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
温子升 荀济 祖鸿勋 李广 樊逊 荀士逊 王褒 庾信 颜之推弟之仪
虞世基 柳 许善心 李文博 明克让 刘臻 诸葛颍 王贞 虞绰 王胄 庾自直 潘徽常德志 尹式 刘善经 祖君彦 孔德绍 刘斌
《易》曰:“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然则文之为用 其大矣哉!逖听三古,弥纶百代,若乃《坟》、《素》所纪,靡得而云;《典》、 《谟》已降,遗风可述。至于制礼作乐,腾实飞声,善乎。言之不文,行之岂能远 也。是以曲阜之多才多艺,监二代以正其源;阙里之性与天道,修《六经》以维其 末。用能穷神知化,称首于千古;经邦纬俗,藏用于百代。至哉,斯固圣人之述作 也。逮乎两周道丧,七十义乖。淹中、稷下,八儒、三墨之异,漆园、黍谷,名、 法、兵、农之别,虽雅诰奥义,或未尽善,考其遗迹,亦贤达之流乎。其离谗放逐 之臣,涂穷后门之士,道感轲而未遇,志郁抑而不申。愤激委约之中,飞文魏阙 之下,奋迅泥滓,自致青云,振沈溺于一朝,流风声于千载者往往而有矣。
汉自孝武之后,雅尚斯文,扬葩振藻者如林,而二马、王、杨为之杰。东京之 朝,兹道逾扇,咀徵含商者成市,而班、傅、张、蔡为之雄。当涂受命,尤好虫篆; 金行勃兴,无替前烈。曹、王、陈、阮负宏衍之思,挺栋干于邓林;潘、陆、张、 左擅侈丽之才,饰羽仪于凤穴。斯并高视当世,连衡孔门。虽时运推移,质文屡变, 譬犹六代并奏,易俗之用无爽;九源竞逐,一致之理同归。历选前英,于斯为盛。 既而中州板荡,戎狄交侵,僭伪相属,生灵涂炭,故文章黜焉。其能潜思于战争之 间,挥翰于锋镝之下,亦有时而间出矣。若乃鲁徵、杜广、徐光、尹弼之俦,知名 于二赵;宋该、封弈、硃彤、梁谠之属,见重于燕、秦。然皆迫于仓卒,牵于战阵, 章奏符檄,则粲然可观;体物缘情,则寂寥于世。非其才有优劣,时运然也。至于 朔方之地,蕞尔夷俗,胡义周之颂国都,足称宏丽。区区河右,而学者埒于中原, 刘延明之铭酒泉,可谓清典。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岂徒言哉。
洎乎有魏,定鼎沙朔。南包河、淮,西吞关、陇。当时之士,有许谦、崔宏、 宏子浩、高允、高闾、游雅等,先后之间,声实俱茂,词义典正,有永嘉之遗烈焉。 及太和在运,锐情文学,固以颉颃汉彻,跨蹑曹丕,气韵高远,艳藻独构。衣冠仰 止,咸慕新风,律调颇殊,曲度遂改。辞罕泉源,言多胸臆,润古雕今,有所未遇。 是故雅言丽则之奇,绮合绣联之美,眇历岁年,未闻独得。既而陈郡袁翻、河内常 景,晚拔畴类,稍革其风。及明皇御历,文雅大盛,学者如牛毛,成者如麟角。孔 子曰:“才难。”不其然也?于时陈郡袁翻、翻弟跃、河东裴敬宪、弟庄伯、庄伯 族弟伯茂、范阳卢观、弟仲宣、顿丘李谐、勃海高肃、河间邢臧、赵国李骞,雕琢 琼瑶,刻削杞梓,并为龙光,俱称鸿翼。乐安孙彦举、济阴温子升,并自孤寒,郁 然特起。咸能综采繁缛,兴属清华。比于建安之徐、陈、应、刘,元元之潘、张、 左、束,各一时也。
有齐自霸业云启,广延髦俊,开四门以宾之,顿八纮以掩之。鄴都之下,烟霏 雾集。河间邢子才、钜鹿魏伯起、范阳卢元明、钜鹿魏季景、清河崔长儒、河间邢 子明、范阳祖孝徵、中山杜辅玄、北平阳子烈并其流也。复有范阳祖鸿勋,亦参文 士之列。及天保中,李愔、陆仰、崔瞻、陆元规并在中书,参掌纶诰。其李广、樊 逊、李德林、卢询祖、卢思道始以文章著名。皇建之朝,常侍王晞独擅其美。河清、 天统之辰,杜台卿、刘逖、魏骞亦参诏敕。自李愔已下,在省唯撰述除官诏旨,其 关涉军国文翰,多是魏收作之。及在武平,李若、荀士逊、李德林、薛道衡并为中 书侍郎,典司纶綍。
后主虽溺于群小,然颇好咏诗,幼时尝读诗赋,语人云:“终有解作此理不?” 初因画屏风,敕通直郎萧放及晋陵王孝式录古贤烈士及近代轻艳诸诗以充图画,帝 弥重之。后复追齐州录事参军萧悫、赵州功曹参军颜之推同入撰录,犹依霸朝,谓 之馆客。放及之推意欲更广其事,又因祖珽辅政,爱重之推,又托邓长颙渐说后主, 属意斯文。三年,祖珽奏立文林馆,于是更召引文学士,谓之待诏文林馆焉。珽又 奏撰《御览》,诏珽及特进魏收、太子太师徐之才、中书令崔劼、散骑常侍张凋、 中书监阳休之监撰。珽等奏追通直散骑侍郎韦道逊、陆乂、太子舍人王劭、卫尉丞 李孝基、殿中侍御史魏澹、中散大夫刘仲威、袁奭、国子博士硃才、奉车都尉眭道 闲、考功郎中崔子枢、左外兵郎薛道衡、并省主客郎中卢思道、司空东阁祭酒崔德 立、太傅行参军崔儦、太学博士诸葛汉、奉朝请郑公超、殿中侍御史郑子信等入馆 撰书,并敕放、悫、之推等同入撰例。复命散骑常侍封孝琰、前乐陵太守郑元礼、 卫尉少卿杜台卿、通直散骑常侍杨训、前南兗州长史羊肃、通直散骑侍郎马元熙、 并省三公郎中刘珉、开府行参军李师上、温君悠入馆,亦令撰书。后复命特进崔季 舒、前仁州刺史刘逖、散骑常侍李孝贞、中书侍郎李德林续入待诏。寻又诏诸人各 举所知。又有前济州长史李翥、前广武太守魏謇、前西兗州司马萧溉、前幽州长史 陆仁惠、郑州司马江旰、前通直散骑侍郎辛德源、陆开明、通直郎封孝骞、太尉掾 张德冲、并省右户郎元行恭、司徒户曹参军古道子、前司空功曹参军刘顗、获嘉令 崔德儒、给事中李元楷、晋州中从事阳师孝、太尉中兵参军刘儒行、司空祭酒阳辟 疆、司公士曹参军卢公顺、司空中兵参军周子深、开府行参军王友伯、崔君洽、魏 师謇并入馆待诏。又敕仆射段孝言亦入焉。《御览》成后,所撰录人亦有不得待诏, 付所司处分者。凡此诸人,亦有文学肤浅,附会亲识,妄相推荐者十三四焉。虽然, 当时操笔之徒,搜求略尽。其外如广平宋孝王、信都刘善经辈三数人,论其才性, 入馆诸贤亦十三四不逮之。
周氏创业,运属陵夷,纂遗文于既丧,聘奇士如弗及。是以苏亮、苏绰、卢柔、 唐瑾、元伟、李昶之徒,咸奋鳞翼,自致青紫。然绰之建言,务存质朴,遂糠秕魏、 晋,宪章虞、夏,虽属辞有师古之美,矫枉非适时之用,故莫能常行焉。既而革车 电迈,渚宫云撤,梁、荆之风,扇于关右,狂简之徒,斐然成俗,流宕忘反,无所 取裁。
夫人有六情,禀五常之秀;情感六气,顺四时之序。盖文之所起,情发于中。 而自汉、魏以来,迄乎晋、宋,其体屡变,前哲论之详矣。暨永明、天监之际,太 和、天保之间,洛阳、江左,文雅尤盛,彼此好尚,互有异同。江左宫商发越,贵 于清绮;河朔词义贞刚,重乎气质。气质则理胜其词,清绮则文过其意。理深者便 于时用,文华者宜于咏歌。此其南北词人得失之大较也。若能掇彼清音,简兹累句, 各去所短,合其两长,则文质彬彬,尽美尽善矣。
梁自大同之后,雅道沦缺,渐乖典则,争驰新巧。简文、湘东启其淫放,徐陵、 庾信分路扬镳。其意浅而繁,其文匿而彩,词尚轻险,情多哀思,格以延陵之听, 盖亦亡国之音也。
隋文初统万机,每念斫凋为朴,发号施令,咸去浮华。然时俗词藻、犹多淫丽; 故宪台执法,屡飞霜简。炀帝初习艺文,有非轻侧,暨乎即位,一变其体。《与越 公书》、《建东都诏》、《冬至受朝诗》及《拟饮马长城窟》,并存雅体,归于典 制,虽意在骄淫,而词无浮荡。故当时缀文之士,遂得依而取正焉。所谓能言者未 必能行,盖亦君子不以人废言也。
爰自东帝归秦,逮乎青盖入洛,四隩咸暨,九州攸同。江、汉英灵,燕、赵奇 俊,并该天纲之中,俱为大国之宝。言刈其楚,片善无遗,润水圆流,不能十数, 才之难也,不其然乎。时之文人,见称当世者,则齐人范阳卢思道、安平李德林、 河东薛道衡、赵郡李元操、钜鹿魏澹,陈人会稽虞世基、河东柳{巧言}、高阳许善 心等,或鹰扬河朔,或独步汉南,俱骋龙光,并驱云路矣。
《魏书》序袁跃、裴敬宪、卢观、封肃、邢臧、裴伯茂、邢昕、温子升为《文 苑传》,今唯取子升,其余并各附其家传。《齐书》叙祖鸿勋、李广、樊逊、刘逖、 荀士逊、颜之推为《文苑传》,今唯取祖、李、樊、荀,其余亦各附其家传。《周 书》不立此传,今取王褒、庾信列于此篇。颜之推竟从齐入周,故列在王、庾之下。 颜之仪既之推之弟,故列在之推之末。《隋书》序刘臻、崔儦、王頍、诸葛颍、王 贞、孙万寿、虞绰、王胄、庾自直、潘徽为《文学传》,今检崔儦、王頍、孙万寿 各从其家传,其余编之此篇,并取虞世基、许善心、柳{巧言}、明克让冠之于此, 以备《文苑传》云。
温子升,字鹏举,自云太原人,晋大将军峤之后也。世居江左。祖恭之,宋彭 城王义康户曹,避难归魏,家于济阴冤句,因为其郡县人焉。父晖,兗州左将军长 史,行济阴郡事。
子升初受学于崔灵恩、刘兰。精勤,以夜继昼,昼夜不倦。长乃博览百家,文 章清婉。为广阳王深贱客,在马坊教诸奴子书。作《侯山祠堂碑文》,常景见而善 之,故诣深谢之。景曰:“顷见温生。”深怪问之。景曰:“温生是大才士。”深 由是稍知之。
熙平初,中尉、东平王匡博召辞人以充御史。同时射策者八百余人,子升与卢 仲宣、孙搴等二十四人为高第。于是预选者争相引决,匡使子升当之,皆受屈而去。 搴谓人曰:“朝来靡旗乱辙者,皆子升逐北。”遂补御史,时年二十二。台中弹文 皆委焉。以忧去任。服阕,还为朝请。后李神俊行荆州事,引兼录事参军。被徽赴 省,神俊表留不遣。吏部郎中李奖退表不许,曰:“昔伯瑜之不应留,王朗所以发 叹。宜速遣赴,无踵彦云前失。”于是还省。及广阳王深为东北道行台,召为郎中。 黄门郎徐纥受四方表启,答之敏速,于深独沈思,曰:“彼有温郎中,才藻可畏。” 高车破走,珍宝盈满,子升取绢四十疋。深军败,子升为葛荣所得。荣下都督和洛 兴与子升旧识,以数十骑潜送子升,得达冀州。还京,李楷执其手曰:“卿今得免, 足使夷甫惭德。”自是无复宦情,闭门读书,厉精不已。
及孝庄即位,以子升为南主客郎中,修起居注。曾一日不直,上党王天穆时录 尚书事,将加捶挞,子升遂逃遁。天穆甚怒,奏人代之。庄帝曰:“当世才子不过 数人,岂容为此便相放黜?”乃寝其奏。及天穆将讨邢杲,召子升同行,子升未敢 应。天穆谓人曰:“吾欲收其才用,岂怀前忿也?今复不来,便须南走越,北走胡 耳!”子升不得已而见之。加伏波将军。为行台郎中。天穆深知赏之。元颢入洛, 天穆召子升问曰:“即欲向京师?为随我北度?”对曰:“主上以武牢失守,致此 狼狈。元颢新入,人情未安,今往讨之,必有征无战。王若克复京师,奉迎大驾, 桓、文之举也。舍此北度,窃为大王惜之。”天穆善之而不能用,遣子升还洛,颢 以为中书舍人。庄帝还宫,为颢任使者多被废黜,而子升复为舍人。天穆每谓子升 曰:“恨不用卿前计。”除正员郎,仍舍人。及帝杀尔硃荣也,子升预谋,当时赦 诏,子升词也。荣入内,遇子升把诏书,问:“是何文字?”子升颜色不变,曰: “敕。”荣不视之。尔硃兆入洛,子升惧祸逃匿。
永熙中为侍读,兼舍人、镇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迁散骑常侍、中军大将军, 后领本州大中正。梁使张皋写子升文笔,传于江外,梁武称之曰:“曹植、陆机复 生于北土,恨我辞人,数穷百六。”阳夏守傅摽使吐谷浑,见其国主床头有书数卷, 乃是子升文也。济阴王晖业尝云:“江左文人,宋有颜延之、谢灵运,梁有沈约、 任昉,我子升足以陵颜轹谢,含任吐沈。”杨遵彦作《文德论》,以为古今辞人皆 负才遗行,浇薄险忌,唯邢子才、王元景、温子升彬彬有德素。
齐文襄引子升为大将军谘议。子升前为中书郎,尝诣梁客馆受国书,自以不修 容止,谓人曰:“诗章易作,逋峭难为。”文襄馆客元仅曰:“诸人当贺,推子升 合陈辞。”子升久忸怩,乃推陆操焉。及元仅、刘思逸、荀济等作乱,文襄疑子升 知其谋。方使之作《神武碑》。文既成,乃饿诸晋阳狱,食弊襦而死。弃尸路隅, 没其家口。太尉长史宋游道收葬之,又为集其文笔为三十五卷。
子升外恬静,与物无竞,言有准的,不妄毁誉。而内深险,事故之际,好豫其 间,所以终致祸败。又撰《永安记》三卷。无子。
弟子盛,州主簿,有文才,年二十余卒。
荀济,字子通。其先颍川人,世居江左。济初与梁武帝布衣交。知梁武当王, 然负气不服,谓人曰:“会楯上磨墨作檄文。”或称其才于梁武,梁武曰:“此人 好乱者也。”济又上书讥佛法,言营费太甚。梁武将诛之,遂奔魏,馆于崔甗家。 及是见执。杨愔音谓曰:“迟暮何为然?”济曰:“叱叱,气耳,何关迟暮!”乃 下辩曰:“自伤年几摧颓,恐功名不立。舍兒女之情,起风云之事,故挟天子,诛 权臣。”齐文襄惜其才,将不杀,亲谓曰:“荀公何意反?”济曰:“奉诏诛将军 高澄,何为反!”于是燔杀之。鄴下士大夫多传济音韵。
祖鸿勋,涿郡范阳人也。父慎,仕魏,历雁门、咸阳二郡太守,政有能名。卒 于金紫光禄大夫、赠中书监、幽州刺史,谥惠侯。鸿勋弱冠,与同郡卢文符并为州 主簿。仆射、临淮王彧表荐其文学,除奉朝请。人曰:“临淮举卿,竟不相谢,恐 非其宜。”鸿勋曰:“为国举才,临淮之务,祖鸿勋何事从而识之。”彧闻而喜曰: “吾得其人矣。”后咸阳王徽奏鸿勋为司徒法曹参军事。及赴洛,徽谓曰:“临淮 相举,竟不到门,今来何也?”鸿勋曰:“今来赴职,非为谢恩。”转廷尉正,去 官归乡里。齐神武尝徽至并州,作《晋祠记》,好事者玩其文。位至高阳太守。在 官清素,妻子不免寒馁。时议高之。齐天保初,卒官。
李广,字弘基,范阳人也。其先自辽东徙焉。广博涉群书,有才思。少与赵郡 李謇齐名,为邢、魏之亚,而讷于言,敏于行。中尉崔暹精选御史,皆是世胃,广 独以才学兼侍御史,修国史。南台文奏,多其辞也。齐文宣初嗣霸业,命掌***。 天保初,欲以为中书郎,遇其病笃而止。广尝欲早朝,假寐,忽惊觉,谓其妻曰: “吾向似睡非睡,忽见一人出吾身中,语云:‘君用心过苦,非精神所堪,今辞君 去。’”因而恍忽不乐,数日便遇疾,积年不起。广雅有鉴识,度量弘远,坦率无 私,为士流所爱,时共赡遗之,赖以自给。竟以疾终。尝荐毕义云于崔暹。广卒后, 义云集其文笔七卷,托魏收为之序。
樊逊,字孝谦,河东北猗氏人也。祖琰、父衡,并无官宦。而衡性至孝,丧父, 负土成坟,植柏方数十亩,朝夕号慕。逊少好学。其兄仲以造氈为业,亦常优饶之。 逊自责曰:“为人弟,独爱安逸,可不愧于心乎!’欲同勤事业。母冯氏谓曰: “汝欲谨小行邪?”逊感母言,遂专心典籍,恆书壁作“见贤思齐”四字以自劝。
逊貌丑陋,有才气。属本州沦陷,寓居鄴中,为临漳小吏。县令裴鉴莅官清苦, 致白雀等瑞。逊上《清德颂》十首,鉴大加赏重,擢为主簿。仍荐之于右仆射崔暹, 与辽东李广、勃海封孝琰等为暹宾客。人有讥其静默不能趋时者。逊常服东方朔之 言:“陆沈世俗,避世金马”,遂借陆沈公子为主人,拟《客难》制《客诲》以自 广。后崔暹大会客,大司马、襄城王旭时亦在坐,欲命府僚。暹指逊曰:“此人学 富才高,兼之佳行,可为王参军也。”旭目之曰:“岂能就耶?”逊曰:“家无廕 第,不敢当此。”武定七年,齐文襄崩,暹为文宣徙于边,宾客咸散,逊遂徙居陈 留。梁州刺史刘杀鬼以逊兼录事参军事。逊仍举秀才。尚书案旧令,下州三载一举 秀才,为三年已贡开封人郑祖献,计至此年未合。兼别驾王聪抗辞争议,右丞阳斐 不能却。尚书令高隆之曰:“虽逊才学优异,待明年非远。”逊竟还本州。天保元 年,本州复召举秀才。三年春,会朝堂对策。策罢,中书郎张子融奏入。至四年五 月,逊与定州秀才李子宣等对策三年不调,被付外。上书请从罢,诏不报。梁州重 举逊为秀才。五年正月,制诏问焉。尚书擢第,以逊为当时第一。十二月,清河王 岳为大行台,率众南讨,以逊从军。明年,文宣纳梁贞阳侯萧明为梁主,岳假逊大 行台郎中,使于江南,与萧脩、侯瑱和解。逊往还五日,得脩等报书,岳因与脩盟 于江上。大军还鄴,逊仍被都官尚书崔昂举荐。诏付尚书,考为清平勤干,送吏部。
七年,诏令校定群书,供皇太子。逊与冀州秀才高乾和,瀛州秀才马敬德、许 散愁、韩同宝,洛州秀才傅怀德,怀州秀才古道子,广平郡孝廉李汉子,勃海郡孝 廉鲍长暄,阳平郡孝廉景孙,前梁州府主簿王九元、前开府水曹参军周子深等十一 人同被尚书召共刊定。时秘府书籍纰缪者多,逊乃议曰:“案汉中垒校尉刘向受诏 校书,每一书竟,表上,辄言臣向书、长水校尉臣参书、太常博士书、中外书合若 干本,以相比校,然后杀青。今所仇校,供拟极重,出自兰台,御诸甲馆。向之故 事,见存府阁。即欲刊定,必藉众本。太常卿邢子才、太子少傅魏收、吏部尚书辛 术、司农少卿穆子容、前黄门郎司马子瑞、故国子祭酒李业兴并是多书之家,请牒 借本参校。”秘书监尉瑾移尚书都坐,凡所得别本三千余卷。《五经》诸史殆无遗 阙。
于时魏收作《库狄干碑序》,令孝谦为之铭,陆仰不知,以为收合作也。陆操、 伏浑卒,杨愔使孝谦代己作书以告晋阳朝士,令魏润色之,收不能改一字。八年, 减东西二省官,更定选,员不过三百,参者二三千人。杨愔言于众曰:“后生清俊, 莫过卢思道;文章成就,莫过樊孝谦;几案断割,莫过崔成之。”遂以思道长兼员 外郎,三人并员外将军。孝谦辞曰:“门族寒陋,访第必不成,乞补员外司马督。” 愔曰:“才高不依常例。”特奏用之。
清河初,为主书,参典诏策。天统元年,加员外郎。居七八日,行过轜车,嚬 眉下泪,指方相曰:“何日更相烦君一到?”数日而卒,雇方相送葬,仍前所逢者。
孝谦死后,定州秀才荀士逊继为主书,才名相亚。
茹瞻字孝博,东安人。南州举秀才。清朗刚直。杨愔将用之,曰:“今日之选, 不可无茹生。”卒于侍御史。
荀士逊,广平人也。好学,有思理,为文清典,见赏知音。武定末,举司州秀 才,迄齐天保,十年不调。皇建中,马敬德荐为主书,转中书舍人。状貌甚丑,以 文辞见重。尝有事须奏,遇武成在后庭,因左右传通,传通者不得士逊姓名,乃云 “丑舍人”。帝曰:“必士逊也。”看封题果是,内人莫不欢笑。累迁中书侍郎, 号为称职。与李若等撰《典言》,行于世。齐亡年卒。
王褒,字子深,琅邪临沂人也。曾祖俭、祖骞、父规,并《南史》有传。褒识 量淹通,志怀沈静,美威仪,善谈笑,博览史传,七岁能属文。外祖梁司空袁昂爱 之,谓宾客曰:“此兒当成吾宅相。”弱冠举秀才,除秘书郎、太子舍人。梁国子 祭酒萧子云,褒之姑夫也,特善草隶。褒少以姻戚,去来其家,遂相模范,而名亚 子云,并见重于时。武帝嘉其才艺,遂以弟鄱阳王恢女妻之。袭爵南昌县侯,历位 秘书丞、宣城王文学、安城内史。及侯景陷建鄴,褒辑宁所部,见称于时。转南平 内史。梁元帝嗣位,褒有旧,召拜吏部尚书、右仆射,仍迁左丞,兼参掌。褒既名 家,文学优赡,当时咸共推挹,故位望隆重,宠遇日甚。而愈自谦损,不以位地矜 物,时论称之。
初,元帝平侯景及禽武陵王纪后,以建鄴凋残,时江陵殷盛,便欲安之。又其 政府臣僚皆楚人也,并愿即都鄢郢。尝召群臣议之。镇军将军胡僧祐、吏部尚书宗 懔、太府卿黄罗汉、御史中丞刘珏等曰:“建鄴王气已尽,又荆南地又有天子气, 迁徙非宜。”元帝深以为然。褒性谨慎,知元帝多猜忌,弗敢公言其非。后因清闲, 密谏,言辞甚切。元帝意好荆楚,已从僧祐等策,竟不用。及魏征江陵,元帝授褒 都督城西诸军事。栅破,从元帝入金城。俄而元帝出降,褒遂与众俱出,见柱国于 谨,甚礼之。褒曾作《燕歌》,妙尽塞北寒苦之状,元帝及诸文士并和之,而竞为 凄切之辞,至此方验焉。褒与王克、刘珏、宗懔、殷不害等数十人俱至长安,周文 喜曰:“昔平吴之利,二陆而已;今定楚之功,群贤毕至,可谓过之矣。”又谓褒 及王克曰:“吾即王氏甥也,卿等并吾之舅氏,当以亲戚为情,勿以去乡介意。” 于是授褒及殷不害等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常从容上席,资饩甚厚。褒等亦并荷 恩眄,忘羁旅焉。
周孝闵帝践阼,封石泉县子。明帝即位,笃好文学,时褒与庾信才名最高,特 加亲待。帝每游宴,命褒赋诗谈论,恆在左右。寻加开府仪同三司。保定中,除内 史中大夫。武帝作《象经》,令褒注之,引据该洽,甚见称赏。褒有器局,雅识政 体,既累世在江东为宰辅,帝亦以此重之。建德以后,颇参朝议,凡大诏册,皆令 褒具草。东宫既建,授太子少保,迁少司空,仍掌纶诰。乘舆行幸,褒常侍从。
初,褒与梁处士汝南周弘让相善,及让兄弘正自陈来聘,帝许褒等通亲知音问, 褒赠弘让诗并书焉。寻出为宜州刺史,卒于位。子鼒。
庾信,字子山,南阳新野人。祖易、父肩吾,并《南史》有传。信幼而俊迈, 聪敏绝伦,博览群书,尤善《春秋左氏传》。身长八尺,腰带十围,容止颓然,有 过人者。父肩吾,为梁太子中庶子,掌管记。东海徐摛为右卫率。摛子陵及信并为 抄撰学士。父子东宫,出入禁闼,恩礼莫与比隆。既文并绮艳,故世号为徐、庾体 焉。当时后进,竞相模范,每有一文,都下莫不传诵。累迁通直散骑常侍,聘于东 魏。文章辞令,盛为鄴下所称。还为东宫学士,领建康令。
侯景作乱,梁简文帝命信率宫中文武千余人营于硃雀航。及景至,信以众先退。 台城陷后,信奔于江陵。梁元帝承制,除御史中丞。及即位,转右卫将军,封武康 县侯,加散骑侍郎,聘于西魏。属大军南讨,遂留长安。江陵平,累迁仪同三司。 周孝闵帝践阼,封临清县子,除司水下大夫。出为弘农郡守。迁骠骑大将军、开府 仪同三司、司宪中大夫。进爵义城县侯。俄拜洛州刺史。信为政简静,吏人安之。 时陈氏与周通好,南北流寓之士,各许还其旧国。陈氏乃请王褒及信等十数人。武 帝唯放王克、殷不害等,信及褒并惜而不遣。寻徵为司宗中大夫。明帝、武帝并雅 好文学,信特蒙恩礼。至于赵、滕诸王,周旋款至,有若布衣之交。群公碑志,多 相托焉。唯王褒颇与信埒,自余文人,莫有逮者。
信虽位望通显,常作乡关之思,乃作《哀江南赋》以致其意。大象初,以疾去 职。隋开皇元年卒。有文集二十卷。文帝悼之,赠本官,加荆、雍二州刺史。子立 嗣。
颜之推,字介,琅邪临沂人也。祖见远、父协,并以义烈称。世善《周官》、 《左氏》学,俱《南史》有传。之推年十二,遇梁湘东王自讲《庄》、《老》,之 推便预门徒。虚谈非其所好,还习《礼》、《传》。博览书史,无不该洽,辞情典 丽,甚为西府所称。湘东王以为其国右常侍,加镇西墨曹参军。好饮酒,多任纵, 不修边幅,时论以此少之。湘东遣世子方诸镇郢州,以之推为中抚军府外兵参军, 掌管记。遇侯景陷郢州,频欲杀之,赖其行台郎中王则以免。景平,还江陵。时湘 东即位,以之推为散骑侍郎,奏舍人事。后为周军所破,大将军李穆重之,送往弘 农,令掌其兄阳平公远书翰。遇河水暴长,具船将妻子奔齐,经砥柱之险,时人称 其勇决。文宣见,悦之,即除奉朝请,引于内馆中,侍从左右,颇被顾眄。后从至 天泉池,以为中书舍人,令中书郎段孝信将敕示之推。之推营外饮酒,孝信还以状 言,文宣乃曰:“且停。”由是遂寝。后待诏文林馆,除司徒录事参军。之推聪颖 机悟,博识有才辩,工尺牍,应对闲明,大为祖珽所重,令掌知馆事,判署文书。 迁通直散骑常侍,俄领中书舍人。帝时有取索,恆令中使传旨,之推禀承宣告,馆 中皆受进止。所进文书,皆是其封署,于进贤门奏之,待报方出。兼善于文字,监 校缮写,处事勤敏,号为称职,帝甚加恩接。为勋要者所嫉,常欲害之。崔季舒等 将谏也,之推取急还宅,故不连署。及召集谏人,之推亦被唤入,勘无名,得免。 寻除黄门侍郎。
及周兵陷晋阳,帝轻骑还鄴,窘急,计无所从。之推因宦者侍中邓长颙进奔陈 策,仍劝募吴士千余人以为左右,取青、徐路共投陈国。帝纳之,以告丞相高阿那 肱等。阿那肱不愿入陈。乃云吴士难信,劝帝送珍宝累重向青州,且守三齐地。若 不可保,徐浮海南度。虽不从之推策,然犹以为平原太守,令守河津。
齐亡入周。大象末,为御史上士。隋开皇中,太子召为文学,深见礼重,寻以 疾终。有文集三十卷,撰《家训》二十篇,并行于世。之推在齐有二子,长曰思鲁, 次曰敏楚,盖不忘本也。《之推集》,思鲁自为序。
弟之仪,字升。幼颖悟,三岁能读《孝经》。及长,博涉群书,好为词赋。尝 献梁元帝《荆州颂》,辞致雅赡。帝手敕曰:“枚乘二叶,俱得游梁;应贞两世, 并称文学。我求才子,鲠慰良深。”
江陵平,之仪随例迁长安,周明帝以为麟趾学士。稍迁司书上士。武帝初建东 宫,盛选师傅,以之仪为侍读。太子后征吐谷浑,在军有过行,郑译等并以不能匡 弼坐谴,唯之仪以累谏获赏。即拜小宫尹,封平阳县男。宣帝即位,迁上仪同大将 军、御正中大夫,进爵为公。帝后刑政乖僻,昏纵日甚。之仪犯颜骤谏,虽不见纳, 终亦不止,深为帝所忌。然以恩旧,每优容之。及帝杀王轨,之仪固谏。帝怒,欲 并致之于法。后以其谅直无私,乃舍之。
宣帝崩,刘昉、郑译等矫遗诏,以隋文帝为丞相辅少主。之仪知非帝旨,拒而 弗从。昉等草诏,署讫,逼之仪署。之仪厉声谓昉等曰:“主上升遐,嗣子幼冲, 阿衡之任,宜在宗英。方今贤戚之内,赵王最长,以亲以德,合膺重寄。公等备受 朝恩,当尽忠报国,柰何一旦欲以神器假人!之仪有死而已,不能诬罔先帝。”于 是昉等知不可屈,乃代之仪署而行之。隋文帝后索符玺,之仪又正色曰:“此天子 之物,自有主者,宰相何故索之?”于是文帝大怒,命引出,将戮之。然以其人望, 乃止。出为西疆郡守。
及践极,诏征还京师,进爵新野郡公。开皇五年,拜集州刺史。在州清静,夷 夏悦之。明年代还,遂优游不仕。十年正月,之仪例入朝。文帝望而识之,命引至 御坐,谓之曰:“见危授命,临大节而不可夺。古人所难,何以加卿。”乃赐钱十 万、米一百石。十一年卒。有《文集》十卷,行于世。
虞世基,字懋世,会稽余姚人也。父荔,《南史》有传。世基幼恬静,喜愠不 形于色,博学有高才,兼善草隶。陈中书令孔奂见而叹曰:“南金之贵,属在斯人。” 少傅徐陵闻其名,召之,世基不往。后因公会,陵一见而奇之,顾朝士曰:“当今 潘、陆也。”因以弟女妻焉。仕陈,累迁尚书左丞。陈主尝于莫府山校猎,令世基 为《讲武赋》,于坐奏之。陈主嘉之,赐马一匹。
及陈灭,入隋为通直郎,直内史省。贫无产业,每佣书养亲,怏怏不平。尝为 五言诗以见情,文理忄妻切,世以为工,作者无不吟咏。未几拜内史舍人。炀帝即 位,顾遇弥隆。秘书监河东柳顾言,博学有才,罕所推谢,至是与世基相见,叹曰: “海内当共推此一人,非吾侪所及也。”俄迁内史侍郎。以母忧去职,哀毁骨立。 有诏起令视事。拜见之日,殆不能起,令左右扶之。哀其羸瘠,诏令进肉。世基食, 辄悲哽不能下筋。帝使谓曰:“方相委任,宜为国惜身。”前后敦劝者数矣。帝重 其才,亲礼逾厚,专典机密,与纳言苏威、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黄门侍郎裴矩、 御史大夫裴蕴等参掌朝政。时天下多事,四方表奏,日有百数。帝方凝重,事不廷 决。入阁之后,始召世基口授节度。世基至省,方为敕书,日旦百纸,无所遗缪。 辽东之役,进位金紫光禄大夫。后从幸雁门,为突厥所围。战士多败。世基劝帝为 赏格,亲自抚循,乃下诏停辽东事。帝从之,师乃复振。及围解,勋格不行,又下 伐辽之诏,由是言其诈众,朝野离心。帝幸江都,次巩县,世基以盗贼日盛,请发 兵屯洛口仓,以备不虞。帝不从,但答云:“卿是书生,定犹恇怯。”于时天下大 乱,世基知帝不可谏正,又以高颎、张衡等相继诛戮,惧祸及己,虽居近侍,唯谄 取容,不敢忤意。盗贼日甚,郡县多没,世基知帝恶数闻之,后有告败者,乃抑损 表状,不以实闻。是后外间有变,帝弗之知也。尝遣太仆卿杨义臣捕盗河北,降贼 数十万,列状上闻。帝叹曰:“我初不闻贼顿如此,义臣列降贼何多也?”世基曰: “鼠窃虽多,未足为虑。义臣克之,拥兵不少,久在阃外,此最非宜。”帝曰: “卿言是也。”遽追义臣,放其兵散。又越王侗遣太常丞元善达间行贼中,诣江都 奏事,称:“李密有众数万,围逼京都。贼据洛口仓,城内无食。若陛下速还,乌 合必散。不然者,东都决没。”因歔欷呜咽,帝为改容。世基见帝色忧,进曰: “越王年小,此辈诳之。若如所言,善达何缘得至?”帝勃然怒曰:“善达小人, 敢廷辱我!”因使经贼中,向东阳催运。善达遂为群盗所杀。此后外人杜口,莫敢 以贼闻奏。
世基气貌沈审,言多合意,是以特见亲爱,朝臣无与为比。其继室孙氏,性骄 淫,世基惑之,恣意奢靡,雕饰器服,无复素士之风。孙复携前夫子夏侯俨入世基 舍,而顽鄙无赖,为其聚敛,鬻官卖狱,贿赂公行,其门如市,金宝盈积。其弟世 南素国士,而清贫不立,未曾有所赡。由是为论者所讥。朝野咸共疾怨。宇文化及 之弑逆也,世基乃见害。
长子肃,好学才艺,时人称有家风。弱冠早没。
肃弟熙,大业末为符玺郎。次子柔、晦,并宣义郎。化及将乱之夕,宗人虞伋 知而告熙曰:“事势已然,吾将济卿南度,且得免祸,同死何益。”熙曰:“弃父 背君,求生何地,感尊之怀,自此诀矣。”及难作,兄弟竞请先死,行刑人先世基 杀之。
柳{巧言},字顾言,河东人也。世仕江南,居襄阳。祖惔,《南史》有传。{巧 言}少聪敏,解属文,好读书,所览将万卷。仕梁,为著作佐郎。后萧察据荆州,以 为侍中,领国子祭酒、吏部尚书。及梁国废,拜开府,为内史侍郎。以无吏干,转 晋王谘议参军。王好文雅,招引才学之士诸葛颍、虞世南、王胄、硃瑒等百余人以 充学士,而{巧言}为之冠。王以师友处之,每有文什,必令其润色,然后示人。尝 朝京还,作《归籓赋》,命{巧言}为序,词甚典丽。初王属文,效庾信体,及见{巧 言}后,文体遂变。
仁寿初,引为东宫学士,加通直散骑常侍,检校洗马,甚见亲重。每召入卧内, 与之宴谑。{巧言}尤俊辩,多在侍从,有所顾问,应答如响。性嗜酒,言杂诽谐。 由是弥为太子所亲狎。以其好内典,令撰《法华玄宗》,为二十卷上之。太子大悦, 赏赐优洽,侪辈莫比。
炀帝嗣位,拜秘书监,封汉南县公。帝退朝后,便命入问,言宴讽读,终日而 罢。常每与嫔后对酒,时逢兴会,辄遣命之至,与同榻共席,恩比友朋。帝犹恨不 能夜召,乃命匠刻木为偶人,施机关,能坐起拜伏,以像{巧言}。帝每月下对饮酒, 辄令宫人置于座,与相酬酢,而为欢笑。从幸扬州,卒,帝伤惜者久之。赠大将军, 谥曰康。
{巧言}撰《晋王北伐记》十五卷,有集十卷行于世。
许善心,字务本,高阳北新城人也。祖茂、父亨,并《南史》有传。善心九岁 而孤,为母范氏所鞠养。幼聪明,有思理,所闻辄能记,多闻默识,为当世所称。 家有旧书万余卷,皆遍通涉。十五解属文,为笺上父友徐陵,陵大奇之,谓人曰: “此神童也。”太子詹事江总举秀才,对策高第,授度支郎中,补撰史学士。祯明 二年,加通直散骑常侍聘隋。遇文帝伐陈,礼成而不获反命。累表请辞,上不许。 留絷宾馆。及陈亡,上遣使告之。善心素服号哭于西阶下,藉草东向,经三日,敕 书唁焉。明日,有诏就馆拜通直散骑常侍,赐衣一袭。善心哭尽哀,入房改服,复 出北面立,垂涕再拜受诏。明日,乃朝服泣于殿下,悲不能兴。上顾左右曰:“我 平陈国,唯获此人。既能怀其旧君,即我诚臣也。”敕以本官直门下省,赐物千段、 草马二十匹。从幸太山,还,授虞部侍郎。
十六年,有神雀降于含章闼,上召百官赐宴,告以此瑞。善心于坐请纸笔,制 《神雀颂》奏之。上甚悦曰:“我见神雀,共皇后观之。今且召公等入,适述此事。 善心于坐始知,即能成颂。文不加点,笔不停毫,常闻此言,今见其事。”因赐物 二百段。十七年,除秘书丞。时秘藏图籍,尚多淆乱。善心效阮孝绪《七录》,更 制《七林》,各总叙冠于篇首。又于部录之下明作者之意,区分类例焉。又奏追李 文博、陆从典等学者十许人,正定经史错谬。仁寿元年,摄黄门侍郎。二年,加摄 太常少卿,与牛弘等议定礼乐,秘书丞、黄门并如故。四年,留守京师。帝崩于仁 寿宫,炀帝秘不发丧,先易留宫人,出除岩州刺史。逢汉王谅反,不之任。大业元 年,转礼部侍郎,奏荐儒者徐文远为国子博士,包恺、陆德明、褚徽、鲁世达之辈, 并加品秩,授为学官。其年,副纳言杨达为冀州道大使,以称旨,赐物五百段。
左卫大将军宇文述每日借本部兵数十人以供私役,常半日而罢。御史大夫梁毗 奏劾之。上方以腹心委述,初付法官推,千余人皆称被役。经二十余日,法官候伺 上旨,乃言役不满日,其数虽多,不合通计,纵令有实,亦无罪。诸兵士闻之,更 云初不被役。上欲释之,付议虚实,百僚咸议为虚。善心以为述于仗卫之所,抽兵 私役,虽不满日,阙于宿卫,与常役所部,情状乃殊。又兵多下番,散还本府,分 道追至,不谋同辞。今殆一月,方始翻覆,奸状分明,此何可舍?苏威、杨汪等二 十余人同善心议,其余皆议免罪。炀帝可免者之奏。后数月,述谮善心曰:“陈叔 宝卒,善心共周罗、虞世基、袁充、蔡徵等同往送葬。善心为祭文,谓为‘陛下’。 敢于今日加叔宝尊号。”召问有实,自援古例,事得释,而甚恶之。又太史奏帝即 位年与尧时符合,善心议以国哀甫尔,不宜称贺。述讽御史劾之,左迁给事郎,降 品二等。
四年,撰《方物志》,奏之。七年,从至涿郡。帝方自御戎以东讨,善心上封 事,忤旨免官。其年复征守给事郎。帝尝言及文帝受命之符,因问鬼神之事,敕善 心与崔祖浚撰《灵异记》十卷。
初,善心父撰著《梁史》,未就而殁。善心述成父志,修续家书。其《序传》 末述制作之意,曰:
谨按太素将萌,洪荒初判。乾仪资始,辰象所以正时;坤载厚生,品物于焉播 气。参三才而育德,肖二统而降灵。有黎人焉,为之君长;有贵贱矣,为其宗极。 保上天之眷命,膺下土之乐推,莫不执太方,振长策,感召风云,驱驰英俊。干戈 揖让,取之也殊功;鼎玉龟符,成之也一致。***创制,竹素之道稍彰;纪事记言, 笔墨之官渐著。炎、农以往,存其名而漏其迹;黄、轩以来,晦其文而显其质。登 丘纳麓,具训诰及典谟;贯昴入房,传夏正与殷祀。洎辨方正位,论时计功。南北 左右,兼四名之别;《梼杌》、《乘》车,擅一家之称。国恶虽讳,君举必书。故 贼子乱臣,天下大惧,元龟明镜,昭然可察。及三郊递袭,五胜相沿,俱称百谷之 王,并以四海自任。重光累德,何世无哉。
逮有梁之兴,君临天下,江左建国,莫斯为盛。受命在于一君,继统传乎四主。 克昌四十八载,余祚五十六年。武皇帝出自诸生,爰升宝历。拯百王之弊,救万姓 之危。反浇季之末流,登上皇之独道。朝多君子,野无遗贤,礼乐必备,宪章咸举, 弘深慈于不杀,济大忍于无刑。荡荡巍巍,可为称首。属阴戎入颍,羯胡侵洛。沸 腾墋黩,三季之所未闻;扫地滔天,一元之所巨厄。廊庙有序,翦成狐兔之场;圭 帛有仪,碎夫犬羊之手。福善积而身祸,仁义存而国亡,岂天道欤?岂人事欤?尝 别论之,在于《序论》之卷。
先君昔在前代,早怀述作,凡撰《齐书》为五十卷;《梁书》纪传,随事勒成 及阙而未就者,目录注为一百八卷。梁室交丧,坟籍销尽。冢壁皆残,不准无所盗; 帷囊同毁,陈农何以求!秦儒既坑,先王之道将坠;汉臣徒请,口授之文亦绝。所 撰之书,一时亡散。有陈初建,诏为史官,补阙拾遗,心识口诵,依旧目录,更加 修撰,且成百卷,已有六帙五十八卷上秘阁讫。
善心早婴荼蓼,弗克荷薪,太建之末,频抗表闻,至德之初,蒙授史任。方愿 缃素采访,门庭记录,俯励弱才,仰成先志。而单宗少强近,虚室类原、颜,退屏 无所交游,栖迟不求进益。假班嗣之书,徒闻其语;给王隐之笔,未见其人。加以 庸琐凉能,孤陋末学,参职郎署,兼撰《陈史》,致此书延时,未即成续。祯明二 年,以台郎入聘,属本邑沦覆,他乡播迁,行人失时,将命不复。望都亭而长恸, 迁别馆而悬壶。家史旧书,在后荡尽。今止有六卷获存,又并缺落失次。自入京邑 以求,随见补葺,略成七十卷:四《帝纪》八卷,《后妃》一卷,三《太子录》一 卷,为一帙十卷;《宗室王侯列传》一帙十卷;《具臣列传》二帙二十卷;《外戚 传》一卷,《孝德传》一卷,《诚臣传》一卷,《文苑传》二卷,《儒林传》二卷, 《逸人传》一卷,《数术传》一卷,《籓臣传》一卷,合一帙十卷;《止足传》一 卷,《列女传》一卷,《权幸传》一卷,《羯贼传》二卷,《逆臣传》二卷,《叛 臣传》二卷,《叙传论述》一卷,合一帙十卷。凡称史臣者皆先君所言,下称名案 者皆善心补阙。别为《叙论》一篇,托于《叙传》之末。
十年,又从至怀远镇,加授朝散大夫。突厥围雁门,摄左亲侍武贲郎将,领江 南兵宿卫殿省。驾幸江都,追叙前勋,授通议大夫,诏还本品,行给事郎。
十四年,化及弑逆之日,隋官尽诣朝堂谒贺,善心独不至。许弘仁驰告曰: “天子已崩,宇文将军摄政,合朝文武,莫不咸集。天道人事,自有代终,何预叔 而低徊若此?”善心怒之,不肯随去。弘仁返走上马,泣而言曰:“将军于叔全无 恶意,忽自求死,岂不痛哉!”还告唐奉议,以状白化及,遣人就宅执至朝堂。化 及令释之,善心不舞蹈而出。化及目送之,曰:“此大负气。”命捉来,骂云: “我好欲放你,敢如此不逊!”其党辄牵曳,遂害之。及越王称制,赠左光禄大夫, 封高阳县公,谥曰文节。
善心母范氏,梁太子中舍人孝才之女也。少寡,养孤,博学有高节。隋文帝知 之,敕尚食每献时新,常遣分赐。尝诏范入内,侍皇后讲读。封永乐郡君。及善心 遇祸,范氏九十有二,临丧不哭,抚柩曰:“能死国难,我有兒矣。”因卧不食, 后十余日亦终。
李文博,博陵人。性贞介鲠直,好学不倦。至于教义名理,特所留心。每读书 至安危得失,忠臣烈士,未尝不反覆吟玩。开皇中,为羽骑尉。特为吏部侍郎薛道 衡所知,恆令在事帷中,披检书史,并察己行事。若遇政教善事,即抄撰记录, 如选用疏谬,即委之臧否。道衡每得其语,莫不忻然从之。
后直秘书内省,典校群籍。守道居贫,晏如也。虽衣食乏绝。而清操愈厉,不 妄通宾客,恆以礼法自处,侪辈莫不敬焉。道衡知其贫,每延于家,给以资费。文 博商略古今政教得失,如指诸掌。然无吏干。稍迁校书郎,出为县丞,遂得下考, 数岁不调。道衡为司隶大夫,遇之东都尚书省,甚嗟愍之,奏为从事。因谓齐王司 马李纲曰:“今日遂遇文博,得奏用之。”以为欢笑。其见赏知音如此。
在洛下,曾诣房玄龄,相送出衢路。玄龄谓曰:“公生平志尚,唯在正直。今 既得为从事,故应有会素心。比来激浊扬清,所为多少?”文博遂奋臂厉声曰: “夫清其流者必洁其源,正其末者须端其本。今政源混乱,虽日免十贪郡守,亦何 所益!”其率直疾恶,不知忌讳,皆如此类。时朝政浸坏,人多赃贿,唯文博不改 其操。论者以此贵之。遭乱播迁,不知所终。
初,文博在内省校书,虞世基子亦在其内,盛饰容服而未有所知。文博因从容 问之年纪,答云十八。文博乃谓曰:“昔贾谊当此之年,议论何事?君今徒事仪容, 欲何为者?”又秦孝王妃生男,文帝大喜,颁赐群官各有差。文博家道屡空,人谓 其悦赏。乃云:“赏罚之设,功过所归。今王妃生男,于群官何事,乃妄受赏也!” 其循名责实,录过计功,必使赏罚不滥,功过无隐皆尔。
文博本为经学,后读史书,于诸子及论,尤所该洽。性长议论,亦善属文。著 《政道集》十卷,大行于世。
开皇中,又有魏郡侯白,字君素,好学有捷才,性滑稽,尤辩俊。举秀才,为 儒林郎。通侻不持威仪,好为俳谐杂说。人多爱狎之,所在处,观者如市。杨素甚 狎之。素尝与牛弘退朝,白谓素曰:“日之夕矣。”素大笑曰:“以我为‘牛羊下 来’邪!”文帝闻其名,召与语,悦之,令于秘书修国史。每将擢用,辄曰“白不 胜官’而止。后给五品食,月余而死。时人伤其薄命。著《旌异记》十五卷,行于 世。
明克让,字弘道,平原鬲人也。世仕江左。祖僧绍、父山宾,并《南史》有传。 克让少儒雅,善谈论,博涉书史,所览将万卷,《三礼》、《论语》,尤所研精, 龟策历象,咸得其要。年十四,释褐湘东王法曹参军。时舍人硃异在仪贤堂讲《老 子》,克让预焉。堂边有修竹,异令克让咏之。克让揽笔辄成,卒章曰:“非君多 爱赏,谁贵此贞心?”异甚奇之。仕梁,位中书侍郎。梁灭,归长安,引为麟趾殿 学士。周武帝即位,为露门学士,令与太史官属正定新历。累迁司调大夫,赐爵历 城县伯。隋文帝受禅,位率更令,进爵为侯。太子以师道处之,恩礼甚厚,每有四 方珍味,辄以赐之。时东宫盛征天下才学士。至于博物洽闻,皆出其下。诏与太常 牛弘等修礼议乐。当朝典故,多所裁正。以疾去官,加通直散骑常侍,卒。上甚惜 之,二宫赠赙甚厚。
所著《孝经义疏》一部,《古今帝代记》一卷,《文类》四卷,《续名僧记》 一卷,集二十卷。
子余庆,位司门郎。越王侗称制,为国子祭酒。
克让叔少遐,博涉群书,有词藻。仕梁,位都官尚书。入齐,甚为名流王元景、 阳休之等所礼。皇建中,拜中庶子。卒,赠中书令、扬州司马。
刘臻,字宣挚,沛国相人也。父显,《南史》有传。臻年十八,举秀才,为邵 陵王东阁祭酒。元帝时,迁中书舍人。江陵平,归魏为中书侍郎。周冢宰宇文护辟 为中外府记室,军书羽檄,多成其手。后为露门学士,授大都督,封饶阳县子。历 蓝田令、畿伯下大夫。隋文帝受禅,进位仪同三司。左仆射高颎之伐陈也,以臻随 军主文翰,进爵为伯。皇太子勇引为学士,甚亲狎之。
臻无吏干,又性惚怳,耽经覃思。至于世事,多所遗忘。有刘讷者,亦任仪同, 俱为太子学士,情好甚密。臻住城南,讷住城东。臻尝欲寻讷,谓从者曰:“汝知 刘仪同家乎?”从者不知寻讷,谓臻还家,因答曰:“知。”于是引之而去。既扣 门,臻尚未悟,谓至讷家,乃据鞍大呼曰:“刘仪同可出矣。”其子迎门,臻惊曰: “汝亦来邪?”其子答曰:“此是大人家。”于是顾眄久之,乃悟,叱从者:“汝 大无意,吾欲造刘讷耳!”性好啖蚬,以音同父讳,呼为扁螺,其疏放多此类也。
精于两《汉书》,时人称为《汉》圣。开皇十八年,卒。有集十卷,行于世。
诸葛颍,字汉,丹杨建康人也。祖铨,梁零陵太守。父规,义阳太守。颍年十 八能属文,起家邵陵王参军事,转记室。侯景之乱,奔齐,历学士、太子舍人。周 氏平齐,不得调,杜门不出者十余年。习《易》、《图纬》、《苍》《雅》、《庄》 《老》颇得其要,清辩有俊才。晋王广素闻其名,引为参军事,转记室。及王为太 子,除药藏郎。
炀帝即位,迁著作郎,甚见亲幸,出入卧内。帝每赐之曲宴,辄与皇后嫔御连 席共榻。颍因间隙,多所谮毁,是以时人谓之“冶葛”。后录恩旧,授朝散大夫。 帝尝赐颍诗,其卒章曰:“参翰长洲苑,侍讲肃成门,名理穷研核,英华恣讨论。 实录资平允,传芳导后昆。”其待遇如此。从征吐谷浑,加正议大夫。从驾北巡, 卒于道。
颍性褊急,与柳{巧言}每相忿阋。帝屡责怒之,而犹不止。于后帝亦薄之。有 集二十卷,撰《銮驾北巡记》三卷,《幸江都道里记》一卷,《洛阳古今记》一卷, 《马名录》二卷,并行于世。有子嘉会。
王贞,字孝逸,梁郡陈留人也。少聪敏,七岁好学,善《毛诗》、《礼记》、 《左氏传》、《周易》,诸史百家无不毕览。善属文,不事产业,每以讽读为娱。 开皇初,汴州刺史樊叔略引为主簿。后举秀才,授县尉。非其好也,谢病于家。炀 帝即位,齐王暕镇江都,闻其名,以书召之。及至,以客礼待之,索其文集。贞上 三十三卷,为启陈谢。齐王览集,甚善之,赐良马四匹。贞复上《江都赋》,王赐 钱十万贯、良马二匹。未几,以疾甚还乡,终于家。
虞绰,字士裕,会稽余姚人也。父孝曾,陈始兴王咨议。绰身长八尺,姿仪甚 伟,博学有俊才,尤工草隶。陈左卫将军傅縡,有盛名于世,见绰词赋,叹美之。 仕陈,为太学博士,迁永阳王记室。及陈亡,晋王广引为学士。大业初,转为秘书 学士,奉诏与秘书郎虞世南,著作佐郎庾自直等撰《长洲玉镜》等书十余部。绰所 笔削,帝未尝不称善,而官竟不迁。初为校书郎,以籓邸左右,授宣惠尉,迁著作 佐郎。与虞世南、庾自直、蔡允恭等四人常直禁中,以文翰待诏,恩眄隆洽。从征 辽东,帝舍临海,频见大鸟,异之,诏绰为铭。帝览而善之,命有司勒于海上。以 度辽功,授建节尉。
绰恃才任气,无所降下。著作郎诸葛颍以学业幸于帝,绰每轻侮之,由是有隙。 帝尝问绰于颍,颍曰:“虞绰粗疏人也。”帝颔之。时礼部尚书杨玄感称其贵踞, 虚己礼之,与结布衣之友。绰数从之游。其族人虞世南诫之曰:“上性猜忌,而君 过厚玄感。若与绝交者,帝知君改悔,可以无咎。不然终当见祸。”绰不从。寻有 告绰以禁内兵书借玄感,帝甚衔之。及玄感败,其妓妾并入宫,帝因问之曰:“玄 感平常时与何人交往?”其妾以虞绰对。帝令大理卿郑善果穷理其事。绰曰:“羁 旅薄游,与玄感文酒谈款,实无他谋。”帝怒不解,徙绰于边。绰至长安而亡。吏 逮之急,于是潜度江,变姓名,自称吴卓。游东阳,抵信安令天水辛大德舍。岁余, 绰与人争田相讼,因有识绰者而告之,竟为吏所执,坐斩江都。所有词赋,并行于 世。
大德为令,诛翦群盗,甚得人和。与绰俱为使者所执,其妻泣曰:“每谏君无 匿学士。今日之事,岂不哀哉!”大德笑曰:“我本图脱长者,乃为人告之,吾罪 也,当死以谢绰。”会有诏,死罪得以击贼自效。信安吏人诣使者叩头曰:“辛君 人命所悬,不然亦无信安矣。”使者留之以讨贼。帝怒,斩使者。大德获全。
王胄,字承基,琅邪临沂人也。祖筠、父祥,并《南史》有传。胄少有逸才, 仕陈,历太子舍人、东阳王文学。及陈灭,晋王广引为博士。仁寿末,从刘方击林 邑,以功授帅都督。大业初,为著作佐郎,以文词为炀帝所重。帝尝自东都还京师, 赐天下大酺四日。为五言诗,诏群官诗成者奏之。帝览胄诗而善之,因谓侍臣曰: “气高致远,归之于胄;词清体润,其在世基;意密理新,惟庾自直。过此者未可 以言诗也。”帝所有篇什,多令继和。与虞绰齐名,同志友善,于时后进之士,咸 以二人为准的。从征辽东,进授朝散大夫。
胄性疏率不伦,自恃才伐,郁郁于官。每负气陵傲,忽略时人。为诸葛颍所嫉, 屡谮之于帝,帝爱其才而不罪。礼部尚书杨玄感虚襟与交,数游其第。及玄感败, 与虞绰徙边。胄遂亡匿,潜还江左。为吏所捕,坐诛。所著词赋,多行于世。
兄翙,字元恭。博学多通,少有盛名于江左。仕陈,历太子洗马、中舍人。陈 亡,与胄俱为学士。炀帝即位,授秘书郎,卒于官。
庾自直,颍川人。父持,《南史》有传。少好学,沈静寡欲。仕陈,历豫章王 府外兵参军、记室。陈亡入关,不得调。晋王广闻之,引为学士。大业初,授著作 佐郎。自直解属文,于五言诗尤善。性恭慎,不妄交游。特为帝所爱,有篇章必先 示自直,令其诋诃。自直所难,帝辄改之。或至于再三,俟其称善,然后方出。其 见亲礼如此。后以本官知起居舍人事。化及作逆,与之北上,自载露车中,感激发 病卒。有文集十卷,行于世。
潘徽,字伯彦,吴郡人也。性聪敏,少受《礼》于郑灼,受《毛诗》于施公, 受《书》于张冲,讲《庄》、《老》于张讥,并通大义。尤精《三史》。善属文, 能持论。中书令江总引致文儒之士,徽一诣总,甚敬之。释褐新蔡王国侍郎,选为 客馆令。隋遣魏澹聘于陈,陈人使徽接对之。澹将反命,为启于陈主曰:“敬奉弘 慈,曲垂饯送。”徽以饯送为重,敬奉为轻,却其启而不奏。澹曰:“《曲礼》云: 主敬客。《诗》曰:‘维桑与梓,必恭敬止’。《孝经》:‘宗庙致敬。’又云: ‘不敬其亲,谓之悖礼。’孔子敬天之怒,成汤圣敬日跻。宗庙极重,上天极高, 父极尊,君极贵,四者咸同一敬,《五经》未有异文。不知以敬为轻,竟何所据?” 徽难之曰:“向所论敬字,本不全以为轻,但施用处殊,义成通别。礼主于敬,此 是通言。犹如男子冠而字之,注云:‘成人,敬其名也。’《春秋》有冀缺,夫妻 亦云相敬。于子则有敬名之义,在夫亦有敬妻之说,此可复并谓极高极尊乎?至若 敬谢诸公,固非尊地;公子敬爱,止施宾友;敬问敬报,弥见雷同;敬听敬酬,何 关贵隔。当知敬之为义,虽是不轻,但敬之于语,则有时混漫。今云敬奉,所以成 疑。聊举一隅,未为深据。”澹不能对,遂从而改焉。
及陈灭,为州博士。秦王俊闻其名,召为学士。尝从俊朝京师。在涂,令徽于 马上为赋,行一驿而成,其名曰《述恩赋》。俊览而善之。复令为《万字文》。又 遣撰集字书,名为《韵纂》,徽为之序。俊薨,晋王广复引为扬州博士,令与诸儒 撰《江都集礼》一部,复令徽为序。炀帝嗣位,徽与著作郎陆从典、太常博士褚亮、 欧阳询等助越公杨素撰《魏书》,会素薨而止。授京兆郡博士。杨玄感兄弟重之, 数相往来。及玄感败,凡所交关,多罹其患。徽以玄感故人,为帝所不悦。有司希 旨,出徽为西海郡威定县主簿。意甚不平,行至陇头,发病而卒。
隋时有常得志、尹式、刘善经、祖君彦、孔德绍、刘斌,并有才名,事多遗逸。
常得志,京兆人。隋秦王记室。及王薨,过故第,为五言诗,辞理悲壮,甚为 时人所重。复为《兄弟论》,义理可称。
尹式,河间人。仁寿中,官至汉王记室。汉王阻兵,式自杀。其族人正卿、彦 卿亦俱有俊才,名显于世。
刘善经,河间人。历著作佐郎、太子舍人。著《酬德传》三十卷,《诸刘谱》 三十卷,《四声指归》一卷,行于世。
祖君彦,见其父珽传。
孔德绍,会稽人。有清才,官至京城县丞。窦建德署为中书令,专典书檄。及 建德败,伏诛。
刘斌,南阳人。祖之遴,《南史》有传。斌颇有词藻,官至信都司功书佐。窦 建德署为中书舍人。建德败,复为刘黑闼中书侍郎。与黑闼亡归突厥,不知所终。
论曰:古人之所贵名不朽者,盖重言之尚存。王褒、庾信、颜之推、虞世基、 柳{巧言}、许善心、明克让、刘臻、王贞、虞绰、王胄等,并极南土誉望,又加之 以才名,其为贵显,固其宜也。自余或位下人微,居常亦何能自达。及其灵蛇可握, 天纲俱顿,并编缃素,咸贯辞林。虽其位可下,其身可杀,千载之外,贵贱一焉。 非此道也,孰云能致?凡百士子,可不务乎!
作品简介:《汉书》,又称《前汉书》,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二十四史”之一。由汉朝东汉时期史学家班固编撰,前后历时二十余年,于建初年中基本修成,后唐朝颜师古为之释注。其中《汉书》八表由班固之妹班昭补写而成,《汉书》天文志由班固弟子马续补写而成。《汉书》是继《史记》之后中国古代又一部重要史书,与《史记》、《后汉书》、《三国志》并称为“前四史”。 《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起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下至新朝王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共232年的史事。《汉书》开创了“包举一代”的断代史体例。《汉书》包括“本纪”十二篇、"表"八篇、"志”十篇、"列传"七十篇,共一百篇,后人划分为一百二十卷,全书共八十万字。《汉书》记载的时代与《史记》有交叉,汉武帝中期以前的汉朝西汉历史,两书都有记述。这一部分,《汉书》的这一部分,多用《史记》旧文,但由于作者思想的差异和材料取舍标准不尽相同,移用时也有增删改动。在叙事上,《汉书》的特点是注重史事的系统、完备,凡事力求有始有终,记述明白。这为我们了解、研究西汉历史,提供了很大的方便。至今,凡是研究西汉历史,无不以《汉书》作为基本史料。在体裁方面。《汉书》与《史记》同为纪传体史书。不同的是,《史记》起于传说“五帝”,止于汉武帝时代,是一部通史;而《汉书》却是专一记述西汉一朝史事的断代史。这种纪传体的断代史体裁,是班固的创造。以后历代的“正史”都采用了这种体裁。这是班固对于我国史学的重大贡献。《汉书》把《史记》的“本纪”改称“纪”,“列传”改称“传”,“书”改称“志”,取消了“世家”,汉代勋臣世家一律编入“传”。这些变化,被后来的一些史书沿袭下来。《汉书》比较完整地引用诏书、奏议,成为《汉书》的重要特点。此外,边疆诸少数民族传的内容也相当丰富。《汉书》多用古字古义,文字艰深难懂,以至于班固同时代的人,竟必须为《汉书》作音义的注解方可读懂。据《隋书·经籍志》记载,自东汉至南北朝期间,为《汉书》作注的大约就有近20家,而其中以注释音义居多。关于《汉书》的注本,唐朝以前诸家所注都已失传。清朝的王先谦仿经疏体例注释旧史的代表作《汉书补注》,该书旁采诸家之说,经多年穷究,使疑难不解之处得以通晓,因而至今仍受国内外史学界推崇。这些注释,对于《汉书》中的字音、字义和史实等均有详细考证,为我们阅读《汉书》提供了便利,成为今天使用《汉书》的重要工具。《汉书》在中国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也很突出。它写社会各阶层人物都以“实录”精神,平实中见生动,堪称后世传记文学的典范,例如《霍光传》、《苏武传》、《外戚传》、《朱买臣传》等。除此之外,《汉书》亦记载少数民族历史。《汉书》继承《史记》为少数民族专门立传的优良传统,运用新史料将《史记·大宛传》扩充为《西域传》,叙述了西域几十个地区和邻国的历史以补充,增补了大量汉武帝以后的史实,这些记载,均是研究亚洲有关各国历史的珍贵资料。……
作品简介:《后汉书》,“二十四史”之一,是一部记载汉朝东汉时期历史的纪传体断代史,由中国南朝宋时期的历史学家范晔编撰。与《史记》、《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后汉书》中分十纪、八十列传和八志(取自司马彪《续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起东汉的汉光武帝建武元年(25年),下至汉献帝建安二十五年(220年),共195年的史事。《后汉书》大部分沿袭《史记》、《汉书》的现成体例,但在成书过程中,范晔根据汉朝东汉时期一代历史的具体特点,则又有所创新,有所变动。《后汉书》结构严谨,编排有序。如八十列传,大体是按照时代的先后进行排列的。最初的三卷为两汉之际的风云人物,其后的九卷是光武时代的宗室王侯和重要将领。《后汉书》的进步性还体现在勇于暴露黑暗政治,同情和歌颂正义的行为方面,一方面揭露鱼肉人民的权贵,另一方面又表彰那些刚强正直、不畏强暴的中下层人士。例如,在《王充王符仲长统传》中,范晔详细地收录了八篇抨击时政的论文。《后汉书》自有其特点。从体例上看,与《史记》和《汉书》相比,有一些改进。在本纪方面,它不同于《汉书》的一帝一纪,而是援引《史记·秦始皇本纪》附二世胡亥和秦王子婴的先例,在《和帝纪》(和帝刘肇)后附殇帝(殇帝刘隆),《顺帝纪》(顺帝刘保)后附冲、质二帝。这既节省了篇幅,又不遗漏史实,一举而两得。在皇后方面,改变了《史记》与《汉书》将皇后列入《外戚传》(吕后除外)的写法,为皇后写了本纪。这样改动,符合东汉六个皇后临朝称制的史实。在列传方面,《后汉书》除了因袭《史记》、《汉书》的列传外,还新增了党锢、宦者、文苑、独行、方术、逸民和列女七种列传。……
作品简介:《三国志》,二十四史之一,是由晋朝西晋时期史学家陈寿所著,记载中国三国时期的纪传体史书,是二十四史中评价最高的“前四史”之一。三国志最早以《魏书》《蜀书》《吴书》三书单独流传。为了避免曹魏的《魏书》与南北朝时期北魏的《魏书》相互混淆,北宋王朝在咸平六年(1003年)将三书合为一书,最终成书。因此《三国志》是三国分立时期结束后文化重新整合的产物。此书完整地记叙了自汉末至晋初近百年间中国由分裂走向统一的历史全貌。《三国志》也是二十四史中最为特殊的一部,因为其过于简略,没有记载王侯、百官世系的“表”,也没有记载经济、地理、职官、礼乐、律历等的“志”,不符合《史记》和《汉书》所确立下来的一般正史的规范。《三国志》全书共六十五卷,《魏书》三十卷,《蜀书》十五卷,《吴书》二十卷。《三国志》名:为志其实无志。魏志有本纪,列传,蜀,吴二志只有列传,陈寿是晋朝朝臣,晋承魏而得天下,所以《三国志》尊魏为正统。《三国志》为曹操、曹丕、曹叡分别写了武帝纪 、文帝纪、明帝纪;而《蜀书》则记刘备为先主传、刘禅为后主传;孙权称吴主传,记孙亮、孙休、孙皓为三嗣主传,均只有传,没有纪。从篇幅来看,《魏书》约占全书的二分之一,《吴书》约占三分之一,《蜀书》约占将近六分之一,这可能与史料的多少有关。在陈寿撰《三国志》以前,已经出现了一些有关魏、吴的史作,如王沈的《魏书》、鱼豢的《魏略》、韦昭的《吴书》等,可供陈寿参考取材。但蜀汉不设有史官,仅有陈寿在蜀为官收集,这造成了蜀汉史料的缺乏。《三国志》取材精审,作者对史实经过认真的考订、慎重的选择。这虽使《三国志》拥有文辞简约的特点,但也造成关键人物记载史料不足的缺点。《三国志》主要善于叙事,文笔也简洁,剪裁得当,当时就受到赞许。与陈寿同时的夏侯湛写作《魏书》,看到《三国志》也倍加赞赏,认为没有另写新史的必要,竟毁弃了自己本来的著作。后人更是推崇备至,认为在记载三国历史的史书中,独有陈寿的《三国志》可以同《史记》、《汉书》等相媲美。因此,其他各家的三国史相继泯灭无闻,只有《三国志》还一直流传到现今。陈寿所著的《三国志》,与前三史一样,也是私人修史。他死后,尚书郎范頵上表说:“陈寿作《三国志》,辞多劝诫,朋乎得失,有益风化,虽文艳不若相如,而质直过之,愿垂采录。”由此可见,《三国志》书成之后,就受到了当时人们的好评和称赞。陈寿叙事简略,三书很少重复,记事翔实。在材料的取舍上也十分严慎,为历代史学家所重视。史学界把《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视为纪传体史学名著。《三国志》对汉魏关系有所隐讳,但措词微而不诬,并于别处透露出来一些真实情况。如建安元年(196年)汉献帝迁都许昌,本是曹操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不臣之举。陈寿在这里不用明文写曹操的政治企图,这是隐讳。但写迁都而不称天子,却写“董昭等劝太祖都许”,提到了这样的细节,迁都许昌曹操并不是完全没有参与,这就是微词了。《三国志》行文简明。它常用简洁的笔墨,写出传神的人物。《先主传》记曹操与刘备论英雄,当曹操说出“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之时,“先主方食,失匕箸”的记载使刘备韬晦的心情,跃然纸上。《周瑜鲁肃吕蒙传》记载的曹操听到刘备占据了荆州之时,“方作书,落笔于地”的情态,生动地烘托出刘备在曹操心目中和当时局势中的地位。书中写名士的风雅、谋士的方略、武将的威猛,大多着墨不多,却栩栩如生,在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为后世所称赞,也为我们如今对历史的研究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史料。习凿齿《汉晋春秋》以蜀汉为正统,与陈寿的《三国志》以曹魏为正统形成对比……
作品简介:《晋书》是中国的《二十四史》之一,唐代房玄龄等人合著,作者共二十一人。该书记载的历史上起于东汉末年司马懿早年,下至东晋恭帝元熙二年(420年)刘裕废晋帝自立,以宋代晋。《晋书》同时还以“载记”形式,记述了十六国政权的状况。原有叙例、目录各一卷,帝纪十卷,志二十卷,列传七十卷,载记三十卷,共一百三十二卷。《二十四史》中的《晋书》是唐朝时期编写,晚于南北朝时期的《南齐书》、《宋书》等,但唐朝之前已经存在几部不同版本的晋书了。唐修《晋书》,一百三十卷,包括帝纪十卷,志二十卷,列传七十卷,载纪三十卷,后来叙例、目录失传,原有一百三十二卷。《晋书》作者共二十一人。监修三人:房玄龄、褚遂良、许敬宗。天文、律历、五行等三志的作者:李淳风。《晋书》采用世家之体而取载记之名,用高于列传的规格完整记述了各族政权在中原割据兴灭的始末,给各割据政权以适当的历史地位,较好解决了中原皇朝与各族政权并载一史的难题,这一作法大得历代史家赞赏。载记中对十六国政权只称“僭伪”,不辨华夷,体现了唐朝统治者华夷一体,天下一家的大一统思想,这更是我们今天阅读《晋书》时要特别注意的。晋代史事错综复杂,比两汉史都要难写一些,《晋书》用四种体裁相互配合,较好解决了这一难题。它的类目比较齐全,反映的社会典章制度内容比较全面。《食货志》和《刑法志》叙事包罗东汉,可补《后汉书》之不足。《地理志》对研究魏晋之际行政区划变更,州县制的变迁,都很有作用。《晋书》十志,多出于学有所长的专家之手,内容比较精当。《天文志》、《律历志》、《五行志》为著名科学家李淳风所修,一直为世所称,其中《天文》、《律历》二志尤为精审。《天文志》记载了汉魏以来天文学的三大流派;盖天说、宣夜说和浑天说,并对浑天说作了肯定;《晋书》·一百三十卷(内府刊本):唐房乔等奉敕撰。刘知几《史通·外篇》谓贞观中诏,前后《晋史》十八家,未能尽善,敕史官更加纂撰。自是,言《晋史》者皆弃其旧本,竞从新撰。……
作品简介:《宋书》二十四史之一。是一部记述南朝刘宋一代历史的纪传体史书。南朝梁沈约撰,含本纪十卷、志三十卷、列传六十卷,共一百卷。今本个别列传有残缺,有纪、传、志而无表,成书草率,叙事又多忌讳,但保存史料较多。少数列传是后人用唐高峻《小史》、《南史》所补。八志原排在列传之后,后人移于本纪、列传之间,并把律历志中律与历两部分分割开。《宋书》收录当时的诏令奏议、书札、文章等各种文献较多,保存了原始史料,有利于后代的研究。《宋书》篇幅大,一个重要原因是很注意为豪门士族立传。宋是继东晋以后在南方建立的封建王朝。大明六年(公元462年),徐爰领著作郎,他参照前人旧稿,编成“国史”,上自东晋义熙元年(公元405年)刘裕实际掌权开始,下讫大明时止。《隋书·经籍志》著录徐爰宋书六十五卷,可见他的书曾和沈约宋书并行,现在《太平御览》等类书中,还保存了徐爰宋书的残篇零段。但徐爰不久为宋朝所斥退,宋朝“国史”的修撰也就停了下来。《宋书》列传名录有姓名者,凡二百三十余人。宋书在长期流传过程中,有不少散失,到北宋时,竟有漏脱数页或全卷的。据北宋末年人晃说之所说;“沈约宋书一百卷,嘉祐末诏馆阁校讐,始列学官。尚多残脱骈舛,或杂以李延寿南史。”(高山集卷十二读宋书)据前人的考订和我们整理过程中所考查到的,宋书卷四少帝纪有阙页,为后人所补。卷四十六除到彦之传阙而未补外,其余都是后人用南史等书补足。卷六十二张敷传和卷五十九张畅传,补阙者没有通检全书,把南史张邵传后的张敷、张畅附传也一起钞录进去。这样就出现了宋书有两篇张敷传和两篇张畅传的情况。卷七十六朱脩之宗悫王玄谟传,原卷也有阙失,由后人采南史等书补入。这些记载虽然是极不充分,而且还是经过严重歪曲的,但终究为我们提供了研究当时阶级矛盾、阶级斗争的线索。此外,宋书的谢灵运传及传末的史论,谈到了魏晋以来文学的发展和演变,以及沈约自己关于诗歌声律的主张,是研究六朝文学批评史的重要资料。夷蛮传对于南朝前期我国和亚洲各国人民之间经济、文化的友好交往,也作了适当的叙述。在宋书八志中,有些志是比较可取的,如《宋书·律历志》收了杨伟的景初历全文,以及何承天的元嘉历、祖冲之的大明历全文,这几种历法都是能够反映当时自然科学水平的著作。《宋书·乐志》保存了许多汉魏乐府诗篇。州郡志对南方地区自三国以来的地理沿革,以及东晋以来的侨置州郡分布情况,讲得比较详细。而且在每个州郡名下,都记载着户口数。这些户口数固然不尽准确可信,但多少使人得知当时南方人口分布的一个大概轮廓。……
作品简介:《南齐书》为二十四史之一,是南朝皇族梁萧子显所撰的历史书,全书六十卷,现存五十九卷。书中记述了南朝萧齐王朝自齐高帝建元元年(公元479年)至齐和帝中兴二年(公元502年),共二十三年史事,是现存关于南齐最早的纪传体断代史。萧子显还著有后汉书一百卷、贵俭传三十卷、文集二十卷,都没有流传下来。《南齐书》同《宋书》一样,都宣扬神秘的思想、佛法的深远,又都过分讲究华丽的辞藻,这是它们的缺点,也是那个时代留下的印记。《南齐书》文字比较简洁,文笔流畅,叙事完备。列传的撰写,继承了班固《汉书》的类叙法,又借鉴沈约《宋书》的代叙法,能于一传中列述较多人物,避免人各一传不胜其繁的弊病。又书中各志及类传,除少数外,大都写有序文,借以概括全篇内容,提示写作主旨。从《后汉纪》、《宋书》到《南齐书》对佛教宣传的不断升格,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出佛教势力从魏晋到南朝不断发展,并取得国教地位的历史过程。佛教势力的扩展,真切反映了统治者自身的腐朽和没落。与《宋书》一样,《南齐书》中也存在着大量歪曲史实之处。萧子显是南齐宗室,他在为其祖父写的《高帝本纪》和为父亲萧嶷写的《豫章文献王传》中,都极力进行褒美虚夸,文中不惜使用上万字的篇幅,极尽铺陈夸张之能事,百般夸饰其功绩,而对篡权夺位之类丑行,则千方百计曲笔讳饰,淹没其迹。对于其他人物,书中也经常按当时的利害得失,决定对其的取舍与夺。史德的亏缺影响了《南齐书》的撰著质量。《南齐书》的论赞在形式上模仿范晔的《后汉书》,在思想见识上,则相差甚远。当然萧子显作为一个史学家,对于历史和现实问题,还是有一些独到看法的,这在《南齐书》的论赞中有所反映。他对东昏侯萧宝卷推行暴政、恣意杀戮和奢侈淫欲,导致南齐政权灭亡的历史教训,在《东昏侯本纪》的论赞中做了很好的总结:“史臣曰:‘……东昏侯亡德横流,道归拯乱,躬当剪戮,实启太平。……’赞曰:‘东昏慢道,匹癸方辛。乃隳典则,乃弃彝伦,玩习兵火,终用焚身。’”对于帝王之子从小养尊处优、脱离社会,造成孤陋寡闻、无德无能的严重后果,他也有很清楚的认识,并在书中作了较好的分析,这些对于统治阶层应是有所教益的。……
作品简介:《梁书》是二十四史之一,是唐初姚察、姚思廉撰纪传体史书。包含本纪六卷、列传五十卷,无表、无志。它主要记述了南朝萧齐末年的政治和萧梁皇朝(502—557年)五十余年的史事。其中有二十六卷的后论署为“陈吏部尚书姚察曰”,说明这些卷是出于姚察之手,这几乎占了《梁书》的半数。姚思廉撰《梁书》,除了继承他父亲的遗稿以外,还参考、吸取了梁、陈、隋历朝史家编撰梁史的成果。该书特点之一为引用文以外的部份不以当时流行的骈体文,而以散文书写。《梁书》除一般评论人物的功过、长短之外,往往还顾及到对于社会风气和时代特点的概括。《梁书》在思想上值得称道之处不多,但它在对历史变化的看法上,阐发了一些可取的观点。姚氏父子都是历经数朝的史学家,梁、陈以至隋、唐之际历史的盛衰兴替、风云变化,促使他们进行认真的思考。书中阐述出的人事对于历史变化起着重要作用的观点,当是他们思考的结果。书中对于政权兴起的解释,虽然使用了一些天意、历数等陈腐的词汇,但把落脚点还是放在了人事与人谋上。《梁书》中的《处士传》,全不同于《后汉书》的《逸民传》,传中所记除了有名的道士,就是奉持佛法的居士。这一方面反映了正宗史学的时代特色,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姚氏父子的思想情趣。《梁书》除一般评论人物的功过、长短之外,往往还顾及到对于社会风气和时代特点的概括。在这方面,姚察的见解比姚思廉更凝重、更具有历史的纵深感。如卷三十五后论,是通过齐、梁两朝在对待“前代宗枝”上的不同态度的比较,说明这是一个关系到全局的问题。《梁书》还比较详细地记载了“海南诸国”的情况,这是它超出以前史书的地方。《梁书》类传中还新增《止足传》,这可能是受到许亨、许善心父子所撰《梁书·止足传》的启发而设立的。《梁书》对当时的门阀制度、崇尚佛教等社会特点,也有突出的记载。《梁书》在记事记人方面,常常有一些时间差误、前后矛盾的地方。如《江苹传》称何敬容掌选,序用多非其人,而《何敬容传》则称其“铨序明审,号为称职”。这些互相抵牾的记载,使人莫衷一是,无所适从。《梁书》在笔法上也存在着曲笔增美讳恶的弊病。对于篡代之际大动干戈的血淋淋事实,书中很少如实反映。对于一些权贵歪曲史实大加吹捧的地方也相当多,与《南史》相比较,《梁书》的这个缺点显得更突出一些。……
作品简介:《陈书》是二十四史之一,唐代姚思廉所著,是南朝陈的纪传体断代史著作,记载自陈武帝陈霸先即位至陈后主陈叔宝亡国前后三十三年间的史实。共三十六卷,其中本纪六卷,列传三十卷,无表志。成书于贞观十年(公元636年)。陈朝封建政权只存在了三十三年,在政治、经济、文化方面没有特别的建树,或许与此有关。《陈书》内容比不上《梁书》那样充实,本纪和列传都过于简略。《陈书》的史料来源除陈朝的国史和姚氏父子所编旧稿外,还有陈《永定起居注》八卷,《天嘉起居注》二十三卷,《天康光大起居注》十卷,《太建起居注》五十六卷,《至德起居注》四卷等历史材料和他人撰写的史书。从《陈书》中,我们只见到有两卷本纪的后论署为“陈吏部尚书姚察曰”,说明姚察在陈史撰述方面遗留给姚思廉的旧稿比梁史少得多。姚思廉撰《陈书》,主要是参考了陈朝史官陆琼、顾野王、傅縡等人有关陈史的撰述。《陈书》在内容上和文字上都赶不上《梁书》,这一方面反映了姚氏父子在史学功力上的差距;另一方面也多少反映出陈朝时期各方面状况的江河日下。北宋人说:陈朝的特点就是苟且偷安,它没有什么“风化之美”“制治之法”可以为后世效仿的。这话说得大致是不错的。但是,《陈书》所记载的历史内容,有些还是有意义的。唐朝的魏徵、宋朝的曾巩、清朝的赵翼都认为;《陈书》在记述陈朝“其始之所以兴”“其终之所以亡”方面,尤其是在揭示陈武帝的“度量恢廓,知人善任”和陈后主的“躭荒为长夜之饮,嬖宠同艳妻之孽”方面,还是有它的历史价值的。要注意到魏徵为《梁书》《陈书》所撰写的总论。唐太宗诏修梁、陈、齐、周、隋五代史时,房玄龄和魏徵为总监修,而诸史总论都出于魏徵之手。《梁书》总论在卷六《帝纪》之末;《陈书》总论也在卷六《帝纪》之末,此外在卷七《皇后传》之末,他对陈后主、张贵妃等人腐朽生活还作了史实上的补充,间或也有议论。阅读魏徵写的总论,可以作为从宏观方面把握和分析梁、陈二代历史的参考。……
作品简介:《魏书》是二十四史之一,纪传体题材,是北朝北齐人魏收所著的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书,《魏书》中记载了公元4世纪末至6世纪中叶北魏王朝的历史。《魏书》共124卷,其中本纪12卷,列传92卷,志20卷。因有些本纪、列传和志篇幅过长,又分为上、下,或上、中、下3卷,实共131卷。《魏书》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也是它的重要性之所在,即它是我国封建社会历代“正史”中第一部专记少数民族政权史事的著作。自《史记》、《汉书》开始,历代“正史”中都有少数民族历史记载的专篇。十六国时,出现了许多记述各个割据政权史事的专书,可惜大部分都失传了。研读《魏书》,对于认识我国历史是由多民族共同缔造的这一客观事实,必定会有很大的收获。《魏书》的另一个特点,是它的作者在反映时代特点方面的自觉性。除了它的列传具有比《宋书》更突出的家传色彩以外,值得注意的是它的志。《魏书》的志,新增《官氏志》、《释老志》两篇。此志乃魏书首创,首次有史书记载佛道两教的流传及变革,尤其对于记载佛教发展十分详实,可看作是一部中国佛教简史。魏书首辟专篇记录宗教,是其在历史上的功劳。历史上有不少人批评《魏书》,仅刘知几《史通》一书,批评魏收及其《魏书》的地方,就有数十处之多。但历史上也是有人肯定它的。唐初,许多史家认为《魏书》“已为详备”;李延寿更是称赞它“追踪班、马,婉而有则,繁而不芜,持论序言,钩沉致远”。隋唐时期,重撰魏史者甚多,但千载而下,诸家尽亡,《魏书》独存,说明它是经得起历史的选择的。……
作品简介:《北齐书》是史类文学作品,为二十四史之一,是唐朝史学家李百药撰的一部纪传体断代史。该作品共50卷,纪8卷,列传42卷。作品记载上起北魏分裂前十年左右,接续北魏分裂、东魏立国、北齐取代东魏,下迄北齐亡国,前后五十余年史实,而以记载北齐历史为主。《北齐书》是史类文学作品,为二十四史之一,唐代李百药撰。它虽以记载北朝北齐的历史为主,但实际上记述了从高欢起兵到北齐灭亡前后约八十年的历史,集中反映了东魏、北齐王朝的盛衰兴亡。到南宋时,五十卷的《北齐书》仅剩一卷帝纪、十六卷列传是李百药的原文;其余各卷,都是后人根据唐代史家李延寿所撰《北史》抄补修成的。《北齐书》成书时原名《齐书》,为区别于南朝梁萧子显所撰的《齐书》,始改称为《北齐书》,而称后者为《南齐书》。《北齐书》共有五十卷,其中本纪八卷和列传四十二卷。《北齐书》成书于贞观十年(公元636年),经历了三个朝代(北齐、隋、唐)、共六十多年时间。《北齐书》成书前李百药先后于唐太宗贞观元年(公元627年)和三年(公元629年)两次奉诏继续完成父撰《齐书》遗稿,并参考了隋朝史家王劭所撰编年体《齐志》。……
作品简介:《周书》,中国历代正史之一,记载了周书四卷为天像地之建立的周朝(557—581)的纪传体史书。《周书》由唐朝令狐德棻主编,参加编写的还有岑文本和崔仁师等人。成书于贞观十年。共50卷,本纪8卷、列传42卷。《周书》,唐代令狐德棻主编,参加编写的还有岑文本和崔仁师等人。贞观三年(629年),唐太宗诏修梁、陈、齐、周、隋五代史,令狐德棻与岑文本、崔仁师负责撰北周史,成书于贞观十年(636年)。《周书》共五十卷,本纪八卷、列传四十二卷,而史论多出于岑文本之手。贞观十年与《北齐书》《梁书》《陈书》《隋书》同时进呈皇家。本书记载了北朝宇文氏建立的周朝(557—581)的纪传体史书。《周书》文笔简洁爽劲,清代史家赵翼说它“叙事繁简得宜,文笔亦极简劲”。《周书》不只是记述西魏及北周皇朝的史事,内容兼顾了同时代的东魏、北齐、梁与陈等四朝的重大史事,对于帝位更迭、重大动乱,皆详加载明,反映了当时中国历史发展的大势及纷繁的历史事件。……
作品简介:《隋书》二十四史之一。是唐代魏征主编的纪传体史书。全书共八十五卷,其中帝纪五卷,列传五十卷,志三十卷。《隋书》由多人共同编撰,分为两阶段成书,从草创到全部修完共历时三十五年。唐武德四年(公元621年),令狐德棻提出修梁、陈、北齐、北周、隋等五朝史的建议。次年,唐朝廷命史臣编修,但数年过后,仍未成书。贞观三年(公元629年),重修五朝史,由魏征「总知其务」,并主编此书。《隋书》的作者都是饱学之士,具有很高的修史水平。《隋书》是现存最早的隋史专著,也是《二十五史》中修史水平较高的史籍之一。《隋书》志包括梁陈齐周隋五朝制度,分段叙述。《隋书》弘扬秉笔直书的优良史学传统,品评人物较少阿附隐讳。主编魏征刚正不阿,他主持编写的纪传,较少曲笔,不为尊者讳。《隋书》保存了大量政治、经济以及科技文化资料。其中十志记载梁、陈、北齐、北周和隋五朝的典章制度,有些部分甚至追溯到汉魏。关于《隋书》的作者,一直搞得很乱,《旧唐书》记载“魏徽等撰”。而刘知几《史通》则说颜师古、孔颖达等和于志宁、李淳风诸人共同撰成。还有题为长孙无忌撰述的。这是因为参加《隋书》撰述的人很多,几乎集中了当时大部分有名之士;开始以魏徵为其主编,后来魏徵死了,又由长孙无忌续为主编,完成未完成的部分。《隋书》保存了南北朝以来大量的典章制度为后人研究隋代以及前几朝的政治、经济、文化制度,包括礼仪、音乐、律历、天文、五行、食货、刑法、百官、地理、经籍等十志。叙述了自汉至隋凡六百年中国书籍之存亡、学术之演变,是对中国古代书籍和学术史的第二次总结,也是对中国学术文化史的一大贡献。《隋书·经籍志》还有一个重要贡献,就是为中国以后的四部图书分类奠定了基础。为后世遵用达一千余年。《隋书》十志虽成于众手,但作者都是学有所长的专家,因此它的内容丰富、充实。在正史书志中,一直享有较高的声誉。《隋书》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全书贯串了以史为鉴的思想。主编魏徵在给唐太宗上书时曾经说过,“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臣愿当今之动静。以隋为鉴,则存亡治乱可得而知。”惟其想到以史为鉴,所以对隋是如何灭亡的,对隋君臣上下骄奢淫逸的腐朽生活,可谓有淋漓尽致的描写和入木三分的揭露。比如对隋炀帝大兴土木、三游江都,都有翔实的叙写。又因为魏徵等编书者有意写出人民对隋王朝的反抗情绪,因此在《隋书》中也较多地叙述了隋末农民起义的史实,这在《炀帝纪》两卷中记载最为具体。据统计,在纪传部分的五十五卷中有二十多卷,以及在《食货志》、《五行志》里,记载了有关农民起义的情况。……
作品简介:《南史》,唐朝李延寿撰,中国历代官修正史“二十四史”之一。纪传体,共八十卷,含本纪十卷,列传七十卷,上起宋武帝刘裕永初元年(420年),下迄陈后主陈叔宝祯明三年(589年)。记载南朝宋、齐、梁、陈四国一百七十年史事。《南史》与《北史》为姊妹篇,是由李大师及其子李延寿两代人编撰完成的。《南史》没有采取编年体,而是把南朝各史的纪传汇合起来,删繁就简,以便阅读。列传中不同朝代的父子祖孙,以家族为单位合为一卷,对于了解门阀制度盛行的南北朝社会,有一定的方便。《南史》中也有沈约《宋书》、萧子显《南齐书》等书中所未载的材料。虽然记载细微琐事较多,而且杂以神怪迷信,但也不乏有意义的史料。《宋书》未立文学传,《南史》以因袭为主,因而文学传不包括宋而从南齐丘灵鞠开始。这说明李延寿撰写《南史》《北史》的体制是汇集正史的纪传,因而拘泥于原书,没有达到李大师横则沟通南北,纵则贯串几代,综合成为新著的意图。《新唐书》李延寿传的评语说,“其书颇有条理,删落酿辞,过本书远甚”,是不恰当的。《南史》文字简明,事增文省,在史学上占有重要地位。其不足处在于作者突出门阀士族地位,过多采用家传形式。例如将不同朝代的一族一姓人物不分年代,集中于一篇中叙述,实际成为大族族谱。……
作品简介:《北史》二十四史之一。是汇合并删节记载北朝历史的《魏书》、《北齐书》、《周书》、《隋书》而编成的纪传体史书。魏本纪五卷、齐本纪三卷、周本纪二卷、隋本纪二卷、列传八十八卷,共一百卷。记述从北魏登国元年(386(丙戌年))到隋义宁二年(618)的历史。《南史》与《北史》为姊妹篇,是由李大师及其子李延寿两代人编撰完成的。《北史》主要在魏、齐、周、隋四书基础上删订改编而成,但也参考了当时所见各种杂史,增补了不少材料。总的来看,《北史》虽有内容偶呈芜杂之弊,但毕竟体例完整、材料充实、文字简练,在后代颇受重视,以致魏、齐、周三书唐以后皆残缺不完,后人又多取《北史》加以补足。作为研究北朝历史的资料,《北史》与魏、齐、周、隋四书有互相补充的作用,不可偏废。《南史》《北史》的作者李延寿撰写这两部书,本是为了“追终先志”,继承父亲李大师未竟的事业。《南史》《北史》主要取材于宋、齐、梁、陈、魏、齐、周、隋八书。李延寿撰写“二史”的方法是对“八书”进行“抄录”和“连缀”,并“鸠聚遗逸,以广异闻”,“除其冗长,捃其菁华”。这是一个改写、补充和删节的过程,并非一般的抄录可比。不过,李大师原来是打算“编年以备南北”,而李延寿却以纪传体撰成《南史》《北史》,这是后者在“追终先志”过程中的一个变化,无碍于他们共同的目的和旨趣。了解了上面这些基本情况,对于怎样读《南史》《北史》的问题就比较好理解了。在二十五史中,《史记》是完全意义上的通史,而《南史》是通宋、齐、梁、陈四个皇朝的历史,《北史》是通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隋六个皇朝的历史,它们分别把南朝和北朝(包括隋朝)看作一个大的历史阶段,故可视为一定意义上的通史。李延寿说,他撰《南史》《北史》,是“以拟司马迁《史记》”,当然不只是指采用纪传体而言,也包含了“通”的思想和要求。正因为如此,唐代史学评论家刘知几在讲到《南史》《北史》时,把它们都归于“《史记》之流”。这说明前人就很重视《南史》《北史》在“通”的方面的特点。《南史》《北史》也有一些明显的缺点,以至于糟粕。如在歌颂帝王将相方面,在诬蔑人民起义方面,在宣扬祥瑞灾异、神怪荒诞之说方面,散布了许多封建主义思想和唯心主义历史观点。不仅“二史”如此,“八书”也如此,只是形式和程度不尽相同罢了。这是我们在阅读“八书”、“二史”时不能不注意的。……
作品简介:《旧唐书》属于史类文学作品,成书于后晋开运二年(945年),共200卷,包括《本纪》20卷、《志》30卷、《列传》150卷。作品原名《唐书》,宋祁、欧阳修等所编著《新唐书》问世后,才改称《旧唐书》。《旧唐书》的修撰离唐朝灭亡时间不远,资料来源比较丰富。署名后晋刘昫等撰,实为后晋赵莹主持编修。被列为“二十四史”之一。《旧唐书》仅流传了一百年左右,就遭到了厄运。从宋仁宗庆历年间起,北宋朝廷认为《旧唐书》芜杂不精,另命宋祁和欧阳修编撰唐书。这部唐书在1060年(宋仁宗嘉祐五年)写成,开始“布书于天下”,从此,署名刘昫所编的唐书遂不再流传。直至明朝嘉靖十七年(1538年),浙江余姚人闻人诠在苏州征借到当地人士所藏《旧唐书》,请苏州府学训导沈桐在苏州府学里对书稿作校对并开版印刷(工作到一半时,闻人诠离开苏州,但此事在多方支持下继续进行),经历了四百七十八年坎坷命运的刘昫唐书,才又得到重新刊行。后人为区别这两种唐书,把后晋刘昫所著称为《旧唐书》,而将宋祁等后修的唐书命名为《新唐书》。 在北宋编撰的《新唐书》问世以后,《唐书》始有新旧之分。《新唐书》通行,该书受到冷遇。南宋初年刻印之后久无印本。明代中叶,有人在吴中张、王两家分别获得宋版《唐书》的列传和纪志。因为《新唐书》的作者宋祁、欧阳修,都是文坛大家,后人一般也都沿袭他们的看法,对《旧唐书》贬责颇多。的确,它本身有不少缺点。但平心而论,应当说《旧唐书》在如实保存史料方面,有着它巨大的功劳。这一点是应该给予充分肯定的。尽管《旧唐书》存在着缺陷,但其同时也具有了不可抹杀的价值。它保存了丰富的史料,记事比较详细,便于读者了解历史事件的过程和具体情况,因而受到重视。比如对唐顺宗朝王叔文集团当政时期的政治改革措施记载比较具体。唐穆宗以后的本纪,虽然内容芜杂,但也记载了不少有价值的史料,如在《懿宗本纪》、《僖宗本纪》里较详细地记载了宠勋起义、黄巢起义的情况。昭宗、哀帝本纪则较详细地记载了唐朝末年藩镇割据、宦官专权的情况。因为《旧唐书》记事详细明确,所以司马光着《资治通鉴》的《唐纪》部分,大抵采用《旧唐书》。《旧唐书》还保存了不少很有价值的文章。如《吕才传》、《卢藏用传》分别登载了两人反迷信的重要文章;《贾耽传》登载了他进奏所编地理图志的表奏。这些都是中国思想史和地理学史的重要文献。《旧唐书》记述唐代少数民族以及外国的情况,超过以前各史,保存了唐代民族政策与对外关系的史料。《新唐书》修成后,《旧唐书》就不再传世。直到明朝嘉靖年间,闻人诠多方搜求,重新刊刻,才又流行于世。到清乾隆年间修《四库全书》时,才正式把新旧唐书并列于正史。在《旧唐书》完成一个世纪后的北宋仁宗年间,又修了一部唐史,就是《新唐书》。……
作品简介:《新唐书》是北宋时期宋祁、欧阳修、范镇、吕夏卿等合撰的一部记载唐朝历史的纪传体史书,属“二十四史”之一。全书共有225卷,其中包括本纪10卷,志50卷,表15卷,列传150卷。《新唐书》前后修史历经17年,于宋仁宗嘉祐五年(1060年)完成。《新唐书》在体例上第一次写出了《兵志》《选举志》,系统论述唐代府兵等军事制度和科举制度。这是我国正史体裁史书的一大开创,为以后《宋史》等所沿袭。由于《新唐书》历宋、元、明至清初一直占有正统地位,一般人只读《新唐书》而不读《旧唐书》,所以《新唐书》宋以来的版本远多于《旧唐书》。《新唐书》比起《旧唐书》来,确有自己的一些特点和优点。因为宋代大体上继承了唐代的制度,为了总结唐代的典章制度供宋王朝参考,《新唐书》对〈志〉特别重视,新增了《旧唐书》所没有的《仪卫志》、《选举志》和《兵志》。其中《兵志》是《新唐书》的首创。《选举志》与《兵志》系统地整理了唐朝科举制度和兵制的演变资料。……
作品简介:《旧五代史》,“二十四史”之一。成书于北宋,原名是《五代史》,也称《梁唐晋汉周书》。是由宋太祖诏令编纂的官修史书。薛居正监修,卢多逊、扈蒙、张澹、刘兼、李穆、李九龄等同修。书中可参考的史料相当齐备,五代各朝均有实录。从公元907年朱温代唐称帝到公元960年北宋王朝建立,中原地区相继出现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等五代王朝,中原以外存在过吴、南唐、吴越、楚、闽、南汉、前蜀、后蜀、南平、北汉等十个小国,周边地区还有契丹、吐蕃、渤海、党项、南诏、于阗、东丹等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习惯上称之为“五代十国”。《旧五代史》记载的就是这段历史。《旧五代史》五代各自为书。共一百五十卷,纪六十一,志十二传七十七。按五代断代为书,梁书、唐书、晋书、汉书、周书各十余卷至五十卷不等。各代的《书》是断代史,《志》则是五代典章制度的通史,《杂传》则记述包括十国在内的各割据政权的情况。这种编写体例使全书以中原王朝的兴亡为主线,以十国的兴亡和周边民族的起伏为副线,叙述条理清晰,较好地展现了这段历史的面貌。对于南方和北汉十国以及周围少数民族政权如契丹、吐蕃等,则以《世袭列传》、《僭伪列传》、《外国列传》来概括。因此这部书虽名为五代史,实为当时整个五代十国时期各民族的一部断代史。《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论说:“其时秉笔之臣,尚多逮事五代,见闻较近,纪、传皆首尾完具,可以征信。”因此,宋初《旧五代史》编成后,受到文人和史家的重视。司马光修《资治通鉴》,以及后来胡三省撰《通鉴注》”,皆从中取材甚多;北宋文坛名家沈括、洪迈等人的著作也多加援引。又因为此书修于北宋太祖开宝六年,此时南方诸国尚存,许多编者对南方史事更为熟悉,因而更多地编进了有关十国的第一手资料。直到明清之际,史家吴任臣撰《十国春秋》时,还有记载说他曾向当时著名思想家黄宗羲借过《旧五代史》,这足证在《旧五代史》里包含着许多南方十国的可贵的资料。《旧五代史》也有不少缺点。其中最主要的是因为成书太快,因而来不及对史料加以慎重的鉴别,有的照抄五代时期的实录,以至把当时人明显为了某种政治目的而歪曲史实和溢美人物的不实之辞录入书中。如对后唐的权臣张全义,传中就大肆赞美他的治洛(阳)的功勋,而讳言其大量丑行。而这些丑闻在后来宋人王禹偁写的《五代史阙文》中揭露甚多。正由于这样,赵翼的《廿二史札记》对《旧五代史》指责很多,专门写了“薛史书法回护处”和“薛史失检处”两个专题,举了好些例证说明薛史的不实。但是从史料角度说,“薛史”为后人保存了大量原始资料,这毕竟是它的功劳。尤其经过长期南北分裂混乱,许多五代时期的“实录”和其它第一手材料大部散佚,因而这部近乎“实录”压缩本的史书,价值就更高了。……
作品简介:《新五代史》是宋欧阳修撰纪传体史书,“二十四史”之一。原名《五代史记》,后世为区别于薛居正等官修的五代史,称为新五代史。全书共七十四卷,本纪十二卷、列传四十五卷、考三卷、世家及年谱十一卷、四夷附录三卷。记载了自后梁开平元年(907年)至后周显德七年(960年)共五十三年的历史。《新五代史》撰写时,增加了《旧五代史》所未能见到的史料,如《五代会要》、《五代史补》等,因此内容更加翔实。但《新五代史》对旧“志”部分大加繁削,则不足为训,故史料价值比《旧五代史》要略逊一筹。《新五代史》是唐宋以后唯一的一部私修正史,在中国史学史尤其是唐宋以后史学史上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欧阳修文采更是引人入胜,可由于提倡“春秋笔法”,近人褒贬不一。宋神宗熙宁五年(1072年)八月,在欧阳修去世一个月后,下诏命他的家人奏上。然后藏进国家图书馆。到金章宗时候,这本新的五代史才逐渐代替了《旧五代史》。一般史书的“志”,《新五代史》称作“考”,仅有《司天考》、《职方考》,分别相当于《旧五代史》的《天文志》、《郡县志》。作者认为五代是个名分纲常颠倒的乱世,其典章制度一无可取,所以将《旧五代史》的“志”删除。这也是为了体现以“礼”修史的原则。就整体而论,《新五代史》的史料价值比《旧五代史》要略逊一筹,这是欧阳修在删繁就简时,将不少具体资料也一同削去所造成的。至于他对旧“志”部分的大事砍削,人为造成史料空白,更是不足为训。但《新五代史》后出,采用了实录以外的笔记、小说等多种材料,在删削的同时也新增了一些史料。欧阳修是唐宋八大家之一 ,北宋古文运动的领袖,其文学成就为世所公认。欧阳修杰出的文学才能在《新五代史》中有很好的体现。《新五代史》在二十四史中文笔可谓出类拔萃,全书显出平易通畅、简洁有力的风格和笔削润饰功力的深厚,可与《史记》相媲美,其中的《伶官传序》、《宦者传论》亦为后代所传诵,做到了文史的有机结合。……
作品简介:《宋史》是二十四史之一,收录于《四库全书》史部正史类。于元末至正三年(1343年)由丞相脱脱和阿鲁图先后主持修撰。《宋史》与《辽史》《金史》同时修撰,是二十四史中篇幅最庞大的一部官修史书。《宋史》最早为至正刊本,次为成化朱英重刊本。《宋史》中《本纪》四十七卷,《志》一百六十二卷,《表》三十二卷,《列传》二百五十五卷,共四百九十六卷,是中国二十四史中最庞大的一部史书。《宋史》卷帙浩繁,共两千多人的列传,比《旧唐书》列传多出一倍,《周三臣传》将韩通、李筠、李重进同列,横跨五代至宋初,弥补过去新旧五代史之不足。根据宋朝的情况,《宋史》还有《奸臣》四卷、《叛臣》三卷,为蔡京、黄潜善、秦桧、张邦昌、刘豫等所作的传记;另有《道学》四卷,为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朱熹等道学人物所作的传记。……
作品简介:《辽史》为元脱脱等人所撰之纪传体史书,中国历代官修正史“二十四史”之一。由元至正三年(1343年)四月开始修撰,翌年三月成书。脱脱为都总裁,铁木儿塔识、贺惟一、张起岩、欧阳玄、揭傒斯、吕思诚为总裁官,廉惠山海牙等为修史官。元修《辽史》共116卷,包括本纪30卷,志32卷,表8卷,列传45卷,以及国语解1卷。记载上自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下至辽天祚帝耶律延禧的辽朝历史(907年~1125年),兼及耶律大石所建立之西辽历史(1124年~1218年)。元代《辽史》的编写是从元世祖中统二年(1261年)开始的。直至元顺帝至正三年三月(1343年),在右丞相脱脱、平章也先帖木儿、铁睦尔达世、右丞太平、参议长仙、郎中孛里不花、员外郎老老等人的奏请下,诏修辽、金、宋三史,在君臣同心、而且由脱脱裁定三史各为正统、从而彻底解决正统、义例问题的前提下,《辽史》才最后纂修成功。当时以脱脱为辽、金、宋三史都总裁官。《辽史》的缺陷虽多,但毕竟还是现存比较系统、完整地记载了辽朝历史事实的著作,其珍贵和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而且《辽史》保存了许多由耶律俨的《辽实录》和陈大任的《辽史》二书所记载的许多材料,因而其史料价值还是比较高的。由于耶律俨《辽实录》和陈大任《辽史》都已失传,元修辽史成了现存的一部比较系统、完整地记载辽的官修史书。它提供了一些研究当时阶级斗争、生产斗争、民族关系等问题的材料。后人对《辽史》的增补、校注,有清朝厉鹗著的《辽史拾遗》二十四卷,搜集各类书籍三百余种,对《辽史》加以补充校订,很有参考价值。此外还有清朝杨复去著的《辽史拾遗补》五卷,对《辽史》进一步作了补充。在《辽史》出现后的约300年间,此书及辽朝史没有引起史家的多大重视。有明一代,仅有杨循吉撰《辽小史》1卷。到了清代,情况有所变化,陆续有关于《辽史》补正、考订之类撰述问世。……
作品简介:《金史》是二十四史之一,记载了金朝的始末。撰成于元代,全书一百三十五卷,其中本纪十九卷,志三十九卷,表四卷,列传七十三卷,是反映女真族所建金朝的兴衰始末的重要史籍。《金史》是元修三史之一,最早议修于元世祖中统二年(公元1261年),直到元顺帝至正三年(公元1343年),才决定“各与正统”,《辽》、《金》、《宋》三史分别撰修。翌年(1344年)十一月,《金史》告成,前后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元朝脱脱等主持编修的《金史》,历代对《金史》的评价很高,是由于原有的底本比较好,及金朝注重史书的编纂工作。认为它不仅超过了《宋史》、《辽史》,也比《元史》高出一筹。在编纂体例和内容方面,便有许多超越前史的独特之处。如《金史》不但记载了金建国以后120年的历史,而且为了专门叙述金太祖先世的生平事迹,回顾了女真族建国前的历史,从而保存了女真族早期历史的珍贵材料,备受今人重视;在史料剪裁及记述方面,处理也比较得体。对重要历史事件、人物一般记载比较详细,从而反映出其历史全貌,避免了像《宋史》那样详略失当、比例失调的现象。记述历史事实也比较客观审慎,因而,真实性是比较可靠的。特别是本书的表和志,使用了大量的第一手材料,将金朝的典章制度比较系统、全面地记载下来。如《礼志》、《乐志》、《舆服志》、《食货志》、《选举志》、《百官志》等。《金史》以“实录”为依据,史料翔实可信。如在记述金与辽的往来和征战中,对金统治者所用的诈谋诡计等,都能如实地叙述;对金朝统治阶级的残暴、荒淫、互相倾轧,也能比较充分地揭露。当然,《金史》也有许多不足之处。有的重要人物没有列传,甚至无记载。如金初建策阿骨打称帝的渤海人杨朴,是阿骨打身边重要的谋臣,金建国之初,“诸事革创,朝仪制度,皆出其手”,这样重要的人物为什么在《金史》中只字未提呢?大约不会是疏漏,而是不愿把阿骨打称帝这件开创金朝基业的事,说成是渤海人的主意。……
作品简介:《元史》,中国“二十四史”之一,记载元朝中国历史事件的一部史书。采用纪传体断代史,成书于1370年。宋濂(1310-1381)、王袆(1321-1373)遵照皇帝朱元璋的诏令,主持编修。《元史》全书210卷,包括本纪47卷、志58卷、表8卷、列传97卷。《元史》中的本纪,以记载忽必烈事迹的《世祖本纪》最为详尽,有十四卷之多,占本纪篇幅的三分之一;其次是《顺帝本纪》,有十卷之多。《元史》的志书,对元朝的典章制度作了比较详细的记述,保存了大批珍贵的史料。其中以《天文》、《历志》、《地理》、《河渠》四志的史料最为珍贵。《元史》的列传有类传十四种,大多沿袭以往的史书,只有《释老》一传是《元史》的创新。《释老》是记载宗教方面的列传,从中可以了解宗教在元朝所居的地位和发展情况。类传中以《儒学》、《列女》、《孝友》、《忠义》四种所记的人物最多,说明宋以来封建的思想统治在逐步加强。《元史》列传还有个特点是,所叙述的事,都有详细的年、月、日记载,这就更增加了参考价值。《元史》的体例整齐,文字浅显,叙事明白易懂,还保留了当时的不少方言土语,这同朱元璋提倡浅显通俗的文字是分不开的。宋濂修《元史》时,遵照朱元璋的意图,强调“文词勿致于艰深,事迹务令于明白”,因此《元史》称得上是一部较好的正史。《元史》的史料来源一是实录,二是《经世大典》,三是文集碑传,四是采访。……
作品简介:《明史》是二十四史中的最后一部,共三百三十二卷,包括本纪二十四卷,志七十五卷,列传二百二十卷,表十三卷。它是一部纪传体断代史,记载了自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至明思宗朱由检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二百七十六年的历史。清朝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设立明史馆,纂修《明史》,因国家初创,诸事丛杂,未能全面开展。在二十四史中,《明史》以纂修得体、材料翔实、叙事稳妥、行文简洁为史家所称道,是一部水平较高的史书。这反映出编者对史料的考订、史料的运用、对史事的贯通、对语言的驾驭能力都达到较高的水平。其卷数在二十四史中仅次于《宋史》,其纂修时间之久、用力之勤、记述之完善则是大大超过了以前诸史。《明史》虽有一些曲笔隐讳之处,但仍得到后世史家广泛的好评。赵翼在《廿二史札记》卷31中说:“近代诸史自欧阳公《五代史》外,《辽史》简略,《宋史》繁芜,《元史》草率,惟《金史》行文雅洁,叙事简括,稍为可观,然未有如《明史》之完善者。”……
作品简介:《史记》是西汉史学家司马迁撰写的纪传体史书,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记载了上至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代,下至汉武帝太初四年间共3000多年的历史,为二十四史之一,最初称为《太史公书》或《太史公记》、《太史记》。太初元年(前104年),司马迁开始了《太史公书》即后来被称为《史记》的史书创作。该著作前后经历了14年,才得以完成。“史记”本是古代史书通称,从三国时期开始,“史记”由史书的通称逐渐成为“太史公书”的专称。《史记》全书包括十二本纪(记历代帝王政绩)、三十世家(记诸侯国和汉代诸侯、勋贵兴亡)、七十列传(记重要人物的言行事迹,主要叙人臣,其中最后一篇为自序)、十表(大事年表)、八书(记各种典章制度记礼、乐、音律、历法、天文、封禅、水利、财用)。《史记》共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余字,比《淮南子》多三十九万五千余字,比《吕氏春秋》多二十八万八千余字。《史记》规模巨大,体系完备,而且对此后的纪传体史书影响很深,历朝正史皆采用这种体裁撰写。《史记》被列为“二十四史”之首,与《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对后世史学和文学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其首创的纪传体编史方法为后来历代“正史”所传承。《史记》还被认为是一部优秀的文学著作,在中国文学史上有重要地位,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刘向等人认为此书“善序事理,辩而不华,质而不俚”。与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并称“史学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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