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五
○范冲 朱震 胡安国(子寅 宏 宁)
范冲,字元长,登绍圣进士第。高宗即位,召为虞部员外郎,俄出为两淮转运副使。
绍兴中,隆祐皇后诞日,上置酒宫中,从容语及前朝事,后曰:吾老矣,有所怀为官家言之。吾逮事宣仁圣烈皇后,聪明母仪,古今未见其比。曩因奸臣诬谤,有玷圣德,建炎初虽下诏辨明,而史录未经删定,无以传信后世,而慰在天之灵也。上悚然,亟诏重修神、哲两朝《实录》,召冲为宗正少卿兼直史馆。冲父祖禹,元祐中尝修《神宗实录》,尽书王安石之过,以明神宗之圣。其后安石婿蔡卞恶之,祖禹坐谪死岭表。至是复以命冲,上谓之曰:两朝大典,皆为奸臣所坏,故以属卿。冲因论熙宁创置,元祐复古,绍圣以降弛张不一,本末先后,各有所因。又极言王安石变法度之非,蔡京误国之罪。上嘉纳之,迁起居郎。
俄开讲筵,升兼侍读。上雅好《左氏春秋》,命冲与朱震专讲。冲敷衍经旨,因以规讽,上未尝不称善。会皇子建国公瑗出就傅,首命冲以徽猷阁待制提举建隆观,为资善堂翊善,而朱震兼赞读。诏曰:朕为宗庙社稷大计,不敢私于一身,选于属籍,得艺祖七世孙鞠之宫中。兹择刚辰,出就外傅,宜有端良之士以充辅导之官,博观在廷,无以易汝冲,德行文学,为时正人。乃祖发议嘉祐之初,乃父纳忠元祐之际,敷求是似,尚有典刑。顾资善之开,史馆经筵,姑仍厥旧。朕方求多闻之益,尔实兼数器之长,施及童蒙,绰有余裕。蔽自朕志,宜即安之。时张浚在长沙,亦荐冲、震可备训导。冲、震皆一时名德老成,极天下之选,上命建国公见翊善、赞读,皆纳拜。俄迁翰林学士兼侍读,冲力辞,改翰林侍读学士,用其父故事也。寻以龙图阁直学士奉祠。卒,年七十五。
冲之修《神宗实录》也,为《考异》一书,明示去取,旧文以墨书,删去者以黄书,新修者以朱书,世号朱墨史。及修《哲宗实录》,别为一书,名《辨诬录》。冲性好义乐善,司马光家属皆依冲所,冲抚育之。为光编类《记闻》十卷奏御,请以光之族曾孙宗召主光祀。又尝荐尹焞自代云。
朱震,字子发,荆门军人。登政和进士第,仕州县以廉称。胡安国一见大器之,荐于高宗,召为司勋员外郎,震称疾不至。会江西制置使赵鼎入为参知政事,上谘以当世人才,鼎曰:臣所知朱震,学术深博,廉正守道,士之冠冕,使位讲读,必有益于陛下。上乃召之。既至,上问以《易》、《春秋》之旨,震具以所学对。上说,擢为祠部员外郎,兼川、陕、荆、襄都督府详议官。震因言:荆、襄之间,沿汉上下,膏腴之田七百余里,若选良将领部曲镇之,招集流亡,务农种谷,寇来则御,寇去则耕,不过三年,兵食自足。又给茶盐钞于军中,募人中籴,可以下江西之舟,通湘中之粟。观衅而动,席卷河南,此以逸待劳,万全计也。
迁秘书少监兼侍经筵,转起居郎。建国公出就傅,以震为赞读,仍赐五品服。迁中书舍人兼翊善。时郭千里除将作监丞,震言:千里侵夺民田,曾经按治,愿寝新命。从之。转给事中兼直学士院,迁翰林学士。是时,虔州民为盗,天子以为忧,选良太守往慰抚之。将行,震曰:使居官者廉而不扰,则百姓自安,虽诱之为盗,亦不为矣。愿诏新太守到官之日,条具本郡及属县官吏有贪墨无状者,一切罢去,听其自择慈祥仁惠之人,有治效者优加奖劝。上从其言。故事,当丧无享庙之礼。时徽宗未祔庙,太常少卿吴表臣奏行明堂之祭。震因言:《王制》:'丧三年不祭,惟天地社稷为越绋而行事。'《春秋》书'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公羊传》曰:'讥始不三年也。'国朝景德二年,真宗居明德皇后丧,既易月而除服,明年遂享太庙,合祀天地于圜丘。当时未行三年之丧,专行以日易月之制可也,在今日行之则非也。诏侍从、台谏、礼官参议,卒用御史赵涣、礼部侍郎陈公辅言,大飨明堂。七年,震谢病丐祠,旋知礼部贡举,会疾卒。
震经学深醇,有《汉上易解》云:陈抟以《先天图》传种放,放传穆修,穆修传李之才,之才传邵雍。放以《河图》、《洛书》传李溉,溉传许坚,许坚传范谔昌,谔昌传刘牧。穆修以《太极图》传周惇颐,惇颐传程颢、程颐。是时,张载讲学于二程、邵雍之间。故雍著《皇极经世书》,牧陈天地五十有五之数,惇颐作《通书》,程颐著《易传》,载造《太和》、《参两》篇。臣今以《易传》为宗,和会雍、载之论,上采汉、魏、吴、晋,下逮有唐及今,包括异同,庶几道离而复合。盖其学以王弼尽去旧说,杂以庄、老,专尚文辞为非是,故其于象数加详焉。其论《图》、《书》授受源委如此,盖莫知其所自云。
胡安国,字康侯,建宁崇安人。入太学,以程颐之友朱长文及颍川靳裁之为师。裁之与论经史大义,深奇重之。三试于礼部,中绍圣四年进士第。初,廷试考官定其策第一,宰职以无诋元祐语,遂以何昌言冠,方天若次之,又欲以宰相章惇子次天若。时发策大要崇复熙宁、元丰之制,安国推明《大学》,以渐复三代为对。哲宗命再读之,注听称善者数四,亲擢为第三。为太学博士,足不蹑权门。
提举湖南学事,有诏举遗逸,安国以永州布衣王绘、邓璋应诏。二人老不行,安国请命之官,以劝为学者。零陵簿称二人党人范纯仁客,而流人邹浩所请托也。蔡京素恶安国与己异,得簿言,大喜,命湖南提刑置狱推治,又移湖北再鞫,卒无验,安国竟除名。未几,簿以他罪抵法,台臣直前事,复安国元官。
政和元年,张商英相,除提举成都学事。二年,丁内艰,移江东。父没终丧,谓子弟曰:吾昔为亲而仕,今虽有禄万钟,将何所施?遂称疾不仕,筑室墓傍,耕种取给,盖将终身焉。宣和末,李弥大、吴敏、谭世勣合荐,除屯田郎,辞。
靖康元年,除太常少卿,辞;除起居郎,又辞。朝旨屡趣行,至京师,以疾在告。一日方午,钦宗亟召见,安国奏曰:明君以务学为急,圣学以正心为要。心者万事之宗,正心者揆事宰物之权。愿擢名儒明于治国平天下之本者,虚怀访问,深发独智。又言:为天下国家必有一定不可易之计,谋议既定,君臣固守,故有志必成,治功可立。今南向视朝半年矣,而纪纲尚紊,风俗益衰,施置乖方,举动烦扰。大臣争竞,而朋党之患萌;百执窥觎,而浸润之奸作。用人失当,而名器愈轻;出令数更,而士民不信。若不扫除旧迹,乘势更张,窃恐大势一倾,不可复正。乞访大臣,各令展尽底蕴,画一具进。先宣示台谏,使随事疏驳。若大臣议绌,则参用台谏之言;若疏驳不当,则专守大臣之策。仍集议于朝,断自宸衷,按为国论,以次施行。敢有动摇,必罚无赦。庶几新政有经,可冀中兴。钦宗曰:比留词掖相待,已命召卿试矣。语未竟,日昃暑甚,汗洽上衣,遂退。
时门下侍郎耿南仲倚攀附恩,凡与己不合者,即指为朋党。见安国论奏,愠曰:中兴如此,而曰绩效未见,是谤圣德也。乃言安国意窥经筵,不宜召试。钦宗不答。安国屡辞,南仲又言安国不臣。钦宗问其状,南仲曰:往不事上皇,今又不事陛下。钦宗曰:渠自以病辞,初非有向背也。每臣僚登对,钦宗即问识胡安国否,中丞许翰曰:自蔡京得政,士大夫无不受其笼络,超然远迹不为所污如安国者实鲜。钦宗叹息,遣中书舍人晁说之宣旨,令勉受命,且曰:他日欲去,即不强留。既试,除中书舍人,赐三品服。南仲讽台谏论其稽命不恭,宜从黜削。疏奏不下,安国乃就职。
南仲既倾宰相吴敏、枢密使李纲,又谓许景衡、晁说之视大臣升黜为去就,怀奸徇私,并黜之。安国言:二人为去就,必有陈论。怀奸徇私,必有实迹。乞降付本省,载诸词命。不报。
叶梦得知应天府,坐为蔡京所知,落职奉祠。安国言:京罪已正,子孙编置,家财没入,已无蔡氏矣。则向为京所引者,今皆朝廷之人,若更指为京党,则人才见弃者众,党论何时而弭!乃除梦得小郡。
中书侍郎何{卤木}建议分天下为四道,置四都总管,各付一面,以卫王室、捍强敌。安国言:内外之势,适平则安,偏重则危。今州郡太轻,理宜通变。一旦以二十三路之广,分为四道,事得专决,财得专用,官得辟置,兵得诛赏,权恐太重。万一抗衡跋扈,何以待之?乞据见今二十三路帅府,选择重臣,付以都总管之权,专治军旅。或有警急,即各率所属守将应援,则一举两得矣。寻以赵野总北道,安国言魏都地重,野必误委寄。是冬,金人大入,野遁,为群盗所杀,西道王襄拥众不复北顾,如安国言。
李纲罢,中书舍人刘珏行词,谓纲勇于报国,数至败衄。吏部侍郎冯澥言珏为纲游说,珏坐贬。安国封还词头,以为侍从虽当献纳,至于弹击官邪必归风宪。今台谏未有缄默不言之咎,而澥越职,此路若开,臣恐立于朝者各以好恶胁持倾陷,非所以靖朝著。南仲大怒,何{卤木}从而挤之,诏与郡。{卤木}以安国素苦足疾,而海门地卑湿,乃除安国右文殿修撰、知通州。
安国在省一月,多在告之日,及出必有所论列。或曰:事之小者,盍姑置之?安国曰:事之大者无不起于细微,今以小事为不必言,至于大事又不敢言,是无时而可言也!
安国既去逾旬,金人薄都城。子寅为郎,在城中,客或忧之,安国愀然曰:主上在重围中,号令不出,卿大夫恨效忠无路,敢念子乎!敌围益急,钦宗亟召安国及许景衡,诏竟不达。
高宗即位,以给事中召。安国言:昨因缴奏,遍触权贵,今陛下将建中兴,而政事弛张,人才升黜,尚未合宜,臣若一一行其职守,必以妄发,干犯典刑。黄潜善讽给事中康执权论其托疾,罢之。三年,枢密张浚荐安国可大用,再除给事中。赐其子起居郎寅手札,令以上意催促。既次池州,闻驾幸吴、越,引疾还。
绍兴元年,除中书舍人兼侍讲,遣使趣召,安国以《时政论》二十一篇先献之。论入,复除给事中。二年七月入对,高宗曰:闻卿大名,渴于相见,何为累诏不至?安国辞谢,乞以所进二十一篇者施行。其论之目,曰《定计》、《建都》、《设险》、《制国》、《恤民》、《立政》、《核实》、《尚志》、《正心》、《养气》、《宏度》、《宽隐》。论《定计》略曰:陛下履极六年,以建都,则未有必守不移之居;以讨贼,则未有必操不变之术;以立政,则未有必行不反之令;以任官,则未有必信不疑之臣。舍今不图,后悔何及!论《建都》谓:宜定都建康以比关中、河内,为兴复之基。论《设险》谓:欲固上流,必保汉、沔;欲固下流,必守淮、泗;欲固中流,必以重兵镇安陆。论《尚志》谓:当必志于恢复中原,祗奉陵寝;必志于扫平仇敌,迎复两宫。论《正心》谓:戡定祸乱,虽急于戎务,而裁决戎务,必本于方寸。愿选正臣多闻识、有志虑、敢直言者置诸左右,日夕讨论,以宅厥心。论《养气》谓:用兵之胜负,军旅之强弱,将帅之勇怯,系人君所养之气曲直何如。愿强于为善,益新厥德,使信于诸夏、闻于夷狄者,无曲可议,则至刚可以塞两间,一怒可以安天下矣。安国尝谓:虽诸葛复生,为今日计,不能易此论也。
居旬日,再见,以疾恳求去。高宗曰:闻卿深于《春秋》,方欲讲论。遂以《左氏传》付安国点句正音。安国奏:《春秋》经世大典,见诸行事,非空言比。今方思济艰难,《左氏》繁碎,不宜虚费光阴,耽玩文采,莫若潜心圣经。高宗称善。寻除安国兼侍读,专讲《春秋》。时讲官四人,援例乞各专一经。高宗曰:他人通经,岂胡安国比。不许。
会除故相朱胜非同都督江、淮、荆、浙诸军事,安国奏:胜非与黄潜善、汪伯彦同在政府,缄默附会,循致渡江。尊用张邦昌结好金国,沦灭三纲,天下愤郁。及正位冢司,苗、刘肆逆,贪生苟容,辱逮君父。今强敌凭陵,叛臣不忌,用人得失,系国安危,深恐胜非上误大计。胜非改除侍读,安国持录黄不下,左相吕颐浩特令检正黄龟年书行。安国言:'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臣今待罪无补,既失其职,当去甚明。况胜非系臣论列之人,今朝廷乃称胜非处苗、刘之变,能调护圣躬。昔公羊氏言祭仲废君为行权,先儒力排其说。盖权宜废置非所施于君父,《春秋》大法,尤谨于此。建炎之失节者,今虽特释而不问,又加选擢,习俗既成,大非君父之利。臣以《春秋》入侍,而与胜非为列,有违经训。遂卧家不出。
初,颐浩都督江上还朝,欲去异己者,未得其策。或教之指为朋党,且曰:党魁在琐闱,当先去之。颐浩大喜,即引胜非为助,而降旨曰:胡安国屡召,偃蹇不至,今始造朝,又数有请。初言胜非不可同都督,及改命经筵,又以为非,岂不以时艰不肯尽瘁,乃欲求微罪而去,其自为谋则善,如国计何?落职,提举仙都观。是夕,彗出东南。右相秦桧三上章乞留之,不报,即解相印去。侍御史江跻上疏,极言胜非不可用,安国不当责。右司谏吴表臣亦言安国扶病见君,欲行所学,今无故罪去,恐非所以示天下。不报。颐浩即黜给事中程瑀、起居舍人张焘及跻等二十余人,云应天变除旧布新之象。台省一空,胜非遂相,安国竟归。
五年,除徽猷阁待制、知永州,安国辞。诏以经筵旧臣,重闵劳之,特从其请,提举江州太平观,令纂修所著《春秋传》。书成,高宗谓深得圣人之旨,除提举万寿观兼侍读。未行,谏官陈公辅上疏诋假托程颐之学者。安国奏曰:孔、孟之道不传久矣,自颐兄弟始发明之,然后知其可学而至。今使学者师孔、孟,而禁不得从颐学,是入室而不由户。本朝自嘉祐以来,西都有邵雍、程颢及其弟颐,关中有张载,皆以道德名世,公卿大夫所钦慕而师尊之。会王安石、蔡京等曲加排抑,故其道不行。望下礼官讨论故事,加之封爵,载在祀典,比于荀、杨、韩氏,仍诏馆阁裒其遗书,校正颁行,使邪说者不得作。奏入,公辅与中丞周秘、侍御史石公揆承望宰相风旨,交章论安国学术颇僻。除知永州,辞,复提举太平观,进宝文阁直学士,卒,年六十五。诏赠四官,又降诏加赙,赐田十顷恤其孤,谥曰文定,盖非常格也。
安国强学力行,以圣人为标的,志于康济时艰,见中原沦没,遗黎涂炭,常若痛切于其身。虽数以罪去,其爱君忧国之心远而弥笃,每有君命,即置家事不问。然风度凝远,萧然尘表,视天下万物无一足以婴其心。自登第迄谢事,四十年在官,实历不及六载。
朱震被召,问出处之宜,安国曰:子发学《易》二十年,此事当素定矣。世间惟讲学论政,不可不切切询究,至于行己大致,去就语默之几,如人饮食,其饥饱寒温,必自斟酌,不可决诸人,亦非人所能决也。吾平生出处皆内断于心,浮世利名如蠛蠓过前,何足道哉!故渡江以来,儒者进退合义,以安国、尹焞为称首。侯仲良言必称二程先生,他无所许可。后见安国,叹曰:吾以为志在天下,视不义富贵真如浮云者,二程先生而已,不意复有斯人也。
安国所与游者,游酢、谢良佐、杨时皆程门高弟。良佐尝语人曰:胡康侯如大冬严雪,百草萎死,而松柏挺然独秀者也。安国之使湖北也,时方为府教授,良佐为应城宰,安国质疑访道,礼之甚恭,每来谒而去,必端笏正立目送之。
自王安石废《春秋》不列于学官,安国谓:先圣手所笔削之书,乃使人主不得闻讲说,学士不得相传习,乱伦灭理,用夏变夷,殆由乎此。故潜心是书二十余年,以为天下事物无不备于此。每叹曰:此传心要典也。
安国少欲以文章名世,既学道,乃不复措意。有文集十五卷、《资治通鉴举要补遗》一百卷。三子,寅、宏、宁。
寅字明仲,安国弟之子也。寅将生,弟妇以多男欲不举,安国妻梦大鱼跃盆水中,急往取而子之。少桀黠难制,父闭之空阁,其上有杂木,寅尽刻为人形。安国曰:当有以移其心。别置书数千卷于其上,年余,寅悉成诵,不遗一卷。游辟雍,中宣和进士甲科。
靖康初,以御史中丞何{卤木}荐,召除秘书省校书郎。杨时为祭酒,寅从之受学。迁司门员外郎。金人陷京师,议立异姓,寅与张浚、赵鼎逃太学中,不书议状。张邦昌伪立,寅弃官归,言者劾其离次,降一官。
建炎三年,高宗幸金陵,枢密使张浚荐为驾部郎官,寻擢起居郎。金人南侵,诏议移跸之所,寅上书曰:
昨陛下以亲王、介弟出师河北,二圣既迁,则当纠合义师,北向迎请。而遽膺翊戴,亟居尊位,斩戮直臣,以杜言路。南巡淮海,偷安岁月,敌入关陕,漫不捍御。盗贼横溃,莫敢谁何,元元无辜,百万涂地。方且制造文物,讲行郊报,自谓中兴。金人乘虚直捣行在,匹马南渡,淮甸流血。迨及返正宝位,移跸建康,不为久图,一向畏缩远避。此皆失人心之大者也。
自古中兴之主所以能克复旧物者,莫不本于愤耻恨怒,不能报怨,终不苟已。未有乘衰微阙绝之后,固陋以为荣,苟且以为安,而能久长无祸者也。黄潜善与汪伯彦方以乳妪护赤子之术待陛下,曰:上皇之子三十人,今所存惟圣体,不可不自重爱。曾不思宗庙则草莽湮之,陵阙则畚锸惊之,堂堂中华戎马生之,潜善、伯彦所以误陛下、陷陵庙、蹙土宇、丧生灵者,可胜罪乎!本初嗣服,既不为迎二圣之策,因循远狩,又不为守中国之谋。以致于今德义不孚,号令不行,刑罚不威,爵赏不劝。若不更辙以救垂亡,则陛下永负孝悌之愆,常有父兄之责。人心一去,天命难恃,虽欲羁栖山海,恐非为自全之计。
愿下诏曰:继绍大统,出于臣庶之谄,而不悟其非;巡狩东南,出于侥幸之心,而不虞其祸。金人逆天乱伦,朕义不共天,志思雪耻。父兄旅泊,陵寝荒残,罪乃在予,无所逃责。以此号召四海,耸动人心,决意讲武,戎衣临阵。按行淮、襄,收其豪英,誓以战伐。天下忠义武勇,必云合响应。陛下凡所欲为,孰不如志?其与退保吴、越,岂可同年而语哉!
自古中国强盛如汉武帝、唐太宗,其得志四夷,必并吞扫灭,极其兵力而后已。中国礼义所自出也,恃强凌弱且如此。今乃以仁慈之道、君子长者之事,望于凶顽之粘罕,岂有是理哉!今日图复中兴之策,莫大于罢绝和议,以使命之币,为养兵之资。不然,则僻处东南,万事不竞。纳赂则孰富于京室?纳质则孰重于二圣?反复计之,所谓乞和,决无可成之理。
夫大乱之后,风俗靡然,欲丕变之,在于务实效,去虚文。治兵择将,誓戡大憝者,孝弟之实也;遣使乞和,冀幸万一者,虚文也。屈己求贤,信用群策者,求贤之实也;外示礼貌,不用其言者,虚文也。不惟面从,必将心改,苟利于国,即日行之者,纳谏之实也;和颜泛受,内恶切直者,虚文也。擢智勇忠直之人,待御以恩威,结约以诚信者,任将之实也;亲厚庸奴,等威不立者,虚文也。汰疲弱,择壮勇,足其衣食,申明阶级,以变其骄悍之习者,治军之实也;教习儿戏,纪律荡然者,虚文也。遴选守刺,久于其官,痛刈奸赃,广行宽恤者,爱民之实也;军须戎具,征求取办,蠲租赦令,苟以欺之者,虚文也。若夫保宗庙、陵寝、土地、人民,以此六实者行乎其间,则为中兴之实政也。陵庙荒圮,土宇日蹙,衣冠黔首,为血为肉,以此六虚者行乎其间,则为今日虚文。陛下戴黄屋,建幄殿,质明辇出房,雉扇金炉夹侍两陛,仗马卫兵俨分仪式,赞者引百官入奉起居,以此度日。彼粘罕者,昼夜厉兵,跨河越岱,电扫中土,遂有吞吸江湖,蹂践衡霍之意。吾方拥虚器,茫然未知所之。
君子小人,势不两立。仁宗皇帝在位,得君子最多。小人亦时见用,然罪者则斥;君子亦或见废,然忠显则收。故其成当世之功,贻后人之辅者,皆君子也。至王安石则不然,斥绝君子,一去而不还;崇信小人,一任则不改。故其败当时之政,为后世之害者,皆小人也。仁宗皇帝所养之君子,既日远而销亡矣。安石所致之小人,方蕃息而未艾也。所以误国破家,至毒至烈,以致二圣屈辱,羿、莽擅朝,伏节死难者不过一二人。此浮华轻薄之害,明主之所畏而深戒者也。
古之称中兴者曰:拨乱世,反之正。今之乱亦云甚矣,其反正而兴之,在陛下;其遂陵迟不振,亦在陛下。昔宗泽一老从官耳,犹能推诚感动群贼,北连怀、卫,同迎二圣,克期密应者,无虑数十万人。何况陛下身为子弟,欲北向而有为,将见举四海为陛下用,期以十年,必能扫除妖沴,远迓父兄,称宋中兴。其与惕息遁藏,蹈危负耻如今日,岂不天地相绝哉!
疏入,宰相吕颐浩恶其切直,除直龙图阁、主管江州太平观。
二年五月,诏内外官各言省费、裕国、强兵、息民之策,寅以十事应诏,曰修政事、备边陲、治军旅、用人才、除盗贼、信赏罚、理财用、核名实、屏谀佞、去奸慝。疏上不报,寻命知永州。
绍兴四年十二月,复召为起居郎,迁中书舍人,赐三品服。时议遣使入云中,寅上疏言:
女真惊动陵寝,残毁宗庙,劫质二圣,乃吾国之大仇也。顷者,误国之臣遣使求和,以苟岁月,九年于兹,其效如何?幸陛下灼见邪言,渐图恢复,忠臣义士闻风兴起,各思自效。今无故蹈庸臣之辙,忘复仇之义,陈自辱之辞,臣切为陛下不取也。
若谓不少贬屈,如二圣何?则自丁未以至甲寅,所为卑辞厚礼以问安迎请为名而遣使者,不知几人矣,知二圣之所在者谁欤?闻二圣之声音者谁欤?得女真之要领而息兵者谁欤?臣但见丙午而后,通和之使归未息肩,而黄河、长淮、大江相继失险矣。夫女真知中国所重在二圣,所惧在劫质,所畏在用兵,而中国坐受此饵,既久而不悟也。天下谓自是必改图矣,何为复出此谬计邪?
当今之事,莫大于金人之怨。欲报此怨,必殄此仇。用复仇之议,而不用讲和之政,使天下皆知女真为不共戴天之仇,人人有致死之心,然后二圣之怨可平,陛下人子之职举矣。苟为不然,彼或愿与陛下歃盟泗水之上,不知何以待之?望圣意直以世仇无可通之义,寝罢使命。
高宗嘉纳,云:胡寅论使事,词旨剀切,深得献纳论思之体。召至都堂谕旨,仍降诏奖谕。既而右仆射张浚自江上还,奏遣使为兵家机权,竟反前旨。寅复奏疏言:今日大计,只合明复仇之义,用贤修德,息兵训民,以图北向。傥或未可,则坚守待时。若夫二三其德,无一定之论,必不能有所立。寅既与浚异,遂乞便郡就养。
始,寅上言:近年书命多出词臣好恶之私,使人主命德讨罪之词,未免玩人丧德之失,乞命词臣以饰情相悦、含怒相訾为戒。故寅所撰词多诰诫,于是忌嫉者众。朝廷辨宣仁圣烈之诬,行遣章惇、蔡卞,皆宰臣面授上旨,令寅撰进。除徽猷阁待制、知邵州,辞。改集英殿修撰,复以待制改知严州,又改知永州。
徽宗皇帝、宁德皇后讣至,朝廷用故事以日易月,寅上疏言:礼:仇不复则服不除。愿降诏旨,用丧三年,衣墨临戎,以化天下。寻除礼部侍郎、兼侍讲兼直学士院。丁父忧,免丧,时秦桧当国,除徽猷阁直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俄乞致仕,遂归衡州。
桧既忌寅,虽告老,犹愤之,坐与李光书讥讪朝政落职。右正言章复劾寅不持本生母服不孝,谏通邻好不忠,责授果州团练副使、新州安置。桧死,诏自便,寻复其官。绍兴二十一年卒,年五十九。
寅志节豪迈,初擢第,中书侍郎张邦昌欲以女妻之,不许。始,安国颇重秦桧之大节,及桧擅国,寅遂与之绝。新州谪命下,即日就道。在谪所著《读史管见》数十万言,及《论语详说》,皆行于世。其为文根著义理,有《斐然集》三十卷。
宏字仁仲,幼事杨时、侯仲良,而卒传其父之学。优游衡山下余二十年,玩心神明,不舍昼夜。张栻师事之。
绍兴间上书,其略曰:
治天下有本,仁也。何谓仁?心也。心官茫茫,莫知其乡,若为知其体乎?有所不察则不知矣。有所顾虑,有所畏惧,则虽有能知能察之良心,亦浸消亡而不自知,此臣之所大忧也。夫敌国据形胜之地,逆臣僣位于中原,牧马骎骎,欲争天下。臣不是惧,而以良心为大忧者,盖良心充于一身,通于天地,宰制万事,统摄亿兆之本也。察天理莫如屏欲,存良心莫如立志。陛下亦有朝廷政事不干于虑,便嬖智巧不陈于前,妃嫔佳丽不幸于左右时矣。陛下试于此时沉思静虑,方今之世,当陛下之身,事孰为大乎?孰为急乎?必有歉然而馁,恻然而痛,坐起彷徨不能自安者,则良心可察,而臣言可信矣。
昔舜以匹夫为天子,瞽叟以匹夫为天子父,受天下之养,岂不足于穷约哉?而瞽叟犹不悦。自常情观之,舜可以免矣,而舜蹙然有忧之,举天下之大无足以解忧者。徽宗皇帝身享天下之奉几三十年。钦宗皇帝生于深宫,享乘舆之次,以至为帝。一旦劫于仇敌,远适穷荒,衣裘失司服之制,饮食失膳夫之味,居处失宫殿之安、妃嫔之好,动无威严,辛苦垫隘。其愿陛下加兵敌国,心目睽睽,犹饥渴之于饮食。庶几一得生还,父子兄弟相持而泣,欢若平生。引领东望,九年于此矣。夫以疏贱,念此痛心,当食则嗌,未尝不投箸而起,思欲有为,况陛下当其任乎?而在廷之臣,不能对扬天心,充陛下仁孝之志,反以天子之尊,北面仇敌。陛下自念,以此事亲,于舜何如也?
且群臣智谋浅短,自度不足以任大事,故欲偷安江左,贪图宠荣,皆为身谋尔。陛下乃信之,以为必持是可以进抚中原,展省陵庙,来归两宫,亦何误耶!
万世不磨之辱,臣子必报之仇,子孙之所以寝苫枕戈,弗与共天下者也;而陛下顾虑畏惧,忘之不敢以为仇。臣下僣逆,有明目张胆显为负叛者,有协赞乱贼为之羽翰者,有依随两端欲以中立自免者,而陛下顾虑畏惧,宽之不敢以为讨。守此不改,是祖宗之灵,终天暴露,无与复存也;父兄之身,终天困辱,而求归之望绝也;中原士民,没身涂炭,无所赴诉也。陛下念亦及此乎?
五安石轻用己私,纷更法令,弃诚而怀诈,兴利而忘义,尚功而悖道,人皆知安石废祖宗法令,不知其并与祖宗之道废之也。邪说既行,正论屏弃,故奸谀敢挟绍述之义以逞其私,下诬君父,上欺祖宗,诬谤宣仁,废迁隆祐。使我国家君臣父子之间,顿生疵疠,三纲废坏,神化之道泯然将灭。遂使敌国外横,盗贼内讧,王师伤败,中原陷没,二圣远栖于沙漠,皇舆僻寄于东吴,嚣嚣万姓,未知攸底,祸至酷也。
若犹习于因循,惮于更变,亡三纲之本性,昧神化之良能,上以利势诱下,下以智术干上。是非由此不公,名实由此不核,赏罚由此失当,乱臣贼子由此得志,人纪由此不修,天下万事倒行逆施,人欲肆而天理灭矣。将何以异于先朝,求救祸乱而致升平乎?
末言:
陛下即位以来,中正邪佞,更进更退,无坚定不易之诚。然陈东以直谏死于前,马伸以正论死于后,而未闻诛一奸邪,黜一谀佞,何摧中正之力,而去奸邪之难也?此虽当时辅相之罪,然中正之士乃陛下腹心耳目,奈何以天子之威,握亿兆之命,乃不能保全二三腹心耳目之臣以自辅助,而令奸邪得而杀之,于谁责而可乎?臣窃痛心,伤陛下威权之不在己也。
高闶为国子司业,请幸太学,宏见其表,作书责之曰:
太学,明人伦之所在也。昔楚怀王不返,楚人怜之,如悲亲戚。盖忿秦之以强力诈其君,使不得其死,其惨胜于加之以刃也。太上皇帝劫制于强敌,生往死归,此臣子痛心切骨,卧薪尝胆,宜思所以必报也。而柄臣乃敢欺天罔人,以大仇为大恩乎?
昔宋公为楚所执,及楚子释之,孔子笔削《春秋》,乃曰:许侯盟于薄,释宋公。不许楚人制中国之命也。太母,天下之母,其纵释乃在金人,此中华之大辱,臣子所不忍言也。而柄臣乃敢欺天罔人,以大辱为大恩乎?
晋朝废太后,董养游太学,升堂叹曰:天下之理既灭,大乱将作矣。则引远而去。今阁下自睹忘仇灭理,北面敌国,以苟宴安之事,犹偃然为天下师儒之首。既不能建大论,明天人之理以正君心;乃阿谀柄臣,希合风旨,求举太平之典,又为之词云云,欺天罔人孰甚焉!
宏初以荫补右承务郎,不调。秦桧当国,贻书其兄寅,问二弟何不通书,意欲用之。宁作书止叙契好而已。宏书辞甚厉,人问之,宏曰:政恐其召,故示之以不可召之端。桧死,宏被召,竟以疾辞,卒于家。
著书曰《知言》。张栻谓其言约义精,道学之枢要,制治之蓍龟也。有诗文五卷、《皇王大纪》八十卷。
宁字和仲,以荫补官。秦桧当国,召试馆职,除敕令所删定官。秦熺知枢密院事,桧问宁曰:熺近除,外议云何?宁曰:外议以为相公必不为蔡京之所为也。迁太常丞、祠部郎官。
初,以宁父兄故召用,及寅与桧忤,乃出宁为夔路安抚司参议官。除知澧州,不赴。主管台州崇道观,卒。
安国之传《春秋》也,修纂检讨尽出宁手。宁又著《春秋通旨》,以羽翼其书云。
作品简介:《汉书》,又称《前汉书》,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二十四史”之一。由汉朝东汉时期史学家班固编撰,前后历时二十余年,于建初年中基本修成,后唐朝颜师古为之释注。其中《汉书》八表由班固之妹班昭补写而成,《汉书》天文志由班固弟子马续补写而成。《汉书》是继《史记》之后中国古代又一部重要史书,与《史记》、《后汉书》、《三国志》并称为“前四史”。 《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起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下至新朝王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共232年的史事。《汉书》开创了“包举一代”的断代史体例。《汉书》包括“本纪”十二篇、"表"八篇、"志”十篇、"列传"七十篇,共一百篇,后人划分为一百二十卷,全书共八十万字。《汉书》记载的时代与《史记》有交叉,汉武帝中期以前的汉朝西汉历史,两书都有记述。这一部分,《汉书》的这一部分,多用《史记》旧文,但由于作者思想的差异和材料取舍标准不尽相同,移用时也有增删改动。在叙事上,《汉书》的特点是注重史事的系统、完备,凡事力求有始有终,记述明白。这为我们了解、研究西汉历史,提供了很大的方便。至今,凡是研究西汉历史,无不以《汉书》作为基本史料。在体裁方面。《汉书》与《史记》同为纪传体史书。不同的是,《史记》起于传说“五帝”,止于汉武帝时代,是一部通史;而《汉书》却是专一记述西汉一朝史事的断代史。这种纪传体的断代史体裁,是班固的创造。以后历代的“正史”都采用了这种体裁。这是班固对于我国史学的重大贡献。《汉书》把《史记》的“本纪”改称“纪”,“列传”改称“传”,“书”改称“志”,取消了“世家”,汉代勋臣世家一律编入“传”。这些变化,被后来的一些史书沿袭下来。《汉书》比较完整地引用诏书、奏议,成为《汉书》的重要特点。此外,边疆诸少数民族传的内容也相当丰富。《汉书》多用古字古义,文字艰深难懂,以至于班固同时代的人,竟必须为《汉书》作音义的注解方可读懂。据《隋书·经籍志》记载,自东汉至南北朝期间,为《汉书》作注的大约就有近20家,而其中以注释音义居多。关于《汉书》的注本,唐朝以前诸家所注都已失传。清朝的王先谦仿经疏体例注释旧史的代表作《汉书补注》,该书旁采诸家之说,经多年穷究,使疑难不解之处得以通晓,因而至今仍受国内外史学界推崇。这些注释,对于《汉书》中的字音、字义和史实等均有详细考证,为我们阅读《汉书》提供了便利,成为今天使用《汉书》的重要工具。《汉书》在中国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也很突出。它写社会各阶层人物都以“实录”精神,平实中见生动,堪称后世传记文学的典范,例如《霍光传》、《苏武传》、《外戚传》、《朱买臣传》等。除此之外,《汉书》亦记载少数民族历史。《汉书》继承《史记》为少数民族专门立传的优良传统,运用新史料将《史记·大宛传》扩充为《西域传》,叙述了西域几十个地区和邻国的历史以补充,增补了大量汉武帝以后的史实,这些记载,均是研究亚洲有关各国历史的珍贵资料。……
作品简介:《后汉书》,“二十四史”之一,是一部记载汉朝东汉时期历史的纪传体断代史,由中国南朝宋时期的历史学家范晔编撰。与《史记》、《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后汉书》中分十纪、八十列传和八志(取自司马彪《续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起东汉的汉光武帝建武元年(25年),下至汉献帝建安二十五年(220年),共195年的史事。《后汉书》大部分沿袭《史记》、《汉书》的现成体例,但在成书过程中,范晔根据汉朝东汉时期一代历史的具体特点,则又有所创新,有所变动。《后汉书》结构严谨,编排有序。如八十列传,大体是按照时代的先后进行排列的。最初的三卷为两汉之际的风云人物,其后的九卷是光武时代的宗室王侯和重要将领。《后汉书》的进步性还体现在勇于暴露黑暗政治,同情和歌颂正义的行为方面,一方面揭露鱼肉人民的权贵,另一方面又表彰那些刚强正直、不畏强暴的中下层人士。例如,在《王充王符仲长统传》中,范晔详细地收录了八篇抨击时政的论文。《后汉书》自有其特点。从体例上看,与《史记》和《汉书》相比,有一些改进。在本纪方面,它不同于《汉书》的一帝一纪,而是援引《史记·秦始皇本纪》附二世胡亥和秦王子婴的先例,在《和帝纪》(和帝刘肇)后附殇帝(殇帝刘隆),《顺帝纪》(顺帝刘保)后附冲、质二帝。这既节省了篇幅,又不遗漏史实,一举而两得。在皇后方面,改变了《史记》与《汉书》将皇后列入《外戚传》(吕后除外)的写法,为皇后写了本纪。这样改动,符合东汉六个皇后临朝称制的史实。在列传方面,《后汉书》除了因袭《史记》、《汉书》的列传外,还新增了党锢、宦者、文苑、独行、方术、逸民和列女七种列传。……
作品简介:《三国志》,二十四史之一,是由晋朝西晋时期史学家陈寿所著,记载中国三国时期的纪传体史书,是二十四史中评价最高的“前四史”之一。三国志最早以《魏书》《蜀书》《吴书》三书单独流传。为了避免曹魏的《魏书》与南北朝时期北魏的《魏书》相互混淆,北宋王朝在咸平六年(1003年)将三书合为一书,最终成书。因此《三国志》是三国分立时期结束后文化重新整合的产物。此书完整地记叙了自汉末至晋初近百年间中国由分裂走向统一的历史全貌。《三国志》也是二十四史中最为特殊的一部,因为其过于简略,没有记载王侯、百官世系的“表”,也没有记载经济、地理、职官、礼乐、律历等的“志”,不符合《史记》和《汉书》所确立下来的一般正史的规范。《三国志》全书共六十五卷,《魏书》三十卷,《蜀书》十五卷,《吴书》二十卷。《三国志》名:为志其实无志。魏志有本纪,列传,蜀,吴二志只有列传,陈寿是晋朝朝臣,晋承魏而得天下,所以《三国志》尊魏为正统。《三国志》为曹操、曹丕、曹叡分别写了武帝纪 、文帝纪、明帝纪;而《蜀书》则记刘备为先主传、刘禅为后主传;孙权称吴主传,记孙亮、孙休、孙皓为三嗣主传,均只有传,没有纪。从篇幅来看,《魏书》约占全书的二分之一,《吴书》约占三分之一,《蜀书》约占将近六分之一,这可能与史料的多少有关。在陈寿撰《三国志》以前,已经出现了一些有关魏、吴的史作,如王沈的《魏书》、鱼豢的《魏略》、韦昭的《吴书》等,可供陈寿参考取材。但蜀汉不设有史官,仅有陈寿在蜀为官收集,这造成了蜀汉史料的缺乏。《三国志》取材精审,作者对史实经过认真的考订、慎重的选择。这虽使《三国志》拥有文辞简约的特点,但也造成关键人物记载史料不足的缺点。《三国志》主要善于叙事,文笔也简洁,剪裁得当,当时就受到赞许。与陈寿同时的夏侯湛写作《魏书》,看到《三国志》也倍加赞赏,认为没有另写新史的必要,竟毁弃了自己本来的著作。后人更是推崇备至,认为在记载三国历史的史书中,独有陈寿的《三国志》可以同《史记》、《汉书》等相媲美。因此,其他各家的三国史相继泯灭无闻,只有《三国志》还一直流传到现今。陈寿所著的《三国志》,与前三史一样,也是私人修史。他死后,尚书郎范頵上表说:“陈寿作《三国志》,辞多劝诫,朋乎得失,有益风化,虽文艳不若相如,而质直过之,愿垂采录。”由此可见,《三国志》书成之后,就受到了当时人们的好评和称赞。陈寿叙事简略,三书很少重复,记事翔实。在材料的取舍上也十分严慎,为历代史学家所重视。史学界把《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视为纪传体史学名著。《三国志》对汉魏关系有所隐讳,但措词微而不诬,并于别处透露出来一些真实情况。如建安元年(196年)汉献帝迁都许昌,本是曹操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不臣之举。陈寿在这里不用明文写曹操的政治企图,这是隐讳。但写迁都而不称天子,却写“董昭等劝太祖都许”,提到了这样的细节,迁都许昌曹操并不是完全没有参与,这就是微词了。《三国志》行文简明。它常用简洁的笔墨,写出传神的人物。《先主传》记曹操与刘备论英雄,当曹操说出“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之时,“先主方食,失匕箸”的记载使刘备韬晦的心情,跃然纸上。《周瑜鲁肃吕蒙传》记载的曹操听到刘备占据了荆州之时,“方作书,落笔于地”的情态,生动地烘托出刘备在曹操心目中和当时局势中的地位。书中写名士的风雅、谋士的方略、武将的威猛,大多着墨不多,却栩栩如生,在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为后世所称赞,也为我们如今对历史的研究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史料。习凿齿《汉晋春秋》以蜀汉为正统,与陈寿的《三国志》以曹魏为正统形成对比……
作品简介:《晋书》是中国的《二十四史》之一,唐代房玄龄等人合著,作者共二十一人。该书记载的历史上起于东汉末年司马懿早年,下至东晋恭帝元熙二年(420年)刘裕废晋帝自立,以宋代晋。《晋书》同时还以“载记”形式,记述了十六国政权的状况。原有叙例、目录各一卷,帝纪十卷,志二十卷,列传七十卷,载记三十卷,共一百三十二卷。《二十四史》中的《晋书》是唐朝时期编写,晚于南北朝时期的《南齐书》、《宋书》等,但唐朝之前已经存在几部不同版本的晋书了。唐修《晋书》,一百三十卷,包括帝纪十卷,志二十卷,列传七十卷,载纪三十卷,后来叙例、目录失传,原有一百三十二卷。《晋书》作者共二十一人。监修三人:房玄龄、褚遂良、许敬宗。天文、律历、五行等三志的作者:李淳风。《晋书》采用世家之体而取载记之名,用高于列传的规格完整记述了各族政权在中原割据兴灭的始末,给各割据政权以适当的历史地位,较好解决了中原皇朝与各族政权并载一史的难题,这一作法大得历代史家赞赏。载记中对十六国政权只称“僭伪”,不辨华夷,体现了唐朝统治者华夷一体,天下一家的大一统思想,这更是我们今天阅读《晋书》时要特别注意的。晋代史事错综复杂,比两汉史都要难写一些,《晋书》用四种体裁相互配合,较好解决了这一难题。它的类目比较齐全,反映的社会典章制度内容比较全面。《食货志》和《刑法志》叙事包罗东汉,可补《后汉书》之不足。《地理志》对研究魏晋之际行政区划变更,州县制的变迁,都很有作用。《晋书》十志,多出于学有所长的专家之手,内容比较精当。《天文志》、《律历志》、《五行志》为著名科学家李淳风所修,一直为世所称,其中《天文》、《律历》二志尤为精审。《天文志》记载了汉魏以来天文学的三大流派;盖天说、宣夜说和浑天说,并对浑天说作了肯定;《晋书》·一百三十卷(内府刊本):唐房乔等奉敕撰。刘知几《史通·外篇》谓贞观中诏,前后《晋史》十八家,未能尽善,敕史官更加纂撰。自是,言《晋史》者皆弃其旧本,竞从新撰。……
作品简介:《宋书》二十四史之一。是一部记述南朝刘宋一代历史的纪传体史书。南朝梁沈约撰,含本纪十卷、志三十卷、列传六十卷,共一百卷。今本个别列传有残缺,有纪、传、志而无表,成书草率,叙事又多忌讳,但保存史料较多。少数列传是后人用唐高峻《小史》、《南史》所补。八志原排在列传之后,后人移于本纪、列传之间,并把律历志中律与历两部分分割开。《宋书》收录当时的诏令奏议、书札、文章等各种文献较多,保存了原始史料,有利于后代的研究。《宋书》篇幅大,一个重要原因是很注意为豪门士族立传。宋是继东晋以后在南方建立的封建王朝。大明六年(公元462年),徐爰领著作郎,他参照前人旧稿,编成“国史”,上自东晋义熙元年(公元405年)刘裕实际掌权开始,下讫大明时止。《隋书·经籍志》著录徐爰宋书六十五卷,可见他的书曾和沈约宋书并行,现在《太平御览》等类书中,还保存了徐爰宋书的残篇零段。但徐爰不久为宋朝所斥退,宋朝“国史”的修撰也就停了下来。《宋书》列传名录有姓名者,凡二百三十余人。宋书在长期流传过程中,有不少散失,到北宋时,竟有漏脱数页或全卷的。据北宋末年人晃说之所说;“沈约宋书一百卷,嘉祐末诏馆阁校讐,始列学官。尚多残脱骈舛,或杂以李延寿南史。”(高山集卷十二读宋书)据前人的考订和我们整理过程中所考查到的,宋书卷四少帝纪有阙页,为后人所补。卷四十六除到彦之传阙而未补外,其余都是后人用南史等书补足。卷六十二张敷传和卷五十九张畅传,补阙者没有通检全书,把南史张邵传后的张敷、张畅附传也一起钞录进去。这样就出现了宋书有两篇张敷传和两篇张畅传的情况。卷七十六朱脩之宗悫王玄谟传,原卷也有阙失,由后人采南史等书补入。这些记载虽然是极不充分,而且还是经过严重歪曲的,但终究为我们提供了研究当时阶级矛盾、阶级斗争的线索。此外,宋书的谢灵运传及传末的史论,谈到了魏晋以来文学的发展和演变,以及沈约自己关于诗歌声律的主张,是研究六朝文学批评史的重要资料。夷蛮传对于南朝前期我国和亚洲各国人民之间经济、文化的友好交往,也作了适当的叙述。在宋书八志中,有些志是比较可取的,如《宋书·律历志》收了杨伟的景初历全文,以及何承天的元嘉历、祖冲之的大明历全文,这几种历法都是能够反映当时自然科学水平的著作。《宋书·乐志》保存了许多汉魏乐府诗篇。州郡志对南方地区自三国以来的地理沿革,以及东晋以来的侨置州郡分布情况,讲得比较详细。而且在每个州郡名下,都记载着户口数。这些户口数固然不尽准确可信,但多少使人得知当时南方人口分布的一个大概轮廓。……
作品简介:《南齐书》为二十四史之一,是南朝皇族梁萧子显所撰的历史书,全书六十卷,现存五十九卷。书中记述了南朝萧齐王朝自齐高帝建元元年(公元479年)至齐和帝中兴二年(公元502年),共二十三年史事,是现存关于南齐最早的纪传体断代史。萧子显还著有后汉书一百卷、贵俭传三十卷、文集二十卷,都没有流传下来。《南齐书》同《宋书》一样,都宣扬神秘的思想、佛法的深远,又都过分讲究华丽的辞藻,这是它们的缺点,也是那个时代留下的印记。《南齐书》文字比较简洁,文笔流畅,叙事完备。列传的撰写,继承了班固《汉书》的类叙法,又借鉴沈约《宋书》的代叙法,能于一传中列述较多人物,避免人各一传不胜其繁的弊病。又书中各志及类传,除少数外,大都写有序文,借以概括全篇内容,提示写作主旨。从《后汉纪》、《宋书》到《南齐书》对佛教宣传的不断升格,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出佛教势力从魏晋到南朝不断发展,并取得国教地位的历史过程。佛教势力的扩展,真切反映了统治者自身的腐朽和没落。与《宋书》一样,《南齐书》中也存在着大量歪曲史实之处。萧子显是南齐宗室,他在为其祖父写的《高帝本纪》和为父亲萧嶷写的《豫章文献王传》中,都极力进行褒美虚夸,文中不惜使用上万字的篇幅,极尽铺陈夸张之能事,百般夸饰其功绩,而对篡权夺位之类丑行,则千方百计曲笔讳饰,淹没其迹。对于其他人物,书中也经常按当时的利害得失,决定对其的取舍与夺。史德的亏缺影响了《南齐书》的撰著质量。《南齐书》的论赞在形式上模仿范晔的《后汉书》,在思想见识上,则相差甚远。当然萧子显作为一个史学家,对于历史和现实问题,还是有一些独到看法的,这在《南齐书》的论赞中有所反映。他对东昏侯萧宝卷推行暴政、恣意杀戮和奢侈淫欲,导致南齐政权灭亡的历史教训,在《东昏侯本纪》的论赞中做了很好的总结:“史臣曰:‘……东昏侯亡德横流,道归拯乱,躬当剪戮,实启太平。……’赞曰:‘东昏慢道,匹癸方辛。乃隳典则,乃弃彝伦,玩习兵火,终用焚身。’”对于帝王之子从小养尊处优、脱离社会,造成孤陋寡闻、无德无能的严重后果,他也有很清楚的认识,并在书中作了较好的分析,这些对于统治阶层应是有所教益的。……
作品简介:《梁书》是二十四史之一,是唐初姚察、姚思廉撰纪传体史书。包含本纪六卷、列传五十卷,无表、无志。它主要记述了南朝萧齐末年的政治和萧梁皇朝(502—557年)五十余年的史事。其中有二十六卷的后论署为“陈吏部尚书姚察曰”,说明这些卷是出于姚察之手,这几乎占了《梁书》的半数。姚思廉撰《梁书》,除了继承他父亲的遗稿以外,还参考、吸取了梁、陈、隋历朝史家编撰梁史的成果。该书特点之一为引用文以外的部份不以当时流行的骈体文,而以散文书写。《梁书》除一般评论人物的功过、长短之外,往往还顾及到对于社会风气和时代特点的概括。《梁书》在思想上值得称道之处不多,但它在对历史变化的看法上,阐发了一些可取的观点。姚氏父子都是历经数朝的史学家,梁、陈以至隋、唐之际历史的盛衰兴替、风云变化,促使他们进行认真的思考。书中阐述出的人事对于历史变化起着重要作用的观点,当是他们思考的结果。书中对于政权兴起的解释,虽然使用了一些天意、历数等陈腐的词汇,但把落脚点还是放在了人事与人谋上。《梁书》中的《处士传》,全不同于《后汉书》的《逸民传》,传中所记除了有名的道士,就是奉持佛法的居士。这一方面反映了正宗史学的时代特色,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姚氏父子的思想情趣。《梁书》除一般评论人物的功过、长短之外,往往还顾及到对于社会风气和时代特点的概括。在这方面,姚察的见解比姚思廉更凝重、更具有历史的纵深感。如卷三十五后论,是通过齐、梁两朝在对待“前代宗枝”上的不同态度的比较,说明这是一个关系到全局的问题。《梁书》还比较详细地记载了“海南诸国”的情况,这是它超出以前史书的地方。《梁书》类传中还新增《止足传》,这可能是受到许亨、许善心父子所撰《梁书·止足传》的启发而设立的。《梁书》对当时的门阀制度、崇尚佛教等社会特点,也有突出的记载。《梁书》在记事记人方面,常常有一些时间差误、前后矛盾的地方。如《江苹传》称何敬容掌选,序用多非其人,而《何敬容传》则称其“铨序明审,号为称职”。这些互相抵牾的记载,使人莫衷一是,无所适从。《梁书》在笔法上也存在着曲笔增美讳恶的弊病。对于篡代之际大动干戈的血淋淋事实,书中很少如实反映。对于一些权贵歪曲史实大加吹捧的地方也相当多,与《南史》相比较,《梁书》的这个缺点显得更突出一些。……
作品简介:《陈书》是二十四史之一,唐代姚思廉所著,是南朝陈的纪传体断代史著作,记载自陈武帝陈霸先即位至陈后主陈叔宝亡国前后三十三年间的史实。共三十六卷,其中本纪六卷,列传三十卷,无表志。成书于贞观十年(公元636年)。陈朝封建政权只存在了三十三年,在政治、经济、文化方面没有特别的建树,或许与此有关。《陈书》内容比不上《梁书》那样充实,本纪和列传都过于简略。《陈书》的史料来源除陈朝的国史和姚氏父子所编旧稿外,还有陈《永定起居注》八卷,《天嘉起居注》二十三卷,《天康光大起居注》十卷,《太建起居注》五十六卷,《至德起居注》四卷等历史材料和他人撰写的史书。从《陈书》中,我们只见到有两卷本纪的后论署为“陈吏部尚书姚察曰”,说明姚察在陈史撰述方面遗留给姚思廉的旧稿比梁史少得多。姚思廉撰《陈书》,主要是参考了陈朝史官陆琼、顾野王、傅縡等人有关陈史的撰述。《陈书》在内容上和文字上都赶不上《梁书》,这一方面反映了姚氏父子在史学功力上的差距;另一方面也多少反映出陈朝时期各方面状况的江河日下。北宋人说:陈朝的特点就是苟且偷安,它没有什么“风化之美”“制治之法”可以为后世效仿的。这话说得大致是不错的。但是,《陈书》所记载的历史内容,有些还是有意义的。唐朝的魏徵、宋朝的曾巩、清朝的赵翼都认为;《陈书》在记述陈朝“其始之所以兴”“其终之所以亡”方面,尤其是在揭示陈武帝的“度量恢廓,知人善任”和陈后主的“躭荒为长夜之饮,嬖宠同艳妻之孽”方面,还是有它的历史价值的。要注意到魏徵为《梁书》《陈书》所撰写的总论。唐太宗诏修梁、陈、齐、周、隋五代史时,房玄龄和魏徵为总监修,而诸史总论都出于魏徵之手。《梁书》总论在卷六《帝纪》之末;《陈书》总论也在卷六《帝纪》之末,此外在卷七《皇后传》之末,他对陈后主、张贵妃等人腐朽生活还作了史实上的补充,间或也有议论。阅读魏徵写的总论,可以作为从宏观方面把握和分析梁、陈二代历史的参考。……
作品简介:《魏书》是二十四史之一,纪传体题材,是北朝北齐人魏收所著的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书,《魏书》中记载了公元4世纪末至6世纪中叶北魏王朝的历史。《魏书》共124卷,其中本纪12卷,列传92卷,志20卷。因有些本纪、列传和志篇幅过长,又分为上、下,或上、中、下3卷,实共131卷。《魏书》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也是它的重要性之所在,即它是我国封建社会历代“正史”中第一部专记少数民族政权史事的著作。自《史记》、《汉书》开始,历代“正史”中都有少数民族历史记载的专篇。十六国时,出现了许多记述各个割据政权史事的专书,可惜大部分都失传了。研读《魏书》,对于认识我国历史是由多民族共同缔造的这一客观事实,必定会有很大的收获。《魏书》的另一个特点,是它的作者在反映时代特点方面的自觉性。除了它的列传具有比《宋书》更突出的家传色彩以外,值得注意的是它的志。《魏书》的志,新增《官氏志》、《释老志》两篇。此志乃魏书首创,首次有史书记载佛道两教的流传及变革,尤其对于记载佛教发展十分详实,可看作是一部中国佛教简史。魏书首辟专篇记录宗教,是其在历史上的功劳。历史上有不少人批评《魏书》,仅刘知几《史通》一书,批评魏收及其《魏书》的地方,就有数十处之多。但历史上也是有人肯定它的。唐初,许多史家认为《魏书》“已为详备”;李延寿更是称赞它“追踪班、马,婉而有则,繁而不芜,持论序言,钩沉致远”。隋唐时期,重撰魏史者甚多,但千载而下,诸家尽亡,《魏书》独存,说明它是经得起历史的选择的。……
作品简介:《北齐书》是史类文学作品,为二十四史之一,是唐朝史学家李百药撰的一部纪传体断代史。该作品共50卷,纪8卷,列传42卷。作品记载上起北魏分裂前十年左右,接续北魏分裂、东魏立国、北齐取代东魏,下迄北齐亡国,前后五十余年史实,而以记载北齐历史为主。《北齐书》是史类文学作品,为二十四史之一,唐代李百药撰。它虽以记载北朝北齐的历史为主,但实际上记述了从高欢起兵到北齐灭亡前后约八十年的历史,集中反映了东魏、北齐王朝的盛衰兴亡。到南宋时,五十卷的《北齐书》仅剩一卷帝纪、十六卷列传是李百药的原文;其余各卷,都是后人根据唐代史家李延寿所撰《北史》抄补修成的。《北齐书》成书时原名《齐书》,为区别于南朝梁萧子显所撰的《齐书》,始改称为《北齐书》,而称后者为《南齐书》。《北齐书》共有五十卷,其中本纪八卷和列传四十二卷。《北齐书》成书于贞观十年(公元636年),经历了三个朝代(北齐、隋、唐)、共六十多年时间。《北齐书》成书前李百药先后于唐太宗贞观元年(公元627年)和三年(公元629年)两次奉诏继续完成父撰《齐书》遗稿,并参考了隋朝史家王劭所撰编年体《齐志》。……
作品简介:《周书》,中国历代正史之一,记载了周书四卷为天像地之建立的周朝(557—581)的纪传体史书。《周书》由唐朝令狐德棻主编,参加编写的还有岑文本和崔仁师等人。成书于贞观十年。共50卷,本纪8卷、列传42卷。《周书》,唐代令狐德棻主编,参加编写的还有岑文本和崔仁师等人。贞观三年(629年),唐太宗诏修梁、陈、齐、周、隋五代史,令狐德棻与岑文本、崔仁师负责撰北周史,成书于贞观十年(636年)。《周书》共五十卷,本纪八卷、列传四十二卷,而史论多出于岑文本之手。贞观十年与《北齐书》《梁书》《陈书》《隋书》同时进呈皇家。本书记载了北朝宇文氏建立的周朝(557—581)的纪传体史书。《周书》文笔简洁爽劲,清代史家赵翼说它“叙事繁简得宜,文笔亦极简劲”。《周书》不只是记述西魏及北周皇朝的史事,内容兼顾了同时代的东魏、北齐、梁与陈等四朝的重大史事,对于帝位更迭、重大动乱,皆详加载明,反映了当时中国历史发展的大势及纷繁的历史事件。……
作品简介:《隋书》二十四史之一。是唐代魏征主编的纪传体史书。全书共八十五卷,其中帝纪五卷,列传五十卷,志三十卷。《隋书》由多人共同编撰,分为两阶段成书,从草创到全部修完共历时三十五年。唐武德四年(公元621年),令狐德棻提出修梁、陈、北齐、北周、隋等五朝史的建议。次年,唐朝廷命史臣编修,但数年过后,仍未成书。贞观三年(公元629年),重修五朝史,由魏征「总知其务」,并主编此书。《隋书》的作者都是饱学之士,具有很高的修史水平。《隋书》是现存最早的隋史专著,也是《二十五史》中修史水平较高的史籍之一。《隋书》志包括梁陈齐周隋五朝制度,分段叙述。《隋书》弘扬秉笔直书的优良史学传统,品评人物较少阿附隐讳。主编魏征刚正不阿,他主持编写的纪传,较少曲笔,不为尊者讳。《隋书》保存了大量政治、经济以及科技文化资料。其中十志记载梁、陈、北齐、北周和隋五朝的典章制度,有些部分甚至追溯到汉魏。关于《隋书》的作者,一直搞得很乱,《旧唐书》记载“魏徽等撰”。而刘知几《史通》则说颜师古、孔颖达等和于志宁、李淳风诸人共同撰成。还有题为长孙无忌撰述的。这是因为参加《隋书》撰述的人很多,几乎集中了当时大部分有名之士;开始以魏徵为其主编,后来魏徵死了,又由长孙无忌续为主编,完成未完成的部分。《隋书》保存了南北朝以来大量的典章制度为后人研究隋代以及前几朝的政治、经济、文化制度,包括礼仪、音乐、律历、天文、五行、食货、刑法、百官、地理、经籍等十志。叙述了自汉至隋凡六百年中国书籍之存亡、学术之演变,是对中国古代书籍和学术史的第二次总结,也是对中国学术文化史的一大贡献。《隋书·经籍志》还有一个重要贡献,就是为中国以后的四部图书分类奠定了基础。为后世遵用达一千余年。《隋书》十志虽成于众手,但作者都是学有所长的专家,因此它的内容丰富、充实。在正史书志中,一直享有较高的声誉。《隋书》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全书贯串了以史为鉴的思想。主编魏徵在给唐太宗上书时曾经说过,“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臣愿当今之动静。以隋为鉴,则存亡治乱可得而知。”惟其想到以史为鉴,所以对隋是如何灭亡的,对隋君臣上下骄奢淫逸的腐朽生活,可谓有淋漓尽致的描写和入木三分的揭露。比如对隋炀帝大兴土木、三游江都,都有翔实的叙写。又因为魏徵等编书者有意写出人民对隋王朝的反抗情绪,因此在《隋书》中也较多地叙述了隋末农民起义的史实,这在《炀帝纪》两卷中记载最为具体。据统计,在纪传部分的五十五卷中有二十多卷,以及在《食货志》、《五行志》里,记载了有关农民起义的情况。……
作品简介:《南史》,唐朝李延寿撰,中国历代官修正史“二十四史”之一。纪传体,共八十卷,含本纪十卷,列传七十卷,上起宋武帝刘裕永初元年(420年),下迄陈后主陈叔宝祯明三年(589年)。记载南朝宋、齐、梁、陈四国一百七十年史事。《南史》与《北史》为姊妹篇,是由李大师及其子李延寿两代人编撰完成的。《南史》没有采取编年体,而是把南朝各史的纪传汇合起来,删繁就简,以便阅读。列传中不同朝代的父子祖孙,以家族为单位合为一卷,对于了解门阀制度盛行的南北朝社会,有一定的方便。《南史》中也有沈约《宋书》、萧子显《南齐书》等书中所未载的材料。虽然记载细微琐事较多,而且杂以神怪迷信,但也不乏有意义的史料。《宋书》未立文学传,《南史》以因袭为主,因而文学传不包括宋而从南齐丘灵鞠开始。这说明李延寿撰写《南史》《北史》的体制是汇集正史的纪传,因而拘泥于原书,没有达到李大师横则沟通南北,纵则贯串几代,综合成为新著的意图。《新唐书》李延寿传的评语说,“其书颇有条理,删落酿辞,过本书远甚”,是不恰当的。《南史》文字简明,事增文省,在史学上占有重要地位。其不足处在于作者突出门阀士族地位,过多采用家传形式。例如将不同朝代的一族一姓人物不分年代,集中于一篇中叙述,实际成为大族族谱。……
作品简介:《北史》二十四史之一。是汇合并删节记载北朝历史的《魏书》、《北齐书》、《周书》、《隋书》而编成的纪传体史书。魏本纪五卷、齐本纪三卷、周本纪二卷、隋本纪二卷、列传八十八卷,共一百卷。记述从北魏登国元年(386(丙戌年))到隋义宁二年(618)的历史。《南史》与《北史》为姊妹篇,是由李大师及其子李延寿两代人编撰完成的。《北史》主要在魏、齐、周、隋四书基础上删订改编而成,但也参考了当时所见各种杂史,增补了不少材料。总的来看,《北史》虽有内容偶呈芜杂之弊,但毕竟体例完整、材料充实、文字简练,在后代颇受重视,以致魏、齐、周三书唐以后皆残缺不完,后人又多取《北史》加以补足。作为研究北朝历史的资料,《北史》与魏、齐、周、隋四书有互相补充的作用,不可偏废。《南史》《北史》的作者李延寿撰写这两部书,本是为了“追终先志”,继承父亲李大师未竟的事业。《南史》《北史》主要取材于宋、齐、梁、陈、魏、齐、周、隋八书。李延寿撰写“二史”的方法是对“八书”进行“抄录”和“连缀”,并“鸠聚遗逸,以广异闻”,“除其冗长,捃其菁华”。这是一个改写、补充和删节的过程,并非一般的抄录可比。不过,李大师原来是打算“编年以备南北”,而李延寿却以纪传体撰成《南史》《北史》,这是后者在“追终先志”过程中的一个变化,无碍于他们共同的目的和旨趣。了解了上面这些基本情况,对于怎样读《南史》《北史》的问题就比较好理解了。在二十五史中,《史记》是完全意义上的通史,而《南史》是通宋、齐、梁、陈四个皇朝的历史,《北史》是通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隋六个皇朝的历史,它们分别把南朝和北朝(包括隋朝)看作一个大的历史阶段,故可视为一定意义上的通史。李延寿说,他撰《南史》《北史》,是“以拟司马迁《史记》”,当然不只是指采用纪传体而言,也包含了“通”的思想和要求。正因为如此,唐代史学评论家刘知几在讲到《南史》《北史》时,把它们都归于“《史记》之流”。这说明前人就很重视《南史》《北史》在“通”的方面的特点。《南史》《北史》也有一些明显的缺点,以至于糟粕。如在歌颂帝王将相方面,在诬蔑人民起义方面,在宣扬祥瑞灾异、神怪荒诞之说方面,散布了许多封建主义思想和唯心主义历史观点。不仅“二史”如此,“八书”也如此,只是形式和程度不尽相同罢了。这是我们在阅读“八书”、“二史”时不能不注意的。……
作品简介:《旧唐书》属于史类文学作品,成书于后晋开运二年(945年),共200卷,包括《本纪》20卷、《志》30卷、《列传》150卷。作品原名《唐书》,宋祁、欧阳修等所编著《新唐书》问世后,才改称《旧唐书》。《旧唐书》的修撰离唐朝灭亡时间不远,资料来源比较丰富。署名后晋刘昫等撰,实为后晋赵莹主持编修。被列为“二十四史”之一。《旧唐书》仅流传了一百年左右,就遭到了厄运。从宋仁宗庆历年间起,北宋朝廷认为《旧唐书》芜杂不精,另命宋祁和欧阳修编撰唐书。这部唐书在1060年(宋仁宗嘉祐五年)写成,开始“布书于天下”,从此,署名刘昫所编的唐书遂不再流传。直至明朝嘉靖十七年(1538年),浙江余姚人闻人诠在苏州征借到当地人士所藏《旧唐书》,请苏州府学训导沈桐在苏州府学里对书稿作校对并开版印刷(工作到一半时,闻人诠离开苏州,但此事在多方支持下继续进行),经历了四百七十八年坎坷命运的刘昫唐书,才又得到重新刊行。后人为区别这两种唐书,把后晋刘昫所著称为《旧唐书》,而将宋祁等后修的唐书命名为《新唐书》。 在北宋编撰的《新唐书》问世以后,《唐书》始有新旧之分。《新唐书》通行,该书受到冷遇。南宋初年刻印之后久无印本。明代中叶,有人在吴中张、王两家分别获得宋版《唐书》的列传和纪志。因为《新唐书》的作者宋祁、欧阳修,都是文坛大家,后人一般也都沿袭他们的看法,对《旧唐书》贬责颇多。的确,它本身有不少缺点。但平心而论,应当说《旧唐书》在如实保存史料方面,有着它巨大的功劳。这一点是应该给予充分肯定的。尽管《旧唐书》存在着缺陷,但其同时也具有了不可抹杀的价值。它保存了丰富的史料,记事比较详细,便于读者了解历史事件的过程和具体情况,因而受到重视。比如对唐顺宗朝王叔文集团当政时期的政治改革措施记载比较具体。唐穆宗以后的本纪,虽然内容芜杂,但也记载了不少有价值的史料,如在《懿宗本纪》、《僖宗本纪》里较详细地记载了宠勋起义、黄巢起义的情况。昭宗、哀帝本纪则较详细地记载了唐朝末年藩镇割据、宦官专权的情况。因为《旧唐书》记事详细明确,所以司马光着《资治通鉴》的《唐纪》部分,大抵采用《旧唐书》。《旧唐书》还保存了不少很有价值的文章。如《吕才传》、《卢藏用传》分别登载了两人反迷信的重要文章;《贾耽传》登载了他进奏所编地理图志的表奏。这些都是中国思想史和地理学史的重要文献。《旧唐书》记述唐代少数民族以及外国的情况,超过以前各史,保存了唐代民族政策与对外关系的史料。《新唐书》修成后,《旧唐书》就不再传世。直到明朝嘉靖年间,闻人诠多方搜求,重新刊刻,才又流行于世。到清乾隆年间修《四库全书》时,才正式把新旧唐书并列于正史。在《旧唐书》完成一个世纪后的北宋仁宗年间,又修了一部唐史,就是《新唐书》。……
作品简介:《新唐书》是北宋时期宋祁、欧阳修、范镇、吕夏卿等合撰的一部记载唐朝历史的纪传体史书,属“二十四史”之一。全书共有225卷,其中包括本纪10卷,志50卷,表15卷,列传150卷。《新唐书》前后修史历经17年,于宋仁宗嘉祐五年(1060年)完成。《新唐书》在体例上第一次写出了《兵志》《选举志》,系统论述唐代府兵等军事制度和科举制度。这是我国正史体裁史书的一大开创,为以后《宋史》等所沿袭。由于《新唐书》历宋、元、明至清初一直占有正统地位,一般人只读《新唐书》而不读《旧唐书》,所以《新唐书》宋以来的版本远多于《旧唐书》。《新唐书》比起《旧唐书》来,确有自己的一些特点和优点。因为宋代大体上继承了唐代的制度,为了总结唐代的典章制度供宋王朝参考,《新唐书》对〈志〉特别重视,新增了《旧唐书》所没有的《仪卫志》、《选举志》和《兵志》。其中《兵志》是《新唐书》的首创。《选举志》与《兵志》系统地整理了唐朝科举制度和兵制的演变资料。……
作品简介:《旧五代史》,“二十四史”之一。成书于北宋,原名是《五代史》,也称《梁唐晋汉周书》。是由宋太祖诏令编纂的官修史书。薛居正监修,卢多逊、扈蒙、张澹、刘兼、李穆、李九龄等同修。书中可参考的史料相当齐备,五代各朝均有实录。从公元907年朱温代唐称帝到公元960年北宋王朝建立,中原地区相继出现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等五代王朝,中原以外存在过吴、南唐、吴越、楚、闽、南汉、前蜀、后蜀、南平、北汉等十个小国,周边地区还有契丹、吐蕃、渤海、党项、南诏、于阗、东丹等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习惯上称之为“五代十国”。《旧五代史》记载的就是这段历史。《旧五代史》五代各自为书。共一百五十卷,纪六十一,志十二传七十七。按五代断代为书,梁书、唐书、晋书、汉书、周书各十余卷至五十卷不等。各代的《书》是断代史,《志》则是五代典章制度的通史,《杂传》则记述包括十国在内的各割据政权的情况。这种编写体例使全书以中原王朝的兴亡为主线,以十国的兴亡和周边民族的起伏为副线,叙述条理清晰,较好地展现了这段历史的面貌。对于南方和北汉十国以及周围少数民族政权如契丹、吐蕃等,则以《世袭列传》、《僭伪列传》、《外国列传》来概括。因此这部书虽名为五代史,实为当时整个五代十国时期各民族的一部断代史。《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论说:“其时秉笔之臣,尚多逮事五代,见闻较近,纪、传皆首尾完具,可以征信。”因此,宋初《旧五代史》编成后,受到文人和史家的重视。司马光修《资治通鉴》,以及后来胡三省撰《通鉴注》”,皆从中取材甚多;北宋文坛名家沈括、洪迈等人的著作也多加援引。又因为此书修于北宋太祖开宝六年,此时南方诸国尚存,许多编者对南方史事更为熟悉,因而更多地编进了有关十国的第一手资料。直到明清之际,史家吴任臣撰《十国春秋》时,还有记载说他曾向当时著名思想家黄宗羲借过《旧五代史》,这足证在《旧五代史》里包含着许多南方十国的可贵的资料。《旧五代史》也有不少缺点。其中最主要的是因为成书太快,因而来不及对史料加以慎重的鉴别,有的照抄五代时期的实录,以至把当时人明显为了某种政治目的而歪曲史实和溢美人物的不实之辞录入书中。如对后唐的权臣张全义,传中就大肆赞美他的治洛(阳)的功勋,而讳言其大量丑行。而这些丑闻在后来宋人王禹偁写的《五代史阙文》中揭露甚多。正由于这样,赵翼的《廿二史札记》对《旧五代史》指责很多,专门写了“薛史书法回护处”和“薛史失检处”两个专题,举了好些例证说明薛史的不实。但是从史料角度说,“薛史”为后人保存了大量原始资料,这毕竟是它的功劳。尤其经过长期南北分裂混乱,许多五代时期的“实录”和其它第一手材料大部散佚,因而这部近乎“实录”压缩本的史书,价值就更高了。……
作品简介:《新五代史》是宋欧阳修撰纪传体史书,“二十四史”之一。原名《五代史记》,后世为区别于薛居正等官修的五代史,称为新五代史。全书共七十四卷,本纪十二卷、列传四十五卷、考三卷、世家及年谱十一卷、四夷附录三卷。记载了自后梁开平元年(907年)至后周显德七年(960年)共五十三年的历史。《新五代史》撰写时,增加了《旧五代史》所未能见到的史料,如《五代会要》、《五代史补》等,因此内容更加翔实。但《新五代史》对旧“志”部分大加繁削,则不足为训,故史料价值比《旧五代史》要略逊一筹。《新五代史》是唐宋以后唯一的一部私修正史,在中国史学史尤其是唐宋以后史学史上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欧阳修文采更是引人入胜,可由于提倡“春秋笔法”,近人褒贬不一。宋神宗熙宁五年(1072年)八月,在欧阳修去世一个月后,下诏命他的家人奏上。然后藏进国家图书馆。到金章宗时候,这本新的五代史才逐渐代替了《旧五代史》。一般史书的“志”,《新五代史》称作“考”,仅有《司天考》、《职方考》,分别相当于《旧五代史》的《天文志》、《郡县志》。作者认为五代是个名分纲常颠倒的乱世,其典章制度一无可取,所以将《旧五代史》的“志”删除。这也是为了体现以“礼”修史的原则。就整体而论,《新五代史》的史料价值比《旧五代史》要略逊一筹,这是欧阳修在删繁就简时,将不少具体资料也一同削去所造成的。至于他对旧“志”部分的大事砍削,人为造成史料空白,更是不足为训。但《新五代史》后出,采用了实录以外的笔记、小说等多种材料,在删削的同时也新增了一些史料。欧阳修是唐宋八大家之一 ,北宋古文运动的领袖,其文学成就为世所公认。欧阳修杰出的文学才能在《新五代史》中有很好的体现。《新五代史》在二十四史中文笔可谓出类拔萃,全书显出平易通畅、简洁有力的风格和笔削润饰功力的深厚,可与《史记》相媲美,其中的《伶官传序》、《宦者传论》亦为后代所传诵,做到了文史的有机结合。……
作品简介:《宋史》是二十四史之一,收录于《四库全书》史部正史类。于元末至正三年(1343年)由丞相脱脱和阿鲁图先后主持修撰。《宋史》与《辽史》《金史》同时修撰,是二十四史中篇幅最庞大的一部官修史书。《宋史》最早为至正刊本,次为成化朱英重刊本。《宋史》中《本纪》四十七卷,《志》一百六十二卷,《表》三十二卷,《列传》二百五十五卷,共四百九十六卷,是中国二十四史中最庞大的一部史书。《宋史》卷帙浩繁,共两千多人的列传,比《旧唐书》列传多出一倍,《周三臣传》将韩通、李筠、李重进同列,横跨五代至宋初,弥补过去新旧五代史之不足。根据宋朝的情况,《宋史》还有《奸臣》四卷、《叛臣》三卷,为蔡京、黄潜善、秦桧、张邦昌、刘豫等所作的传记;另有《道学》四卷,为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朱熹等道学人物所作的传记。……
作品简介:《辽史》为元脱脱等人所撰之纪传体史书,中国历代官修正史“二十四史”之一。由元至正三年(1343年)四月开始修撰,翌年三月成书。脱脱为都总裁,铁木儿塔识、贺惟一、张起岩、欧阳玄、揭傒斯、吕思诚为总裁官,廉惠山海牙等为修史官。元修《辽史》共116卷,包括本纪30卷,志32卷,表8卷,列传45卷,以及国语解1卷。记载上自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下至辽天祚帝耶律延禧的辽朝历史(907年~1125年),兼及耶律大石所建立之西辽历史(1124年~1218年)。元代《辽史》的编写是从元世祖中统二年(1261年)开始的。直至元顺帝至正三年三月(1343年),在右丞相脱脱、平章也先帖木儿、铁睦尔达世、右丞太平、参议长仙、郎中孛里不花、员外郎老老等人的奏请下,诏修辽、金、宋三史,在君臣同心、而且由脱脱裁定三史各为正统、从而彻底解决正统、义例问题的前提下,《辽史》才最后纂修成功。当时以脱脱为辽、金、宋三史都总裁官。《辽史》的缺陷虽多,但毕竟还是现存比较系统、完整地记载了辽朝历史事实的著作,其珍贵和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而且《辽史》保存了许多由耶律俨的《辽实录》和陈大任的《辽史》二书所记载的许多材料,因而其史料价值还是比较高的。由于耶律俨《辽实录》和陈大任《辽史》都已失传,元修辽史成了现存的一部比较系统、完整地记载辽的官修史书。它提供了一些研究当时阶级斗争、生产斗争、民族关系等问题的材料。后人对《辽史》的增补、校注,有清朝厉鹗著的《辽史拾遗》二十四卷,搜集各类书籍三百余种,对《辽史》加以补充校订,很有参考价值。此外还有清朝杨复去著的《辽史拾遗补》五卷,对《辽史》进一步作了补充。在《辽史》出现后的约300年间,此书及辽朝史没有引起史家的多大重视。有明一代,仅有杨循吉撰《辽小史》1卷。到了清代,情况有所变化,陆续有关于《辽史》补正、考订之类撰述问世。……
作品简介:《金史》是二十四史之一,记载了金朝的始末。撰成于元代,全书一百三十五卷,其中本纪十九卷,志三十九卷,表四卷,列传七十三卷,是反映女真族所建金朝的兴衰始末的重要史籍。《金史》是元修三史之一,最早议修于元世祖中统二年(公元1261年),直到元顺帝至正三年(公元1343年),才决定“各与正统”,《辽》、《金》、《宋》三史分别撰修。翌年(1344年)十一月,《金史》告成,前后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元朝脱脱等主持编修的《金史》,历代对《金史》的评价很高,是由于原有的底本比较好,及金朝注重史书的编纂工作。认为它不仅超过了《宋史》、《辽史》,也比《元史》高出一筹。在编纂体例和内容方面,便有许多超越前史的独特之处。如《金史》不但记载了金建国以后120年的历史,而且为了专门叙述金太祖先世的生平事迹,回顾了女真族建国前的历史,从而保存了女真族早期历史的珍贵材料,备受今人重视;在史料剪裁及记述方面,处理也比较得体。对重要历史事件、人物一般记载比较详细,从而反映出其历史全貌,避免了像《宋史》那样详略失当、比例失调的现象。记述历史事实也比较客观审慎,因而,真实性是比较可靠的。特别是本书的表和志,使用了大量的第一手材料,将金朝的典章制度比较系统、全面地记载下来。如《礼志》、《乐志》、《舆服志》、《食货志》、《选举志》、《百官志》等。《金史》以“实录”为依据,史料翔实可信。如在记述金与辽的往来和征战中,对金统治者所用的诈谋诡计等,都能如实地叙述;对金朝统治阶级的残暴、荒淫、互相倾轧,也能比较充分地揭露。当然,《金史》也有许多不足之处。有的重要人物没有列传,甚至无记载。如金初建策阿骨打称帝的渤海人杨朴,是阿骨打身边重要的谋臣,金建国之初,“诸事革创,朝仪制度,皆出其手”,这样重要的人物为什么在《金史》中只字未提呢?大约不会是疏漏,而是不愿把阿骨打称帝这件开创金朝基业的事,说成是渤海人的主意。……
作品简介:《元史》,中国“二十四史”之一,记载元朝中国历史事件的一部史书。采用纪传体断代史,成书于1370年。宋濂(1310-1381)、王袆(1321-1373)遵照皇帝朱元璋的诏令,主持编修。《元史》全书210卷,包括本纪47卷、志58卷、表8卷、列传97卷。《元史》中的本纪,以记载忽必烈事迹的《世祖本纪》最为详尽,有十四卷之多,占本纪篇幅的三分之一;其次是《顺帝本纪》,有十卷之多。《元史》的志书,对元朝的典章制度作了比较详细的记述,保存了大批珍贵的史料。其中以《天文》、《历志》、《地理》、《河渠》四志的史料最为珍贵。《元史》的列传有类传十四种,大多沿袭以往的史书,只有《释老》一传是《元史》的创新。《释老》是记载宗教方面的列传,从中可以了解宗教在元朝所居的地位和发展情况。类传中以《儒学》、《列女》、《孝友》、《忠义》四种所记的人物最多,说明宋以来封建的思想统治在逐步加强。《元史》列传还有个特点是,所叙述的事,都有详细的年、月、日记载,这就更增加了参考价值。《元史》的体例整齐,文字浅显,叙事明白易懂,还保留了当时的不少方言土语,这同朱元璋提倡浅显通俗的文字是分不开的。宋濂修《元史》时,遵照朱元璋的意图,强调“文词勿致于艰深,事迹务令于明白”,因此《元史》称得上是一部较好的正史。《元史》的史料来源一是实录,二是《经世大典》,三是文集碑传,四是采访。……
作品简介:《明史》是二十四史中的最后一部,共三百三十二卷,包括本纪二十四卷,志七十五卷,列传二百二十卷,表十三卷。它是一部纪传体断代史,记载了自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至明思宗朱由检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二百七十六年的历史。清朝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设立明史馆,纂修《明史》,因国家初创,诸事丛杂,未能全面开展。在二十四史中,《明史》以纂修得体、材料翔实、叙事稳妥、行文简洁为史家所称道,是一部水平较高的史书。这反映出编者对史料的考订、史料的运用、对史事的贯通、对语言的驾驭能力都达到较高的水平。其卷数在二十四史中仅次于《宋史》,其纂修时间之久、用力之勤、记述之完善则是大大超过了以前诸史。《明史》虽有一些曲笔隐讳之处,但仍得到后世史家广泛的好评。赵翼在《廿二史札记》卷31中说:“近代诸史自欧阳公《五代史》外,《辽史》简略,《宋史》繁芜,《元史》草率,惟《金史》行文雅洁,叙事简括,稍为可观,然未有如《明史》之完善者。”……
作品简介:《史记》是西汉史学家司马迁撰写的纪传体史书,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记载了上至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代,下至汉武帝太初四年间共3000多年的历史,为二十四史之一,最初称为《太史公书》或《太史公记》、《太史记》。太初元年(前104年),司马迁开始了《太史公书》即后来被称为《史记》的史书创作。该著作前后经历了14年,才得以完成。“史记”本是古代史书通称,从三国时期开始,“史记”由史书的通称逐渐成为“太史公书”的专称。《史记》全书包括十二本纪(记历代帝王政绩)、三十世家(记诸侯国和汉代诸侯、勋贵兴亡)、七十列传(记重要人物的言行事迹,主要叙人臣,其中最后一篇为自序)、十表(大事年表)、八书(记各种典章制度记礼、乐、音律、历法、天文、封禅、水利、财用)。《史记》共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余字,比《淮南子》多三十九万五千余字,比《吕氏春秋》多二十八万八千余字。《史记》规模巨大,体系完备,而且对此后的纪传体史书影响很深,历朝正史皆采用这种体裁撰写。《史记》被列为“二十四史”之首,与《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对后世史学和文学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其首创的纪传体编史方法为后来历代“正史”所传承。《史记》还被认为是一部优秀的文学著作,在中国文学史上有重要地位,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刘向等人认为此书“善序事理,辩而不华,质而不俚”。与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并称“史学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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