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上
晁崇 张深 殷绍 王早 耿玄 刘灵助沙门灵远 李顺兴檀特师 由 吾 道荣张远游 颜恶头 王春 信都芳 宋景业 许遵麹绍 吴遵世 赵辅和 皇甫玉 解法选 魏宁 綦母怀文 张子信 陆法和蒋升 强练 庾季才 子质 卢太翼 耿询 来和 萧吉 杨伯丑 临孝恭 刘祐 张胄玄
夫阴阳所以正时日,顺气序者也;卜筮所以决嫌疑,定犹豫者也;医巫所以御 妖邪,养性命者也;音律所以和人神,节哀乐者也;相术所以辨贵贱,明分理者也; 技巧所以利器用,济艰难者也。此皆圣人无心,因人设教,救恤灾患,禁止淫邪, 自三五哲王,其所由来久矣。昔之言阴阳者,则有箕子、裨灶、梓慎、子韦;晓音 律者,则师旷、师挚、伯牙、杜夔;叙卜筮,则史扁、史苏、严君平、司马季主; 论相术,则内史叔服、姑布子卿、唐举、许负;语医巫则文挚、扁鹊、季咸、华佗; 其巧思,则奚仲、墨翟、张平子、马德衡。凡此诸君,莫不探灵入妙,理洞精微。 或弘道以济时,或隐身以利物,深不可测,固无得而称矣。近古涉乎斯术者,鲜有 存夫贞一,多肆其淫僻,厚诬天道。或变乱阴阳,曲成君欲;或假托神怪,荧惑人 心。遂令时俗妖讹,不获返其真性,身罹灾毒,莫得寿终而死。艺成而下,意在兹 乎!
历观经史百家之言,无不存夫艺术。或叙其玄妙,或记其迂诞,非徒用广异闻, 将以明乎劝戒。是以后来作者,咸相祖述。
自魏至隋,年移四代,至于游心艺术,亦为多矣。在魏,则叙晁崇、张深、殷 绍、王早、耿玄、刘灵助、江式、周澹、李脩、徐謇、王显、崔彧、蒋少游,以为 《术艺传》;在齐,则有由吾道荣、王春、信都芳、宋景业、许遵、吴遵世、赵辅 和、皇甫玉、解法选、魏宁、綦母怀文、张子信、马嗣明为《方伎传》;在周,则 有冀俊、蒋升、姚僧垣、黎景熙、赵文深、褚该、强练,以为《艺术传》;在隋, 则有庾季才、卢太翼、耿询、韦鼎、来和、萧吉、张胄玄、许智藏、万宝常为《艺 术传》。今检江式、崔彧、冀俊、黎景熙、赵文深各编别传。又检得沙门灵远、李 顺兴、檀特师、颜恶头,并以陆法和、徐之才、何稠附此篇,以备《艺术传》。前 代著述,皆混而书之。但道苟不同,则其流异。今各因其事,以类区分。先载天文 数术,次载医方伎巧云。
晁崇,字子业,辽东襄平人也。善天文术数,为慕容垂太史郎。从慕容宝败于 参合,为道武所获。从平中原,拜太史令。诏崇造浑仪,迁中书侍郎,令如故。天 兴五年,月晕左角,崇奏,占为角虫将死。帝既克姚平于柴壁,以崇言之徵,遂命 诸军焚车而反。牛果大疫,舆驾所乘巨犗数百头,亦同日毙于路侧,自余首尾相继。 是岁天下牛死者十七八,麋鹿亦多死。
崇弟懿,明辩而才不及崇。以善北人语,为黄门侍郎。懿好矜容仪,被服僭度, 言音类帝,左右每闻其声,莫不惊悚。帝知而恶之。后其家奴告崇、懿叛,招引姚 兴。及兴寇平阳,帝以奴言为实,执崇兄弟,并赐死。
张深,不知何许人也。明占候。自云,尝事苻坚,坚欲征晋,深劝不行,坚不 从,果败。又仕姚兴为灵台令,姚泓灭,入赫连昌。昌复以深及徐辩对为太史令。 统万平,深、辩俱见获,以深为太史令。神二年,将讨蠕蠕,深、辩皆谓不宜行, 与崔浩争于太武前。深专守常占,而不能钩深赜远,故不及浩。后为骠骑军谋祭酒, 著《观象赋》,其言星文甚备,文多不载。
又明元时,有容城令徐路,善占候,坐系冀州狱。别驾崔隆宗就禁慰问之,路 曰:“昨夜驿马星流,计赦须臾应至。”隆宗先信之,遂遣人出城候焉,俄而赦至。
又道武、明元时,太史令王亮、苏垣,太武时,破和龙得冯弘太史令闵盛,孝 文时,太史赵樊生,并知天文。后太史令赵胜、赵翼、赵洪庆、胡世荣、胡法通等 二族,世业天文。又永安中,诏以恆州人高崇祖善天文,每占吉凶有验,特除中散 大夫。
永熙中,诏通直散骑常侍孙僧化与太史胡世荣、太史令张宠、赵洪庆及中书舍 人孙子良等在门下外省,校比天文书,集甘、石二家星经,及汉、魏以来二十三家 经占,集五十五卷。后集诸家撮要,前后所上杂占,以类相从,日月、五星、二十 八宿、中外官及图,合为七十五卷。
僧化,东莞人也。识星分,案文占以言灾异,时有所中。普泰中,尔硃兆恶其 多言,遂系于廷尉,免官。永熙中,孝武帝召僧化与中散大夫孙安都共撰兵法,未 就而帝入关,遂罢。元象中,死于晋阳。
殷绍,长乐人也。达《九章》、《七曜》。太武时,为算生博士,给事东宫西 曹。太安四年,上《四序堪舆》,表言:“以姚氏之时,行学伊川,遇游遁大儒成 公兴,从求《九章》要术。兴字广明,自云胶东人也,山居隐迹,希在人间。兴将 臣到阳翟九崖岩沙门释昙影间,兴即北还。臣独留住,依止影所,求请《九章》。 影复将臣向长广东山,就道人法穆。法穆时共影为臣开述《九章》数家杂要。复以 先师和公所注黄帝《四序经》文三十六卷,合有三百二十四章,专说天地阴阳之本。 其第一,孟序,九卷八十一章,说阴阳配合之原;第二,仲序,九卷八十一章,解 四时气王,休杀吉凶;第三,叔序,九卷八十一章,明日月辰宿,交会相生为表里; 第四,季序,九卷八十一章,具释六甲,刑祸福德。以此经文,传授于臣。山神禁 严,不得赍出。寻究经年,粗举纲要。山居险难,无以自供,不堪窘迫,心生懈怠。 以甲寅之年,日维鹑火,感物怀归。自尔至今,二十五载。臣前在东宫,以状奏闻, 奉被景穆皇帝圣诏,敕臣撰录,集其要最。仰奉明旨,谨审先所见《四序经》文, 抄撮要略,当世所须吉凶举动,集成一卷。上至天子,下及庶人,贵贱等级,尊卑 差别,吉凶所用,罔不毕备。未及内呈,先帝晏驾。依先撰录,谨以上闻。”共 《四序堪舆》遂大行于世。
其从子玖,亦以学术著名。
王早,勃海南皮人也。明阴阳、九宫及兵法,善风角。明元时,丧乱之后,有 人诣早,求问胜术。早为设法,令各无咎,由是州里称之。时有东莞郑氏,执得仇 人赵氏,克明晨会宗族,当就墓所刑之。赵氏求救于早。早为占候,并授以一符曰: “君今且还,选取七人,令一人为行主者佩此符,于鸡鸣时,伏在仇家宅东南二里。 平旦,当有十人相随向西北,行中有二人乘黑牛,一黑牛最在前,一黑牛应第七。 但捉取第七者将还,事必无他。”赵氏从之,果如其言。乃是郑氏男五父也,诸子 并为其族所宗敬,故和解二家,赵氏竟免。
后早与客清晨立于门内,遇有卒风振树,早语客曰:“依法当有千里外急使。 日中时,有两匹马,一白一赤,从西南来,至即取我,逼我不听与妻子别。”语讫 便入,召家人邻里辞别,仍沐浴带书囊,日中出门候使。如期,果有马一白一赤, 从州而至,即促早上马,遂诣行宫。时太武围凉州未拔,故许彦荐之。早,彦师也。 及至,诏问何时当克此城。早对曰:“陛下但移据西北角,三日内必克。”帝从之, 如期而克。舆驾还都,久不雨,帝问早。早曰:“今日申时必大雨。”比至未,犹 无片云,帝召早诘之。早曰:“愿更少时。”至申时,云四合,遂大雨滂沱。早苦 以疾辞,乞归乡里。诏许之,遂终于家。或言许彦以其术胜,恐终纺己,谲令归之 耳。
耿玄,钜鹿宋子人也。善卜占。有客叩门,玄在室已知其姓字,并所赍持及来 问之意。其所卜筮,十中八九。别有《林占》,时或传之。而性不和俗,时有王公 欲求其筮者,玄则拒而不许。每云:“今既贵矣,何所求而复卜也?欲望意外乎?” 代京法禁严切,王公闻之,莫不惊悚而退。故玄多见憎忿,不为贵胜所亲。官止钜 鹿太守。
刘灵助,燕郡人也。师事范阳刘弁,而粗疏无赖。或时负贩,或复劫盗,卖术 于市。后事尔硃荣,荣信卜筮,灵助所占屡中,遂被亲待,为荣府功曹参军。建义 初,荣于河阴害王公卿士。时奉车都尉卢道虔兄弟,亦相率朝行宫,灵助以其州里, 卫护之。由是朝士与诸卢相随免害者数十人。荣入京师,超拜光禄大夫,封长子县 公。从上党王元天穆讨邢杲。
元颢入洛,天穆度河,会尔硃荣于太行。及将攻河内,令灵助筮之。灵助曰: “未时必克。”时已向中,士众疲怠,灵助曰:“时将至矣!”荣鼓之,即便克陷。 及至北中,荣攻城不获。以时盛暑,议欲且还,以待秋凉。庄帝诏灵助筮之。灵助 曰:“必破,十八九间。”果如言。车驾还宫,进爵燕郡公,赠其父僧安为幽州刺 史。寻兼尚书左仆射,慰劳幽州流人。北还,与都督侯深等讨葛荣余党韩娄,灭之 于蓟。仍厘州务,又为幽、并、营、安四州行台。及尔硃荣死,庄帝幽崩,灵助本 寒微,一朝至此,自谓方术堪能动众,又以尔硃有诛灭之兆,遂自号燕王、大行台, 为庄帝举义兵。驯养大鸟,称为己瑞,妄说图谶,言刘氏当王。又云:“欲知避世 入鸟村。”遂刻氈为人象,书桃木为符书,作诡道厌祝法,人多信之。时西河人纥 豆陵步籓,举兵逼晋阳,尔硃兆频战不利。故灵助唱言:“尔硃自然当灭,不须我 兵。”由是幽、瀛、沧、冀人悉从之。从之者,夜举火为号;不举火者,诸村共屠 之。普泰元年,率众至博陵之安国城,与叱列延庆、侯深,尔硃羽生等战。战败被 禽,斩于定州,传首洛阳,支分其体。
初,灵助每云:“三月末,我必入定州,尔硃亦必灭。”及将战,灵助自筮, 卦不吉,以手折蓍弃之地,云:“此何知!”寻见禽。果以三月入定州。而齐神武 以明年闰三月,灭兆等于韩陵山。永熙二年,赠尚书左仆射、开府仪同三司、幽州 刺史,谥曰恭。
时又有沙门灵远者,不知何许人,有道术。尝言尔硃荣成败,预知其时。又言 代魏者齐。葛荣闻之,故自号齐。及齐神武至信都,灵远与勃海李嵩来谒。神武待 灵远以殊礼,问其天文人事。对曰:“齐当兴,东海出天子。今王据勃海,是齐地。 又太白与月并,宜速用兵,迟则不吉。”灵远后罢道,姓荆字次德。求之,不知所 在。
李顺兴,京兆杜陵人也。年十余,乍愚乍智,时莫识之。其言未来事,时有中 者。盛冬单布衣,跣行冰上及入洗浴,略不患寒。家尝为斋,方食,器用不周。顺 兴言:“昆明池中有大荷叶,可取盛饼食。”其所居去池十数里,日不移影,顺兴 负荷叶而归,脚犹泥,举坐惊异。后稍出城市,常冠道士冠,人有忆者,不过数日, 辄至其家。号为李练。好饮酒,但不至醉。贵贱并敬之。得人所施,辄散乞贫人。
萧宝夤反,召顺兴问曰:“朕王可几年?”对曰:“为天子自有百年者,十年 者,一年者,百日者,事由可知。”及宝夤败,裁百日也。有侯终德者,宝夤之党。 宝夤败后,收集反者。顺兴称其必败,德乃棒杀顺兴,置城隍中。顷之,起活如初。 后贺拔岳北征,顺兴与魏收书,上为毛鸿宾等九人姓名者悉放贵还。顺兴从后提一 河东酒缸,以绳系之,于城巷牵行。俄而蒲坂降。又无何,至太傅梁览家庭中卧, 以布衫倒覆身上。后览于赵崔反,通使东魏,事泄被诛,览以衣倒覆,果如顺兴之 形。周文尝至温泉,顺兴求乞温泉东间骊山下二亩地,周文曰:“李练用此何为?” 对曰:“有用。”未几,至温汤遇患,卒于其地。
初,大统十三年,顺兴谓周文曰:“可于沙苑北作一老君象,面向北,作笑状。” 周文曰:“何为?”答曰:“令笑破蠕蠕。”时甚惑,未解其意。及蠕蠕国灭,周 文忆语,遂作顺兴象于老君侧。
檀特师者,名惠丰,身为比丘,不知何处人。饮酒啖肉,语默无常,逆论来事, 后皆如言。居于凉州,宇文仲和为刺史,请之至州内,历观厩库。乃云:“何意畜 他官马官物!”仲和怒,不听住凉州。未几,仲和拒不受代,朝廷令独孤信禽之, 仲和身死,资财没官。周文遣书召之,檀特发至岐州,会齐神武来寇玉壁,檀特曰: “狗岂能至龙门也?”神武果不至龙门而还。侯景未叛东魏之前,忽捉一杖,杖头 刻为獼猴。令其面常向西,日夜弄之。又索一角弓,牵挽之。俄而景启降,寻复背 叛,人皆以为验。
至大统十七年春初,忽著一布帽,周文左右惊问之。檀特曰:“汝亦著,王亦 著也。”至三月而魏文帝崩。复取一白绢帽著之,左右复问之。檀特云:“汝亦著, 王亦著也。”未几,丞相夫人薨。后又著白绢帽,左右复问之。云:“汝不著,王 亦著也。”寻而丞相第二兒武邑公薨。其事验多如此也。俄而疾死。
由吾道荣,琅琊沐阳人也。少为道士,入长白山、太山,又游燕、赵间。闻晋 阳有人大明法术,乃寻之。是人为人家佣力,无名者,久求访始得。其人道家,符 水禁呪、阴阳历数、天文药性,无不通解。以道荣好尚,乃悉授之。岁余,是人谓 荣云:“我本恆岳仙人,有少罪过,为天官所谪。今限满将归,卿宜送吾至汾水。” 及至汾河,遇水暴长,桥坏,船渡艰难。是人乃临水禹步,以一符投水中,流便绝。 俄顷,水积将至天。是人徐自沙石上渡。唯道荣见其如是,傍人咸云:“水如此长, 此人遂能浮过。”共惊异之。如此法,道荣所不得也。
道荣仍归本郡,隐于琅邪山中,辟谷饵松茯苓,求长生之秘。又善洞视,萧 轨等之败于江南,其日,道荣言之如目见。其后乡人从役得归者,勘问败时形势, 与道荣所说符同。寻为文宣追往晋阳,道荣恆野宿,不入逆旅。至辽阳山中,夜初 马惊,有猛兽去马止十余步,所追人及防援者并惊怖将走。道荣徐以杖画地成火坑, 猛兽遽走。道荣至晋阳,文宣见之甚悦。后归乡里。隋开皇初,备礼征辟,授上仪 同三司、谏议大夫、沐阳县公。从晋王平陈还,苦辞归。至乡卒,年八十五。
又有张远游者,文宣时,令与诸术士合九转金丹。及成,帝置之玉匣云:“我 贪人间作乐,不能飞上天,待临死时取服。”
颜恶头,章武郡人也。妙于《易》筮。游州市观卜,有妇人负囊粟来卜,历七 人,皆不中而强索其粟,恶头尤之。卜者曰:“君若能中,何不为卜?”恶头因筮 之,曰:“登高临下水泂泂,唯闻人声不见形。”妇人曰:“妊身已七月矣,向井 上汲水,忽闻胎声,故卜。”恶头曰:“吉,十月三十日有一男子。”诣卜者乃惊 服曰:“是颜生邪?”相与具羊酒谢焉。有人以三月十三日诣恶头求卜,遇《兑》 之《履》。恶头占曰:“君卜父,父已亡,当上天,闻哭声,忽复苏,而有言。” 其人曰:“父卧疾三年矣,昨日鸡鸣时气尽,举家大哭。父忽惊寤云:‘我死,有 三尺人来迎,欲升天,闻哭声,遂坠地。’”恶头曰:“更三日,当永去。”果如 言。人问其故,恶头曰:“《兑》上天下土,是今日庚辛本宫火,故知卜父。今三 月,土入墓,又见宗庙爻发,故知死。变见生气,故知苏。《兑》为口,主音声, 故知哭。《兑》变为《乾》,《乾》天也,故升天。《兑》为言,故父言。故知有 言。未化入戍为土,三月土墓,戍又是本宫鬼墓,未后三日至戍,故知三日复死。” 恶头又语人曰:“长乐王某年某月某日当为天子。”有人姓张,闻其言,数以宝物 献之,豫乞东益州刺史。及期,果为天子,擢张用之。恶头自言厄在彭城。后游东 都,逢彭城王尔硃仲远将伐齐神武于鄴,召恶头令筮。恶头野生,不知避忌,高声 言:“大恶。”仲远怒其沮众,斩之。
王春,河东安邑人也。少精《易》占,明阴阳风角,齐神武引为馆客。韩陵之 战,四面受敌,从寅至午,三合三离,将士皆惧。神武将退军,春叩马谏曰:“比 至未时,必当大捷。”遽缚其子诣军门为质,若不胜请斩之。贼果大败。后从征讨, 恆令占卜,其言多中。位东徐州刺史,赐爵安夷县公。卒,赠秦州刺史。
信都芳,字玉琳,河间人也。少明算术,兼有巧思,每精心研究,或坠坑坎。 常语人云:“算历玄妙,机巧精微,我每一沈思,不闻雷霆之声也。”其用心如此。 后为安丰王延明召入宾馆。有江南人祖恆者,先于边境被获,在延明家,旧明算 历,而不为王所待。芳谏王礼遇之。恆后还,留诸法授芳,由是弥复精密。延明 家有群书,欲抄集《五经》算事为《五经宗》,及古今乐事为《乐书》,又聚浑天、 欹器、地动、铜乌、漏刻、候风诸巧事,并图画为《器准》,并令芳算之。会延明 南奔,芳乃自撰注。
后隐于并州乐平之东山,太守慕容保乐闻而召之,芳不得已而见焉。于是保乐 弟绍宗荐之于齐神武,为馆客,授中外府田曹参军。芳性清俭质朴,不与物和。绍 宗给其羸马,不肯乘骑;夜遣婢侍以试之,芳忿呼殴击,不听近己。狷介自守,无 求于物。后亦注重差、勾股,复撰《史宗》。
芳精专不已,又多所窥涉。丞相仓曹祖珽谓芳曰:“律管吹灰,术甚微妙,绝 来既久,吾思所不至,卿试思之。”芳留意十数日,便报珽云:“吾得之矣,然终 须河内葭莩灰。”祖对试之,无验。后得河内灰,用术,应节便飞,余灰即不动也。 为时所重,竟不行用,故此法遂绝。
又著《乐书》、《遁甲经》、《四术周髀宗》。其序曰:“汉成帝时,学者问 盖天,杨雄曰:‘盖哉,未几也。’问浑天,曰:‘落下闳为之,鲜于妄人度之, 耿中丞象之,几乎,莫之息矣。’此言盖差而浑密也。盖器测影而造,用之日久, 不同于祖,故云‘未几也’。浑器量天而作,乾坤大象,隐见难变,故云‘几乎’。 是时,太史令尹咸穷研晷盖,易古周法,雄乃见之,以为难也。自昔周公定影王城, 至汉朝,盖器一改焉。浑天覆观,以《灵宪》为文;盖天仰观,以《周髀》为法, 覆仰难殊,大归是一。古之人制者,所表天效玄象。芳以浑算精微,术机万首,故 约本为之省要,凡述二篇,合六法,名《四术周髀宗》。”
又上党李业兴撰新历,自以为长于赵匪攵、何承天、祖冲之三家,芳难业兴五 阙。又私撰历书,名曰《灵宪历》,算月频大频小,食必以朔,证据甚甄明。每云: “何承天亦为此法,而不能精。《灵宪》若成,必当百代无异议者。”书未成而卒。
宋景业,广宗人也。明《周易》,为阴阳纬候之学,兼明历数。魏武定初,任 北平太守。齐文宣作相,在晋阳。景业因高德政上言:“《易稽览图》曰:‘《鼎》, 五月,圣人君,天与延年齿,东北水中,庶人王,高得之。’谨案:东北水,谓勃 海也。高得之,明高氏得天下也。”时魏武定八年三月也。高德政、徐之才并劝文 宣应天受禅,乃之鄴。至平城都,诸大臣沮计,将还。贺拔仁等又云:“宋景业误 王,宜斩之以谢天下。”帝曰:“宋景业当为帝王师,何可杀也?”还至并州,文 宣令景业筮,遇《乾》之《鼎》。景业曰:“乾,君也,天也。《易》曰:‘时乘 六龙,以御天。’《鼎》,五月卦也,宜以仲夏吉辰,顺天受禅。”或曰:“阴阳 书,五月不可入官。犯之,卒于其位。”景业曰:“此乃大吉,王为天子,无复下 期,岂得不终于其位?”帝大悦。天保初,封长城县子,受诏撰《天保历》,李广 为之序。
许遵,高阳新城人也。明《易》善筮,兼晓天文、风角、占相、逆刺,其验若 神。齐神武引为馆客。自言禄命不富贵,不横死,是以任性疏诞,多所犯忤,神武 常容借之。芒阴之役,遵谓李业兴曰:“贼为水陈,我为火陈,水胜火,我必败。” 果如其言。清河王岳以遵为开府记室。岳后将救江陵,遵曰:“此行必致后凶,宜 辞疾勿去。”岳曰:“势不免去,正当与君同行。”遵曰:“遵好与生人相随,不 欲与死人同路。”岳强给其马以行。至都,寻丧。三台初成,文宣宴会尚书以上, 三日不出。许遵妻季氏忧之,以问遵。遵曰:“明日当得三百匹绢。”季氏曰: “若然,当奉三束。遵曰:“不满十匹。”既而皆如言。文宣无道日盛,遵语人曰: “多折算来,吾筮此狂夫何时得死。”于是布算满床,大言曰:“不出冬初,我乃 不见。”文宣以十月崩,遵果以九月死。
子晖,亦学术数。遵谓曰:“汝聪明不及我,不劳多学。”唯授以妇人产法, 豫言男女及产日,无不中。武成时,以此数获赏焉。
又有荥阳麹绍者,亦善占。侯景欲试之,使与郭生俱卜二伏牛何者先起。”卜 得火兆,郭生曰:“赤牛先起。绍曰:“青牛先起。”景问其故,郭生曰:“火色 赤,故知赤牛先起。”绍曰:“火将然,烟先起。烟上色青,故知青牛起。”既而 如绍言。
吴遵世,字季绪,勃海人也。少学《易》。入恆山,忽见一老翁,授之开心符。 遵世跪,水吞之,遂明占卜。后出游京洛,以卜筮知名。魏孝武帝之将即位,使之 筮,遇《否》之《萃》,曰:“先否后喜。”帝曰:“喜在何时?”遵世曰:“刚 决柔,则春末夏初也。”又筮,遇《明夷》之《贲》,曰:“初登于天,后入于地。 若能敬始慎终,不失法度,无忧入地矣。”终如其言。后齐文襄引为大将军府墨曹 参军。从游东山,有云起,恐雨废射,戏使筮。遇《剥》,李业兴云:“坤上艮下, 《剥》。艮为山,山出云,故知有雨。”遵世云:“坤为地,土制水,故知无雨。” 文襄使崔暹书之云:“遵世若著,赏绢十匹;不著,罚杖十。业兴若著,无赏;不 著,罚杖十。”业兴曰:“同是著,何独无赏?”文襄曰:“遵世著,会我意,故 赏也。”须臾云散,二人各受赏罚。皇建中,武成以丞相在鄴下居守,自致猜疑, 甚怀忧惧。谋起兵,每宿辄令遵世筮。遵世云:“自有大庆。”由是不决。俄而赵 郡王等奉太后令,以遗诏追武成。更令筮之。遵世云:“比已作十余卦,其占自然 有天下之征。”及即位,除中书舍人,固辞老疾,授中散大夫。和士开封王,妻元 氏无子,以侧室长孙为妃,令遵世筮。遵世云:“此卦偶与占同。”乃出其占书云: “元氏无子,长孙为妃。”士开喜于妙中,于是起叫而舞。遵世著《易林杂占》百 余卷。后预尉迟迥乱,死焉。
赵辅和,清都临漳人也。少以明《易》善筮为齐神武馆客。神武崩于晋阳,葬 有日矣,文襄令文宣与吴遵世等择地,频卜不吉。又至一所,筮遇《革》,咸云凶。 辅和少年,最在众人后,进云:“《革卦》于天下人皆凶,唯王家用之大吉。《革 彖辞》云‘汤武***,应天顺人。’”文宣遽登车,顾云:“以此地为定。”即义 平陵也。有人父为刺史,得书云疾。是人诣馆,别托相知者筮。遇《泰》,筮者云: “此卦甚吉。”是人出后,辅和谓筮者云:“《泰》,乾下坤上,则父入土矣,岂 得言吉。”果凶问至。有人父疾,托辅和筮,遇《乾》之《晋》,慰谕令去。后告 人云:“《乾》之游魂。乾为天,为父,父变为魂,而升于天,能无死乎?”亦如 其言。大宁、武平中,筮后宫诞男女及时日,多中,遂至通直常侍。入周,亦为仪 同。隋开皇中,卒。
皇甫玉,不知何许人也,善相人。齐文襄之自颍川归,文宣从后。玉于傍纵观, 谓人曰:“大将军不作物。”指文宣曰:“会道北垂鼻洟者。”及文宣即位,试玉 相术,故以帛巾袜其眼,使历摸诸人。至文宣曰:“此最大达官。”于任城王曰: “当至丞相。”于常山、长广二王,并曰:“亦贵。”至石动桶曰:“此弄痴人。” 至二供膳曰:“正得好饮食而已。”玉尝为高归彦相曰:“位极人臣,但莫反。” 归彦曰:“我何为反?”玉曰:“公有反骨。”孝昭赐赵郡王十死不问,王喜曰: “皇甫玉相臣,云当恶死,今复何虑?”帝以玉辄为诸王相,心不平之。玉谓其妻 曰:“殿上者不过二年。”妻以告舍人斛斯洪庆妻,洪庆以启帝。怒曰:“向妇女 小兒评论万乘主!”敕召玉。玉每照镜,自言兵死。及被召,谓妻曰:“我今去, 不回,若过日午时,当得活。”既至正中,遂斩之。
文襄时,有吴士,双盲,妙于声。文襄历试之,闻刘桃枝声曰:“有所系属, 然当大富贵。王侯将相,多死其手。譬如鹰犬,为人所使。”闻赵道德声曰:“亦 系属人,富贵翕赫,不及前人。”闻侯吕芬声,与道德相似。闻太原公声曰:“当 为人主。”闻文襄声,不动。崔暹私掏之,乃谬言:“亦国主也。”文襄以为我家 群奴犹极贵,况吾身也。
又时有御史贾子儒,亦能相人。崔暹尝将子儒私视文襄,子儒曰:“人有七尺 之形,不如一尺之面;一之面,不如一寸之眼。大将军脸薄眄速,非帝王相也。” 竟如言。
齐代善相者,有馆客赵琼。其妇叔寄弓,弓已转在人处,尽知之。时人疑其别 有假托,不然,则姑布子卿不如也。
初,魏正始前,有沙门学相,游怀朔,举目见人,皆有富贵之表。以为必无此 理,燔其书。而后皆如言,乃知相法不虚也。
解法选,河内人也。少明相术,又受《易》于权会,筮亦颇工。陈郡袁叔德以 太子庶子出行博陵太守,不愿之官,以亲老言于执政杨愔。愔语云:“既非正除, 寻当遣代。”叔德意欲留尊累在京,令法选占。云:“不逾三年,得代,终不还也。” 劝其尽家而行。又为叔德相云:“公邑邑,终为吏部尚书,鉴照人物。”后皆如言。 又频为和士开相中,士开牒为开府行参军。
魏宁,钜鹿人也。以善推禄命,征为馆客。武成以己生年月,托为异人,问之。 宁曰:“极富贵,今年入墓。”武成惊曰:“是我!”宁变辞曰:“若帝王,自有 法。”
又有阳子术语人曰:“谣言:卢十六,雉十四,犍子拍头三十二。且四八天之 大数,太上之祚,恐不过此。”既而武成崩,年三十二。
綦母怀文,不知何许人也,以道术事齐神武。武定初,齐军战芒山,时齐军旗 帜尽赤,西军尽黑,怀文曰:“赤,火色;黑。水色。水能灭火,不宜以赤对黑。 土胜水,宜改为黄。”神武遂改为赭黄,所谓河阳幡者也。
怀文造宿铁刀,其法,烧生铁精以重柔铤,数宿则成刚。以柔铁为刀脊,浴以 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斩甲过三十札。今襄国冶家所铸宿柔铤,是其遗法,作 刀犹甚快利,但不能顿截三十札也。怀文又云:“广平郡南干子城,是干将铸剑处, 其土可莹刀。”每云:“昔在晋阳为监馆,馆中有一蠕蠕客,同馆胡沙门指语怀文 云:‘此人别有异算术。’仍指庭中一枣树云:‘令其布算子,即知其实数。’乃 试之,并辨若干纯赤,若干赤白相半。于是剥数之,唯少一子。算者曰:‘必不少, 但更撼之。’果落一实。”怀文位信州刺史。
又有孙正言谓人曰:“我昔闻曹普演有言:‘高王诸兒,阿保当为天子,至高 德之承之,当灭。’阿保,谓天保也;德之,谓德昌也;灭年号承光,即承之矣。”
张子信,河内人也。颇涉文学,少以医术知名。恆隐白鹿山,时出游京邑,甚 为魏收、崔季舒所重。大宁中,征为尚药典御。武平初,又以太中大夫征之,听其 所志,还山。又善《易》筮及风角之术。武卫奚永洛与子信对坐,有鹊鸣庭树,斗 而堕焉。子信曰:“不善。向夕,当有风从西南来,历此树,拂堂角,则有口舌事。 今夜有人唤,必不可往,虽敕亦以病辞。”子信去后,果有风如其言。是夜,琅邪 王五使切召永洛,且云:“敕唤。”永洛欲起,其妻苦留之,称坠马腰折,不堪动。 诘朝而难作。子信,齐亡卒。
陆法和,不知何许人也。隐于江陵百里洲,衣食居处,一与戒行沙门同。耆老 自幼见之,容色常定,人莫能测也。或谓出自嵩高,遍游遐迩。既入荆州汶阳郡高 要县之紫石山,无故舍所居山,俄有蛮贼文道期之乱,时人以为预见萌兆。
及侯景始告降于梁,法和谓南郡硃元英曰:“贫道共檀越击侯景去。”元英曰: “侯景为国立效,师云击之何也?”法和曰:“正自如此。”及景度江,法和时在 青溪山,元英往问曰:“景今围城,其事云何?”法和曰:“凡人取果,宜待熟时。” 固问之,曰:“亦克,亦不克。”景遣将任约击梁湘东王于江陵,法和乃诣湘东乞 征约。召诸蛮弟子八百人在江津,二日便发。湘东遣胡僧祐领千余人与同行。法和 登舰,大笑曰:“无量兵马。”江陵多神祠,人俗恆所祈祷。自法和军出,无复一 验,人以为神皆从行故也。至赤沙湖,与约相对。法和乘轻船,不介胄,沿流而下, 去约军一里乃还。谓将士曰:“聊观彼龙睡不动,吾军之龙,甚自踊跃,即攻之。 若得彼明日,当不损客主一人而破贼,然有恶处。”遂纵火船,而逆风不便,法和 执白羽扇麾风,风即返。约众皆见梁兵步于水上,于是大溃,皆投水。约逃窜不知 所之,法和曰:“明日午时当得。”及期而未得,人问之,法和曰:“吾前于此洲 水乾时建一刹,语檀越等:此虽为刹,实是贼标。今何不向标下求贼也?”如其言, 果于水中见约抱刹,仰头裁出鼻,遂禽之。约言:“求就师目前死。”法和曰: “檀越有相,必不兵死。且于王有缘,决无他虑。王于后当得檀越力耳。”湘东果 释用为郡守。及魏围江陵,约以兵赴救,力战焉。
法和既平约,往进见王僧辩于巴陵,谓曰:“贫道已却侯景一臂,其更何能为? 檀越宜即逐取。”乃请还。谓湘东王曰:“侯景自然平矣,无足可虑。蜀贼将至, 法和请守巫峡待之。”乃纵诸军而往,亲运石以填江。三日,水遂不流,横之以铁 锁。武陵王纪果遣蜀兵来度,峡口势蹙,进退不可,王琳与法和经略,一战而殄之。
军次白帝,谓人曰:“诸葛孔明可谓为名将,吾自见之。此城旁有其埋弩箭镞 一斛许。”因插表令掘之,如其言。又尝至襄阳城北大树下,画地方二尺,令弟子 掘之。得一龟,长尺半,以杖叩之曰:“汝欲出,不能得,已数百岁。不逢我者, 岂见天日乎?”为授《三归》,龟乃入草。初,八叠山多恶疾人,法和为采药疗之, 不过三服,皆差,即求为弟子。山中多毒虫猛兽,法和授其禁戒,不复噬蜇。所泊 江湖,必于峰侧结表,云此处放生。渔者皆无所得。才或少获,辄有大风雷,船人 惧而放之,风雨乃定。晚虽将兵,犹禁诸军渔捕,有窃违者,中夜猛兽必来欲噬之, 或亡其船缆。有小弟子戏截蛇头,来诣法和。法和曰:“汝何意杀!”因指以示之, 弟子乃见蛇头齚裤裆而不落。法和使忏悔,为蛇作功德。又有人以牛试刀,一下而 头断,来诣法和。法和曰:“有一断头牛,就卿征命殊急,若不为作功德,一月内 报至。”其人弗信,少日果死。法和又为人置宅图墓以避祸求福。尝谓人曰:“勿 系马于碓。”其人行过乡曲,门侧有碓,因系马于其柱。入门中,忆法和戒,走出 将解之,马已毙矣。
梁元帝以法和为都督、郢州刺史,封江乘县公。法和不称臣,其启文硃印名上, 自称居士,后称司徒。梁元帝谓其仆射王褒曰:“我未尝有意用陆为三公,而自称, 何也?”褒曰:“彼既以道术自命,容是先知。”梁元帝以法和功业稍重,遂就加 司徒,都督、刺史如故。部曲数千人,通呼为弟子。唯以道术为化,不以法狱加人。 又列肆之所,不立市丞,牧佐之法,无人领受。但以空槛龠在道间,上开一孔以受 钱。贾客店人,随货多少,计其估限,自委槛中。所掌之司,夕方开取,条其孔目, 输之于库。又法和平常言若不出口,时有所论,则雄辩无敌,然犹带蛮音。善为攻 战具。
在江夏,大聚兵舰,欲袭襄阳而入武关,梁元帝使止之。法和曰:“法和是求 佛之人,尚不希释梵天王坐处,岂规王位?但于空王佛所与主上有香火因缘,见主 上应有报至,故救援耳。今既被疑,是业定不可改也。”于是设供食,具大饣追薄 饼。及魏举兵,法和自郢入汉口,将赴江陵,梁元帝使人逆之曰:“此自能破贼, 师但镇郢州,不须动也。”法和乃还州,垩其城门,著粗白布衫,裤布邪巾,大绳 束腰,坐苇席,终日乃脱之。及闻梁元败灭,复取前凶服著之,哭泣受吊。梁人入 魏,果见饣追饼焉。法和始于百里洲造寿王寺。既架佛殿,更截梁柱,曰:“后四 十许年,佛法当遭雷雹,此寺幽僻,可以免难。”及魏平荆州,宫室焚烬,总管欲 发取寿王佛殿,嫌其材短,乃停。后周氏灭佛法,此寺隔在陈境,故不及难。
天保六年春,清河王岳进军临江,法和举州入齐。文宣以法和为大都督、十州 诸军事、太尉公、西南大都督、五州诸军事、荆州刺史,安湘郡公宋莅为郢州刺史, 官爵如故。莅弟簉为散骑常侍、仪同三司、湘州刺史、义兴县公。梁将侯瑱来逼江 夏,齐军弃城而退,法和与宋莅兄弟入朝。文宣闻其有奇术,虚心相见之。备三公 卤簿,于城南十二里供帐以待之。法和遥见鄴城,下马禹步。辛术谓曰:“公既万 里归诚,主上虚心相待,何作此术?”法和手持香炉,步从路车至于馆。明日引见, 给通宪油络网车,仗身百人。诣阙通名,不称官爵,不称臣,但云荆山居士。文 宣宴法和及其徒属于昭阳殿,赐法和钱百万、物万段、甲第一区、田一百顷、奴婢 二百人,生资什物称是;宋莅千段;其余仪同、刺史以下各有差。法和所得奴婢, 尽免之,曰:“各随缘去。”钱帛散施,一日便尽。以官所赐宅营佛寺,自居一房, 与凡人无异。三年间再为太尉,世犹谓之居士。无疾,而告弟子死期。至时,烧香 礼佛,坐绳床而终。浴讫将殓,尸小缩止三尺许。文宣令开棺而视之,空棺而已。
法和书其所居屋壁而涂之,及剥落,有文曰:“十年天子为尚可,百日天子急 如火,周年天子递代坐。”又曰:“一母生三天,两天共五年。”说者以为娄太后 生三天子,自孝昭即位至武成传位后主,共五年焉。
法和在荆郢,有少姬,年可二十余,自称越姥,身披法服,不肯嫁娶。恆随法 和东西,或与其私通,十有余年。今者赐弃,别更他淫。有司考验,并实。越姥因 尔改适,生子数人。
蒋升,字凤起,楚国平河人也。少好天文玄象之学,周文雅信待之。大统三年, 东魏窦泰顿军潼关,周文出师马牧泽。时西南有黄紫气抱日,从未至酉。周文谓升 曰:“此何祥也?”升曰:“西南未地,主土。土王四季,秦分。今大军既出,喜 气下临,必有大庆。”于是与泰战,禽之。自后遂降河东,克弘农,破沙苑,由此 愈被亲礼。九年,高仲密以北豫州来附,周文欲遣兵援之。升曰:“春王在东,荧 惑又在井鬼分,行军非便。”周文不从。军至芒山,不利而还。太师贺拔胜怒曰: “蒋升罪合万死!”周文曰:“蒋升固谏曰:‘师出不利。’此败也,孤自取之。” 恭帝元年,以前后功,授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封高城县子。后除大中大夫,以 年老请致事。诏许之,加定州刺史,卒于家。
强练,不知何许人也,亦不知其名字。先是李顺兴语默不恆,好言未然之事, 当时号为李练,世人以强类之,故亦呼为练焉。容貌长壮,有异于人,神情敞怳, 莫之能测。意欲有所说,逢人辄言;若值其不欲言,纵苦加祈请,不相酬答。初闻 其言,略不可解,事过后,往往有验。恆寄住诸佛寺,好行人家,兼历造王公邸第。 所至,人皆敬信之。晋公护未诛前,练曾手持一瓠,到护第门外抵破曰:“瓠破子 苦。”时柱国、平高公侯伏龙恩深被任委,强练至龙恩宅,呼其妻元氏及其妾媵并 婢仆等,并令连席而坐。诸人以逼夫人,苦辞不肯。强练曰:“汝等一例人耳,何 有贵贱。”遂逼就坐。未几而护诛,诸子并死;龙恩亦伏法,仍籍没其家。建德中, 每夜上街衢边树,大哭释迦牟尼佛,或至申旦。如此者累月,声甚哀苦。俄而废佛、 道二教。大象末,又以一无底囊,历长安市肆告乞,市人争以米麦遗之。强练张囊 受之,随即漏之于地。人或问之,强练曰:“但欲使诸人见盛空耳。”至隋开皇初, 果移都于龙首山,城遂空废。后莫知其所终。
又有蜀郡卫元嵩者,亦好言将来事,盖江左宝志之流。天和中,遂著诗,预论 周隋废兴及皇家受命,并有徵验。尤不信释教,尝上疏极论之。
庾季才,字叔弈,新野人也。八世祖滔,随晋元帝过江,官至散骑常侍,封遂 昌侯,因家于南郡江陵县。祖诜,《南史》有传。父曼倩,光禄卿。季才幼颖悟, 八岁诵《尚书》,十二通《易》,好占玄象,居丧以孝闻。梁湘东王绎引授外兵参 军。西台建,累迁中书郎,领太史,封宣昌县伯。季才固辞太史,梁元帝曰:“汉 司马迁历世居掌,魏高堂隆犹领此职,卿何惮焉!”帝亦颇明星历,谓曰:“朕犹 虑祸起萧墙。”季才曰:“秦将入郢,陛下宜留重臣,作镇荆陕,还都以避其患。” 帝初然之,后与吏部尚书宗懔等议,乃止。
俄而江陵覆灭。周文帝一见,深加优礼,令参掌太史,曰:“卿宜尽诚事孤, 当以富贵相答。”初,荆覆亡,衣冠士人,多没为贱。季才散所赐物,购求亲故。 周文问:“何能若此?”季才曰:“郢都覆败,君信有罪,缙绅何咎,皆为贱隶? 诚窃哀之,故赎购耳。”周文乃悟曰:“微君,遂失天下之望。”因出令,免梁浮 为奴婢者数千口。武定二年,与王褒、庾信同补麟趾学士,累迁稍伯大夫。后宇文 护执政,问以天道徵祥,对曰:“顷上台有变,不利宰辅,公宜归政天子,请老私 门。”护沈吟久之,曰:“吾本意如此,但辞未获免。”自是渐疏。及护夷灭,阅 其***,有假托符命,妄造异端者,皆诛。唯得季才两纸,盛言纬候,宜免政归权。 帝谓少宗伯斛斯徵曰:“季才甚得人臣之礼。”因赐粟帛,迁太史中大夫。诏撰 《灵台秘苑》,封临颍县伯。宣帝嗣位,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及隋文帝为丞相,尝夜召问天时人事,季才曰:“天道精微,难可悉察。窃以 人事卜之,符兆已定,季才纵言不可,公得为箕、颍事乎?”帝默然久之曰:“吾 今譬骑武,诚不得下矣。”因赐以彩帛曰:“愧公此意。”大定元年正月,季才上 言:“今月戊戌平旦,青气如楼阙,见国城上。俄而变紫,逆风西行。《气经》云: ‘天不能无云而雨,皇王不能无气而立。’今王气已见,须即应之。二月,日出卯 入酉,居天之正位,谓之二八之门。日者人君之象,人君正位,宜用二月。其月十 三日甲子,甲为六甲之始,子为十二辰之初。甲数九,子数又九,九为天数。其日 即是惊蛰,阳气壮发之时。昔周武王以二月甲子定天下,享年八百;汉高帝以二月 甲午即帝位,享年四百。故知甲子、甲午为得天数。今月甲子,宜应天受命。”上 从之。
开皇元年,授通直散骑常侍。帝将迁都,夜与高颎、苏威二人定议。季才旦奏: “臣仰观玄象,俯察图记,龟兆允袭,必有迁都。且汉营此城,经今将八百岁,水 皆咸卤,不甚宜人,愿为迁徒计。”帝愕然,谓颎等曰:“是何神也!”遂发诏施 行。赐季才绢布及进爵为公。谓曰:“朕自今已后,信有天道。”于是令季才与其 子质撰《垂象》、《地形》等志。谓曰:“天道秘奥,推测多途,执见不同,不欲 令外人干预此事,故令公父子共为之。”及书成奏之,赐米帛甚优。九年,出为均 州刺史。时议以季才术艺精通,有诏还委旧任。以年老,频求去职,优旨每不许。 会张胄玄历行,及袁充言日景长,上以问季才,因言充谬。上大怒,由是免职,给 半禄归第。所有祥异,常令人就家访焉。仁寿三年,卒。
季才局量宽弘,术业优博,笃于信义,志好宾游。常吉日良辰,与琅邪王褒、 彭城刘珏、河东裴政及宗人信等为文酒之会。次有刘臻、明克让、柳{巧言}之徒, 虽后进,亦申游款。撰《灵台秘苑》一百二十卷,《垂象志》一百四十二卷,《地 形志》八十七卷,并行于世。
子质,字行脩。早有志尚,八岁诵梁元帝《玄览》、《言志》等十赋,拜童子 郎。仕隋,累迁陇州司马。大业初,授太史令。操履贞懿,立言忠鲠,每有灾异, 必指事面陈。炀帝多忌刻,齐王暕亦被猜嫌。质子俭时为齐王属,帝谓质曰:“汝 不能一心事我,乃使兒事齐王。”由是出为合水令。八年,帝亲伐辽东,征至临渝, 问东伐克不。对曰:“伐之可克,不愿陛下亲行。”帝作色曰:“朕今总兵至此, 岂可未见贼而自退!”质曰:“愿安驾住此,命将授规,事宜在速,缓必无功。” 帝不悦曰:“汝既难行,可住此也。”及师还,授太史令。九年,复征高丽,又问: “今段何如?”对犹执前见。帝怒曰:“我自行尚不能克,遣人岂有成功?”帝遂 行。既而杨玄感反,斛斯政奔高丽,帝大惧,遽归。谓质曰:“卿前不许我行,当 为此耳。今玄感成乎?”质曰:“今天下一家,未易可动。”帝曰:“荧惑入斗, 如何?”对曰:“斗,楚分,玄感之封。今火色衰谢,终必无成。”十年,帝自西 京将往东都。质谏宜镇抚关内,使百姓归农,三五年,令四海少丰,然后巡省。帝 不悦。质辞疾不从,帝闻之怒,遣驰传锁质诣行在所。至东都下狱,竟死狱中。
子俭,亦传父业,兼有学识。仕历襄武令、元德太子学士、齐王属。义宁初, 为太史令。
卢太翼,字协昭,河间人也。本姓章仇氏。七岁诣学,日诵数千言,州里号曰 神童。及长,博综群书,尤善占候、算历之术。隐于白鹿山,徙居林虑山茱萸涧。 受业者自远而至。初无所拒,后惮其烦,逃于五台山。地多药物,与弟子数人,庐 于岩下,以为神仙可致。隋太子勇闻而召之。太翼知太子必不为嗣,谓所亲曰: “吾拘逼而来,不知所税驾也。”及太子废,坐法当死。文帝惜其才,配为官奴, 久乃释。其后目盲,以手摸书而知其字。仁寿末,帝将避暑仁寿宫,太翼固谏曰: “恐是行銮舆不反。”帝大怒,系之长安狱,期还斩之。帝至宫寝疾,临崩,命皇 太子释之。及炀帝即位,汉王谅反,帝问之。答曰:“何所能为!”未几,谅果败。 帝从容言天下氏族,谓太翼曰:“卿姓章仇,四岳之胄,与卢同源。”于是赐姓卢 氏。大业九年,从驾至辽东。太翼言黎阳有兵气,后数日而杨玄感反书闻。帝甚异 之,数加赏赐。太翼所言天文之事,不可称数,关诸秘密,时莫能闻。后数岁,卒 于雒阳。
耿询,字敦信,丹杨人也。滑稽辩给,伎巧绝人。陈后主时,以客从东衡州刺 史王勇于岭南。勇卒,询不归。会群俚反叛,推询为主,柱国王世积讨禽之。罪当 诛,自言有巧思,世积释之,以为家奴。久之,见其故人高智宝以玄象直太史,询 从之受天文算术。询创意造浑天仪,不假人力,以水转之,施于暗室中,使智宝外 候天时,动合符契。世积知而奏之,文帝配询为官奴,给太史局。后赐蜀王秀,从 往益州,秀甚信之。及秀废,复当诛。何稠言耿询之巧,思若有神,上于是特原其 罪。询作马上刻漏,世称其妙。炀帝即位,进欹器。帝善之,免其奴。岁余,授右 尚方署监事。七年,车驾东征,询上言曰:“辽东不可讨,师必无功。”帝大怒, 命左右斩之。何稠苦谏得免。及平壤之败,帝以询言为中,以询守太史丞。宇文化 及弑逆之后,从至黎阳,谓其妻曰:“近观人事,远察天文,宇文必败,李氏当王, 吾知所归矣。”谋欲去之,为化及所杀。著《鸟情占》一卷,行于世。
来和,字弘顺,京兆长安人也。少好相术,所言多验。周大冢宰宇文护引之左 右,累迁畿伯下大夫,封洹水县男。隋文帝微时,诣和。曰:“公当王有四海。” 及为丞相,拜仪同。既受禅,进爵为子。开皇末,和上表自陈龙潜所言曰:“昔陛 下在周,与永富公窦荣定语,臣曰:‘我闻有行声,即识其人。’臣当时即言: ‘公眼如曙星,无所不照,当王有天下,愿忍诛杀。’建德四年五月,周武帝在云 阳宫谓臣曰:‘诸公皆汝所识,隋公相禄何如?’臣报武帝曰:‘隋公止是守节人, 可镇一方,若为将领,阵无不破。’臣即于宫东南奏闻,陛下谓臣:‘此语不忘。’ 明年,乌丸轨言于武帝曰:‘隋公非人臣。’帝寻以问臣。臣知帝有疑,臣诡报曰: ‘是节臣,更无异相。’于时王谊、梁彦光等知臣此语。大象二年五月,至尊从永 巷东门入,臣在永巷门东,北面立,陛下问臣曰:‘我得无灾鄣不?’臣奏陛下曰: ‘公骨法气色相应,天命已有付属。’未几,遂总百揆。”上览之大悦,进位开府。 和同郡韩则尝诣和相,和谓之:“后四五当得大官。”人初不知所谓。则至开皇十 五年五月终。人问其故,和曰:“十五年为三五,加以五月为四五。大官,椁也。” 和言多此类。著《相经》三十卷。
道士张宾、焦子顺、应门人董子华等,此三人当文帝龙潜时,并私谓帝曰: “公当为天子,善自爱。”及践位,以宾为华州刺史,子顺为开府,子华为上仪同。
萧吉,字文休,梁武帝兄长沙宣武王懿之孙也。博学多通,尤精阴阳、算术。 江陵覆亡,归于魏,为仪同。周宣帝时,吉以朝政日乱,上书切谏,帝不纳。及隋 受禅,进上仪同,以本官太常,考定古今阴阳书。
吉性孤峭,不与公卿相浮沈,又与杨素不协,由是摈落,郁郁不得志。见上好 徵祥之说,欲乾没自进,遂矫其迹为悦媚焉。开皇十四年,上书曰:“今年岁在甲 寅,十一月朔旦,以辛酉为冬至。来年乙卯,正月朔旦,以庚申为元日。冬至之日, 即在朔旦。《乐汁图征》云:‘天元十二月朔旦冬至,圣王受享祚。’今圣主在位, 居天元之首,而朔旦冬至,此庆一也。辛酉之日,即至尊本命。辛德在丙,此十一 月建丙子,酉德在寅,正月建寅,为本命与月合德,而居元朔之首,此庆二也。庚 申之日,即是行年。乙德在庚,卯德在申,来年乙卯,是行年与岁合德,而在元旦 之朝,此庆三也。《阴阳书》云:‘年命与岁月合德者,必有福庆。’《洪范传》 云:‘岁之朝,月之朝,日之朝,主王者。’经书并谓三长,应之者,延年福吉。 况乃甲寅,蔀首;十一月,阳之始;朔旦冬至,是圣王上元。正月,是正阳之月, 岁之首,月之先;朔旦是岁之元,月之朝,日之先,嘉辰之会。而本命为九元之先, 行年为三长之首,并与岁月合德。所以《灵宝经》云:‘角音龙精,其祚曰强。’ 来岁年命,纳音俱角,历之与经,如合符契。又甲寅、乙卯,天地合也。甲寅之年, 以辛酉冬至;来年乙卯,以甲子夏至。冬至阳始,郊天之日,即是至尊本命,此庆 四也。夏至阴始,祀地之辰,即是皇后本命,此庆五也。至尊德并乾之覆育,皇后 仁同地之载养,所以二仪元气,并会本辰。”上览之悦,赐物五百段。
房陵王时为太子,言东宫多鬼魅,鼠妖数见。上令吉诣东宫禳邪气。于宣慈殿 设神坐,有回风从艮地鬼门来,扫太子坐。吉以桃汤苇火驱逐之,风出宫门而止。 谢土于未地,设坛为四门,置五帝坐。于时寒,有虾蟆从西南来,入人门,升赤帝 坐,还从人门而出,行数步,忽然不见。上大异之,赏赐优洽。又上言:太子当不 安位。时上阴欲废立,得其言,是之。由此,每被顾问。及献皇后崩,上令吉卜择 葬所。吉历筮山原,至一处,云:“卜年二千,卜世二百。”具图而奏之。上曰: “吉凶由人,不在于地。高纬父葬,岂不卜乎?国寻灭亡。正如我家墓田,若云不 吉,朕不当为天子;若云不凶,我弟不当战没。”然竟从吉言。表曰:“去月十六 日,皇后山陵西北,鸡未鸣前,有黑云方圆五六百步,从地属天;东南又有旌旗、 车马、帐幕,布满七八里,并有人往来检校,部伍甚整。日出乃灭。同见者十余人。 谨案《葬书》云‘气王与姓相生,大吉,今黑气当冬王,与姓相生,是大吉利,子 孙无疆之候也。”上大悦。其后上将亲临发殡,吉复奏曰:“至尊本命辛酉,今岁 斗魁及天冈临卯酉,谨案《阴阳书》,不得临丧。”上不纳。退而告族人萧平仲曰: “皇太子遣宇文左率深谢余云:‘公前称我当为太子,竟有验,终不忘也。今卜山 陵,务令我早立。我立之后,当以富贵相报。’吾记之曰:‘后四载,太子御天下。’ 今山陵气应,上又临丧,兆益见矣。且太子得政,隋其亡乎!当有真人出矣。吾前 绐云‘卜年二千’者,是三十字也;‘卜世二百者’,取世二运也。吾言信矣,汝 其志之。”
及炀帝嗣位,拜太府少卿,加位开府。尝行经华阴,见杨素冢上有白气属天, 密言于帝。帝问其故,吉曰:“其候,素家当有兵祸,灭门之象。改葬者,庶可免 乎!”帝后从容谓杨玄感曰:“公宜早改葬。”玄感亦微知其故,以为吉祥,托以 辽东未灭,不遑私门之事。未几而玄感以反族灭,帝弥信之。
后岁余卒官。著《金海》三十卷,《相经要录》一卷,《宅经》八卷,《葬经》 六卷,《乐谱》二十卷,及《帝王养生方》二卷,《相手版要决》一卷,《太一立 成》一卷,并行于时。
杨伯丑,冯翊武乡人也。好读《易》,隐于华山。隋开皇初,征入朝,见公卿 不为礼,无贵贱皆汝之,人不能测也。文帝召与语,竟无所答。赐衣服,至朝堂舍 之而去。于是被发阳狂,游行市里,形体垢秽,未尝栉沐。时有张永乐者,卖卜京 师,伯丑每从之游。永乐为卦有不能决者,伯丑辄为分析爻象,寻幽入微,永乐嗟 服,自以为非所及也。伯丑亦开肆卖卜。有人尝失子就伯丑筮者。卦成,伯丑曰: “汝子在怀远坊南门东,道北壁上有青裙女子抱之,可往取也。”如言,果得。或 有金数两,夫妻共藏之,于后失金,其夫意妻有异志,将逐之。其妻称冤,以诣伯 丑。伯丑为之筮:“金在矣。”悉呼其家人,指一人曰:“可就取。”果得之。又 将军许知常问吉凶,伯丑曰:“汝勿东北行。必不得已,当速还。不然者,杨素斩 汝头。”未几,上令知常事汉王谅。俄而上崩,谅举兵反,知常逃归京师。知常先 与杨素有隙,及素平并州,先访知常,将斩之,赖此获免。又有人失马来诣伯丑卜 者,时伯丑为皇太子所召,在途遇之,立为作卦。卦成,曰:“我不遑为卿说,且 向西市东壁门南第三店,为我买鱼作鲙,当得马矣。”其人如教,须臾,有一人牵 所失马而至,遂禽之。崖州尝献径寸珠,其使者阴易之,上心疑焉,召伯丑令筮。 伯丑曰:“有物出自水中,质圆而色光,是大珠也。今为人所隐。”且言隐者姓名、 容状。上如言簿责之,果得本珠,上奇之,赐帛二十匹。国子祭酒何妥尝诣之论 《易》。闻妥之言,悠尔而笑曰:“何用郑玄、王弼之言乎?”久之,微有辩答, 所说辞义,皆异先儒之旨,而思理玄妙。故论者以为天然独得,非常人所及也。竟 以寿终。
临孝恭,京兆人也。明天文、算术,隋文帝甚亲遇之。每言灾祥之事,未尝不 中。上因令考定阴阳书,官至上仪同。著《欹器图》三卷,《地动铜仪经》一卷, 《九宫五墓》一卷,《遁甲录》十卷,《元辰经》十卷,《元辰厄》百九卷,《百 怪书》十八卷,《禄命书》二十卷,《九宫龟经》一百一十卷,《太一式经》三十 卷,《孔子马头易卜书》一卷,并行于世。
刘祐,荥阳人也。隋开皇初,为大都督,封索卢县公。其所占候,合如符契, 文帝甚亲之。初与张宾、刘晖、马显定历。后奉诏撰兵书十卷,名曰《金韬》,上 善之。复著《阴策》二十卷,《观台飞候》六卷,《玄象要记》五卷,《律历术文》 一卷,《婚姻志》三卷,《产乳志》二卷,《式经》四卷,《四时立成法》一卷, 《安历志》十二卷,《归正易》十卷,并行于世。
张胄玄,勃海蓚人也。博学多通,尤精术数。冀州刺史赵煚荐之,隋文帝征授 云骑尉,直太史,参议律历事。时辈多出其下,由是太史令刘晖等甚忌之。然晖言 多不中,胄玄所推步甚精密。上异之,令杨素与术士数人,立议六十一事,皆旧法 久难通者,令晖与胄玄等辩析之。晖杜口一无所答,胄玄通者五十四焉。由是擢拜 员外散骑侍郎,兼太史令,赐物千段。晖及党与八人,皆斥逐之。改定新历,言前 历差一日。内史通事颜慜楚上言曰:“汉时落下闳改《颛顼历》,作《太初历》, 云:‘后当差一日,八百年当有圣者定之。’计今相去七百一十年,术者举其成数, 圣者之谓,其在今乎!”上大悦,渐见亲用。
胄玄所谓历法,与古不同者三事:其一,宋祖冲之于岁周之末,创设差分,冬 至渐移,不循旧轨,每四十六年,却差一度。至梁虞广刂历法,嫌冲之所差太多, 因以一百八十六年,冬至移一度。胄玄以此二术,年限县隔,追检古注,所失极多。 遂折中两家,以为度法,冬至所宿,岁别渐移,八十三年,却行一度。则上合尧时, 日永星火;次符汉历,宿起牛初。明其前后,并皆密当。其二,周马显造《丙寅元 历》,有阴阳转法,加减章分,进退蚀余,乃推定日,创开此数。当时术者,多不 能晓。张宾因而用之,莫能考正。胄玄以为加时先后,逐气参差,就月为断,于理 未可。乃因二十四气,列其盈缩所出。实由日行迟,则月逐日易及,令合朔加时早; 日行速,则月逐日少迟,令合朔加时晚。检前代加时早晚,以为损益之率。日行, 自秋分已后至春分,其势速,计一百八十二日而行一百八十度;自春分已后至秋分, 日行迟,计一百八十二日而行一百七十六度。每气之下,即其率也。其三,自古诸 历,朔望逢交,不问内外,入限便蚀。张宾立法,创有外限,应蚀不蚀,犹未能明。 胄玄以日行黄道,岁一周天;月行月道,二十七日有余一周天。月道交络黄道,每 行黄道内十三日有奇而出,又行道外十三日有奇而入,终而复始。月经黄道,谓之 交。朔望去交前后各五度以下,即为当蚀。若月行内道,则在黄道之北,蚀多有验; 月行外道,在黄道之南也,虽遇正人,无由掩映,蚀多不验。遂因前法,别立定限, 随交远近,逐气求差,损益蚀分,事皆明著。
其超古独异者有七事:其一,古历五星行度,皆守恆率,见伏盈缩,悉无格准。 胄玄候之,各得真率,合见之数,与古不同。其差多者,至加减三十许日。即如荧 惑,平见在雨水气,即均加二十九日;见在小雪气,则均减二十五日。加减平见, 以为定见。诸星各有盈缩之数,皆如此例,但差数不同。特其积候所知,时人不能 原其旨。其二,辰星旧率,一终再见,凡诸古历,皆以为然。应见不见,人未能测。 胄玄积候,知辰星一终之中,有时一见。及同类感召,相随而出。即如辰星,平晨 见在雨水者,应见即不见;若平晨见在启蛰者,去日十八度外,三十六度内。晨有 木火土金一星者,亦相随见。其三,古历步术,行有定限,自见已后,依率而推, 进退之期,莫知多少。胄玄积候,知五星迟速留退真数,皆与古法不同,多者差八 十余日,留回所在,亦差八十余度。即如荧惑,前疾初见在立冬初,则二百五十日 行一百七十七度;定见夏至初,则一百七十日行九十二度。追步天验,今古皆密。 其四,古历食分,依平即用,推验多少,实数罕符。胄玄积候,知月从木火土金四 星行,有向背。月向四星即速,背之则迟。皆十五度外及循本率。遂于交分,限其 多少。其五,古历加时,朔望同术。胄玄积候,知日蚀所在,随方改变,傍正高下, 每处不同。交有浅深,迟速亦异,约时立差,皆会天象。其六,古历交分即为蚀数, 去交十四度者,食一分;去交十三度,食二分;去交十度,食三分;每近一度,食 益一分;当交即蚀既。其应多少,自古诸历,未悉其原。胄玄积候,知当交之中, 月掩日不能毕尽,故其蚀反少;去交五六时,月在日内,掩日便尽,故其蚀及既。 自此以后,更远者,其蚀又少。交之前后,在冬至,皆尔。若近夏至,其率又差。 胄玄所立蚀分,最为详密。其七,古历二分,昼夜皆等。胄玄积候,知其有差。春、 秋二分,昼多夜漏半刻。皆由日行迟疾盈缩使其然也。凡此,胄玄独得于心,论者 服其精密。大业中,卒于官。
作品简介:《汉书》,又称《前汉书》,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二十四史”之一。由汉朝东汉时期史学家班固编撰,前后历时二十余年,于建初年中基本修成,后唐朝颜师古为之释注。其中《汉书》八表由班固之妹班昭补写而成,《汉书》天文志由班固弟子马续补写而成。《汉书》是继《史记》之后中国古代又一部重要史书,与《史记》、《后汉书》、《三国志》并称为“前四史”。 《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起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下至新朝王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共232年的史事。《汉书》开创了“包举一代”的断代史体例。《汉书》包括“本纪”十二篇、"表"八篇、"志”十篇、"列传"七十篇,共一百篇,后人划分为一百二十卷,全书共八十万字。《汉书》记载的时代与《史记》有交叉,汉武帝中期以前的汉朝西汉历史,两书都有记述。这一部分,《汉书》的这一部分,多用《史记》旧文,但由于作者思想的差异和材料取舍标准不尽相同,移用时也有增删改动。在叙事上,《汉书》的特点是注重史事的系统、完备,凡事力求有始有终,记述明白。这为我们了解、研究西汉历史,提供了很大的方便。至今,凡是研究西汉历史,无不以《汉书》作为基本史料。在体裁方面。《汉书》与《史记》同为纪传体史书。不同的是,《史记》起于传说“五帝”,止于汉武帝时代,是一部通史;而《汉书》却是专一记述西汉一朝史事的断代史。这种纪传体的断代史体裁,是班固的创造。以后历代的“正史”都采用了这种体裁。这是班固对于我国史学的重大贡献。《汉书》把《史记》的“本纪”改称“纪”,“列传”改称“传”,“书”改称“志”,取消了“世家”,汉代勋臣世家一律编入“传”。这些变化,被后来的一些史书沿袭下来。《汉书》比较完整地引用诏书、奏议,成为《汉书》的重要特点。此外,边疆诸少数民族传的内容也相当丰富。《汉书》多用古字古义,文字艰深难懂,以至于班固同时代的人,竟必须为《汉书》作音义的注解方可读懂。据《隋书·经籍志》记载,自东汉至南北朝期间,为《汉书》作注的大约就有近20家,而其中以注释音义居多。关于《汉书》的注本,唐朝以前诸家所注都已失传。清朝的王先谦仿经疏体例注释旧史的代表作《汉书补注》,该书旁采诸家之说,经多年穷究,使疑难不解之处得以通晓,因而至今仍受国内外史学界推崇。这些注释,对于《汉书》中的字音、字义和史实等均有详细考证,为我们阅读《汉书》提供了便利,成为今天使用《汉书》的重要工具。《汉书》在中国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也很突出。它写社会各阶层人物都以“实录”精神,平实中见生动,堪称后世传记文学的典范,例如《霍光传》、《苏武传》、《外戚传》、《朱买臣传》等。除此之外,《汉书》亦记载少数民族历史。《汉书》继承《史记》为少数民族专门立传的优良传统,运用新史料将《史记·大宛传》扩充为《西域传》,叙述了西域几十个地区和邻国的历史以补充,增补了大量汉武帝以后的史实,这些记载,均是研究亚洲有关各国历史的珍贵资料。……
作品简介:《后汉书》,“二十四史”之一,是一部记载汉朝东汉时期历史的纪传体断代史,由中国南朝宋时期的历史学家范晔编撰。与《史记》、《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后汉书》中分十纪、八十列传和八志(取自司马彪《续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起东汉的汉光武帝建武元年(25年),下至汉献帝建安二十五年(220年),共195年的史事。《后汉书》大部分沿袭《史记》、《汉书》的现成体例,但在成书过程中,范晔根据汉朝东汉时期一代历史的具体特点,则又有所创新,有所变动。《后汉书》结构严谨,编排有序。如八十列传,大体是按照时代的先后进行排列的。最初的三卷为两汉之际的风云人物,其后的九卷是光武时代的宗室王侯和重要将领。《后汉书》的进步性还体现在勇于暴露黑暗政治,同情和歌颂正义的行为方面,一方面揭露鱼肉人民的权贵,另一方面又表彰那些刚强正直、不畏强暴的中下层人士。例如,在《王充王符仲长统传》中,范晔详细地收录了八篇抨击时政的论文。《后汉书》自有其特点。从体例上看,与《史记》和《汉书》相比,有一些改进。在本纪方面,它不同于《汉书》的一帝一纪,而是援引《史记·秦始皇本纪》附二世胡亥和秦王子婴的先例,在《和帝纪》(和帝刘肇)后附殇帝(殇帝刘隆),《顺帝纪》(顺帝刘保)后附冲、质二帝。这既节省了篇幅,又不遗漏史实,一举而两得。在皇后方面,改变了《史记》与《汉书》将皇后列入《外戚传》(吕后除外)的写法,为皇后写了本纪。这样改动,符合东汉六个皇后临朝称制的史实。在列传方面,《后汉书》除了因袭《史记》、《汉书》的列传外,还新增了党锢、宦者、文苑、独行、方术、逸民和列女七种列传。……
作品简介:《三国志》,二十四史之一,是由晋朝西晋时期史学家陈寿所著,记载中国三国时期的纪传体史书,是二十四史中评价最高的“前四史”之一。三国志最早以《魏书》《蜀书》《吴书》三书单独流传。为了避免曹魏的《魏书》与南北朝时期北魏的《魏书》相互混淆,北宋王朝在咸平六年(1003年)将三书合为一书,最终成书。因此《三国志》是三国分立时期结束后文化重新整合的产物。此书完整地记叙了自汉末至晋初近百年间中国由分裂走向统一的历史全貌。《三国志》也是二十四史中最为特殊的一部,因为其过于简略,没有记载王侯、百官世系的“表”,也没有记载经济、地理、职官、礼乐、律历等的“志”,不符合《史记》和《汉书》所确立下来的一般正史的规范。《三国志》全书共六十五卷,《魏书》三十卷,《蜀书》十五卷,《吴书》二十卷。《三国志》名:为志其实无志。魏志有本纪,列传,蜀,吴二志只有列传,陈寿是晋朝朝臣,晋承魏而得天下,所以《三国志》尊魏为正统。《三国志》为曹操、曹丕、曹叡分别写了武帝纪 、文帝纪、明帝纪;而《蜀书》则记刘备为先主传、刘禅为后主传;孙权称吴主传,记孙亮、孙休、孙皓为三嗣主传,均只有传,没有纪。从篇幅来看,《魏书》约占全书的二分之一,《吴书》约占三分之一,《蜀书》约占将近六分之一,这可能与史料的多少有关。在陈寿撰《三国志》以前,已经出现了一些有关魏、吴的史作,如王沈的《魏书》、鱼豢的《魏略》、韦昭的《吴书》等,可供陈寿参考取材。但蜀汉不设有史官,仅有陈寿在蜀为官收集,这造成了蜀汉史料的缺乏。《三国志》取材精审,作者对史实经过认真的考订、慎重的选择。这虽使《三国志》拥有文辞简约的特点,但也造成关键人物记载史料不足的缺点。《三国志》主要善于叙事,文笔也简洁,剪裁得当,当时就受到赞许。与陈寿同时的夏侯湛写作《魏书》,看到《三国志》也倍加赞赏,认为没有另写新史的必要,竟毁弃了自己本来的著作。后人更是推崇备至,认为在记载三国历史的史书中,独有陈寿的《三国志》可以同《史记》、《汉书》等相媲美。因此,其他各家的三国史相继泯灭无闻,只有《三国志》还一直流传到现今。陈寿所著的《三国志》,与前三史一样,也是私人修史。他死后,尚书郎范頵上表说:“陈寿作《三国志》,辞多劝诫,朋乎得失,有益风化,虽文艳不若相如,而质直过之,愿垂采录。”由此可见,《三国志》书成之后,就受到了当时人们的好评和称赞。陈寿叙事简略,三书很少重复,记事翔实。在材料的取舍上也十分严慎,为历代史学家所重视。史学界把《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视为纪传体史学名著。《三国志》对汉魏关系有所隐讳,但措词微而不诬,并于别处透露出来一些真实情况。如建安元年(196年)汉献帝迁都许昌,本是曹操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不臣之举。陈寿在这里不用明文写曹操的政治企图,这是隐讳。但写迁都而不称天子,却写“董昭等劝太祖都许”,提到了这样的细节,迁都许昌曹操并不是完全没有参与,这就是微词了。《三国志》行文简明。它常用简洁的笔墨,写出传神的人物。《先主传》记曹操与刘备论英雄,当曹操说出“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之时,“先主方食,失匕箸”的记载使刘备韬晦的心情,跃然纸上。《周瑜鲁肃吕蒙传》记载的曹操听到刘备占据了荆州之时,“方作书,落笔于地”的情态,生动地烘托出刘备在曹操心目中和当时局势中的地位。书中写名士的风雅、谋士的方略、武将的威猛,大多着墨不多,却栩栩如生,在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为后世所称赞,也为我们如今对历史的研究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史料。习凿齿《汉晋春秋》以蜀汉为正统,与陈寿的《三国志》以曹魏为正统形成对比……
作品简介:《晋书》是中国的《二十四史》之一,唐代房玄龄等人合著,作者共二十一人。该书记载的历史上起于东汉末年司马懿早年,下至东晋恭帝元熙二年(420年)刘裕废晋帝自立,以宋代晋。《晋书》同时还以“载记”形式,记述了十六国政权的状况。原有叙例、目录各一卷,帝纪十卷,志二十卷,列传七十卷,载记三十卷,共一百三十二卷。《二十四史》中的《晋书》是唐朝时期编写,晚于南北朝时期的《南齐书》、《宋书》等,但唐朝之前已经存在几部不同版本的晋书了。唐修《晋书》,一百三十卷,包括帝纪十卷,志二十卷,列传七十卷,载纪三十卷,后来叙例、目录失传,原有一百三十二卷。《晋书》作者共二十一人。监修三人:房玄龄、褚遂良、许敬宗。天文、律历、五行等三志的作者:李淳风。《晋书》采用世家之体而取载记之名,用高于列传的规格完整记述了各族政权在中原割据兴灭的始末,给各割据政权以适当的历史地位,较好解决了中原皇朝与各族政权并载一史的难题,这一作法大得历代史家赞赏。载记中对十六国政权只称“僭伪”,不辨华夷,体现了唐朝统治者华夷一体,天下一家的大一统思想,这更是我们今天阅读《晋书》时要特别注意的。晋代史事错综复杂,比两汉史都要难写一些,《晋书》用四种体裁相互配合,较好解决了这一难题。它的类目比较齐全,反映的社会典章制度内容比较全面。《食货志》和《刑法志》叙事包罗东汉,可补《后汉书》之不足。《地理志》对研究魏晋之际行政区划变更,州县制的变迁,都很有作用。《晋书》十志,多出于学有所长的专家之手,内容比较精当。《天文志》、《律历志》、《五行志》为著名科学家李淳风所修,一直为世所称,其中《天文》、《律历》二志尤为精审。《天文志》记载了汉魏以来天文学的三大流派;盖天说、宣夜说和浑天说,并对浑天说作了肯定;《晋书》·一百三十卷(内府刊本):唐房乔等奉敕撰。刘知几《史通·外篇》谓贞观中诏,前后《晋史》十八家,未能尽善,敕史官更加纂撰。自是,言《晋史》者皆弃其旧本,竞从新撰。……
作品简介:《宋书》二十四史之一。是一部记述南朝刘宋一代历史的纪传体史书。南朝梁沈约撰,含本纪十卷、志三十卷、列传六十卷,共一百卷。今本个别列传有残缺,有纪、传、志而无表,成书草率,叙事又多忌讳,但保存史料较多。少数列传是后人用唐高峻《小史》、《南史》所补。八志原排在列传之后,后人移于本纪、列传之间,并把律历志中律与历两部分分割开。《宋书》收录当时的诏令奏议、书札、文章等各种文献较多,保存了原始史料,有利于后代的研究。《宋书》篇幅大,一个重要原因是很注意为豪门士族立传。宋是继东晋以后在南方建立的封建王朝。大明六年(公元462年),徐爰领著作郎,他参照前人旧稿,编成“国史”,上自东晋义熙元年(公元405年)刘裕实际掌权开始,下讫大明时止。《隋书·经籍志》著录徐爰宋书六十五卷,可见他的书曾和沈约宋书并行,现在《太平御览》等类书中,还保存了徐爰宋书的残篇零段。但徐爰不久为宋朝所斥退,宋朝“国史”的修撰也就停了下来。《宋书》列传名录有姓名者,凡二百三十余人。宋书在长期流传过程中,有不少散失,到北宋时,竟有漏脱数页或全卷的。据北宋末年人晃说之所说;“沈约宋书一百卷,嘉祐末诏馆阁校讐,始列学官。尚多残脱骈舛,或杂以李延寿南史。”(高山集卷十二读宋书)据前人的考订和我们整理过程中所考查到的,宋书卷四少帝纪有阙页,为后人所补。卷四十六除到彦之传阙而未补外,其余都是后人用南史等书补足。卷六十二张敷传和卷五十九张畅传,补阙者没有通检全书,把南史张邵传后的张敷、张畅附传也一起钞录进去。这样就出现了宋书有两篇张敷传和两篇张畅传的情况。卷七十六朱脩之宗悫王玄谟传,原卷也有阙失,由后人采南史等书补入。这些记载虽然是极不充分,而且还是经过严重歪曲的,但终究为我们提供了研究当时阶级矛盾、阶级斗争的线索。此外,宋书的谢灵运传及传末的史论,谈到了魏晋以来文学的发展和演变,以及沈约自己关于诗歌声律的主张,是研究六朝文学批评史的重要资料。夷蛮传对于南朝前期我国和亚洲各国人民之间经济、文化的友好交往,也作了适当的叙述。在宋书八志中,有些志是比较可取的,如《宋书·律历志》收了杨伟的景初历全文,以及何承天的元嘉历、祖冲之的大明历全文,这几种历法都是能够反映当时自然科学水平的著作。《宋书·乐志》保存了许多汉魏乐府诗篇。州郡志对南方地区自三国以来的地理沿革,以及东晋以来的侨置州郡分布情况,讲得比较详细。而且在每个州郡名下,都记载着户口数。这些户口数固然不尽准确可信,但多少使人得知当时南方人口分布的一个大概轮廓。……
作品简介:《南齐书》为二十四史之一,是南朝皇族梁萧子显所撰的历史书,全书六十卷,现存五十九卷。书中记述了南朝萧齐王朝自齐高帝建元元年(公元479年)至齐和帝中兴二年(公元502年),共二十三年史事,是现存关于南齐最早的纪传体断代史。萧子显还著有后汉书一百卷、贵俭传三十卷、文集二十卷,都没有流传下来。《南齐书》同《宋书》一样,都宣扬神秘的思想、佛法的深远,又都过分讲究华丽的辞藻,这是它们的缺点,也是那个时代留下的印记。《南齐书》文字比较简洁,文笔流畅,叙事完备。列传的撰写,继承了班固《汉书》的类叙法,又借鉴沈约《宋书》的代叙法,能于一传中列述较多人物,避免人各一传不胜其繁的弊病。又书中各志及类传,除少数外,大都写有序文,借以概括全篇内容,提示写作主旨。从《后汉纪》、《宋书》到《南齐书》对佛教宣传的不断升格,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出佛教势力从魏晋到南朝不断发展,并取得国教地位的历史过程。佛教势力的扩展,真切反映了统治者自身的腐朽和没落。与《宋书》一样,《南齐书》中也存在着大量歪曲史实之处。萧子显是南齐宗室,他在为其祖父写的《高帝本纪》和为父亲萧嶷写的《豫章文献王传》中,都极力进行褒美虚夸,文中不惜使用上万字的篇幅,极尽铺陈夸张之能事,百般夸饰其功绩,而对篡权夺位之类丑行,则千方百计曲笔讳饰,淹没其迹。对于其他人物,书中也经常按当时的利害得失,决定对其的取舍与夺。史德的亏缺影响了《南齐书》的撰著质量。《南齐书》的论赞在形式上模仿范晔的《后汉书》,在思想见识上,则相差甚远。当然萧子显作为一个史学家,对于历史和现实问题,还是有一些独到看法的,这在《南齐书》的论赞中有所反映。他对东昏侯萧宝卷推行暴政、恣意杀戮和奢侈淫欲,导致南齐政权灭亡的历史教训,在《东昏侯本纪》的论赞中做了很好的总结:“史臣曰:‘……东昏侯亡德横流,道归拯乱,躬当剪戮,实启太平。……’赞曰:‘东昏慢道,匹癸方辛。乃隳典则,乃弃彝伦,玩习兵火,终用焚身。’”对于帝王之子从小养尊处优、脱离社会,造成孤陋寡闻、无德无能的严重后果,他也有很清楚的认识,并在书中作了较好的分析,这些对于统治阶层应是有所教益的。……
作品简介:《梁书》是二十四史之一,是唐初姚察、姚思廉撰纪传体史书。包含本纪六卷、列传五十卷,无表、无志。它主要记述了南朝萧齐末年的政治和萧梁皇朝(502—557年)五十余年的史事。其中有二十六卷的后论署为“陈吏部尚书姚察曰”,说明这些卷是出于姚察之手,这几乎占了《梁书》的半数。姚思廉撰《梁书》,除了继承他父亲的遗稿以外,还参考、吸取了梁、陈、隋历朝史家编撰梁史的成果。该书特点之一为引用文以外的部份不以当时流行的骈体文,而以散文书写。《梁书》除一般评论人物的功过、长短之外,往往还顾及到对于社会风气和时代特点的概括。《梁书》在思想上值得称道之处不多,但它在对历史变化的看法上,阐发了一些可取的观点。姚氏父子都是历经数朝的史学家,梁、陈以至隋、唐之际历史的盛衰兴替、风云变化,促使他们进行认真的思考。书中阐述出的人事对于历史变化起着重要作用的观点,当是他们思考的结果。书中对于政权兴起的解释,虽然使用了一些天意、历数等陈腐的词汇,但把落脚点还是放在了人事与人谋上。《梁书》中的《处士传》,全不同于《后汉书》的《逸民传》,传中所记除了有名的道士,就是奉持佛法的居士。这一方面反映了正宗史学的时代特色,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姚氏父子的思想情趣。《梁书》除一般评论人物的功过、长短之外,往往还顾及到对于社会风气和时代特点的概括。在这方面,姚察的见解比姚思廉更凝重、更具有历史的纵深感。如卷三十五后论,是通过齐、梁两朝在对待“前代宗枝”上的不同态度的比较,说明这是一个关系到全局的问题。《梁书》还比较详细地记载了“海南诸国”的情况,这是它超出以前史书的地方。《梁书》类传中还新增《止足传》,这可能是受到许亨、许善心父子所撰《梁书·止足传》的启发而设立的。《梁书》对当时的门阀制度、崇尚佛教等社会特点,也有突出的记载。《梁书》在记事记人方面,常常有一些时间差误、前后矛盾的地方。如《江苹传》称何敬容掌选,序用多非其人,而《何敬容传》则称其“铨序明审,号为称职”。这些互相抵牾的记载,使人莫衷一是,无所适从。《梁书》在笔法上也存在着曲笔增美讳恶的弊病。对于篡代之际大动干戈的血淋淋事实,书中很少如实反映。对于一些权贵歪曲史实大加吹捧的地方也相当多,与《南史》相比较,《梁书》的这个缺点显得更突出一些。……
作品简介:《陈书》是二十四史之一,唐代姚思廉所著,是南朝陈的纪传体断代史著作,记载自陈武帝陈霸先即位至陈后主陈叔宝亡国前后三十三年间的史实。共三十六卷,其中本纪六卷,列传三十卷,无表志。成书于贞观十年(公元636年)。陈朝封建政权只存在了三十三年,在政治、经济、文化方面没有特别的建树,或许与此有关。《陈书》内容比不上《梁书》那样充实,本纪和列传都过于简略。《陈书》的史料来源除陈朝的国史和姚氏父子所编旧稿外,还有陈《永定起居注》八卷,《天嘉起居注》二十三卷,《天康光大起居注》十卷,《太建起居注》五十六卷,《至德起居注》四卷等历史材料和他人撰写的史书。从《陈书》中,我们只见到有两卷本纪的后论署为“陈吏部尚书姚察曰”,说明姚察在陈史撰述方面遗留给姚思廉的旧稿比梁史少得多。姚思廉撰《陈书》,主要是参考了陈朝史官陆琼、顾野王、傅縡等人有关陈史的撰述。《陈书》在内容上和文字上都赶不上《梁书》,这一方面反映了姚氏父子在史学功力上的差距;另一方面也多少反映出陈朝时期各方面状况的江河日下。北宋人说:陈朝的特点就是苟且偷安,它没有什么“风化之美”“制治之法”可以为后世效仿的。这话说得大致是不错的。但是,《陈书》所记载的历史内容,有些还是有意义的。唐朝的魏徵、宋朝的曾巩、清朝的赵翼都认为;《陈书》在记述陈朝“其始之所以兴”“其终之所以亡”方面,尤其是在揭示陈武帝的“度量恢廓,知人善任”和陈后主的“躭荒为长夜之饮,嬖宠同艳妻之孽”方面,还是有它的历史价值的。要注意到魏徵为《梁书》《陈书》所撰写的总论。唐太宗诏修梁、陈、齐、周、隋五代史时,房玄龄和魏徵为总监修,而诸史总论都出于魏徵之手。《梁书》总论在卷六《帝纪》之末;《陈书》总论也在卷六《帝纪》之末,此外在卷七《皇后传》之末,他对陈后主、张贵妃等人腐朽生活还作了史实上的补充,间或也有议论。阅读魏徵写的总论,可以作为从宏观方面把握和分析梁、陈二代历史的参考。……
作品简介:《魏书》是二十四史之一,纪传体题材,是北朝北齐人魏收所著的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书,《魏书》中记载了公元4世纪末至6世纪中叶北魏王朝的历史。《魏书》共124卷,其中本纪12卷,列传92卷,志20卷。因有些本纪、列传和志篇幅过长,又分为上、下,或上、中、下3卷,实共131卷。《魏书》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也是它的重要性之所在,即它是我国封建社会历代“正史”中第一部专记少数民族政权史事的著作。自《史记》、《汉书》开始,历代“正史”中都有少数民族历史记载的专篇。十六国时,出现了许多记述各个割据政权史事的专书,可惜大部分都失传了。研读《魏书》,对于认识我国历史是由多民族共同缔造的这一客观事实,必定会有很大的收获。《魏书》的另一个特点,是它的作者在反映时代特点方面的自觉性。除了它的列传具有比《宋书》更突出的家传色彩以外,值得注意的是它的志。《魏书》的志,新增《官氏志》、《释老志》两篇。此志乃魏书首创,首次有史书记载佛道两教的流传及变革,尤其对于记载佛教发展十分详实,可看作是一部中国佛教简史。魏书首辟专篇记录宗教,是其在历史上的功劳。历史上有不少人批评《魏书》,仅刘知几《史通》一书,批评魏收及其《魏书》的地方,就有数十处之多。但历史上也是有人肯定它的。唐初,许多史家认为《魏书》“已为详备”;李延寿更是称赞它“追踪班、马,婉而有则,繁而不芜,持论序言,钩沉致远”。隋唐时期,重撰魏史者甚多,但千载而下,诸家尽亡,《魏书》独存,说明它是经得起历史的选择的。……
作品简介:《北齐书》是史类文学作品,为二十四史之一,是唐朝史学家李百药撰的一部纪传体断代史。该作品共50卷,纪8卷,列传42卷。作品记载上起北魏分裂前十年左右,接续北魏分裂、东魏立国、北齐取代东魏,下迄北齐亡国,前后五十余年史实,而以记载北齐历史为主。《北齐书》是史类文学作品,为二十四史之一,唐代李百药撰。它虽以记载北朝北齐的历史为主,但实际上记述了从高欢起兵到北齐灭亡前后约八十年的历史,集中反映了东魏、北齐王朝的盛衰兴亡。到南宋时,五十卷的《北齐书》仅剩一卷帝纪、十六卷列传是李百药的原文;其余各卷,都是后人根据唐代史家李延寿所撰《北史》抄补修成的。《北齐书》成书时原名《齐书》,为区别于南朝梁萧子显所撰的《齐书》,始改称为《北齐书》,而称后者为《南齐书》。《北齐书》共有五十卷,其中本纪八卷和列传四十二卷。《北齐书》成书于贞观十年(公元636年),经历了三个朝代(北齐、隋、唐)、共六十多年时间。《北齐书》成书前李百药先后于唐太宗贞观元年(公元627年)和三年(公元629年)两次奉诏继续完成父撰《齐书》遗稿,并参考了隋朝史家王劭所撰编年体《齐志》。……
作品简介:《周书》,中国历代正史之一,记载了周书四卷为天像地之建立的周朝(557—581)的纪传体史书。《周书》由唐朝令狐德棻主编,参加编写的还有岑文本和崔仁师等人。成书于贞观十年。共50卷,本纪8卷、列传42卷。《周书》,唐代令狐德棻主编,参加编写的还有岑文本和崔仁师等人。贞观三年(629年),唐太宗诏修梁、陈、齐、周、隋五代史,令狐德棻与岑文本、崔仁师负责撰北周史,成书于贞观十年(636年)。《周书》共五十卷,本纪八卷、列传四十二卷,而史论多出于岑文本之手。贞观十年与《北齐书》《梁书》《陈书》《隋书》同时进呈皇家。本书记载了北朝宇文氏建立的周朝(557—581)的纪传体史书。《周书》文笔简洁爽劲,清代史家赵翼说它“叙事繁简得宜,文笔亦极简劲”。《周书》不只是记述西魏及北周皇朝的史事,内容兼顾了同时代的东魏、北齐、梁与陈等四朝的重大史事,对于帝位更迭、重大动乱,皆详加载明,反映了当时中国历史发展的大势及纷繁的历史事件。……
作品简介:《隋书》二十四史之一。是唐代魏征主编的纪传体史书。全书共八十五卷,其中帝纪五卷,列传五十卷,志三十卷。《隋书》由多人共同编撰,分为两阶段成书,从草创到全部修完共历时三十五年。唐武德四年(公元621年),令狐德棻提出修梁、陈、北齐、北周、隋等五朝史的建议。次年,唐朝廷命史臣编修,但数年过后,仍未成书。贞观三年(公元629年),重修五朝史,由魏征「总知其务」,并主编此书。《隋书》的作者都是饱学之士,具有很高的修史水平。《隋书》是现存最早的隋史专著,也是《二十五史》中修史水平较高的史籍之一。《隋书》志包括梁陈齐周隋五朝制度,分段叙述。《隋书》弘扬秉笔直书的优良史学传统,品评人物较少阿附隐讳。主编魏征刚正不阿,他主持编写的纪传,较少曲笔,不为尊者讳。《隋书》保存了大量政治、经济以及科技文化资料。其中十志记载梁、陈、北齐、北周和隋五朝的典章制度,有些部分甚至追溯到汉魏。关于《隋书》的作者,一直搞得很乱,《旧唐书》记载“魏徽等撰”。而刘知几《史通》则说颜师古、孔颖达等和于志宁、李淳风诸人共同撰成。还有题为长孙无忌撰述的。这是因为参加《隋书》撰述的人很多,几乎集中了当时大部分有名之士;开始以魏徵为其主编,后来魏徵死了,又由长孙无忌续为主编,完成未完成的部分。《隋书》保存了南北朝以来大量的典章制度为后人研究隋代以及前几朝的政治、经济、文化制度,包括礼仪、音乐、律历、天文、五行、食货、刑法、百官、地理、经籍等十志。叙述了自汉至隋凡六百年中国书籍之存亡、学术之演变,是对中国古代书籍和学术史的第二次总结,也是对中国学术文化史的一大贡献。《隋书·经籍志》还有一个重要贡献,就是为中国以后的四部图书分类奠定了基础。为后世遵用达一千余年。《隋书》十志虽成于众手,但作者都是学有所长的专家,因此它的内容丰富、充实。在正史书志中,一直享有较高的声誉。《隋书》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全书贯串了以史为鉴的思想。主编魏徵在给唐太宗上书时曾经说过,“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臣愿当今之动静。以隋为鉴,则存亡治乱可得而知。”惟其想到以史为鉴,所以对隋是如何灭亡的,对隋君臣上下骄奢淫逸的腐朽生活,可谓有淋漓尽致的描写和入木三分的揭露。比如对隋炀帝大兴土木、三游江都,都有翔实的叙写。又因为魏徵等编书者有意写出人民对隋王朝的反抗情绪,因此在《隋书》中也较多地叙述了隋末农民起义的史实,这在《炀帝纪》两卷中记载最为具体。据统计,在纪传部分的五十五卷中有二十多卷,以及在《食货志》、《五行志》里,记载了有关农民起义的情况。……
作品简介:《南史》,唐朝李延寿撰,中国历代官修正史“二十四史”之一。纪传体,共八十卷,含本纪十卷,列传七十卷,上起宋武帝刘裕永初元年(420年),下迄陈后主陈叔宝祯明三年(589年)。记载南朝宋、齐、梁、陈四国一百七十年史事。《南史》与《北史》为姊妹篇,是由李大师及其子李延寿两代人编撰完成的。《南史》没有采取编年体,而是把南朝各史的纪传汇合起来,删繁就简,以便阅读。列传中不同朝代的父子祖孙,以家族为单位合为一卷,对于了解门阀制度盛行的南北朝社会,有一定的方便。《南史》中也有沈约《宋书》、萧子显《南齐书》等书中所未载的材料。虽然记载细微琐事较多,而且杂以神怪迷信,但也不乏有意义的史料。《宋书》未立文学传,《南史》以因袭为主,因而文学传不包括宋而从南齐丘灵鞠开始。这说明李延寿撰写《南史》《北史》的体制是汇集正史的纪传,因而拘泥于原书,没有达到李大师横则沟通南北,纵则贯串几代,综合成为新著的意图。《新唐书》李延寿传的评语说,“其书颇有条理,删落酿辞,过本书远甚”,是不恰当的。《南史》文字简明,事增文省,在史学上占有重要地位。其不足处在于作者突出门阀士族地位,过多采用家传形式。例如将不同朝代的一族一姓人物不分年代,集中于一篇中叙述,实际成为大族族谱。……
作品简介:《北史》二十四史之一。是汇合并删节记载北朝历史的《魏书》、《北齐书》、《周书》、《隋书》而编成的纪传体史书。魏本纪五卷、齐本纪三卷、周本纪二卷、隋本纪二卷、列传八十八卷,共一百卷。记述从北魏登国元年(386(丙戌年))到隋义宁二年(618)的历史。《南史》与《北史》为姊妹篇,是由李大师及其子李延寿两代人编撰完成的。《北史》主要在魏、齐、周、隋四书基础上删订改编而成,但也参考了当时所见各种杂史,增补了不少材料。总的来看,《北史》虽有内容偶呈芜杂之弊,但毕竟体例完整、材料充实、文字简练,在后代颇受重视,以致魏、齐、周三书唐以后皆残缺不完,后人又多取《北史》加以补足。作为研究北朝历史的资料,《北史》与魏、齐、周、隋四书有互相补充的作用,不可偏废。《南史》《北史》的作者李延寿撰写这两部书,本是为了“追终先志”,继承父亲李大师未竟的事业。《南史》《北史》主要取材于宋、齐、梁、陈、魏、齐、周、隋八书。李延寿撰写“二史”的方法是对“八书”进行“抄录”和“连缀”,并“鸠聚遗逸,以广异闻”,“除其冗长,捃其菁华”。这是一个改写、补充和删节的过程,并非一般的抄录可比。不过,李大师原来是打算“编年以备南北”,而李延寿却以纪传体撰成《南史》《北史》,这是后者在“追终先志”过程中的一个变化,无碍于他们共同的目的和旨趣。了解了上面这些基本情况,对于怎样读《南史》《北史》的问题就比较好理解了。在二十五史中,《史记》是完全意义上的通史,而《南史》是通宋、齐、梁、陈四个皇朝的历史,《北史》是通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隋六个皇朝的历史,它们分别把南朝和北朝(包括隋朝)看作一个大的历史阶段,故可视为一定意义上的通史。李延寿说,他撰《南史》《北史》,是“以拟司马迁《史记》”,当然不只是指采用纪传体而言,也包含了“通”的思想和要求。正因为如此,唐代史学评论家刘知几在讲到《南史》《北史》时,把它们都归于“《史记》之流”。这说明前人就很重视《南史》《北史》在“通”的方面的特点。《南史》《北史》也有一些明显的缺点,以至于糟粕。如在歌颂帝王将相方面,在诬蔑人民起义方面,在宣扬祥瑞灾异、神怪荒诞之说方面,散布了许多封建主义思想和唯心主义历史观点。不仅“二史”如此,“八书”也如此,只是形式和程度不尽相同罢了。这是我们在阅读“八书”、“二史”时不能不注意的。……
作品简介:《旧唐书》属于史类文学作品,成书于后晋开运二年(945年),共200卷,包括《本纪》20卷、《志》30卷、《列传》150卷。作品原名《唐书》,宋祁、欧阳修等所编著《新唐书》问世后,才改称《旧唐书》。《旧唐书》的修撰离唐朝灭亡时间不远,资料来源比较丰富。署名后晋刘昫等撰,实为后晋赵莹主持编修。被列为“二十四史”之一。《旧唐书》仅流传了一百年左右,就遭到了厄运。从宋仁宗庆历年间起,北宋朝廷认为《旧唐书》芜杂不精,另命宋祁和欧阳修编撰唐书。这部唐书在1060年(宋仁宗嘉祐五年)写成,开始“布书于天下”,从此,署名刘昫所编的唐书遂不再流传。直至明朝嘉靖十七年(1538年),浙江余姚人闻人诠在苏州征借到当地人士所藏《旧唐书》,请苏州府学训导沈桐在苏州府学里对书稿作校对并开版印刷(工作到一半时,闻人诠离开苏州,但此事在多方支持下继续进行),经历了四百七十八年坎坷命运的刘昫唐书,才又得到重新刊行。后人为区别这两种唐书,把后晋刘昫所著称为《旧唐书》,而将宋祁等后修的唐书命名为《新唐书》。 在北宋编撰的《新唐书》问世以后,《唐书》始有新旧之分。《新唐书》通行,该书受到冷遇。南宋初年刻印之后久无印本。明代中叶,有人在吴中张、王两家分别获得宋版《唐书》的列传和纪志。因为《新唐书》的作者宋祁、欧阳修,都是文坛大家,后人一般也都沿袭他们的看法,对《旧唐书》贬责颇多。的确,它本身有不少缺点。但平心而论,应当说《旧唐书》在如实保存史料方面,有着它巨大的功劳。这一点是应该给予充分肯定的。尽管《旧唐书》存在着缺陷,但其同时也具有了不可抹杀的价值。它保存了丰富的史料,记事比较详细,便于读者了解历史事件的过程和具体情况,因而受到重视。比如对唐顺宗朝王叔文集团当政时期的政治改革措施记载比较具体。唐穆宗以后的本纪,虽然内容芜杂,但也记载了不少有价值的史料,如在《懿宗本纪》、《僖宗本纪》里较详细地记载了宠勋起义、黄巢起义的情况。昭宗、哀帝本纪则较详细地记载了唐朝末年藩镇割据、宦官专权的情况。因为《旧唐书》记事详细明确,所以司马光着《资治通鉴》的《唐纪》部分,大抵采用《旧唐书》。《旧唐书》还保存了不少很有价值的文章。如《吕才传》、《卢藏用传》分别登载了两人反迷信的重要文章;《贾耽传》登载了他进奏所编地理图志的表奏。这些都是中国思想史和地理学史的重要文献。《旧唐书》记述唐代少数民族以及外国的情况,超过以前各史,保存了唐代民族政策与对外关系的史料。《新唐书》修成后,《旧唐书》就不再传世。直到明朝嘉靖年间,闻人诠多方搜求,重新刊刻,才又流行于世。到清乾隆年间修《四库全书》时,才正式把新旧唐书并列于正史。在《旧唐书》完成一个世纪后的北宋仁宗年间,又修了一部唐史,就是《新唐书》。……
作品简介:《新唐书》是北宋时期宋祁、欧阳修、范镇、吕夏卿等合撰的一部记载唐朝历史的纪传体史书,属“二十四史”之一。全书共有225卷,其中包括本纪10卷,志50卷,表15卷,列传150卷。《新唐书》前后修史历经17年,于宋仁宗嘉祐五年(1060年)完成。《新唐书》在体例上第一次写出了《兵志》《选举志》,系统论述唐代府兵等军事制度和科举制度。这是我国正史体裁史书的一大开创,为以后《宋史》等所沿袭。由于《新唐书》历宋、元、明至清初一直占有正统地位,一般人只读《新唐书》而不读《旧唐书》,所以《新唐书》宋以来的版本远多于《旧唐书》。《新唐书》比起《旧唐书》来,确有自己的一些特点和优点。因为宋代大体上继承了唐代的制度,为了总结唐代的典章制度供宋王朝参考,《新唐书》对〈志〉特别重视,新增了《旧唐书》所没有的《仪卫志》、《选举志》和《兵志》。其中《兵志》是《新唐书》的首创。《选举志》与《兵志》系统地整理了唐朝科举制度和兵制的演变资料。……
作品简介:《旧五代史》,“二十四史”之一。成书于北宋,原名是《五代史》,也称《梁唐晋汉周书》。是由宋太祖诏令编纂的官修史书。薛居正监修,卢多逊、扈蒙、张澹、刘兼、李穆、李九龄等同修。书中可参考的史料相当齐备,五代各朝均有实录。从公元907年朱温代唐称帝到公元960年北宋王朝建立,中原地区相继出现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等五代王朝,中原以外存在过吴、南唐、吴越、楚、闽、南汉、前蜀、后蜀、南平、北汉等十个小国,周边地区还有契丹、吐蕃、渤海、党项、南诏、于阗、东丹等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习惯上称之为“五代十国”。《旧五代史》记载的就是这段历史。《旧五代史》五代各自为书。共一百五十卷,纪六十一,志十二传七十七。按五代断代为书,梁书、唐书、晋书、汉书、周书各十余卷至五十卷不等。各代的《书》是断代史,《志》则是五代典章制度的通史,《杂传》则记述包括十国在内的各割据政权的情况。这种编写体例使全书以中原王朝的兴亡为主线,以十国的兴亡和周边民族的起伏为副线,叙述条理清晰,较好地展现了这段历史的面貌。对于南方和北汉十国以及周围少数民族政权如契丹、吐蕃等,则以《世袭列传》、《僭伪列传》、《外国列传》来概括。因此这部书虽名为五代史,实为当时整个五代十国时期各民族的一部断代史。《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论说:“其时秉笔之臣,尚多逮事五代,见闻较近,纪、传皆首尾完具,可以征信。”因此,宋初《旧五代史》编成后,受到文人和史家的重视。司马光修《资治通鉴》,以及后来胡三省撰《通鉴注》”,皆从中取材甚多;北宋文坛名家沈括、洪迈等人的著作也多加援引。又因为此书修于北宋太祖开宝六年,此时南方诸国尚存,许多编者对南方史事更为熟悉,因而更多地编进了有关十国的第一手资料。直到明清之际,史家吴任臣撰《十国春秋》时,还有记载说他曾向当时著名思想家黄宗羲借过《旧五代史》,这足证在《旧五代史》里包含着许多南方十国的可贵的资料。《旧五代史》也有不少缺点。其中最主要的是因为成书太快,因而来不及对史料加以慎重的鉴别,有的照抄五代时期的实录,以至把当时人明显为了某种政治目的而歪曲史实和溢美人物的不实之辞录入书中。如对后唐的权臣张全义,传中就大肆赞美他的治洛(阳)的功勋,而讳言其大量丑行。而这些丑闻在后来宋人王禹偁写的《五代史阙文》中揭露甚多。正由于这样,赵翼的《廿二史札记》对《旧五代史》指责很多,专门写了“薛史书法回护处”和“薛史失检处”两个专题,举了好些例证说明薛史的不实。但是从史料角度说,“薛史”为后人保存了大量原始资料,这毕竟是它的功劳。尤其经过长期南北分裂混乱,许多五代时期的“实录”和其它第一手材料大部散佚,因而这部近乎“实录”压缩本的史书,价值就更高了。……
作品简介:《新五代史》是宋欧阳修撰纪传体史书,“二十四史”之一。原名《五代史记》,后世为区别于薛居正等官修的五代史,称为新五代史。全书共七十四卷,本纪十二卷、列传四十五卷、考三卷、世家及年谱十一卷、四夷附录三卷。记载了自后梁开平元年(907年)至后周显德七年(960年)共五十三年的历史。《新五代史》撰写时,增加了《旧五代史》所未能见到的史料,如《五代会要》、《五代史补》等,因此内容更加翔实。但《新五代史》对旧“志”部分大加繁削,则不足为训,故史料价值比《旧五代史》要略逊一筹。《新五代史》是唐宋以后唯一的一部私修正史,在中国史学史尤其是唐宋以后史学史上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欧阳修文采更是引人入胜,可由于提倡“春秋笔法”,近人褒贬不一。宋神宗熙宁五年(1072年)八月,在欧阳修去世一个月后,下诏命他的家人奏上。然后藏进国家图书馆。到金章宗时候,这本新的五代史才逐渐代替了《旧五代史》。一般史书的“志”,《新五代史》称作“考”,仅有《司天考》、《职方考》,分别相当于《旧五代史》的《天文志》、《郡县志》。作者认为五代是个名分纲常颠倒的乱世,其典章制度一无可取,所以将《旧五代史》的“志”删除。这也是为了体现以“礼”修史的原则。就整体而论,《新五代史》的史料价值比《旧五代史》要略逊一筹,这是欧阳修在删繁就简时,将不少具体资料也一同削去所造成的。至于他对旧“志”部分的大事砍削,人为造成史料空白,更是不足为训。但《新五代史》后出,采用了实录以外的笔记、小说等多种材料,在删削的同时也新增了一些史料。欧阳修是唐宋八大家之一 ,北宋古文运动的领袖,其文学成就为世所公认。欧阳修杰出的文学才能在《新五代史》中有很好的体现。《新五代史》在二十四史中文笔可谓出类拔萃,全书显出平易通畅、简洁有力的风格和笔削润饰功力的深厚,可与《史记》相媲美,其中的《伶官传序》、《宦者传论》亦为后代所传诵,做到了文史的有机结合。……
作品简介:《宋史》是二十四史之一,收录于《四库全书》史部正史类。于元末至正三年(1343年)由丞相脱脱和阿鲁图先后主持修撰。《宋史》与《辽史》《金史》同时修撰,是二十四史中篇幅最庞大的一部官修史书。《宋史》最早为至正刊本,次为成化朱英重刊本。《宋史》中《本纪》四十七卷,《志》一百六十二卷,《表》三十二卷,《列传》二百五十五卷,共四百九十六卷,是中国二十四史中最庞大的一部史书。《宋史》卷帙浩繁,共两千多人的列传,比《旧唐书》列传多出一倍,《周三臣传》将韩通、李筠、李重进同列,横跨五代至宋初,弥补过去新旧五代史之不足。根据宋朝的情况,《宋史》还有《奸臣》四卷、《叛臣》三卷,为蔡京、黄潜善、秦桧、张邦昌、刘豫等所作的传记;另有《道学》四卷,为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朱熹等道学人物所作的传记。……
作品简介:《辽史》为元脱脱等人所撰之纪传体史书,中国历代官修正史“二十四史”之一。由元至正三年(1343年)四月开始修撰,翌年三月成书。脱脱为都总裁,铁木儿塔识、贺惟一、张起岩、欧阳玄、揭傒斯、吕思诚为总裁官,廉惠山海牙等为修史官。元修《辽史》共116卷,包括本纪30卷,志32卷,表8卷,列传45卷,以及国语解1卷。记载上自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下至辽天祚帝耶律延禧的辽朝历史(907年~1125年),兼及耶律大石所建立之西辽历史(1124年~1218年)。元代《辽史》的编写是从元世祖中统二年(1261年)开始的。直至元顺帝至正三年三月(1343年),在右丞相脱脱、平章也先帖木儿、铁睦尔达世、右丞太平、参议长仙、郎中孛里不花、员外郎老老等人的奏请下,诏修辽、金、宋三史,在君臣同心、而且由脱脱裁定三史各为正统、从而彻底解决正统、义例问题的前提下,《辽史》才最后纂修成功。当时以脱脱为辽、金、宋三史都总裁官。《辽史》的缺陷虽多,但毕竟还是现存比较系统、完整地记载了辽朝历史事实的著作,其珍贵和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而且《辽史》保存了许多由耶律俨的《辽实录》和陈大任的《辽史》二书所记载的许多材料,因而其史料价值还是比较高的。由于耶律俨《辽实录》和陈大任《辽史》都已失传,元修辽史成了现存的一部比较系统、完整地记载辽的官修史书。它提供了一些研究当时阶级斗争、生产斗争、民族关系等问题的材料。后人对《辽史》的增补、校注,有清朝厉鹗著的《辽史拾遗》二十四卷,搜集各类书籍三百余种,对《辽史》加以补充校订,很有参考价值。此外还有清朝杨复去著的《辽史拾遗补》五卷,对《辽史》进一步作了补充。在《辽史》出现后的约300年间,此书及辽朝史没有引起史家的多大重视。有明一代,仅有杨循吉撰《辽小史》1卷。到了清代,情况有所变化,陆续有关于《辽史》补正、考订之类撰述问世。……
作品简介:《金史》是二十四史之一,记载了金朝的始末。撰成于元代,全书一百三十五卷,其中本纪十九卷,志三十九卷,表四卷,列传七十三卷,是反映女真族所建金朝的兴衰始末的重要史籍。《金史》是元修三史之一,最早议修于元世祖中统二年(公元1261年),直到元顺帝至正三年(公元1343年),才决定“各与正统”,《辽》、《金》、《宋》三史分别撰修。翌年(1344年)十一月,《金史》告成,前后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元朝脱脱等主持编修的《金史》,历代对《金史》的评价很高,是由于原有的底本比较好,及金朝注重史书的编纂工作。认为它不仅超过了《宋史》、《辽史》,也比《元史》高出一筹。在编纂体例和内容方面,便有许多超越前史的独特之处。如《金史》不但记载了金建国以后120年的历史,而且为了专门叙述金太祖先世的生平事迹,回顾了女真族建国前的历史,从而保存了女真族早期历史的珍贵材料,备受今人重视;在史料剪裁及记述方面,处理也比较得体。对重要历史事件、人物一般记载比较详细,从而反映出其历史全貌,避免了像《宋史》那样详略失当、比例失调的现象。记述历史事实也比较客观审慎,因而,真实性是比较可靠的。特别是本书的表和志,使用了大量的第一手材料,将金朝的典章制度比较系统、全面地记载下来。如《礼志》、《乐志》、《舆服志》、《食货志》、《选举志》、《百官志》等。《金史》以“实录”为依据,史料翔实可信。如在记述金与辽的往来和征战中,对金统治者所用的诈谋诡计等,都能如实地叙述;对金朝统治阶级的残暴、荒淫、互相倾轧,也能比较充分地揭露。当然,《金史》也有许多不足之处。有的重要人物没有列传,甚至无记载。如金初建策阿骨打称帝的渤海人杨朴,是阿骨打身边重要的谋臣,金建国之初,“诸事革创,朝仪制度,皆出其手”,这样重要的人物为什么在《金史》中只字未提呢?大约不会是疏漏,而是不愿把阿骨打称帝这件开创金朝基业的事,说成是渤海人的主意。……
作品简介:《元史》,中国“二十四史”之一,记载元朝中国历史事件的一部史书。采用纪传体断代史,成书于1370年。宋濂(1310-1381)、王袆(1321-1373)遵照皇帝朱元璋的诏令,主持编修。《元史》全书210卷,包括本纪47卷、志58卷、表8卷、列传97卷。《元史》中的本纪,以记载忽必烈事迹的《世祖本纪》最为详尽,有十四卷之多,占本纪篇幅的三分之一;其次是《顺帝本纪》,有十卷之多。《元史》的志书,对元朝的典章制度作了比较详细的记述,保存了大批珍贵的史料。其中以《天文》、《历志》、《地理》、《河渠》四志的史料最为珍贵。《元史》的列传有类传十四种,大多沿袭以往的史书,只有《释老》一传是《元史》的创新。《释老》是记载宗教方面的列传,从中可以了解宗教在元朝所居的地位和发展情况。类传中以《儒学》、《列女》、《孝友》、《忠义》四种所记的人物最多,说明宋以来封建的思想统治在逐步加强。《元史》列传还有个特点是,所叙述的事,都有详细的年、月、日记载,这就更增加了参考价值。《元史》的体例整齐,文字浅显,叙事明白易懂,还保留了当时的不少方言土语,这同朱元璋提倡浅显通俗的文字是分不开的。宋濂修《元史》时,遵照朱元璋的意图,强调“文词勿致于艰深,事迹务令于明白”,因此《元史》称得上是一部较好的正史。《元史》的史料来源一是实录,二是《经世大典》,三是文集碑传,四是采访。……
作品简介:《明史》是二十四史中的最后一部,共三百三十二卷,包括本纪二十四卷,志七十五卷,列传二百二十卷,表十三卷。它是一部纪传体断代史,记载了自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至明思宗朱由检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二百七十六年的历史。清朝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设立明史馆,纂修《明史》,因国家初创,诸事丛杂,未能全面开展。在二十四史中,《明史》以纂修得体、材料翔实、叙事稳妥、行文简洁为史家所称道,是一部水平较高的史书。这反映出编者对史料的考订、史料的运用、对史事的贯通、对语言的驾驭能力都达到较高的水平。其卷数在二十四史中仅次于《宋史》,其纂修时间之久、用力之勤、记述之完善则是大大超过了以前诸史。《明史》虽有一些曲笔隐讳之处,但仍得到后世史家广泛的好评。赵翼在《廿二史札记》卷31中说:“近代诸史自欧阳公《五代史》外,《辽史》简略,《宋史》繁芜,《元史》草率,惟《金史》行文雅洁,叙事简括,稍为可观,然未有如《明史》之完善者。”……
作品简介:《史记》是西汉史学家司马迁撰写的纪传体史书,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记载了上至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代,下至汉武帝太初四年间共3000多年的历史,为二十四史之一,最初称为《太史公书》或《太史公记》、《太史记》。太初元年(前104年),司马迁开始了《太史公书》即后来被称为《史记》的史书创作。该著作前后经历了14年,才得以完成。“史记”本是古代史书通称,从三国时期开始,“史记”由史书的通称逐渐成为“太史公书”的专称。《史记》全书包括十二本纪(记历代帝王政绩)、三十世家(记诸侯国和汉代诸侯、勋贵兴亡)、七十列传(记重要人物的言行事迹,主要叙人臣,其中最后一篇为自序)、十表(大事年表)、八书(记各种典章制度记礼、乐、音律、历法、天文、封禅、水利、财用)。《史记》共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余字,比《淮南子》多三十九万五千余字,比《吕氏春秋》多二十八万八千余字。《史记》规模巨大,体系完备,而且对此后的纪传体史书影响很深,历朝正史皆采用这种体裁撰写。《史记》被列为“二十四史”之首,与《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对后世史学和文学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其首创的纪传体编史方法为后来历代“正史”所传承。《史记》还被认为是一部优秀的文学著作,在中国文学史上有重要地位,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刘向等人认为此书“善序事理,辩而不华,质而不俚”。与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并称“史学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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