标题:列传·卷三十九 内容: 崔季舒,字叔正,博陵安平人。 父瑜之,[二]魏鸿胪卿。 季舒少孤,性明敏,涉猎经史,长于尺牍,有当世才具。 年十七,为州主簿,为大将军赵郡公琛所器重,言之于神武。 神武亲简丞郎,补季舒大行台都官郎中。 文襄辅政,转大将军中兵参军,甚见亲宠。 以魏帝左右,须置腹心,擢拜中书侍郎。 文襄为中书监,移门下机事总归中书,[三]又季舒善音乐,故内伎亦通隶焉,内伎属中书,自季舒始也。 文襄每进书魏帝,有所谏请,或文辞繁杂,季舒□修饰通之,得申劝戒而已。 静帝报答霸朝,恒与季舒论之,云:崔中书是我妳母。 转黄门侍郎,领主衣都统。 虽□在魏朝,而心归霸府,密谋大计,皆得预闻。 于是宾客辐凑,倾心接礼,甚得名誉,势倾崔暹。 暹尝于朝堂屏人拜之曰:暹若得仆射,皆叔父之恩。 其权重如此。 时勋贵多不法,文襄无所纵舍,外议以季舒及崔暹等所为,甚被怨疾。 及文襄遇难,文宣将赴晋阳,黄门郎阳休之劝季舒从行,曰:一日不朝,其闲容刀。 季舒性爱声色,心在闲放,遂不请行,欲恣其行乐。 司马子如缘宿憾,及尚食典御陈山提等共列其过状,由是季舒及暹各鞭二百,徙北边。 天保初,文宣知其无罪,追为将作大匠,再迁侍中。 俄兼尚书左仆射、仪同三司,大被恩遇。 干明初,杨愔以文宣遗旨,停其仆射。 遭母丧解任,起复,除光禄勋,兼中兵尚书。 出为齐州刺史,坐遣人渡淮互市,亦有赃贿事,为御史所劾,会赦不问。 武成居藩,曾病,文宣令季舒疗病,备尽心力。 大宁初,追还,引入慰勉,累拜度支尚书、开府仪同三司。 营昭阳殿,□令监造。 以判事式为胡长仁密言其短,出为西兖州刺史。 为进典签于吏部,被责免官,又以诣广宁王宅,决马鞭数十。 及武成崩,不得预于哭泣。 久之,除胶州刺史,迁侍中、开府,食新安、河阴二郡干。 加左光禄大夫,待诏文林馆,监撰御览。 加特进、监国史。 季舒素好图籍,暮年转更精勤,兼推荐人士,□劝文学,时议翕然,远近称美。 祖珽受委,奏季舒总监内作。 珽被出,韩长鸾以为珽党,亦欲出之。 属车驾将适晋阳,季舒与张雕议:以为寿春被围,大军出拒,信使往还,须□节度;兼道路小人,或相惊恐,云大驾向□,畏避南寇;若不启谏,必动人情。 遂与从驾文官连名进谏。 时贵臣赵彦深、唐邕、段孝言等初亦同心,临时疑贰,季舒与争未决。 长鸾遂奏云:汉儿文官连名总署,声云谏止向□,其实未必不反,宜加诛戮。 帝即召已署表官人集含章殿,以季舒、张雕、刘逖、封孝琰、裴泽、郭遵等为首,并斩之殿庭,长鸾令弃其尸于漳水。 自外同署,将加鞭挞,赵彦深执谏获免。 季舒等家属男女徙北边,[四]妻女子妇配奚官,小男下蚕室,没入赀产。 季舒大好医术,天保中,于徙所无事,更锐意研精,遂为名手,多所全济。 虽位望转高,未曾懈怠,纵贫贱□养,亦为之疗。 庶子长君,尚书右外兵郎中。 [五]次镜玄,著作佐郎。 并流于远恶。 未几,季舒等六人妻以年老放出。 后南安王思好更称朝廷罪恶,以季舒等见害为词,悉召六人兄弟子侄随军趣晋阳。 事败,长君等并从戮,六人妻又追入官。 周武帝灭齐,诏斛律光与季舒等六人同被优赠,季舒赠开府仪同大将军、定州刺史云。 祖珽,字孝征,范阳遒人也。 父莹,魏护军将军。 珽神情机警,词藻遒逸,少驰令誉,为世所推。 起家秘书郎,对策高第,为尚书仪曹郎中,典仪注。 尝为冀州刺史万俟受洛制清德颂,其文典丽,由是神武闻之。 时文宣为□州刺史,署珽开府仓曹参军,神武口授珽三十六事,出而疏之,一无遗失,大为僚类所赏。 时神武送魏兰陵公主出塞嫁蠕蠕,魏收赋出塞及公主远嫁诗二首,珽皆和之,大为时人传咏。 珽性疏率,不能廉慎守道。 仓曹虽云州局,乃受山东课输,由此大有受纳,丰于财产。 又自解弹琵琶,能为新曲,招城市年少歌为娱,游集诸倡家。 与陈元康、穆子容、任冑、元士亮等为声色之游。 诸人尝就珽宿,出山东大文绫□连珠孔雀罗等百余疋,令诸妪掷樗蒲赌之,以为戏乐。 [六]参军元景献,故尚书令元世隽子也,其妻司马庆云女,是魏孝静帝姑博陵长公主所生。 珽忽迎景献妻赴席,与诸人递寝,亦以货物所致。 其豪纵淫逸如此。 常云:丈夫一生不负身。 已文宣罢州,珽例应随府,规为仓局之间,致请于陈元康,元康为白,由是还任仓曹。 珽又委体附参军事摄典签陆子先,并为画计,请粮之际,令子先宣教,出仓粟十车,为僚官捉送。 神武亲问之,珽自言不受署,归罪子先,神武信而释之。 珽出而言曰:此丞相天缘相鉴,然实孝征所为。 性不□放纵,曾至胶州刺史司马世云家饮酒,遂藏铜迭二面。 □人请搜诸客,果于珽怀中得之,见者以为深耻。 所乘老马,常称骝驹。 又与寡妇王氏奸通,每人前相闻往复。 裴让之与珽早狎,于□中嘲珽曰:卿那得如此诡异,老马十岁,犹号骝驹;一妻耳顺,尚称娘子。 于时喧然传之。 后为神武中外府功曹,神武宴僚属,于坐失金叵罗,窦泰令饮酒者皆脱帽,于珽髻上得之,神武不能罪也。 后为秘书丞,领舍人,事文襄。 州客至,请卖华林遍略。 文襄多集书人,一日一夜写毕,退其本曰:不须也。 珽以遍略数帙质钱樗蒲,文襄杖之四十。 又与令史李双、仓督成祖等作晋州启,请粟三千石,代功曹参军赵彦深宣神武教给,城局参军事过典签高景略,疑其定不实,[七]密以问彦深,彦深答都无此事,遂被推检,珽即引伏。 神武大怒,决鞭二百,配甲坊,加钳,其谷倍征。 未及科,会□州定国寺新成,神武谓陈元康、温子升曰︰昔作芒山寺碑文,时称妙绝,今定国寺碑当使谁作词也? 元康因荐珽才学,□解鲜卑语。 乃给笔札就禁所具草。 二日内成,其文甚丽。 神武以其工而且速,特恕不问,然犹免官散参相府。 文襄嗣事,以为功曹参军。 及文襄遇害,元康被伤创重,倩珽作书属家累事,□云:祖喜边有少许物,宜早索取。 珽乃不通此书,唤祖喜私问,得金二十五铤,唯与喜二铤,余尽自入己。 盗元康家书数千卷。 祖喜怀恨,遂告元康二弟叔谌、季璩等。 叔谌以语杨愔,愔嚬眉答曰:恐不益亡者。 因此得停。 文宣作相,珽拟补令史十余人,皆有受纳,据法处绞,上寻舍之。 又盗官遍略一部。 事发,[八]文宣付从事中郎王士雅推检,[九]并书与平阳公淹,令录珽付禁,勿令越逸。 淹遣田曹参军孙子宽往唤,珽受命,便尔私逃。 黄门郎高德正副留台事,谋云:珽自知有犯,惊窜是常,但宣一命向秘书,称奉□州约束须五经三部,仰丞亲检校催遣,如此则珽意安,夜当还宅,然后掩取。 珽果如德正图,遂还宅。 薄晚,就家掩之,缚珽送廷尉。 据犯枉法处绞刑。 文宣以珽伏事先世,讽所司命特宽其罚,遂奏免死除名。 天保元年,复被召从驾,依除免例,参于晋阳。 珽天性聪明,事无难学,凡诸伎艺,莫不措怀,文章之外,又善音律,解四夷语及阴阳占候,医药之术尤是所长。 文宣帝虽嫌其数犯宪,而爱其才伎,令直中书省,掌诏诰。 珽通密状,列中书侍郎陆元规,□令裴英推问,元规以应对忤旨,被配甲坊。 除珽尚药丞,寻迁典御。 又奏造胡桃油,复为割截免官。 文宣每见之,[一○]常呼为贼。 文宣崩,普选劳旧,除为章武太守。 会杨愔等诛,不之官,授著作郎。 数上密启,为孝昭所忿,□中书门下二省断珽奏事。 珽善为胡桃油以涂画,乃进之长广王,因言殿下有非常骨法,孝征梦殿下乘龙上天。 王谓曰:若然,当使兄大富贵。 及即位,是为武成皇帝,擢拜中书侍郎。 帝于后园使珽弹琵琶,和士开胡舞,各赏物百段。 士开忌之,出为安德太守,转齐郡太守,以母老乞还侍养,诏许之。 会江南使人来聘,为中劳使。 [一一]寻为太常少卿、散骑常侍、假仪同三司,掌诏诰。 初珽于干明、皇建之时,知武成阴有大志,遂深自结纳,曲相祗奉。 武成于天保世频被责,心常衔之。 珽至是希旨,上书请追尊太祖献武皇帝为神武,高祖文宣皇帝改为威宗景烈皇帝,以悦武成,从之。 时皇后爱少子东平王俨,愿以为嗣,武成以后主体正居长,难于移易。 珽私于士开曰:君之宠幸,振古无二,宫车一日晚驾,欲何以克终? 士开因求策焉。 珽曰:宜说主上,云襄、宣、昭帝子俱不得立,今宜命皇太子早践大位,以定君臣。 若事成,中宫少主皆德君,此万全计也。 君此且微说,令主上粗解,珽当自外上表论之。 士开许诺。 因有彗星出,太史奏云除旧布新之征。 珽于是上书,言:陛下虽为天子,未是极贵。 按春秋元命苞云:『乙酉之岁,除旧革政。』今年太岁乙酉,宜传位东宫,令君臣之分早定,且以上应天道。 并上魏献文禅子故事。 帝从之。 由是拜秘书监,加仪同三司,大被亲宠。 既见重二宫,遂志于宰相。 先与黄门侍郎刘逖友善,乃疏侍中尚书令赵彦深、侍中左仆射元文遥、侍中和士开罪状,[一二]令逖奏之。 逖惧不敢通,其事颇泄,彦深等先诣帝自陈。 帝大怒,执珽诘曰:何故毁我士开? 珽因厉声曰:臣由士开得进,本无欲毁之意,陛下今既问臣,臣不敢不以实对。 士开、文遥、彦深等专弄威权,控制朝廷,与吏部尚书尉瑾内外交通,共为表里,卖官鬻狱,政以贿成,天下歌谣。 若为有识所知,安可闻于四裔! 陛下不以为意,臣恐大齐之业隳矣。 帝曰:尔乃诽谤我! 珽曰:不敢诽谤,陛下取人女。 帝曰:我以其俭饿,故收养之。 珽曰:何不开仓赈给,乃买取将入后宫乎? 帝益怒,以刀环筑口,鞭杖乱下,将扑杀之。 大呼曰:不杀臣,陛下得名,杀臣,臣得名。 若欲得名,莫杀臣,为陛下合金丹。 遂少获宽放。 珽又曰:陛下有一范增不能用,知可如何? 帝又怒曰:尔自作范增,以我为项羽邪! 珽曰:项羽人身亦何由可及,但天命不至耳。 项羽布衣,率乌合□,五年而成霸王业。 陛下藉父兄资,财得至此,臣以项羽未易可轻。 臣何止方于范增,纵张良亦不能及。 张良身傅太子,犹因四皓,方定汉嗣。 臣位非辅弼,疏外之人,竭力尽忠。 劝陛下禅位,使陛下尊为太上,子居宸扆,于己及子,俱保休祚。 蕞尔张良,何足可数。 帝愈恚,令以土塞其口,珽且吐且言,无所屈挠。 乃鞭二百,配甲坊,寻徙于光州。 刺史李祖勋遇之甚厚。 别驾张奉礼希大臣意,上言:珽虽为流囚,常与刺史对坐。 □报曰:牢掌。 奉礼曰:牢者,地牢也。 乃为深坑,置诸内,苦加防禁,桎梏不离其身,家人亲戚不得临视。 夜中以芜菁子烛熏眼,因此失明。 武成崩,后主忆之,就除海州刺史。 是时陆令萱外干朝政,其子穆提婆爱幸。 珽乃遗陆媪弟悉达书曰:赵彦深心腹深沉,欲行伊、霍事,仪同姊弟岂得平安,何不早用智士耶? 和士开亦以珽能决大事,欲以为谋主,故弃除旧怨,虚心待之。 与陆媪言于帝曰:襄、宣、昭三帝,其子皆不得立,今至尊犹在帝位者,实由祖孝征。 此人有大功,宜报重恩。 孝征心行虽薄,奇略出人,缓急真可凭仗。 且其双盲,必无反意,请唤取问其谋计。 从之,入为银青光禄大夫、秘书监,加开府仪同三司。 和士开死后,仍说陆媪出彦深,以珽为侍中。 在晋阳,通密启请诛琅邪王。 其计既行,渐被任遇。 又太后之被幽也,珽欲以陆媪为太后,撰魏帝皇太后故事,为太姬言之。 谓人曰:太姬虽云妇人,寔是雄杰,女娲已来无有也。 太姬亦称珽为国师、国宝。 由是拜尚书左仆射,监国史,加特进,入文林馆,总监撰书,封燕郡公,食太原郡干,给兵七十人。 所住宅在义井坊,旁拓□居,大事修筑,陆媪自往案行。 势倾朝野。 斛律光甚恶之,遥见窃骂云:多事乞索小人,欲行何计数! 常谓诸将云:边境消息,处分兵马,赵令尝与吾等参论之。 盲人掌机密来,全不共我辈语,止恐□他国家事。 又珽颇闻其言,因其女皇后无宠,以谣言闻上曰: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 令其妻兄郑道盖奏之。 帝问珽,珽证实。 又说谣云:高山崩,槲树举,盲老翁背上下大斧,多事老母不得语。 珽□云盲老翁是臣,云与国同忧戚,劝上行,语其多事老母,似道女侍中陆氏。 帝以问韩长鸾、穆提婆,□令高元海、段士良密议之,□人未从。 因光府参军封士让启告光反,遂灭其族。 珽又附陆媪,求为领军,后主许之。 诏须覆奏,取侍中斛律孝卿署名。 孝卿密告高元海,元海语侯吕芬、穆提婆云:孝征汉儿,两眼又不见物,岂合作领军也。 明旦面奏,具陈珽不合之状,□书珽与广宁王孝珩交结,无大臣体。 珽亦求面见,帝令引入。 珽自分疏,并云与元海素相嫌,必是元海谮臣。 帝弱颜不能讳,曰:然。 珽列元海共司农卿尹子华、太府少卿李叔元、平准令张叔略等结朋树党。 遂除子华仁州刺史,叔元襄城郡太守,叔略南营州录事参军。 陆媪又唱和之,复除元海郑州刺史。 珽自是专主机衡,总知骑兵、外兵事。 内外亲戚,皆得显位。 后主亦令中要数人扶侍出入,着纱帽直至永巷,出万春门向圣寿堂,每同御榻论决政事,委任之重,□臣莫比。 自和士开执事以来,政体隳坏,珽推崇高望,官人称职,内外称美。 复欲增损政务,沙汰人物。 始奏罢京畿府,并于领军,事连百姓,皆归郡县。 宿卫都督等号位从旧官名,文武章服并依故事。 又欲黜诸阉□及□小辈,推诚朝廷,为致治之方。 陆媪、穆提婆议颇同异。 珽乃讽御史中丞丽伯□令劾主书王子□纳贿,[一三]知其事连穆提婆,欲使赃罪相及,望因此坐,□及陆媪。 犹恐后主溺于近习,欲因后党为援,请以皇后兄胡君瑜为侍中、中领军,又征君瑜兄梁州刺史君璧,欲以为御史中丞。 陆媪闻而怀怒,百方排毁,即出君瑜为金紫光禄大夫,解中领军,君璧还镇梁州。 皇后之废,颇亦由此。 王子□释而不问。 珽日益以疏,又诸宦者更共谮毁之,无所不至。 后主问诸太姬,悯默不对,及三问,乃下□拜曰:老婢合死,本见和士开道孝征多才博学,言为善人,故举之,比来看之,极是罪过,人实难知。 老婢合死。 后主令韩长鸾检案,得其诈出□受赐十余事,以前与其重誓不杀,遂解珽侍中、仆射,出为北徐州刺史。 珽求见后主,韩长鸾积嫌于珽,遣人推出□阁。 珽固求面见,坐不肯行。 长鸾乃令军士牵曳而出,立珽于朝堂,大加诮责。 上道后,令追还,解其开府仪同、郡公,直为刺史。 至州,会有陈寇,百姓多反。 珽不关城门,守埤者皆令下城静坐,街巷禁断行人,□犬不听鸣吠。 [一四]贼无所闻见,不测所以,疑惑人走城空,不设警备。 珽忽然令大叫,鼓噪聒天,贼大惊,登时走散。 后复结阵向城,珽乘马自出,令录事□军王君植率兵马,仍亲临战。 贼先闻其盲,谓为不能拒抗。 忽见亲在戎行,弯弧纵镝,相与惊怪,畏之而罢。 时穆提婆憾之不已,欲令城陷没贼,虽知危急,不遣救援。 [一五]珽且战且守十余日,贼竟奔走,城卒保全。 卒于州。 子君信,涉猎书史,多诸杂艺。 位兼通直散骑常侍,聘陈使副,中书郎。 珽出,亦见废免。 君信弟君彦,容貌短小,言辞□讷,少有才学。 隋大业中,位至东平郡书佐。 郡陷翟让,因为李密所得,密甚礼之,署为记室,军书羽檄皆成其手。 及密败,为王世充所杀。 珽弟孝隐,亦有文学,早知名。 词章虽不逮兄,亦机警有辩,兼解音律。 魏末为散骑常侍,迎梁使。 时徐君房、庾信来聘,名誉甚高,魏朝闻而重之,接对者多取一时之秀,卢元景之徒并降阶摄职,更递司宾。 孝隐少处其中,物议称美。 孝隐从父弟茂,颇有辞情,然好酒性率,不为时重。 大宁中,以经学为本乡所荐,除给事,以疾辞,仍不复仕。 珽受任寄,故令呼茂,茂不获已,暂来就之。 珽欲为奏官,茂乃逃去。 校勘记[一] 北齐书卷三十九 按此卷原缺,后人以北史卷三二崔季舒传、卷四七祖珽传补,但文字也间有异同。 [二] 父瑜之 诸本瑜之作子瑜,三朝本、百衲本作瑜之。 按魏书卷五七崔挺传见从弟瑜之,即崔季舒父。 北史卷三二崔挺传云:珽从父子瑜,意谓珽从父之子名瑜,瑜之双名去之字。 后人校北齐书,误读北史,以子瑜二字连读,遂改瑜之为子瑜,误。 今从三朝本。 [三] 移门下机事总归中书 诸本总下衍管字,今据北史卷三二崔季舒传删。 [四] 季舒等家属男女徙北边 按下云:妻女子妇配奚官,则妇女不徙北边。 这句男女当作男子。 [五] 尚书右外兵郎中 诸本右外兵郎中作右丞兵部郎中。 按隋书卷二七百官志,北齐无兵部,五兵尚书所属有右外兵曹,郎中一人。 诸本皆误,今从北史卷三二改。 [六] 由此大有受纳至以为戏乐 三朝本、百衲本、汲本、局本及册府卷七三○八六八六页此段作大文绫并连珠孔雀罗等百余疋,令诸妪掷樗蒲,调新曲。 招城市年少,歌为娱。 游诸倡家,与陈元康、穆子容、任冑、元士亮等为声色之游。 按南、北、殿三本此段全同北史卷四七祖珽传,当即依北史改。 北齐书补本祖珽传的原文当如三朝本及册府,乃是删节颠倒北史文字而成。 然文义不如北史明白,今从南本。 [七] 宣神武教给城局参军事过典签高景略疑其定不实 三朝本、百衲本及册府卷七三○八六八六页事字在典签下作过典签事,他本及北史卷四七、册府卷八三九九九六一页作事过典签,又疑其下无定字。 按此句文字疑有讹脱。 但南北朝时州长官的批示、命令必经典签复核,所以说事过典签,今从他本及北史。 [八] 皆有受纳据法处绞上寻舍之又盗官遍略一部事发 南本无据法处绞,上寻舍之八字,当是脱文。 北本、殿本依北史卷四七改作皆有受纳,而谘取教判□盗官遍略一部,时又除殿本讹际珽秘书丞兼中书舍人。 还邺后其事皆发。 三朝本、百衲本、汲本、局本及册府卷七三○八六八六页并如上摘句。 按北齐书此传补入时原文当同三朝等本,乃节录北史,括取大意,而据法处绞,上寻舍之八字又为北史所无。 合上皆有受纳一条观之,知此传虽出北史,□非直钞,颇疑也采自某种史钞,于北史本有增删,非补此传者所改窜。 此段文字可通,北本乃补所不必补,今从三朝本。 [九] 文宣付从事中郎王士雅推检 北史卷四七雅字注阙,册府卷七三○八六八六页亦无此字。 通志卷一五五作淹,乃涉下平阳公淹而衍。 疑士下本阙一字,作雅也因涉下推字而衍误。 [一○] 文宣每见之 诸本见作规,北史卷四七及册府卷七三○八六八六页作见,南本据北史改。 按规是规劝,于文义不协,当因涉上陆元规而讹,今从南本。 [一一] 为中劳使 北史卷四七中作申。 疑中字讹。 [一二] 乃疏侍中尚书令赵彦深侍中左仆射元文遥侍中和士开罪状 三朝本、百衲本、北本、汲本、殿本无侍中左仆射元文遥八字,南本、局本依北史卷四七增。 按下文祖珽明以士开、文遥、彦深并提,这里不应删去文遥,北本也因知其不合,于和士开下加一等字。 今从南本。 [一三] 珽乃讽御史中丞丽伯□令劾主书王子□纳贿 诸本□作律,百衲本作□。 按丽伯□当是郦伯伟之讹。 伯伟历见魏书卷四二郦范传,本书卷三○崔暹传补,北史卷三○虑潜传、卷八一刘昼传及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二二李功曹墓志。 其人乃郦范孙,名中,历官御史及冀州、仁州刺史,赵郡太守。 武平四年五七三与卢潜等守寿阳,为陈所虏。 祖珽当国在武平三年,这时伯伟为御史中丞,时间亦无不合。 当是郦省作丽,伟讹作□,当时彳旁常写作□,□即律字,三朝本已下各本遂径作律。 [一四] 街巷禁断行人□犬不听鸣吠 三朝本、百衲本、汲本,无不听鸣吠四字,南、北、殿、局四本及北史卷四七有但南本不听讹不敢。 按册府卷六九一八二四一页也有此四字,当是三朝等本脱去,今从北、殿诸本。 [一五] 虽知危急不遣救援 三朝本、百衲本、汲本遣作追,下无救援二字。 他本依北史改作。 按不追意谓不追其还邺,似亦可通。 但当时城方被围,即使穆提婆对祖珽没有仇恨,也不应忽追刺史入朝。 今从他本。 发布时间:2025-03-31 10:37:49 来源:古籍文学网 链接:https://www.gujitop.com/book/91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