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硃荣子文暢 文略 从子兆 从弟彦伯 彦伯子敞 彦伯弟仲远 世隆荣从 父弟度律 荣从祖 兄子天光
尔硃荣,字天宝,北秀容人也。世为部落酋帅,其先居尔硃川,因为氏焉。高 祖羽健,魏登国初为领人酋长,率契胡武士从平晋阳,定中山,拜散骑常侍。以居 秀容川,诏割方三百里封之,长为世业。道武初,以南秀容川原沃衍,欲令居之。 羽健曰:“家世奉国,给侍左右,北秀容既在内,差近京师,岂以沃脊,更迁 远地?”帝许之。所居处曾有狗舐地,因而穿之得甘泉,因名狗舐泉。曾祖郁德、 祖代勤,继为酋长。代勤,太武敬哀皇后舅也。既以外亲,兼数征伐有功,给复百 年,除立义将军。曾围山而猎,部人射虎,误中其髀。代勤仍令拔箭,竟不推问, 曰:“此既过误,何忍加罪。”部内咸感其意。位肆州刺史,封梁郡公,以老致仕, 岁赐帛百疋以为常。卒,谥曰庄。孝庄初,追赠太师、司徒公、录尚书事。父新兴, 太和中继为酋长。曾行马群,见一白蛇,头有两角,咒之,求畜牧蕃息。自是牛羊 驼马,日觉滋盛,色别为群,谷量之。朝廷每有征讨,辄献私马,兼备资粮,助裨 军用。孝文嘉之。及迁洛,特听冬朝京师,夏归部落。每入朝,诸公王朝贵,竞以 珍玩遗之,新兴亦报以名马。位散骑常侍、平北将军、秀容第一领人酋长。新兴每 春秋二时,恆与妻子阅畜牧于川泽,射猎自娱。明帝时,以年老,启求传爵于荣。 卒,谥曰简。孝庄初,赠太师、相国、西河郡王。
荣洁白,美容貌,幼而神机明决。及长,好射猎,每设围誓众,便为军阵之法, 号令严肃,众莫敢犯。秀容界有池三所,在高山上,清深不测,相传曰祁连池,魏 言天池也。父新兴曾与荣游池上,忽闻箫鼓音,谓荣曰:“古老相传,闻此声,皆 至公辅。吾年老暮,当为汝耳。”荣袭爵,后除直寝、游击将军。正光中,四方兵 起,遂散畜牧,招合义勇。以讨贼功,进封博陵郡公,其梁郡前爵听赐第二子。时 荣率众至肆州,刺史尉庆宾闭城不纳。荣怒,攻拔之,乃署其从叔羽生为刺史,执 庆宾还秀容。自是兵威渐盛,朝廷亦不能罪责。及葛荣吞杜洛周,荣恐其南逼鄴城, 表求东援相州,帝不许。荣以山东贼盛,虑其西逸,乃遣兵固守滏口以防之。于是 北捍马邑,东塞井陉。寻属明帝崩,事出仓卒,荣乃与元天穆等密议,入匡朝廷。 抗表云:“今海内草草,异口一言,皆云大行皇帝鸩毒致祸,举潘嫔之女以诳百姓, 奉未言之兒而临四海。求以徐纥、郑俨之徒,付之司败。更召宗亲,推其明德。” 于是将赴京师。灵太后甚惧,诏以李神轨为大都督,将于太行杜防。荣抗表之始, 遣从子天光、亲信奚毅及仓头王相入洛,与从弟世隆密议废立。天光乃见庄帝,具 论荣心,帝许之。天光等还北,荣发晋阳,犹疑所立,乃以铜铸孝文及咸阳王禧等 五王子孙像,成者当奉为主。唯庄帝独就。师次河内,重遣王相密迎庄帝与帝兄彭 城王邵、弟始平王子正。武泰元年四月,庄帝自高渚度,至荣军,将士咸称万岁。
及庄帝即位,诏以荣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大将军、开府、尚书令、领 军将军、领左右、太原王。及度河,太后乃下发入道,内外百官皆向河桥迎驾。荣 惑武卫将军费穆之言,谓天下乘机可取,乃谲朝士共为盟誓,将向河阴西北三里。 至南北长堤,悉命下马西度,即遣胡骑四面围之。妄言丞相高阳王欲反,杀百官王 公卿士二千余人,皆敛手就戮。又命二三十人拔刀走行宫。庄帝及彭城王、霸城王 俱出帐。荣先遣并州人郭罗察共西部高车叱列杀鬼在帝左右,相与为应。及见事起, 假言防卫,抱帝入帐,余人即害彭城、霸城二王。乃令四五十人迁帝于河桥,沉灵 太后及少主于河。时又有朝士百余人后至,仍于堤东被围。遂临以白刃,唱云: “能为禅文者出,当原其命。”时有陇西李神俊、顿丘李谐、太原温子升并当世辞 人,皆在围中,耻是从命,俯伏不应。有御史赵元则者,恐不免死,出作禅文。荣 令人诫军士,言元氏既灭,尔硃氏兴。其众咸称万岁。荣遂铸金为己像,数四不成。 时荣所信幽州人刘灵助善卜占,言今时人事未可。荣乃曰:“若我作不吉,当迎天 穆立之。”灵助曰:“天穆亦不吉,唯长乐王有王兆耳。”荣亦精神恍惚,不自支 持,遂便愧悔。至四更中,乃迎庄帝,望马首叩头请死。其士马三千余骑,既滥杀 朝士,乃不敢入京,即欲向北为移都之计。持疑经日,始奉驾向洛阳宫。及上北芒, 视城阙,复怀畏惧,不肯更前。武卫将军汎礼苦执不听,复前入城,不朝戍。北来 之人,皆乘马入殿。诸贵死散,无复次序。庄帝左右,唯有故旧数人。荣犹执移都 之议,上亦无以拒焉。又在明光殿重谢河桥之事,誓言无复二心。庄帝自起止之, 因复为荣誓,言无疑心。荣喜,因求酒一遍。及醉熟,帝欲诛之,左右苦谏乃止。 即以床辇向中常侍省。荣夜半方寤,遂达旦不眠。自此不复禁中宿矣。
荣女先为明帝嫔,欲上立为后,帝疑未决。给事黄门侍郎祖莹曰:“昔文公在 秦,怀嬴入侍。事有反经合义,陛下独何疑焉?”上遂从之。荣意甚悦。于时,人 间犹或云荣欲迁都晋阳,或云欲肆兵大掠,迭相惊恐,人情骇震。京邑士子,十不 一存,率皆逃窜,无敢出者,直卫空虚,官守废旷。荣闻之,上书谢愆。无上王请 追尊帝号;诸王、刺史,乞赠三司;其位班三品,请赠令仆;五品之官,各赠方伯; 六品已下及白身,赠以镇郡。诸死者无后,听继,即授封爵。均其高下,节级别科, 使恩洽存亡,有慰生死。诏从所表。又启帝,遣使巡城劳问。于是人情遂安,朝士 逃亡者,亦稍来归阙。荣又奏请番直,朔望之日,引见三公、令、仆、尚书、九卿 及司州牧、河南尹、洛阳河阴执事之官,参论国政,以为常式。
五月,荣还晋阳,乃令元天穆向京,为侍中、太尉公、录尚书事、京畿大都督, 兼领军将军,封上党王,树置腹心在列职,举止所为,皆由其意。七月,诏加荣柱 国大将军。
时葛荣向京师,众号百万。州刺史李神俊闭门自守。荣率精骑七千,马皆有副, 倍道兼行,东出滏口。而与葛荣众寡非敌。葛荣闻之,喜见于色,乃令其众办长绳, 至便缚取。自鄴以北,列阵数十里,箕张而进。荣潜军山谷为奇兵,分督将已上三 人为一处,处有数百骑,令所在扬尘鼓噪,使贼不测多少。又以人马逼战,刀不如 棒。密勒军士,马上各赍袖棒一枚,至战时,虑废腾逐,不听斩级,使以棒,棒之 而已。乃分命壮勇,所当冲突。号令严明,将士同奋。身自陷阵,出于贼后,表里 合击,大破之。于阵禽葛荣,余众悉降。荣恐其疑惧,乃普令各从所乐,亲属相随, 任所居止。于是群情喜悦,登即四散,数十万众,一朝散尽。待出百里之外,乃始 分道押领,随便安置,咸得其宜。获其渠帅,量才授用,新附者咸安。时人服其处 分机速。乃槛车送葛荣赴阙。诏加荣大丞相、都督河北畿外诸军事。初,荣将讨葛 荣,军次襄垣,遂大猎,有双兔起于马前,荣弯弓誓之曰:“中则禽葛荣,不中则 否。”既而并应弦而殪,三军咸悦。及后,命立碑于其所,号双兔碑。又将战,夜 梦一人从葛荣索千牛刀,葛荣初不肯与,此人自称己是道武皇帝,葛荣乃奉刀,此 人手持授荣。寤而喜。自知必胜。又诏以冀州之长乐、相州之南赵、定州之博陵、 沧州之浮阳、平州之辽西、燕州之上谷、幽州之渔阳七郡,各万户,通前满十万。 为太原国邑,又加位太师。
建义初,北海王元颢南奔梁,梁立为魏主,资以兵将。时邢杲以三齐应颢。朝 廷以颢孤弱,永安二年春,诏元天穆先平齐地,然后征颢。颢乘虚径进,荣阳、武 牢并不守,车驾出居河北。荣闻之,驰传朝行宫于上党之长子,舆驾于是南趣。荣 为前驱,旬日之间,兵马大集。天穆克平邢杲,亦度河以会。车驾幸河内。荣与颢 相持于河上,无船不得即度。议欲还北,更图后举。黄门郎杨侃、高道穆等并固执 以为不可。属马渚诸杨云有小船数艘,求为乡导。荣乃令都督尔硃兆等率精骑夜济。 颢奔。车驾度河,入居华林园。诏加荣天柱大将军,增封通前二十万户,加前后部 羽葆鼓吹。
荣寻还晋阳,遥制朝廷,亲戚腹心,皆补要职,百僚朝廷动静,莫不以申。至 于除授,皆须荣许,然后得用。庄帝虽受制权臣,而勤政事,朝夕省纳,孜孜不已。 数自理冤狱,亲览辞讼。又选司多滥,与吏部尚书李神俊议正纲纪。而荣乃大相嫌 责。曾关补定州曲阳县令,神俊以阶县不奏,别更拟人。荣大怒,即遣其所补者往 夺其任。荣使入京,虽复微蔑,朝贵见之,莫不倾靡。及至阙下,未得通奏,恃荣 威势,至乃忿怒。神俊遂上表逊位。荣欲用世隆摄选,上亦不违。荣曾启北人为河 内诸州,欲为掎角势,上不即从。天穆入见论事,上犹未许。天穆曰:“天柱既有 大功,为国宰相,若请普代天下官属,恐陛下亦不得违。如何启数人为州,便停不 用?”帝正色曰:“天柱若不为人臣,朕亦须代;如其犹存臣节,无代天下百官理。” 荣闻,大怒曰:“天子由谁得立?今乃不用我!”语皇后复嫌内妃嫔甚有妒恨之事。 帝遣世隆语以大理,后曰:“天子由我家置立,今便如此。我父本日即自作,今亦 复决?”世隆曰:“兄止自不为,若本自作,臣今亦得封王。”帝既外迫强臣,内 逼皇后,恆怏怏不以万乘为贵。
先是,葛荣枝党韩娄仍据幽、平二州,荣遣都督侯深讨斩之。时万俟丑奴、萧 宝夤拥众豳、泾,荣遣其从子天光为雍州刺史,令率都督贺拔岳、侯莫陈悦等入关 讨之。天光至雍州,以众少未进。荣大怒,遣其骑兵参军刘贵驰驿诣军,加天光杖 罚。天光等大惧,乃进讨,连破之,禽丑奴、宝夤,并槛车送阙。天光又禽王庆云、 万俟道乐,关中悉平。于是天下大难便尽。庄帝恆不虑外寇,唯恐荣为逆。常时诸 方未定,欲使与之相持。及告捷之日,乃不甚喜,谓尚书令、临淮王彧曰:“即今 天下,便是无贼?”临淮见帝色不悦,曰:“臣恐贼平以后,方劳圣虑。”帝畏余 人怪,还以他语解之,曰:“其实抚宁荒余,弥成不易。”
荣好射猎,不舍寒暑,法禁严重。若一鹿出,乃有数人殒命。曾有一人,见猛 兽便走,谓曰:“欲求活邪!”遂即斩之。自此猎如登战场。曾见一猛兽在穷谷中, 乃令余人重衣空手搏之,不令复损。于是数人被杀,遂禽得之。持此而乐焉。列围 而进,虽阻险不得回避,其下甚苦之。
太宰元天穆从容言荣勋业,宜调政养人。荣便攘肘谓天穆曰:“太后女主,不 能自正,推奉天子者,此是人臣常节。葛容之徒,本是奴才,乘时作乱,譬如奴走, 禽获便休。顷来受国大宠,未能混一海内,何宜今日便言勋也?如闻朝士犹自宽纵, 今秋欲共兄戒勒士马,校猎嵩原,令贪汙朝贵,入围搏虎。仍出鲁阳,历三荆,悉 拥生蛮,北填六镇。回军之际,因平汾胡。明年简练精骑,分出江、淮,萧衍若降, 乞万户侯;如其不降,径度数千骑,便往缚取。待六合宁一,八表无尘,然后共兄 奉天子巡四方,观风俗,布政教,如此乃可称勋耳。今若止猎,兵士懈怠,安可复 用也?”
及见四方无事,乃遣人奏曰:“参军许周劝臣取九锡,臣恶其此言,已发遣令 去。”荣时望得殊礼,故以意讽朝廷。帝实不欲与之,因称其忠。荣见帝年长明悟, 为众所归,欲移自近,皆使由己。每因醉云,入将天子,拜谒金陵后,还复恆朔。 而侍中硃元龙辄从尚书索太和中迁京故事,于是复有移都消息。
荣乃暂来向京,言看皇后娩难。帝惩河阴之事,终恐难保,乃与城阳王徽、侍 中杨侃、李彧、尚书右仆射元罗谋,皆劝帝刺杀之。唯胶东侯李侃晞、济阴王晖业 言荣若来,必有备,恐不可图。又欲杀其党与,发兵拒之。帝疑未定,而京师人怀 忧惧,中书侍郎邢子才之徒,已避之东出。荣乃遍与朝士书,相任留。中书舍人温 子升以书呈帝,帝恆望其不来,及见书,以荣必来,色甚不悦。武卫将军奚毅,建 义初往来通命,帝每期之甚重,然以为荣通亲,不敢与之言情。毅曰:“若必有变, 臣宁死陛下难,不能事契胡。”帝曰:“朕保天柱无异心,亦不忘卿忠款。”
三年八月,荣将四五千骑,发并州向京。时人皆言其反,复道天子必应图之。 九月初,荣至京。有人告云,帝欲图之。荣即具奏。帝曰:“外人亦言王欲害我, 岂可信之?”于是荣不自疑,每入谒帝,从人不过数十,皆不持兵仗。帝欲止,城 阳王曰:“纵不反,亦何可耐?况何可保耶?”又北人语讹,语“尔硃”为“人主”。 上又闻其在北言,我姓人主。先是,长星出中台,扫大角,恆州人高荣祖颇明天文, 荣问之曰:“是何祥也?”答曰:“除旧布新象也。昔长星扫大角,秦以之亡。” 荣闻之悦。又荣下行台郎中李显和曾曰:“天柱至,那无九锡,安须王自索也?亦 是天子不见机!”都督郭罗察曰:“今年真可作禅文,何但九锡。”参军褚光曰: “人言并州城上有紫气,何虑天柱不应。”荣下人皆陵侮帝左右,无所忌惮,其事 皆上闻。奚毅又见,求闻。帝即下明光殿与语。帝又疑其为荣,不告以情。及知毅 赤诚,乃召城阳王徽及杨侃、李彧,告以毅语。荣小女嫁与帝兄子陈留王,小字伽 邪。荣尝指之曰:“我终当得此女婿力。”徽又云:“荣虑陛下终为此患,脱有东 宫,必贪立孩幼。若皇后不生太子,则立陈留以安天下。”并言荣指陈留语状。帝 既有图荣意,夜梦手持一刀自害,落十指节,都不觉痛。恶之,以告城阳王徽及杨 侃。徽解梦曰:“蝮蛇螫手,壮士解腕。割指节与解腕何异?去患乃是吉祥。”闻 者皆言善。
九月十五日,天穆到京,驾迎之。荣与天穆并从入西林园燕射。荣乃奏曰: “近来侍官皆不习武,陛下宜将五百骑出猎,因省辞讼。”先是奚毅言荣因猎挟天 子移都,至是,其言相符。至十八日,召中书舍人温子升告以杀荣状,并问以杀董 卓事。子升具通本,上曰:“王允若即赦凉州人,必不应至此。”良久,语子升曰: “朕之情理,卿所具知,死犹须为,况必不死!宁与高贵乡公同日死,不与常道乡 公同日生。”上谓杀荣、天穆,即赦其党,便应不动。应诏王道习曰:“尔硃世隆、 司马子如、硃元龙比来偏被委付,具知天下虚实,谓不宜留。”城阳王及杨侃曰: “若世隆不全,仲远、天光岂有来理?”帝亦谓然,无复杀意。城阳曰:“荣数征 伐,腰间有刀,或能狠戾伤人。临事,愿陛下出。”乃伏侃等十余人于明光殿东。 其日,荣与天穆并入,坐食未讫,起出。侃等从东阶上殿,见荣、天穆出至中庭, 事不果。十九日是帝忌日。二十日荣忌日。二十一日,暂入,即向陈留王家,饮酒 极醉。遂言病动,频日不入。上谋颇泄,世隆等以告荣。荣轻帝,不谓能反。预帝 谋者皆惧。二十五日旦,荣、天穆同入,其日大欲革易。上在明光殿东序中西面坐, 荣与天穆并御床西北小床上南坐,城阳入,始一拜。荣见光禄卿鲁安等持刀从东户 入,即驰向御坐,帝拔千牛刀,手斩之,时年三十八。得其手板上有数牒启,皆左 右去留人名,非其腹心,悉在出限。帝曰:“竖子!若过今日,便不可制。”时又 天穆与荣子菩提亦就戮,于是内外喜叫,声满京城。既而大赦。
荣虽威名大振,而举止轻脱,止以驰射为伎艺,每入朝见,更无所为,唯戏上 下马。于西林园宴射,恆请皇后出观,并召王公妃主,共在一堂。每见天子射中, 辄自起舞叫,将相卿士,悉皆盘旋,乃至妃主妇人,亦不免随之举袂。及酒酣耳热, 必自匡坐,唱虏歌,为《树梨普梨》之曲。见临淮王彧从容闲雅,爱尚风素,固令 为敕勒舞。日暮罢归,便与左右连手蹋地,唱《回波乐》而出。性甚严暴,愠喜无 恆,弓箭刀槊,不离于手,每有瞋嫌,即行忍害,左右恆有死忧。曾欲出猎,有人 诉之,披陈不已,发怒,即射杀之。曾见沙弥重骑一马,荣即令相触,力穷不复能 动,遂使傍人以头相击,死而后已。
节闵帝初,世隆等得志,乃诏赠假黄钺、相国、录尚书、都督中外诸军事、晋 王,加九锡,给九旒銮辂,武贲班剑三百人,辒辌车,准晋太宰、安平献王故事, 谥曰武。又诏百官议荣配飨,司直刘季明曰:“晋王若配永安,则不能终臣节。以 此论之,无所配。”世隆作色曰:“卿合配?”季明曰:“下官预在议限,据理而 言,不合上心,诛翦唯命。”众为之危,季明自若。世隆意不已,乃配享孝文庙庭。
菩提位太常卿、开府仪同三司、侍中、特进。死时年十四。节闵帝初,加赠司 徒,谥曰惠。
菩提弟叉罗,武卫将军、梁郡王。寻卒,赠司空公。
叉罗弟文殊,封平昌郡王。孝静初,转袭荣爵太原王。薨于晋阳,时年九岁。
文殊弟文暢,初封昌乐郡公。以荣破葛贼之勋,进爵为王。其姊魏孝庄皇后。 及韩陵之败,齐神武纳之,待其家甚厚。文暢由是拜开府仪同三司、肆州刺史。家 富于财,招致宾客,穷极豪侈。与丞相司马任胄、主簿李世林、都督郑仲礼、房子 远等相狎,外示杯酒交,而潜谋害齐神武。自魏氏旧俗,以正月十五日夜为打蔟戏, 能中者即时赏帛。胄令仲礼藏刀于袴中,因神武临观,谋窃发,事捷,共奉文暢。 为任氏家客薛季孝所告。以姊宠,止坐文暢一房。文暢死时年十八。
弟文略,以兄叉罗卒无后,袭叉罗爵梁郡王。文暢事当从坐,静帝使人往晋阳, 欲拉杀之。神武特加宽贷,奏免之。文略聪明俊爽,多所通习。齐文襄尝令章永兴 马上弹琵琶,奏十余曲,试使文略写之,遂得八。文襄戏之曰:“聪明人多不老寿, 梁郡其慎之!”文略对曰:“命之修短,皆在明公。”文襄怆然曰:“此不足虑。” 初,神武遣令恕文略十死,恃此益横,多所陵忽。齐天保末,尝邀平秦、武兴、汝 南诸王至宅,供设奢丽,各有赠贿。诸王共假聚宝物以要之,文略弊衣而往,从奴 五十人,皆骏马侯服。其豪纵不逊如此。平秦王有七百里马,文略敌以好婢,赌取 之。明日,平秦王使人致请,文略杀马及婢,以二银器盛婢头马肉而遗之。平秦王 诉之于文宣,系于京畿狱。文略弹琵琶,吹横笛,谣咏倦极,便卧唱挽歌。居数月, 夺防者弓矢以射人,曰:“不然,天子不忆我。”有司奏,遂伏法。文略尝大遗魏 收金,请为父作佳传,收论荣比韦、彭、伊、霍,盖由是也。
兆字万仁,荣从子也。少善骑射,趫捷过人,数从荣游猎,至穷岩绝涧,人所 不能升降者,兆必先之。手格猛兽,无所疑避。荣以此特加赏爱,任为爪牙。荣曾 送台使,见二鹿,授兆二箭,令取供今食。遂构火以待之。俄而兆获其一,荣欲夸 使人,责兆不尽取,杖之五十。荣之入洛,兆兼前锋都督。孝庄即位,封颍川郡公。 后从上党王天穆平邢杲。又与贺拔胜击斩元颢子冠受,禽之。进破安丰王延明,颢 乃退走。庄帝还宫,论功除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汾州刺史。
尔硃荣死,兆自汾州据晋阳。元晔立,授兆大将军,进爵为王。兆与世隆等定 谋攻洛。兆遂轻兵倍道,掩袭京邑。先是,河边人梦神谓己曰:“尔硃家欲度河, 用尔作氵垒波津令,为之缩水脉。”月余,梦者死。及兆至,有行人自言知水浅处, 以草往往表插而导焉,忽失其所在。兆遂策马涉度。是日暴风鼓怒,黄尘张天,骑 叩宫门,宿卫乃觉。弯弓欲射,袍拨弦,矢不得发,一时散走。庄帝步出云龙门外, 为兆骑所击,幽于永宁佛寺。兆扑杀皇子,汙辱妃嫔,纵兵虏掠。停洛旬余,先令 卫送庄帝于晋阳,兆后于河梁监阅财货。
初,兆将入洛,遣使招齐神武,欲与同举。神武时为晋州刺史,谓长史孙腾曰: “臣而伐君,其逆已甚。我今不往,恐彼致恨,卿可往申吾意,但云山蜀未平,不 可委去。”腾乃诣兆,具申意。兆不悦,曰:“还白高兄弟,有吉梦,今行必克。 吾比梦吾亡父登一高堆,堆傍地悉耕熟,唯有马兰草株,往往犹在,吾父顾我,令 下拔之。吾手所至,无不尽出。以此而言,往必有利。”腾还,具报之。神武曰: “兆等猖狂,举兵犯顺,吾势不可反事尔硃也。今天子列兵河上,兆进不能度,必 退还。吾乘山东下,出其不意,此徒可一举而禽。”俄而兆克京师,孝庄幽絷,都 督尉景从兆南行,以书报神武。神武大惊,召腾,令驰驿诣兆,示以谒贺,密观天 子所在,当于路邀迎,唱大义于天下。腾遇帝于中路,神武时率骑东转,闻帝已度, 于是西还。仍与兆书,具陈祸福,不宜害天子,受恶名于海内。兆怒不纳,而帝遂 遇弑。
初,荣既死,庄帝诏河西人纥豆陵步蕃等,令袭秀容。兆入洛后,步蕃兵势甚 盛,南逼晋阳。兆所以不暇留洛,回师御之。频为步蕃所败,于是部勒士马,谋出 山东,令人频徵神武。神武晋州僚属,并劝不行。神武揣其势迫,必无他虑,决策 赴之。兆乃分三州六镇之人,令神武统领。神武既分兵别营,乃引兵南出,避步蕃 之锐。步蕃至乐平郡,神武与兆还讨,破斩之。及节闵帝立,授兆使持节、侍中、 都督中外诸军事、柱国大将军,兼录尚书事、大行台。又以兆为天柱大将军,兆以 是荣所终之官,固辞不拜。寻加都督十州诸军事,世袭并州刺史。
神武之克殷州也,兆与仲远、度律约拒之。仲远、度律次阳平,兆屯广阿,众 号十万。神武广纵反间,于是两不相信,各致猜疑。仲远等频使斛斯椿贺拔胜往喻 之。兆轻骑三百,来就仲远,同坐幕下。兆性粗犷,意色不平,手舞马鞭,长啸凝 望,深疑仲远等有变,遂趋出驰还。仲远遣椿、胜等追而晓譬,兆遂拘缚将还,经 日放遣。仲远等于是奔退。神武乃进击,兆军大败。兆与仲远、度律遂相疑阻,久 而不和。世隆请节闵纳兆女为皇后,兆乃大喜。世隆谋抗神武,乃降辞厚礼,喻兆 赴洛。兆与天光、度律更自信约,然后大会韩陵山。战败,复奔晋阳。其年秋,神 武自鄴进讨之,兆遂大掠并州,走于秀容。神武又追击,度赤洪岭,破之。兆窜于 穷山,杀所乘马,自缢于树。神武收葬之。
兆勇于战斗,而无将领之能。荣虽奇其胆决,然每云:“兆不过将三千骑,多 则乱矣。”
兆弟智彪,节闵帝封为安定王。与兆俱走,神武禽之。后死于晋阳。
彦伯,荣从弟也。祖侯真,文成时并、安二州刺史、始昌侯。父买珍,宣武时 武卫将军、华州刺史。
彦伯性和厚,永安中,为荣府长史。节闵帝潜嘿于龙花佛寺,彦伯敦喻往来, 尤有勤款。帝既立,尔硃兆以己不豫谋,大为忿恚,将攻世隆。诏令华山王鸷慰兆, 兆犹不释。世隆复令彦伯自往喻之,兆乃止。及还,帝宴彦伯于显阳殿。时侍中源 子恭、黄门郎窦瑗并侍坐。彦伯曰:“源侍中比为都督,与臣相持于河内。当尔之 时,旗鼓相望,眇如天隔。宁期同事陛下,为今日之忻也?”子恭曰:“蒯通有言, 犬吠非其主。他日之事永安,犹今日之事陛下耳。”帝曰:“源侍中可谓有射钩之 心也。”遂令二人极醉而罢。后封博陵郡王,位司徒公。于时炎旱,有劝彦伯解司 徒者,乃上表逊位,诏许之。俄除仪同三司、侍中,余如故。彦伯于兄弟之中,差 无过患。天光等败于韩陵,彦伯欲领兵屯河桥,世隆不从。及张劝等掩袭世隆,彦 伯时在禁直。长孙承业等启陈,神武义功既振,将除尔硃。节闵令舍人郭崇报彦伯 知,彦伯狼狈出走,为人所执。寻与世隆同斩于阊阖门外,县首于斛斯椿门树,传 于神武。先是洛中谣曰:“三月末,四月初,扬灰簸土觅真珠。”又曰:“头去项, 脚根齐,驱上树,不须梯。”至是并验。子敞。
敞字乾罗。彦伯之诛,敞小,随母养于宫中。年十二,敞自窦走至大街,见童 兒群戏,敞解所著绮罗金翠服,易衣而遁。追骑至,不识敞,便执绮衣兒。比究问 知非,会日已暮,由是免。遂入一村,见长孙氏媪,踞胡床坐,敞再拜求哀,长孙 氏愍之,藏于复壁之中。购之愈急,追且至,长孙氏资而遣之。遂诈为道士,变姓 名,隐嵩高山。略涉经史。数年间,人颇异之。尝独坐岩石下,泫然叹曰:“吾岂 终此乎!伍子胥独何人也?”乃奔长安。周文帝见而礼之,拜行台郎中、灵寿县伯。 保定中,迁开府仪同三司,进爵为公。后为胶州刺史。迎长孙氏至其第,置于家, 厚资给之。隋文帝受禅,改封边城郡公。黔安蛮叛,命敞讨平之。师旋,拜金州总 管,政号严明,吏人惧之。后以年老乞骸骨,赐二马辂车归河内,卒于家。子最嗣。
仲远,彦伯弟也。明帝末年,尔硃荣兵威稍盛,诸有启谒,率多见从。而仲远 摹写荣书,又刻荣印,与尚书令吏,通为奸诈。造荣启表,请人为官,大得财货, 以资酒色。落魄无行业。及孝庄即位,封清河公、徐州刺史,兼尚书左仆射、三徐 大行台。寻进督三徐诸军事。仲远上言:“窃见比来行台采募者,皆得权立中正, 在军定第,斟酌授官。今求兼置,权济军要。若立第亦爽,关京之日,任有司裁夺”。 诏从之。于是随情补授,肆意聚敛。
尔硃荣死,仲远勒其部众,来向京师。节闵立,进爵彭城王,加大将军,又兼 尚书令,镇大梁。仲远遣使请准朝式,在军鸣驺。节闵帝览启,笑而许之。其肆情 如此。复进督东道诸军事、本将军、衮州刺史,余如故。仲远天性贪暴,心如峻壑。 大宗富族,诬之以反,没其家口,簿籍财物,皆以入己。丈夫死者,投之河流,如 此者不可胜数。诸将妇有美色者,莫不被其淫乱。自荥阳以东,输税悉入其军,不 送京师。时天光控关右,仲远在大梁,兆据并州,世隆居京邑,各自专恣,权强莫 此。所在并以贪虐为事,于是四方解体。又加太宰,解大行台。仲远专恣尤剧,方 之彦伯、世隆,最为无礼。东南牧守,下至人俗,比之豺狼,特为患苦。后移屯东 郡,率众与度律等拒齐神武。尔硃兆领骑数千自晋阳来会。军次阳平,神武纵以间 说,仲远等迭相猜贰,狼狈遁走。中兴二年,复与天光等于韩陵战败,南走。寻乃 奔梁,死于江南。
世隆,字荣宗,仲远弟也。明帝末,兼直阁,加前将军。尔硃荣表请入朝,灵 太后恶之,令世隆诣晋阳慰喻荣。荣因欲留之,世隆曰:“朝廷疑兄,故令世隆来。 今遂住,便有内备,非计之善。”荣乃遣入。荣举兵南出,世隆遂走,会荣于上党。 建义初,除给事黄门侍郎。庄帝之立,世隆预其谋,封乐平郡公。元颢逼大梁,诏 为前将军、都督,镇武牢。颢既克荥阳,世隆惧而遁还,庄帝仓卒北巡。及车驾还 宫,除尚书左仆射,摄选。
庄帝之将图尔硃荣,每屏人言。世隆惧变,乃为匿名书,自榜其门曰:“天子 与侍中杨侃、黄门高道穆等为计,欲杀天柱。”还复自以此书与荣妻北乡郡公主, 并以呈荣,劝其不入。荣毁书唾地曰:“世隆无胆,谁敢生心!”世隆又劝其速发。 荣曰:“何忽忽?”皆不见从。
荣死,世隆奉荣妻,烧西阳门夜走。北次河桥,杀武卫将军奚毅,率众还战大 夏门外。及李苗烧绝河梁,世隆乃北遁。攻建州克之,尽杀人以肆其忿。至长子, 与度律等共推长广王晔为主。晔小名盆子,闻者皆以为事类赤眉。晔以世隆为尚书 令,封乐平郡王,加太傅,行司州牧,会兆于河阳。兆既平京邑,让世隆曰:“叔 父在朝多时,耳目应广,如何令天柱受祸?”按剑嗔目,词色甚厉。世隆逊辞拜谢, 然后得已,而深恨之。
时仲远亦自滑台入京。世隆与兄弟密谋,虑元晔母干豫朝政,伺其母卫氏出行, 遣数十骑如劫贼,于京巷杀之。公私惊愕,莫识所由。寻县榜,以千万钱募贼。百 姓知之,莫不丧气。寻又以晔疏远,欲推立节闵帝。而度律意在南阳王,乃曰: “广陵不言,何以主天下?”后知能语,遂行废立。
初,世隆之为仆射,尚书文簿,在家省阅。性聪解,又畏荣,深自克勉,留心 几案,傍接宾客,遂有解了之名。荣死之后,无所顾惮。及为令,常使尚书郎宋游 道、邢昕在其宅听事,东西别座,受纳诉讼,称命施行。既总朝政,生杀自由,公 行淫泆,信任群小,随情与夺。又兄弟群从,各拥强兵,割剥四海,极其贪虐。奸 谄蛆酷,多见信用;温良名士,罕豫腹心。于是天下之人,莫不厌毒。世隆寻让太 傅。节闵特置仪同三师之官,位次上公之下,以世隆为之。赠其父买珍相国、录尚 书事、大司马。
及齐神武起义兵,仲远、度律等愚赣恃强,不以为虑,而世隆独深忧恐。及天 光等败于韩陵,世隆请赦天下,节闵不许。斛斯椿既据河桥,尽杀世隆党附,令行 台长孙承业诣阙奏状,掩执世隆及兄彦伯,俱斩之。
初,世隆曾与吏部尚书元世俊握槊,忽闻局上詨然有声,一局子尽倒立,世隆 甚恶之。又曾昼寝,其妻奚氏忽见一人持世隆首去。奚氏惊,就视,而世隆寝如故。 既觉,谓妻曰:“向梦人断我头持去,意殊不适。”又此年正月晦日,令、仆并不 上省,西门不开。忽有河内太守田帖家奴,告省门亭长云:“今旦为令王借车牛一 乘,终日于洛滨游观。至晚,王还省,将车出东掖门,始觉车上无褥,请为记识。” 亭长以令仆不上,西门不开,无迹入者。此奴固陈不已,公文列诉。尚书都令史谢 远疑,谓妄有假借,白世隆,付曹推验。时都官郎中穆子容究之。奴言,初来时, 至司空府西,欲向省。令王嫌迟,遣催车。车入,到省西门,王嫌牛小,系于关下 槐树,更将一青牛驾车。令王著白纱、高顶帽,短小、黑色,傧从皆裙襦袴褶,握 板,不似常时服章。遂遣一吏将奴送入省中事东阁内,东厢第一屋中。其屋先常 闭。奴云,入此屋中有板床,床上无席,大有尘土,兼有甕米。奴拂床坐,兼画地 戏,甕中米亦握看之。子容与谢远看之,闭极久,全无开迹。及入,状皆符同。具 以此对世隆。世隆怅然,意以为恶。未几见诛。
世隆弟世承,庄帝时位侍中,领御史中尉。人才猥劣,备员而已。及元颢内逼, 世承守轘辕,为颢所禽。颢让而脔之。庄帝还宫,赠司徒。
世承弟弼,字辅伯,节闵帝时,封河间郡公。寻为青州刺史。韩陵之败,欲奔 梁,数日,与左右割臂为约。弼帐下都督冯绍隆为弼信待,乃说弼曰:“今方同契 阔,宜当心沥血,示众以信。”弼从之。大集部下,弼乃踞胡床,令绍隆持刀披心。 绍隆因推刃杀之,传首京师。
度律,荣从父弟也,鄙朴少言。庄帝初,封乐乡县伯。荣死,与世隆赴晋阳。 元晔之立,以度律为太尉公、四面大都督,封常山王。与尔硃兆入洛。兆迁晋阳, 留度律镇京师。节闵帝时,为使持节、侍中、大将军、太尉公,兼尚书令、东北道 行台,与仲远出拒义旗。齐神武间之,与尔硃兆遂相疑贰,自败而还。度律虽在军 戎,聚敛无厌,所经为百姓患毒。其母山氏闻度律败,遂恚愤发病。及至,母责之 曰:“汝荷国恩,无状而反,我何忍见他屠戮汝也!”言终而卒,时人怪异之。后 韩陵之败,斛斯椿先据河桥,遂西走氵垒波津,为人执送。椿囚之,送齐神武,斩 之都市。
天光,荣从祖兄子也。少勇决,荣特亲爱之,常预军戎谋。孝昌末,荣据并、 肆,仍以天光为都将,总统肆州兵马。明帝崩,荣向京师,委以后事。建义初,为 肆州刺史,封长安县公。荣将讨葛荣,留天光在州,镇其根本。谓曰:“我身不得 至处,非汝无以称我心。”永安中,与元天穆东破邢杲。元颢入洛,天光与天穆会 荣于河内。荣发后,并、肆不安,诏天光兼尚书仆射,为并、肆等九州行台,仍行 并州事。天光至并州,部分约勒,所在宁辑。颢破,还京师,改封广宗郡公。
初,高平镇城人赫贵连恩等为逆,共推敕勤酋长胡琛为主,号高平王。遥臣沃 野镇贼帅破六韩忉夤。琛入据高平城,遣其大将万俟丑奴来寇泾州。琛后与莫折念 生交通,侮僈忉夤。遣使人费律如至高平,诱斩琛,为丑奴所并,与萧宝夤相拒于 安定。宝夤败还。建义元年夏,丑奴击宝夤于灵州,禽之,遂僭大号。时获西北贡 师子,因称神兽元年,置百官。
朝廷忧之,乃除天光使持节、都督、雍州刺史,率大都督武卫将军贺拔岳、大 都督侯莫陈悦等讨丑奴。天光初行,唯有军士千人。时东雍赤水蜀贼断路,天光入 关击破之,简取壮健。至雍,又税人马,合得万疋。以军人寡少,停留未进。荣遣 责之,杖天光百下。荣复遣军士二千人赴天光。天光令贺拔岳率千骑先驱,至岐州, 禽其行台尉迟菩萨。丑奴弃岐州走还安定。天光发雍至岐,与岳合势,破丑奴,获 萧宝夤。于是泾、豳、二夏,北至灵州,及贼党结聚之类,并降。唯贼行台万俟道 洛不下,率众西依牵屯山,据险自守。荣责天光不获道洛,复遣使杖之百,诏削爵 为侯。天光与岳、悦等复向牵屯讨之,道洛战败,投略阳贼帅王庆云。庆云以道洛 骁果绝伦,得之甚喜,便谓大事可图,乃自称皇帝,以道洛为大将军。天光乃入陇, 至庆云所居永洛城,破其东城。贼遂并趣西城。城中无水,众聚热渴。有人走降, 言庆云、道洛欲突出。天光恐失贼帅,乃遣谓庆云,可以早降,若水决,当听诸人 今夜共议。又谓曰:“相知须水,今为小退。”贼众安悦,无复走心。天光密使军 人多作木枪,各长七尺,至昏,布立人马,为防卫之势,又伏人枪中。其夜,庆云、 道洛果突出,至枪,马各伤倒。伏兵便起,同时禽获。贼穷,乞降而已。天光、岳、 悦等议悉阬之,死者万七千人,分其家口。于是三秦、河、渭、瓜、梁、鄯善咸来 款顺。诏复天光前官爵。
岳闻荣死,还泾州以待,天光亦下陇,与岳图入洛之策。既而庄帝进天光爵为 广宗王,元晔又以为陇西王。及闻尔硃兆已入京,天光乃轻骑向都,见世隆等,寻 便还雍。世隆等议废元晔,更举亲贤,遣告天光。天光与定策,立节闵帝。又加开 府仪同三司、尚书令、关西大行台。天光北出夏州,遣将讨宿勤明达,禽之,送洛。 时费也头帅纥豆陵伊利、万俟受洛于等据有河西,未有所附。天光以齐神武起兵信 都,内怀忧恐,不暇他事。伊利等,但微遣备之而已。又除大司马。
时神武军既振,尔硃兆、仲远等并经败退。世隆累使徵天光,天光不从。后令 斛斯椿苦要天光云:“非王无以能定,岂可坐看宗家之灭?”天光不得已,东下, 与仲远等败于韩陵。斛斯椿等先还,于河桥拒之,天光不得度,西北走,被执,与 度律并送于神武。神武送于洛,斩于都市。
尔硃专恣,分裂天下,各据一方,赏罚自出,而天光有定关西之功,差不酷暴, 比之兆与仲远,为不同矣。
论曰:魏自宣武之后,政道颇亏。及明皇幼冲,女主南面。始则于忠专恣,继 以元叉权重,居官者肆其聚敛,乘势者极其陵暴,于是四海嚣然,已有群飞之渐。 逮于灵后反政,宣淫于朝,倾覆之徵,于此至矣。尔硃荣缘将帅之列,藉部众之威, 属天下暴虐,人神怨愤。遂有匡颓拯弊之志,援主逐恶之功。及夫禽葛荣,诛元颢, 戮邢杲,揃韩娄,丑奴、宝夤,咸枭马市,然则荣之功烈,亦已茂矣。而始则希觊 非望,睥睨宸极,终乃灵后、少帝,沈流不反。河阴之下,衣冠涂地,其所以得罪 人神者焉。至于末迹凶忍,地逼亦已除矣。而朝无谋难之宰,国乏折冲之将,遂使 余孽相纠,还成严敌。隆实指踪,兆为戎首,山河失险,庄帝幽崩。宗属分方,作 威跋扈,废帝立主,回天倒日;揃剥黎献,割裂神州,刑赏任心,征伐自己。天下 之命,县于数胡,丧乱弘多,遂至于此。岂非天将去之,始以共定;终于恶稔,以 至殄灭。抑亦魏纾其难,齐以驱除矣。
作品简介:《汉书》,又称《前汉书》,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二十四史”之一。由汉朝东汉时期史学家班固编撰,前后历时二十余年,于建初年中基本修成,后唐朝颜师古为之释注。其中《汉书》八表由班固之妹班昭补写而成,《汉书》天文志由班固弟子马续补写而成。《汉书》是继《史记》之后中国古代又一部重要史书,与《史记》、《后汉书》、《三国志》并称为“前四史”。 《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起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下至新朝王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共232年的史事。《汉书》开创了“包举一代”的断代史体例。《汉书》包括“本纪”十二篇、"表"八篇、"志”十篇、"列传"七十篇,共一百篇,后人划分为一百二十卷,全书共八十万字。《汉书》记载的时代与《史记》有交叉,汉武帝中期以前的汉朝西汉历史,两书都有记述。这一部分,《汉书》的这一部分,多用《史记》旧文,但由于作者思想的差异和材料取舍标准不尽相同,移用时也有增删改动。在叙事上,《汉书》的特点是注重史事的系统、完备,凡事力求有始有终,记述明白。这为我们了解、研究西汉历史,提供了很大的方便。至今,凡是研究西汉历史,无不以《汉书》作为基本史料。在体裁方面。《汉书》与《史记》同为纪传体史书。不同的是,《史记》起于传说“五帝”,止于汉武帝时代,是一部通史;而《汉书》却是专一记述西汉一朝史事的断代史。这种纪传体的断代史体裁,是班固的创造。以后历代的“正史”都采用了这种体裁。这是班固对于我国史学的重大贡献。《汉书》把《史记》的“本纪”改称“纪”,“列传”改称“传”,“书”改称“志”,取消了“世家”,汉代勋臣世家一律编入“传”。这些变化,被后来的一些史书沿袭下来。《汉书》比较完整地引用诏书、奏议,成为《汉书》的重要特点。此外,边疆诸少数民族传的内容也相当丰富。《汉书》多用古字古义,文字艰深难懂,以至于班固同时代的人,竟必须为《汉书》作音义的注解方可读懂。据《隋书·经籍志》记载,自东汉至南北朝期间,为《汉书》作注的大约就有近20家,而其中以注释音义居多。关于《汉书》的注本,唐朝以前诸家所注都已失传。清朝的王先谦仿经疏体例注释旧史的代表作《汉书补注》,该书旁采诸家之说,经多年穷究,使疑难不解之处得以通晓,因而至今仍受国内外史学界推崇。这些注释,对于《汉书》中的字音、字义和史实等均有详细考证,为我们阅读《汉书》提供了便利,成为今天使用《汉书》的重要工具。《汉书》在中国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也很突出。它写社会各阶层人物都以“实录”精神,平实中见生动,堪称后世传记文学的典范,例如《霍光传》、《苏武传》、《外戚传》、《朱买臣传》等。除此之外,《汉书》亦记载少数民族历史。《汉书》继承《史记》为少数民族专门立传的优良传统,运用新史料将《史记·大宛传》扩充为《西域传》,叙述了西域几十个地区和邻国的历史以补充,增补了大量汉武帝以后的史实,这些记载,均是研究亚洲有关各国历史的珍贵资料。……
作品简介:《后汉书》,“二十四史”之一,是一部记载汉朝东汉时期历史的纪传体断代史,由中国南朝宋时期的历史学家范晔编撰。与《史记》、《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后汉书》中分十纪、八十列传和八志(取自司马彪《续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起东汉的汉光武帝建武元年(25年),下至汉献帝建安二十五年(220年),共195年的史事。《后汉书》大部分沿袭《史记》、《汉书》的现成体例,但在成书过程中,范晔根据汉朝东汉时期一代历史的具体特点,则又有所创新,有所变动。《后汉书》结构严谨,编排有序。如八十列传,大体是按照时代的先后进行排列的。最初的三卷为两汉之际的风云人物,其后的九卷是光武时代的宗室王侯和重要将领。《后汉书》的进步性还体现在勇于暴露黑暗政治,同情和歌颂正义的行为方面,一方面揭露鱼肉人民的权贵,另一方面又表彰那些刚强正直、不畏强暴的中下层人士。例如,在《王充王符仲长统传》中,范晔详细地收录了八篇抨击时政的论文。《后汉书》自有其特点。从体例上看,与《史记》和《汉书》相比,有一些改进。在本纪方面,它不同于《汉书》的一帝一纪,而是援引《史记·秦始皇本纪》附二世胡亥和秦王子婴的先例,在《和帝纪》(和帝刘肇)后附殇帝(殇帝刘隆),《顺帝纪》(顺帝刘保)后附冲、质二帝。这既节省了篇幅,又不遗漏史实,一举而两得。在皇后方面,改变了《史记》与《汉书》将皇后列入《外戚传》(吕后除外)的写法,为皇后写了本纪。这样改动,符合东汉六个皇后临朝称制的史实。在列传方面,《后汉书》除了因袭《史记》、《汉书》的列传外,还新增了党锢、宦者、文苑、独行、方术、逸民和列女七种列传。……
作品简介:《三国志》,二十四史之一,是由晋朝西晋时期史学家陈寿所著,记载中国三国时期的纪传体史书,是二十四史中评价最高的“前四史”之一。三国志最早以《魏书》《蜀书》《吴书》三书单独流传。为了避免曹魏的《魏书》与南北朝时期北魏的《魏书》相互混淆,北宋王朝在咸平六年(1003年)将三书合为一书,最终成书。因此《三国志》是三国分立时期结束后文化重新整合的产物。此书完整地记叙了自汉末至晋初近百年间中国由分裂走向统一的历史全貌。《三国志》也是二十四史中最为特殊的一部,因为其过于简略,没有记载王侯、百官世系的“表”,也没有记载经济、地理、职官、礼乐、律历等的“志”,不符合《史记》和《汉书》所确立下来的一般正史的规范。《三国志》全书共六十五卷,《魏书》三十卷,《蜀书》十五卷,《吴书》二十卷。《三国志》名:为志其实无志。魏志有本纪,列传,蜀,吴二志只有列传,陈寿是晋朝朝臣,晋承魏而得天下,所以《三国志》尊魏为正统。《三国志》为曹操、曹丕、曹叡分别写了武帝纪 、文帝纪、明帝纪;而《蜀书》则记刘备为先主传、刘禅为后主传;孙权称吴主传,记孙亮、孙休、孙皓为三嗣主传,均只有传,没有纪。从篇幅来看,《魏书》约占全书的二分之一,《吴书》约占三分之一,《蜀书》约占将近六分之一,这可能与史料的多少有关。在陈寿撰《三国志》以前,已经出现了一些有关魏、吴的史作,如王沈的《魏书》、鱼豢的《魏略》、韦昭的《吴书》等,可供陈寿参考取材。但蜀汉不设有史官,仅有陈寿在蜀为官收集,这造成了蜀汉史料的缺乏。《三国志》取材精审,作者对史实经过认真的考订、慎重的选择。这虽使《三国志》拥有文辞简约的特点,但也造成关键人物记载史料不足的缺点。《三国志》主要善于叙事,文笔也简洁,剪裁得当,当时就受到赞许。与陈寿同时的夏侯湛写作《魏书》,看到《三国志》也倍加赞赏,认为没有另写新史的必要,竟毁弃了自己本来的著作。后人更是推崇备至,认为在记载三国历史的史书中,独有陈寿的《三国志》可以同《史记》、《汉书》等相媲美。因此,其他各家的三国史相继泯灭无闻,只有《三国志》还一直流传到现今。陈寿所著的《三国志》,与前三史一样,也是私人修史。他死后,尚书郎范頵上表说:“陈寿作《三国志》,辞多劝诫,朋乎得失,有益风化,虽文艳不若相如,而质直过之,愿垂采录。”由此可见,《三国志》书成之后,就受到了当时人们的好评和称赞。陈寿叙事简略,三书很少重复,记事翔实。在材料的取舍上也十分严慎,为历代史学家所重视。史学界把《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视为纪传体史学名著。《三国志》对汉魏关系有所隐讳,但措词微而不诬,并于别处透露出来一些真实情况。如建安元年(196年)汉献帝迁都许昌,本是曹操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不臣之举。陈寿在这里不用明文写曹操的政治企图,这是隐讳。但写迁都而不称天子,却写“董昭等劝太祖都许”,提到了这样的细节,迁都许昌曹操并不是完全没有参与,这就是微词了。《三国志》行文简明。它常用简洁的笔墨,写出传神的人物。《先主传》记曹操与刘备论英雄,当曹操说出“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之时,“先主方食,失匕箸”的记载使刘备韬晦的心情,跃然纸上。《周瑜鲁肃吕蒙传》记载的曹操听到刘备占据了荆州之时,“方作书,落笔于地”的情态,生动地烘托出刘备在曹操心目中和当时局势中的地位。书中写名士的风雅、谋士的方略、武将的威猛,大多着墨不多,却栩栩如生,在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为后世所称赞,也为我们如今对历史的研究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史料。习凿齿《汉晋春秋》以蜀汉为正统,与陈寿的《三国志》以曹魏为正统形成对比……
作品简介:《晋书》是中国的《二十四史》之一,唐代房玄龄等人合著,作者共二十一人。该书记载的历史上起于东汉末年司马懿早年,下至东晋恭帝元熙二年(420年)刘裕废晋帝自立,以宋代晋。《晋书》同时还以“载记”形式,记述了十六国政权的状况。原有叙例、目录各一卷,帝纪十卷,志二十卷,列传七十卷,载记三十卷,共一百三十二卷。《二十四史》中的《晋书》是唐朝时期编写,晚于南北朝时期的《南齐书》、《宋书》等,但唐朝之前已经存在几部不同版本的晋书了。唐修《晋书》,一百三十卷,包括帝纪十卷,志二十卷,列传七十卷,载纪三十卷,后来叙例、目录失传,原有一百三十二卷。《晋书》作者共二十一人。监修三人:房玄龄、褚遂良、许敬宗。天文、律历、五行等三志的作者:李淳风。《晋书》采用世家之体而取载记之名,用高于列传的规格完整记述了各族政权在中原割据兴灭的始末,给各割据政权以适当的历史地位,较好解决了中原皇朝与各族政权并载一史的难题,这一作法大得历代史家赞赏。载记中对十六国政权只称“僭伪”,不辨华夷,体现了唐朝统治者华夷一体,天下一家的大一统思想,这更是我们今天阅读《晋书》时要特别注意的。晋代史事错综复杂,比两汉史都要难写一些,《晋书》用四种体裁相互配合,较好解决了这一难题。它的类目比较齐全,反映的社会典章制度内容比较全面。《食货志》和《刑法志》叙事包罗东汉,可补《后汉书》之不足。《地理志》对研究魏晋之际行政区划变更,州县制的变迁,都很有作用。《晋书》十志,多出于学有所长的专家之手,内容比较精当。《天文志》、《律历志》、《五行志》为著名科学家李淳风所修,一直为世所称,其中《天文》、《律历》二志尤为精审。《天文志》记载了汉魏以来天文学的三大流派;盖天说、宣夜说和浑天说,并对浑天说作了肯定;《晋书》·一百三十卷(内府刊本):唐房乔等奉敕撰。刘知几《史通·外篇》谓贞观中诏,前后《晋史》十八家,未能尽善,敕史官更加纂撰。自是,言《晋史》者皆弃其旧本,竞从新撰。……
作品简介:《宋书》二十四史之一。是一部记述南朝刘宋一代历史的纪传体史书。南朝梁沈约撰,含本纪十卷、志三十卷、列传六十卷,共一百卷。今本个别列传有残缺,有纪、传、志而无表,成书草率,叙事又多忌讳,但保存史料较多。少数列传是后人用唐高峻《小史》、《南史》所补。八志原排在列传之后,后人移于本纪、列传之间,并把律历志中律与历两部分分割开。《宋书》收录当时的诏令奏议、书札、文章等各种文献较多,保存了原始史料,有利于后代的研究。《宋书》篇幅大,一个重要原因是很注意为豪门士族立传。宋是继东晋以后在南方建立的封建王朝。大明六年(公元462年),徐爰领著作郎,他参照前人旧稿,编成“国史”,上自东晋义熙元年(公元405年)刘裕实际掌权开始,下讫大明时止。《隋书·经籍志》著录徐爰宋书六十五卷,可见他的书曾和沈约宋书并行,现在《太平御览》等类书中,还保存了徐爰宋书的残篇零段。但徐爰不久为宋朝所斥退,宋朝“国史”的修撰也就停了下来。《宋书》列传名录有姓名者,凡二百三十余人。宋书在长期流传过程中,有不少散失,到北宋时,竟有漏脱数页或全卷的。据北宋末年人晃说之所说;“沈约宋书一百卷,嘉祐末诏馆阁校讐,始列学官。尚多残脱骈舛,或杂以李延寿南史。”(高山集卷十二读宋书)据前人的考订和我们整理过程中所考查到的,宋书卷四少帝纪有阙页,为后人所补。卷四十六除到彦之传阙而未补外,其余都是后人用南史等书补足。卷六十二张敷传和卷五十九张畅传,补阙者没有通检全书,把南史张邵传后的张敷、张畅附传也一起钞录进去。这样就出现了宋书有两篇张敷传和两篇张畅传的情况。卷七十六朱脩之宗悫王玄谟传,原卷也有阙失,由后人采南史等书补入。这些记载虽然是极不充分,而且还是经过严重歪曲的,但终究为我们提供了研究当时阶级矛盾、阶级斗争的线索。此外,宋书的谢灵运传及传末的史论,谈到了魏晋以来文学的发展和演变,以及沈约自己关于诗歌声律的主张,是研究六朝文学批评史的重要资料。夷蛮传对于南朝前期我国和亚洲各国人民之间经济、文化的友好交往,也作了适当的叙述。在宋书八志中,有些志是比较可取的,如《宋书·律历志》收了杨伟的景初历全文,以及何承天的元嘉历、祖冲之的大明历全文,这几种历法都是能够反映当时自然科学水平的著作。《宋书·乐志》保存了许多汉魏乐府诗篇。州郡志对南方地区自三国以来的地理沿革,以及东晋以来的侨置州郡分布情况,讲得比较详细。而且在每个州郡名下,都记载着户口数。这些户口数固然不尽准确可信,但多少使人得知当时南方人口分布的一个大概轮廓。……
作品简介:《南齐书》为二十四史之一,是南朝皇族梁萧子显所撰的历史书,全书六十卷,现存五十九卷。书中记述了南朝萧齐王朝自齐高帝建元元年(公元479年)至齐和帝中兴二年(公元502年),共二十三年史事,是现存关于南齐最早的纪传体断代史。萧子显还著有后汉书一百卷、贵俭传三十卷、文集二十卷,都没有流传下来。《南齐书》同《宋书》一样,都宣扬神秘的思想、佛法的深远,又都过分讲究华丽的辞藻,这是它们的缺点,也是那个时代留下的印记。《南齐书》文字比较简洁,文笔流畅,叙事完备。列传的撰写,继承了班固《汉书》的类叙法,又借鉴沈约《宋书》的代叙法,能于一传中列述较多人物,避免人各一传不胜其繁的弊病。又书中各志及类传,除少数外,大都写有序文,借以概括全篇内容,提示写作主旨。从《后汉纪》、《宋书》到《南齐书》对佛教宣传的不断升格,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出佛教势力从魏晋到南朝不断发展,并取得国教地位的历史过程。佛教势力的扩展,真切反映了统治者自身的腐朽和没落。与《宋书》一样,《南齐书》中也存在着大量歪曲史实之处。萧子显是南齐宗室,他在为其祖父写的《高帝本纪》和为父亲萧嶷写的《豫章文献王传》中,都极力进行褒美虚夸,文中不惜使用上万字的篇幅,极尽铺陈夸张之能事,百般夸饰其功绩,而对篡权夺位之类丑行,则千方百计曲笔讳饰,淹没其迹。对于其他人物,书中也经常按当时的利害得失,决定对其的取舍与夺。史德的亏缺影响了《南齐书》的撰著质量。《南齐书》的论赞在形式上模仿范晔的《后汉书》,在思想见识上,则相差甚远。当然萧子显作为一个史学家,对于历史和现实问题,还是有一些独到看法的,这在《南齐书》的论赞中有所反映。他对东昏侯萧宝卷推行暴政、恣意杀戮和奢侈淫欲,导致南齐政权灭亡的历史教训,在《东昏侯本纪》的论赞中做了很好的总结:“史臣曰:‘……东昏侯亡德横流,道归拯乱,躬当剪戮,实启太平。……’赞曰:‘东昏慢道,匹癸方辛。乃隳典则,乃弃彝伦,玩习兵火,终用焚身。’”对于帝王之子从小养尊处优、脱离社会,造成孤陋寡闻、无德无能的严重后果,他也有很清楚的认识,并在书中作了较好的分析,这些对于统治阶层应是有所教益的。……
作品简介:《梁书》是二十四史之一,是唐初姚察、姚思廉撰纪传体史书。包含本纪六卷、列传五十卷,无表、无志。它主要记述了南朝萧齐末年的政治和萧梁皇朝(502—557年)五十余年的史事。其中有二十六卷的后论署为“陈吏部尚书姚察曰”,说明这些卷是出于姚察之手,这几乎占了《梁书》的半数。姚思廉撰《梁书》,除了继承他父亲的遗稿以外,还参考、吸取了梁、陈、隋历朝史家编撰梁史的成果。该书特点之一为引用文以外的部份不以当时流行的骈体文,而以散文书写。《梁书》除一般评论人物的功过、长短之外,往往还顾及到对于社会风气和时代特点的概括。《梁书》在思想上值得称道之处不多,但它在对历史变化的看法上,阐发了一些可取的观点。姚氏父子都是历经数朝的史学家,梁、陈以至隋、唐之际历史的盛衰兴替、风云变化,促使他们进行认真的思考。书中阐述出的人事对于历史变化起着重要作用的观点,当是他们思考的结果。书中对于政权兴起的解释,虽然使用了一些天意、历数等陈腐的词汇,但把落脚点还是放在了人事与人谋上。《梁书》中的《处士传》,全不同于《后汉书》的《逸民传》,传中所记除了有名的道士,就是奉持佛法的居士。这一方面反映了正宗史学的时代特色,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姚氏父子的思想情趣。《梁书》除一般评论人物的功过、长短之外,往往还顾及到对于社会风气和时代特点的概括。在这方面,姚察的见解比姚思廉更凝重、更具有历史的纵深感。如卷三十五后论,是通过齐、梁两朝在对待“前代宗枝”上的不同态度的比较,说明这是一个关系到全局的问题。《梁书》还比较详细地记载了“海南诸国”的情况,这是它超出以前史书的地方。《梁书》类传中还新增《止足传》,这可能是受到许亨、许善心父子所撰《梁书·止足传》的启发而设立的。《梁书》对当时的门阀制度、崇尚佛教等社会特点,也有突出的记载。《梁书》在记事记人方面,常常有一些时间差误、前后矛盾的地方。如《江苹传》称何敬容掌选,序用多非其人,而《何敬容传》则称其“铨序明审,号为称职”。这些互相抵牾的记载,使人莫衷一是,无所适从。《梁书》在笔法上也存在着曲笔增美讳恶的弊病。对于篡代之际大动干戈的血淋淋事实,书中很少如实反映。对于一些权贵歪曲史实大加吹捧的地方也相当多,与《南史》相比较,《梁书》的这个缺点显得更突出一些。……
作品简介:《陈书》是二十四史之一,唐代姚思廉所著,是南朝陈的纪传体断代史著作,记载自陈武帝陈霸先即位至陈后主陈叔宝亡国前后三十三年间的史实。共三十六卷,其中本纪六卷,列传三十卷,无表志。成书于贞观十年(公元636年)。陈朝封建政权只存在了三十三年,在政治、经济、文化方面没有特别的建树,或许与此有关。《陈书》内容比不上《梁书》那样充实,本纪和列传都过于简略。《陈书》的史料来源除陈朝的国史和姚氏父子所编旧稿外,还有陈《永定起居注》八卷,《天嘉起居注》二十三卷,《天康光大起居注》十卷,《太建起居注》五十六卷,《至德起居注》四卷等历史材料和他人撰写的史书。从《陈书》中,我们只见到有两卷本纪的后论署为“陈吏部尚书姚察曰”,说明姚察在陈史撰述方面遗留给姚思廉的旧稿比梁史少得多。姚思廉撰《陈书》,主要是参考了陈朝史官陆琼、顾野王、傅縡等人有关陈史的撰述。《陈书》在内容上和文字上都赶不上《梁书》,这一方面反映了姚氏父子在史学功力上的差距;另一方面也多少反映出陈朝时期各方面状况的江河日下。北宋人说:陈朝的特点就是苟且偷安,它没有什么“风化之美”“制治之法”可以为后世效仿的。这话说得大致是不错的。但是,《陈书》所记载的历史内容,有些还是有意义的。唐朝的魏徵、宋朝的曾巩、清朝的赵翼都认为;《陈书》在记述陈朝“其始之所以兴”“其终之所以亡”方面,尤其是在揭示陈武帝的“度量恢廓,知人善任”和陈后主的“躭荒为长夜之饮,嬖宠同艳妻之孽”方面,还是有它的历史价值的。要注意到魏徵为《梁书》《陈书》所撰写的总论。唐太宗诏修梁、陈、齐、周、隋五代史时,房玄龄和魏徵为总监修,而诸史总论都出于魏徵之手。《梁书》总论在卷六《帝纪》之末;《陈书》总论也在卷六《帝纪》之末,此外在卷七《皇后传》之末,他对陈后主、张贵妃等人腐朽生活还作了史实上的补充,间或也有议论。阅读魏徵写的总论,可以作为从宏观方面把握和分析梁、陈二代历史的参考。……
作品简介:《魏书》是二十四史之一,纪传体题材,是北朝北齐人魏收所著的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书,《魏书》中记载了公元4世纪末至6世纪中叶北魏王朝的历史。《魏书》共124卷,其中本纪12卷,列传92卷,志20卷。因有些本纪、列传和志篇幅过长,又分为上、下,或上、中、下3卷,实共131卷。《魏书》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也是它的重要性之所在,即它是我国封建社会历代“正史”中第一部专记少数民族政权史事的著作。自《史记》、《汉书》开始,历代“正史”中都有少数民族历史记载的专篇。十六国时,出现了许多记述各个割据政权史事的专书,可惜大部分都失传了。研读《魏书》,对于认识我国历史是由多民族共同缔造的这一客观事实,必定会有很大的收获。《魏书》的另一个特点,是它的作者在反映时代特点方面的自觉性。除了它的列传具有比《宋书》更突出的家传色彩以外,值得注意的是它的志。《魏书》的志,新增《官氏志》、《释老志》两篇。此志乃魏书首创,首次有史书记载佛道两教的流传及变革,尤其对于记载佛教发展十分详实,可看作是一部中国佛教简史。魏书首辟专篇记录宗教,是其在历史上的功劳。历史上有不少人批评《魏书》,仅刘知几《史通》一书,批评魏收及其《魏书》的地方,就有数十处之多。但历史上也是有人肯定它的。唐初,许多史家认为《魏书》“已为详备”;李延寿更是称赞它“追踪班、马,婉而有则,繁而不芜,持论序言,钩沉致远”。隋唐时期,重撰魏史者甚多,但千载而下,诸家尽亡,《魏书》独存,说明它是经得起历史的选择的。……
作品简介:《北齐书》是史类文学作品,为二十四史之一,是唐朝史学家李百药撰的一部纪传体断代史。该作品共50卷,纪8卷,列传42卷。作品记载上起北魏分裂前十年左右,接续北魏分裂、东魏立国、北齐取代东魏,下迄北齐亡国,前后五十余年史实,而以记载北齐历史为主。《北齐书》是史类文学作品,为二十四史之一,唐代李百药撰。它虽以记载北朝北齐的历史为主,但实际上记述了从高欢起兵到北齐灭亡前后约八十年的历史,集中反映了东魏、北齐王朝的盛衰兴亡。到南宋时,五十卷的《北齐书》仅剩一卷帝纪、十六卷列传是李百药的原文;其余各卷,都是后人根据唐代史家李延寿所撰《北史》抄补修成的。《北齐书》成书时原名《齐书》,为区别于南朝梁萧子显所撰的《齐书》,始改称为《北齐书》,而称后者为《南齐书》。《北齐书》共有五十卷,其中本纪八卷和列传四十二卷。《北齐书》成书于贞观十年(公元636年),经历了三个朝代(北齐、隋、唐)、共六十多年时间。《北齐书》成书前李百药先后于唐太宗贞观元年(公元627年)和三年(公元629年)两次奉诏继续完成父撰《齐书》遗稿,并参考了隋朝史家王劭所撰编年体《齐志》。……
作品简介:《周书》,中国历代正史之一,记载了周书四卷为天像地之建立的周朝(557—581)的纪传体史书。《周书》由唐朝令狐德棻主编,参加编写的还有岑文本和崔仁师等人。成书于贞观十年。共50卷,本纪8卷、列传42卷。《周书》,唐代令狐德棻主编,参加编写的还有岑文本和崔仁师等人。贞观三年(629年),唐太宗诏修梁、陈、齐、周、隋五代史,令狐德棻与岑文本、崔仁师负责撰北周史,成书于贞观十年(636年)。《周书》共五十卷,本纪八卷、列传四十二卷,而史论多出于岑文本之手。贞观十年与《北齐书》《梁书》《陈书》《隋书》同时进呈皇家。本书记载了北朝宇文氏建立的周朝(557—581)的纪传体史书。《周书》文笔简洁爽劲,清代史家赵翼说它“叙事繁简得宜,文笔亦极简劲”。《周书》不只是记述西魏及北周皇朝的史事,内容兼顾了同时代的东魏、北齐、梁与陈等四朝的重大史事,对于帝位更迭、重大动乱,皆详加载明,反映了当时中国历史发展的大势及纷繁的历史事件。……
作品简介:《隋书》二十四史之一。是唐代魏征主编的纪传体史书。全书共八十五卷,其中帝纪五卷,列传五十卷,志三十卷。《隋书》由多人共同编撰,分为两阶段成书,从草创到全部修完共历时三十五年。唐武德四年(公元621年),令狐德棻提出修梁、陈、北齐、北周、隋等五朝史的建议。次年,唐朝廷命史臣编修,但数年过后,仍未成书。贞观三年(公元629年),重修五朝史,由魏征「总知其务」,并主编此书。《隋书》的作者都是饱学之士,具有很高的修史水平。《隋书》是现存最早的隋史专著,也是《二十五史》中修史水平较高的史籍之一。《隋书》志包括梁陈齐周隋五朝制度,分段叙述。《隋书》弘扬秉笔直书的优良史学传统,品评人物较少阿附隐讳。主编魏征刚正不阿,他主持编写的纪传,较少曲笔,不为尊者讳。《隋书》保存了大量政治、经济以及科技文化资料。其中十志记载梁、陈、北齐、北周和隋五朝的典章制度,有些部分甚至追溯到汉魏。关于《隋书》的作者,一直搞得很乱,《旧唐书》记载“魏徽等撰”。而刘知几《史通》则说颜师古、孔颖达等和于志宁、李淳风诸人共同撰成。还有题为长孙无忌撰述的。这是因为参加《隋书》撰述的人很多,几乎集中了当时大部分有名之士;开始以魏徵为其主编,后来魏徵死了,又由长孙无忌续为主编,完成未完成的部分。《隋书》保存了南北朝以来大量的典章制度为后人研究隋代以及前几朝的政治、经济、文化制度,包括礼仪、音乐、律历、天文、五行、食货、刑法、百官、地理、经籍等十志。叙述了自汉至隋凡六百年中国书籍之存亡、学术之演变,是对中国古代书籍和学术史的第二次总结,也是对中国学术文化史的一大贡献。《隋书·经籍志》还有一个重要贡献,就是为中国以后的四部图书分类奠定了基础。为后世遵用达一千余年。《隋书》十志虽成于众手,但作者都是学有所长的专家,因此它的内容丰富、充实。在正史书志中,一直享有较高的声誉。《隋书》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全书贯串了以史为鉴的思想。主编魏徵在给唐太宗上书时曾经说过,“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臣愿当今之动静。以隋为鉴,则存亡治乱可得而知。”惟其想到以史为鉴,所以对隋是如何灭亡的,对隋君臣上下骄奢淫逸的腐朽生活,可谓有淋漓尽致的描写和入木三分的揭露。比如对隋炀帝大兴土木、三游江都,都有翔实的叙写。又因为魏徵等编书者有意写出人民对隋王朝的反抗情绪,因此在《隋书》中也较多地叙述了隋末农民起义的史实,这在《炀帝纪》两卷中记载最为具体。据统计,在纪传部分的五十五卷中有二十多卷,以及在《食货志》、《五行志》里,记载了有关农民起义的情况。……
作品简介:《南史》,唐朝李延寿撰,中国历代官修正史“二十四史”之一。纪传体,共八十卷,含本纪十卷,列传七十卷,上起宋武帝刘裕永初元年(420年),下迄陈后主陈叔宝祯明三年(589年)。记载南朝宋、齐、梁、陈四国一百七十年史事。《南史》与《北史》为姊妹篇,是由李大师及其子李延寿两代人编撰完成的。《南史》没有采取编年体,而是把南朝各史的纪传汇合起来,删繁就简,以便阅读。列传中不同朝代的父子祖孙,以家族为单位合为一卷,对于了解门阀制度盛行的南北朝社会,有一定的方便。《南史》中也有沈约《宋书》、萧子显《南齐书》等书中所未载的材料。虽然记载细微琐事较多,而且杂以神怪迷信,但也不乏有意义的史料。《宋书》未立文学传,《南史》以因袭为主,因而文学传不包括宋而从南齐丘灵鞠开始。这说明李延寿撰写《南史》《北史》的体制是汇集正史的纪传,因而拘泥于原书,没有达到李大师横则沟通南北,纵则贯串几代,综合成为新著的意图。《新唐书》李延寿传的评语说,“其书颇有条理,删落酿辞,过本书远甚”,是不恰当的。《南史》文字简明,事增文省,在史学上占有重要地位。其不足处在于作者突出门阀士族地位,过多采用家传形式。例如将不同朝代的一族一姓人物不分年代,集中于一篇中叙述,实际成为大族族谱。……
作品简介:《北史》二十四史之一。是汇合并删节记载北朝历史的《魏书》、《北齐书》、《周书》、《隋书》而编成的纪传体史书。魏本纪五卷、齐本纪三卷、周本纪二卷、隋本纪二卷、列传八十八卷,共一百卷。记述从北魏登国元年(386(丙戌年))到隋义宁二年(618)的历史。《南史》与《北史》为姊妹篇,是由李大师及其子李延寿两代人编撰完成的。《北史》主要在魏、齐、周、隋四书基础上删订改编而成,但也参考了当时所见各种杂史,增补了不少材料。总的来看,《北史》虽有内容偶呈芜杂之弊,但毕竟体例完整、材料充实、文字简练,在后代颇受重视,以致魏、齐、周三书唐以后皆残缺不完,后人又多取《北史》加以补足。作为研究北朝历史的资料,《北史》与魏、齐、周、隋四书有互相补充的作用,不可偏废。《南史》《北史》的作者李延寿撰写这两部书,本是为了“追终先志”,继承父亲李大师未竟的事业。《南史》《北史》主要取材于宋、齐、梁、陈、魏、齐、周、隋八书。李延寿撰写“二史”的方法是对“八书”进行“抄录”和“连缀”,并“鸠聚遗逸,以广异闻”,“除其冗长,捃其菁华”。这是一个改写、补充和删节的过程,并非一般的抄录可比。不过,李大师原来是打算“编年以备南北”,而李延寿却以纪传体撰成《南史》《北史》,这是后者在“追终先志”过程中的一个变化,无碍于他们共同的目的和旨趣。了解了上面这些基本情况,对于怎样读《南史》《北史》的问题就比较好理解了。在二十五史中,《史记》是完全意义上的通史,而《南史》是通宋、齐、梁、陈四个皇朝的历史,《北史》是通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隋六个皇朝的历史,它们分别把南朝和北朝(包括隋朝)看作一个大的历史阶段,故可视为一定意义上的通史。李延寿说,他撰《南史》《北史》,是“以拟司马迁《史记》”,当然不只是指采用纪传体而言,也包含了“通”的思想和要求。正因为如此,唐代史学评论家刘知几在讲到《南史》《北史》时,把它们都归于“《史记》之流”。这说明前人就很重视《南史》《北史》在“通”的方面的特点。《南史》《北史》也有一些明显的缺点,以至于糟粕。如在歌颂帝王将相方面,在诬蔑人民起义方面,在宣扬祥瑞灾异、神怪荒诞之说方面,散布了许多封建主义思想和唯心主义历史观点。不仅“二史”如此,“八书”也如此,只是形式和程度不尽相同罢了。这是我们在阅读“八书”、“二史”时不能不注意的。……
作品简介:《旧唐书》属于史类文学作品,成书于后晋开运二年(945年),共200卷,包括《本纪》20卷、《志》30卷、《列传》150卷。作品原名《唐书》,宋祁、欧阳修等所编著《新唐书》问世后,才改称《旧唐书》。《旧唐书》的修撰离唐朝灭亡时间不远,资料来源比较丰富。署名后晋刘昫等撰,实为后晋赵莹主持编修。被列为“二十四史”之一。《旧唐书》仅流传了一百年左右,就遭到了厄运。从宋仁宗庆历年间起,北宋朝廷认为《旧唐书》芜杂不精,另命宋祁和欧阳修编撰唐书。这部唐书在1060年(宋仁宗嘉祐五年)写成,开始“布书于天下”,从此,署名刘昫所编的唐书遂不再流传。直至明朝嘉靖十七年(1538年),浙江余姚人闻人诠在苏州征借到当地人士所藏《旧唐书》,请苏州府学训导沈桐在苏州府学里对书稿作校对并开版印刷(工作到一半时,闻人诠离开苏州,但此事在多方支持下继续进行),经历了四百七十八年坎坷命运的刘昫唐书,才又得到重新刊行。后人为区别这两种唐书,把后晋刘昫所著称为《旧唐书》,而将宋祁等后修的唐书命名为《新唐书》。 在北宋编撰的《新唐书》问世以后,《唐书》始有新旧之分。《新唐书》通行,该书受到冷遇。南宋初年刻印之后久无印本。明代中叶,有人在吴中张、王两家分别获得宋版《唐书》的列传和纪志。因为《新唐书》的作者宋祁、欧阳修,都是文坛大家,后人一般也都沿袭他们的看法,对《旧唐书》贬责颇多。的确,它本身有不少缺点。但平心而论,应当说《旧唐书》在如实保存史料方面,有着它巨大的功劳。这一点是应该给予充分肯定的。尽管《旧唐书》存在着缺陷,但其同时也具有了不可抹杀的价值。它保存了丰富的史料,记事比较详细,便于读者了解历史事件的过程和具体情况,因而受到重视。比如对唐顺宗朝王叔文集团当政时期的政治改革措施记载比较具体。唐穆宗以后的本纪,虽然内容芜杂,但也记载了不少有价值的史料,如在《懿宗本纪》、《僖宗本纪》里较详细地记载了宠勋起义、黄巢起义的情况。昭宗、哀帝本纪则较详细地记载了唐朝末年藩镇割据、宦官专权的情况。因为《旧唐书》记事详细明确,所以司马光着《资治通鉴》的《唐纪》部分,大抵采用《旧唐书》。《旧唐书》还保存了不少很有价值的文章。如《吕才传》、《卢藏用传》分别登载了两人反迷信的重要文章;《贾耽传》登载了他进奏所编地理图志的表奏。这些都是中国思想史和地理学史的重要文献。《旧唐书》记述唐代少数民族以及外国的情况,超过以前各史,保存了唐代民族政策与对外关系的史料。《新唐书》修成后,《旧唐书》就不再传世。直到明朝嘉靖年间,闻人诠多方搜求,重新刊刻,才又流行于世。到清乾隆年间修《四库全书》时,才正式把新旧唐书并列于正史。在《旧唐书》完成一个世纪后的北宋仁宗年间,又修了一部唐史,就是《新唐书》。……
作品简介:《新唐书》是北宋时期宋祁、欧阳修、范镇、吕夏卿等合撰的一部记载唐朝历史的纪传体史书,属“二十四史”之一。全书共有225卷,其中包括本纪10卷,志50卷,表15卷,列传150卷。《新唐书》前后修史历经17年,于宋仁宗嘉祐五年(1060年)完成。《新唐书》在体例上第一次写出了《兵志》《选举志》,系统论述唐代府兵等军事制度和科举制度。这是我国正史体裁史书的一大开创,为以后《宋史》等所沿袭。由于《新唐书》历宋、元、明至清初一直占有正统地位,一般人只读《新唐书》而不读《旧唐书》,所以《新唐书》宋以来的版本远多于《旧唐书》。《新唐书》比起《旧唐书》来,确有自己的一些特点和优点。因为宋代大体上继承了唐代的制度,为了总结唐代的典章制度供宋王朝参考,《新唐书》对〈志〉特别重视,新增了《旧唐书》所没有的《仪卫志》、《选举志》和《兵志》。其中《兵志》是《新唐书》的首创。《选举志》与《兵志》系统地整理了唐朝科举制度和兵制的演变资料。……
作品简介:《旧五代史》,“二十四史”之一。成书于北宋,原名是《五代史》,也称《梁唐晋汉周书》。是由宋太祖诏令编纂的官修史书。薛居正监修,卢多逊、扈蒙、张澹、刘兼、李穆、李九龄等同修。书中可参考的史料相当齐备,五代各朝均有实录。从公元907年朱温代唐称帝到公元960年北宋王朝建立,中原地区相继出现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等五代王朝,中原以外存在过吴、南唐、吴越、楚、闽、南汉、前蜀、后蜀、南平、北汉等十个小国,周边地区还有契丹、吐蕃、渤海、党项、南诏、于阗、东丹等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习惯上称之为“五代十国”。《旧五代史》记载的就是这段历史。《旧五代史》五代各自为书。共一百五十卷,纪六十一,志十二传七十七。按五代断代为书,梁书、唐书、晋书、汉书、周书各十余卷至五十卷不等。各代的《书》是断代史,《志》则是五代典章制度的通史,《杂传》则记述包括十国在内的各割据政权的情况。这种编写体例使全书以中原王朝的兴亡为主线,以十国的兴亡和周边民族的起伏为副线,叙述条理清晰,较好地展现了这段历史的面貌。对于南方和北汉十国以及周围少数民族政权如契丹、吐蕃等,则以《世袭列传》、《僭伪列传》、《外国列传》来概括。因此这部书虽名为五代史,实为当时整个五代十国时期各民族的一部断代史。《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论说:“其时秉笔之臣,尚多逮事五代,见闻较近,纪、传皆首尾完具,可以征信。”因此,宋初《旧五代史》编成后,受到文人和史家的重视。司马光修《资治通鉴》,以及后来胡三省撰《通鉴注》”,皆从中取材甚多;北宋文坛名家沈括、洪迈等人的著作也多加援引。又因为此书修于北宋太祖开宝六年,此时南方诸国尚存,许多编者对南方史事更为熟悉,因而更多地编进了有关十国的第一手资料。直到明清之际,史家吴任臣撰《十国春秋》时,还有记载说他曾向当时著名思想家黄宗羲借过《旧五代史》,这足证在《旧五代史》里包含着许多南方十国的可贵的资料。《旧五代史》也有不少缺点。其中最主要的是因为成书太快,因而来不及对史料加以慎重的鉴别,有的照抄五代时期的实录,以至把当时人明显为了某种政治目的而歪曲史实和溢美人物的不实之辞录入书中。如对后唐的权臣张全义,传中就大肆赞美他的治洛(阳)的功勋,而讳言其大量丑行。而这些丑闻在后来宋人王禹偁写的《五代史阙文》中揭露甚多。正由于这样,赵翼的《廿二史札记》对《旧五代史》指责很多,专门写了“薛史书法回护处”和“薛史失检处”两个专题,举了好些例证说明薛史的不实。但是从史料角度说,“薛史”为后人保存了大量原始资料,这毕竟是它的功劳。尤其经过长期南北分裂混乱,许多五代时期的“实录”和其它第一手材料大部散佚,因而这部近乎“实录”压缩本的史书,价值就更高了。……
作品简介:《新五代史》是宋欧阳修撰纪传体史书,“二十四史”之一。原名《五代史记》,后世为区别于薛居正等官修的五代史,称为新五代史。全书共七十四卷,本纪十二卷、列传四十五卷、考三卷、世家及年谱十一卷、四夷附录三卷。记载了自后梁开平元年(907年)至后周显德七年(960年)共五十三年的历史。《新五代史》撰写时,增加了《旧五代史》所未能见到的史料,如《五代会要》、《五代史补》等,因此内容更加翔实。但《新五代史》对旧“志”部分大加繁削,则不足为训,故史料价值比《旧五代史》要略逊一筹。《新五代史》是唐宋以后唯一的一部私修正史,在中国史学史尤其是唐宋以后史学史上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欧阳修文采更是引人入胜,可由于提倡“春秋笔法”,近人褒贬不一。宋神宗熙宁五年(1072年)八月,在欧阳修去世一个月后,下诏命他的家人奏上。然后藏进国家图书馆。到金章宗时候,这本新的五代史才逐渐代替了《旧五代史》。一般史书的“志”,《新五代史》称作“考”,仅有《司天考》、《职方考》,分别相当于《旧五代史》的《天文志》、《郡县志》。作者认为五代是个名分纲常颠倒的乱世,其典章制度一无可取,所以将《旧五代史》的“志”删除。这也是为了体现以“礼”修史的原则。就整体而论,《新五代史》的史料价值比《旧五代史》要略逊一筹,这是欧阳修在删繁就简时,将不少具体资料也一同削去所造成的。至于他对旧“志”部分的大事砍削,人为造成史料空白,更是不足为训。但《新五代史》后出,采用了实录以外的笔记、小说等多种材料,在删削的同时也新增了一些史料。欧阳修是唐宋八大家之一 ,北宋古文运动的领袖,其文学成就为世所公认。欧阳修杰出的文学才能在《新五代史》中有很好的体现。《新五代史》在二十四史中文笔可谓出类拔萃,全书显出平易通畅、简洁有力的风格和笔削润饰功力的深厚,可与《史记》相媲美,其中的《伶官传序》、《宦者传论》亦为后代所传诵,做到了文史的有机结合。……
作品简介:《宋史》是二十四史之一,收录于《四库全书》史部正史类。于元末至正三年(1343年)由丞相脱脱和阿鲁图先后主持修撰。《宋史》与《辽史》《金史》同时修撰,是二十四史中篇幅最庞大的一部官修史书。《宋史》最早为至正刊本,次为成化朱英重刊本。《宋史》中《本纪》四十七卷,《志》一百六十二卷,《表》三十二卷,《列传》二百五十五卷,共四百九十六卷,是中国二十四史中最庞大的一部史书。《宋史》卷帙浩繁,共两千多人的列传,比《旧唐书》列传多出一倍,《周三臣传》将韩通、李筠、李重进同列,横跨五代至宋初,弥补过去新旧五代史之不足。根据宋朝的情况,《宋史》还有《奸臣》四卷、《叛臣》三卷,为蔡京、黄潜善、秦桧、张邦昌、刘豫等所作的传记;另有《道学》四卷,为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朱熹等道学人物所作的传记。……
作品简介:《辽史》为元脱脱等人所撰之纪传体史书,中国历代官修正史“二十四史”之一。由元至正三年(1343年)四月开始修撰,翌年三月成书。脱脱为都总裁,铁木儿塔识、贺惟一、张起岩、欧阳玄、揭傒斯、吕思诚为总裁官,廉惠山海牙等为修史官。元修《辽史》共116卷,包括本纪30卷,志32卷,表8卷,列传45卷,以及国语解1卷。记载上自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下至辽天祚帝耶律延禧的辽朝历史(907年~1125年),兼及耶律大石所建立之西辽历史(1124年~1218年)。元代《辽史》的编写是从元世祖中统二年(1261年)开始的。直至元顺帝至正三年三月(1343年),在右丞相脱脱、平章也先帖木儿、铁睦尔达世、右丞太平、参议长仙、郎中孛里不花、员外郎老老等人的奏请下,诏修辽、金、宋三史,在君臣同心、而且由脱脱裁定三史各为正统、从而彻底解决正统、义例问题的前提下,《辽史》才最后纂修成功。当时以脱脱为辽、金、宋三史都总裁官。《辽史》的缺陷虽多,但毕竟还是现存比较系统、完整地记载了辽朝历史事实的著作,其珍贵和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而且《辽史》保存了许多由耶律俨的《辽实录》和陈大任的《辽史》二书所记载的许多材料,因而其史料价值还是比较高的。由于耶律俨《辽实录》和陈大任《辽史》都已失传,元修辽史成了现存的一部比较系统、完整地记载辽的官修史书。它提供了一些研究当时阶级斗争、生产斗争、民族关系等问题的材料。后人对《辽史》的增补、校注,有清朝厉鹗著的《辽史拾遗》二十四卷,搜集各类书籍三百余种,对《辽史》加以补充校订,很有参考价值。此外还有清朝杨复去著的《辽史拾遗补》五卷,对《辽史》进一步作了补充。在《辽史》出现后的约300年间,此书及辽朝史没有引起史家的多大重视。有明一代,仅有杨循吉撰《辽小史》1卷。到了清代,情况有所变化,陆续有关于《辽史》补正、考订之类撰述问世。……
作品简介:《金史》是二十四史之一,记载了金朝的始末。撰成于元代,全书一百三十五卷,其中本纪十九卷,志三十九卷,表四卷,列传七十三卷,是反映女真族所建金朝的兴衰始末的重要史籍。《金史》是元修三史之一,最早议修于元世祖中统二年(公元1261年),直到元顺帝至正三年(公元1343年),才决定“各与正统”,《辽》、《金》、《宋》三史分别撰修。翌年(1344年)十一月,《金史》告成,前后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元朝脱脱等主持编修的《金史》,历代对《金史》的评价很高,是由于原有的底本比较好,及金朝注重史书的编纂工作。认为它不仅超过了《宋史》、《辽史》,也比《元史》高出一筹。在编纂体例和内容方面,便有许多超越前史的独特之处。如《金史》不但记载了金建国以后120年的历史,而且为了专门叙述金太祖先世的生平事迹,回顾了女真族建国前的历史,从而保存了女真族早期历史的珍贵材料,备受今人重视;在史料剪裁及记述方面,处理也比较得体。对重要历史事件、人物一般记载比较详细,从而反映出其历史全貌,避免了像《宋史》那样详略失当、比例失调的现象。记述历史事实也比较客观审慎,因而,真实性是比较可靠的。特别是本书的表和志,使用了大量的第一手材料,将金朝的典章制度比较系统、全面地记载下来。如《礼志》、《乐志》、《舆服志》、《食货志》、《选举志》、《百官志》等。《金史》以“实录”为依据,史料翔实可信。如在记述金与辽的往来和征战中,对金统治者所用的诈谋诡计等,都能如实地叙述;对金朝统治阶级的残暴、荒淫、互相倾轧,也能比较充分地揭露。当然,《金史》也有许多不足之处。有的重要人物没有列传,甚至无记载。如金初建策阿骨打称帝的渤海人杨朴,是阿骨打身边重要的谋臣,金建国之初,“诸事革创,朝仪制度,皆出其手”,这样重要的人物为什么在《金史》中只字未提呢?大约不会是疏漏,而是不愿把阿骨打称帝这件开创金朝基业的事,说成是渤海人的主意。……
作品简介:《元史》,中国“二十四史”之一,记载元朝中国历史事件的一部史书。采用纪传体断代史,成书于1370年。宋濂(1310-1381)、王袆(1321-1373)遵照皇帝朱元璋的诏令,主持编修。《元史》全书210卷,包括本纪47卷、志58卷、表8卷、列传97卷。《元史》中的本纪,以记载忽必烈事迹的《世祖本纪》最为详尽,有十四卷之多,占本纪篇幅的三分之一;其次是《顺帝本纪》,有十卷之多。《元史》的志书,对元朝的典章制度作了比较详细的记述,保存了大批珍贵的史料。其中以《天文》、《历志》、《地理》、《河渠》四志的史料最为珍贵。《元史》的列传有类传十四种,大多沿袭以往的史书,只有《释老》一传是《元史》的创新。《释老》是记载宗教方面的列传,从中可以了解宗教在元朝所居的地位和发展情况。类传中以《儒学》、《列女》、《孝友》、《忠义》四种所记的人物最多,说明宋以来封建的思想统治在逐步加强。《元史》列传还有个特点是,所叙述的事,都有详细的年、月、日记载,这就更增加了参考价值。《元史》的体例整齐,文字浅显,叙事明白易懂,还保留了当时的不少方言土语,这同朱元璋提倡浅显通俗的文字是分不开的。宋濂修《元史》时,遵照朱元璋的意图,强调“文词勿致于艰深,事迹务令于明白”,因此《元史》称得上是一部较好的正史。《元史》的史料来源一是实录,二是《经世大典》,三是文集碑传,四是采访。……
作品简介:《明史》是二十四史中的最后一部,共三百三十二卷,包括本纪二十四卷,志七十五卷,列传二百二十卷,表十三卷。它是一部纪传体断代史,记载了自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至明思宗朱由检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二百七十六年的历史。清朝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设立明史馆,纂修《明史》,因国家初创,诸事丛杂,未能全面开展。在二十四史中,《明史》以纂修得体、材料翔实、叙事稳妥、行文简洁为史家所称道,是一部水平较高的史书。这反映出编者对史料的考订、史料的运用、对史事的贯通、对语言的驾驭能力都达到较高的水平。其卷数在二十四史中仅次于《宋史》,其纂修时间之久、用力之勤、记述之完善则是大大超过了以前诸史。《明史》虽有一些曲笔隐讳之处,但仍得到后世史家广泛的好评。赵翼在《廿二史札记》卷31中说:“近代诸史自欧阳公《五代史》外,《辽史》简略,《宋史》繁芜,《元史》草率,惟《金史》行文雅洁,叙事简括,稍为可观,然未有如《明史》之完善者。”……
作品简介:《史记》是西汉史学家司马迁撰写的纪传体史书,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记载了上至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代,下至汉武帝太初四年间共3000多年的历史,为二十四史之一,最初称为《太史公书》或《太史公记》、《太史记》。太初元年(前104年),司马迁开始了《太史公书》即后来被称为《史记》的史书创作。该著作前后经历了14年,才得以完成。“史记”本是古代史书通称,从三国时期开始,“史记”由史书的通称逐渐成为“太史公书”的专称。《史记》全书包括十二本纪(记历代帝王政绩)、三十世家(记诸侯国和汉代诸侯、勋贵兴亡)、七十列传(记重要人物的言行事迹,主要叙人臣,其中最后一篇为自序)、十表(大事年表)、八书(记各种典章制度记礼、乐、音律、历法、天文、封禅、水利、财用)。《史记》共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余字,比《淮南子》多三十九万五千余字,比《吕氏春秋》多二十八万八千余字。《史记》规模巨大,体系完备,而且对此后的纪传体史书影响很深,历朝正史皆采用这种体裁撰写。《史记》被列为“二十四史”之首,与《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对后世史学和文学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其首创的纪传体编史方法为后来历代“正史”所传承。《史记》还被认为是一部优秀的文学著作,在中国文学史上有重要地位,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刘向等人认为此书“善序事理,辩而不华,质而不俚”。与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并称“史学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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