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光子劼弟子鸿 崔亮从弟光韶 叔祖道固
崔光,清河人,本名孝伯,字长仁,孝文赐名焉。祖旷,从慕容德南度河,居 青州之时水。慕容氏灭,仕宋为乐陵太守。于河南立冀州,置郡县,即为东清河鄃 人。县分易,更为南平原贝丘人也。父灵延,宋长广太守,与宋冀州刺史崔道固共 拒魏军。慕容白曜之平三齐,光年十七,随父徙代。家贫好学,昼耕夜诵,佣书以 养父母。
太和六年,拜中书博士、著作郎,与秘书丞李彪参撰国书,再迁给事黄门侍郎。 甚为孝文所知待,常曰:“孝伯才浩浩如黄河东注,固今日之文宗也。”以参赞迁 都谋,赐爵朝阳子。拜散骑常侍,著作如故,兼太子少傅。又以本官兼侍中、使持 节为陕西大使,巡方省察。所经述叙古事,因赋诗三十八篇。还,仍兼侍中。以谋 谟之功,进爵为伯。光少有大度,喜怒不见于色。有毁恶之者,必善言以报,虽见 诬谤,终不自申曲直。皇兴初,有同郡二人并被掠为奴婢,后诣光求哀,光乃以二 口赎免。孝文闻而嘉之。虽处机近,未曾留心文案,唯从容论议,参赞大政而已。 孝文每对群臣曰:“以崔光之高才大量,若无意外咎谴,二十年后当作司空。”其 见重如是。
宣武即位,正除侍中。初,光与李彪共撰国书,太和之末,彪解著作,专以史 事任光。彪寻以罪废。宣武居谅闇,彪上表求成《魏书》,诏许之,彪遂以白衣于 秘书省著述。光虽领史官,以彪意在专功,表解侍中、著作以让彪。宣武不许。迁 太常卿,领齐州大中正。
正始元年夏,有典事史元显献四足四翼鸡,诏散骑侍郎赵邕以问光。光表曰:
臣谨案《汉书·五行志》宣帝黄龙元年,未央殿路軨中雌鸡化为雄,毛变而不 鸣不将无距。元帝初元中,丞相府史家雌鸡伏子,渐化为雄,冠距鸣将。永光中, 有献雄鸡生角。刘向以为鸡者小畜,主司时起居,小臣执事为政之象也,言小臣将 乘君之威,以害政事,犹石显也。竟宁元年,石显伏辜,此共效也。灵帝光和元年, 南宫寺雌鸡欲化为雄,一身皆似雄,但头冠上未变,诏以问议郎蔡邕。邕对曰: “貌之不恭,则有鸡祸。臣窃推之,头为元首,人君之象也。今鸡一身已变,未至 于头,而上知之,是将有其事而不遂成之象也。若政无所改,头冠或成,为患滋大。” 是后张角作乱,称黄巾贼,遂破坏四方,疲于赋役,人多叛者。上不改政,遂至天 下大乱。今之鸡状不同,其应颇相类矣。向、邕并博达之士,考物验事,信而有证, 诚可畏也。臣以邕言推之,翅足众多,亦群下相扇助之象。雏而未大,脚羽差小, 亦其势尚微,易制御也。
臣闻灾异之见,皆所以示吉凶。明君睹之而惧,乃能招福,闇主视之弥慢,所 用致祸。《诗》、《书》、《春秋》、秦、汉之事多矣,此皆陛下所观者。今或有 自贱而贵,关预政事,殆亦前代君房之匹。比者南境死亡千计,白骨横野,存有酷 恨之痛,殁为怨伤之魂。义阳屯师,盛夏未反;荆蛮狡猾,征人淹次。东州转输, 多往无还,百姓困穷,绞缢以殒。北方霜降,蚕妇辍事。群生憔悴,莫甚于今。此 亦贾谊哭叹,谷永切谏之时。司寇行戮,君为之不举,陛下为人父母,所宜矜恤。 国重戎战,用兵犹火,内外怨弊,易以乱离。陛下纵欲忽天下,岂不仰念太祖取之 艰难,先帝经营劬劳也?诚愿陛下留聪明之鉴,警天地之意,礼处左右,节其贵越。 往者邓通、董贤之盛,爱之正所以害之。又躬飨如罕,宴宗或阙,时应亲享郊庙, 延敬诸父。检访四方,务加休息,爰发慈旨,抚振贫瘼。简费山池,减撤声饮,昼 存政道,夜以安身。博采刍荛,进贤黜佞,则兆庶幸甚,妖弭庆进,祯祥集矣。
帝览之大悦。后数日而茹皓等并以罪失伏法,于是礼光逾重。
二年八月,光表曰:“去二十八日,有物出于太朽之西序,敕以示臣。臣案其 形,即《庄子》所谓‘蒸成菌’者也。又云‘朝菌不终晦朔’。雍门周所称“磨萧 斧而伐朝菌”,指言蒸气郁长,非有根种,柔脆之质,雕殒速易,不延旬月,无拟 萧斧。又多生墟落秽湿之地,罕起殿堂高华之所。今极宇崇丽,坛筑工密,翼朽弗 加,沾濡不及,而兹菌欻构,厥状扶疏,诚足异也。夫野木生朝,野鸟入庙,古人 以为败亡之象。然惧灾修德,咸致休庆,所谓家利而怪先,国兴而妖豫。是故桑穀 拱庭,太戊以昌;雊雉集鼎,武丁用熙。自比鸱鹊巢于庙殿,枭鵩鸣于宫寝,菌生 宾阶轩坐之正,准诸往记,信可为诫。且东南未静,兵革不息,郊甸之内,大旱跨 时,人劳物悴,莫此之甚。承天子育者所宜矜恤。伏愿陛下追殷二宗感变之意,侧 躬耸诚,惟新圣道,节夜饮之忻,强朝御之膳,养方富之年,保金玉之性,则魏祚 可以永隆,皇寿等于山岳。”
四年,除中书舍人。永平元年秋,将诛元愉妾李氏,群官无敢言者。敕光为诏, 光逡巡不作,奏曰:“伏闻当刑元愉妾李,加之屠割。妖惑扇乱,诚合此罪。但外 人窃云,李今怀妊,例待分产。且臣寻诸旧典,兼推近事,戮至刳胎,谓之虐刑, 桀、纣之主,乃行斯事。君举必书,义无隐讳,酷而乖法,何以示后?陛下春秋已 长,未有储体,皇子襁褓,至有夭失。臣之愚识,知无不言,乞停李狱,以俟育孕。” 帝纳之。
延昌元年,迁中书监,侍中如故。二年,宣武幸东宫,召光与黄门甄琛、广阳 王深等并赐坐,诏光曰:“卿是朕西台大臣,当令为太子师傅。”光起拜固辞,诏 不许。即令明帝出焉,从者十余人,敕以光为傅之意,令明帝拜光。光又拜辞,不 当受太子拜,复不蒙许。明帝遂南面再拜。詹事王显启请从太子拜,于是宫臣毕拜。 光北面立,不敢答拜,唯西面拜谢而出。于是赐光绣采一百匹,琛、深各有差。寻 授太子少傅,迁右光禄大夫,侍中、监如故。
四年正月,宣武夜崩,光与侍中、领军将军于忠迎明帝于东宫,安抚内外,光 有力焉。帝崩后二日,广平王怀扶疾入临,以母弟之亲,径至太极西庑,哀恸禁内。 呼侍中、黄门、领军二卫,云身欲上殿哭大行,又须入见主上。诸人皆愕然相视, 无敢抗对者。光独攘衰振杖,引汉光武初崩,太尉赵熹横剑当阶,推下亲王故事, 辞色甚厉。闻者莫不称善,壮光理义有据。怀声泪俱止,云:“侍中以古事裁我, 我不敢不服。”于是遂还,频遣左右致谢。
初,永平四年,以黄门郎孙惠蔚代光领著作。惠蔚首尾五岁,无所厝怀。至是, 尚书令、任城王澄表光宜还史任。于是诏光还领著作,迁特进。以奉迎明帝功,封 博平县公,领国子祭酒,诏乘步挽于云龙门出入。寻迁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灵 太后临朝后,光累表逊位。于忠擅权,光依附之。及忠稍被疏黜,光并送章绶冠服 茅土,表至十余上,灵太后优答不许。有司奏追于忠及光封邑。熙平元年二月,太 师、高阳王雍等奏举光授明帝经。初,光有德于灵太后。四月,更封光平恩县侯, 以朝阳伯转授第三子勖。其月,敕赐羊车一乘。
时灵太后临朝,每于后园亲执弓矢,光乃表上中古妇人文章,因以致谏。是秋, 灵太后频幸王公第宅,光表谏曰:“《礼记》云:诸侯非问疾吊丧,入诸臣之家, 谓之君臣为谑。不言王后夫人,明无适臣家之义。夫人父母在,有时归宁;亲没, 使卿大夫聘。《春秋》纪陈、宋、齐之女并为周王后,无适本国之事。是制深于士 大夫。许嫁唁兄,又义不得,卫女思归,以礼自抑,《载驰》、《竹竿》所为作也。 汉上官皇后将废昌邑,霍光外祖也,亲为宰辅,后犹御武帷以接群臣,示男女之别, 国之大节。伯姬待姆,安就炎燎;樊姜候命,忍赴洪流。《传》皆缀集,以垂来训。 昨轩驾频出,幸冯翊君、任城王第。虽渐中秋,余热尚蒸。衡盖往还,圣躬烦倦。 左右仆侍,众过千百,扶卫跋涉,袍钾在身。昔人称陛下甚乐,臣等至苦,或其事 也。但帝族方衍,勋贵增迁,祗请遂多,将成彝式。陛下遵酌前王,贻厥后矩,天 下为公,亿兆己任。专荐郊庙,止决大政,辅神养和,简息游幸,则率土属赖,令 生仰悦矣。”
神龟元年,光表曰:“寻石经之作,起自炎刘,昔来虽屡经戎乱,犹未大崩侵。 如闻往者刺史临州,多构图寺,官私显隐,渐加肃撤。由是经石弥减,文字增缺。 今求遣国子博士一人堪任干事者,专主周视,驱禁田牧,制其践秽,料阅碑牒所失 次第,量厥补缀。”诏曰:“此乃学者之根原,不朽之永格,便可一依公表。”光 乃令国子博士李郁与助教韩神固、刘燮等勘校石经,其残缺,计料石功,并字多少, 欲补修之。后灵太后废,遂寝。
二年八月,灵太后幸永宁寺,躬登九层佛图。光表谏曰:“伏见亲升上级,伫 跸表刹之下,祗心图构,诚为福善,圣躬玉趾,非所践陟。臣庶恇惶,窃谓未可。” 九月,灵太后幸嵩山佛寺,光上表谏,不从。
正光元年冬,赐光几杖衣服。二年春,明帝亲释奠国学,光执经南面,百寮陪 列。司徒、京兆王继频上表以位让光。四月,以光为司徒,侍中、国子祭酒、领著 作如故。光表固辞,历年终不肯受。
八月,获秃鹙于宫内,诏以示光。光表曰:“此即《诗》所谓‘有鹙在梁’。 解云“秃鹙也”,贪恶之鸟,野泽所育,不应入于殿廷。昔魏氏黄初中,有鹈鹕集 于灵芝池,文帝下诏,以曹恭公远君子,近小人,博求贤俊,太尉华歆由此逊位而 让管宁者也。臣闻野物入舍,古人以为不善。是以张臶恶任,贾谊忌鵩。鹈鹕暂 集而去,前王犹为至诚,况今亲入宫禁,为人所获,方被畜养,晏然不以为惧。准 诸往义,信有殊矣。饕餮之禽,必资鱼肉,菽麦稻粱,时或飡啄,一食之费,容过 斤镒。今春夏阳旱,谷籴稍贵,穷窘之家,时有菜色。陛下为人父母,抚之如伤, 岂可弃人养鸟,留意于丑形恶声哉!卫侯好鹤,曹伯爱雁,身死国灭,可为寒心。 愿远师殷宗,近法魏祖,修德进贤,消灾集庆,放无用之物,委之川泽,取乐琴书, 颐养神性。”明帝览表大悦,即弃之池泽。
冬,诏光与安丰王延明议定服章。三年六月,诏光乘步挽至东西上阁。九月, 进位太保,光又固辞。光年耆多务,病疾稍增。而自强不已,常在著作,疾笃不归。 四年十月,帝亲临光疾,诏断宾客,中使相望,为止声乐,罢诸游眺,拜长子励为 齐州刺史。十一月,疾甚,敕子侄等曰:“吾荷先帝厚恩,位至于此,史功不成, 殁有遗恨。汝等速可送我还宅。”气力虽微,神明不乱,至第而薨,年七十三。明 帝闻而悲泣,中使相寻,诏给东园温明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六十万、布一 千匹、蜡匹百斤,大鸿胪监护丧事。车驾亲临,抚尸恸哭,御辇还宫,流涕于路, 为减常膳,言则追伤,每至光坐讲读之处,未曾不改容凄悼。赠太傅,领尚书令、 骠骑大将军、开府、冀州刺史,侍中如故。又敕加后部鼓吹、班剑,依太保广阳王 故事,谥文宣。明帝祖丧建春门外,望轜哀感,儒者荣之。
初,光太和中依宫商角徵羽本音而为五韵诗,以赠李彪。彪为十二次诗以报光。 光又为百三郡国诗以答之。国别为卷,为百三卷焉。
光宽和慈善,不忤于物,进退沈浮,自得而已。常慕胡广、黄琼为人,故为气 概者所不重。始领军于忠,以光旧德,事之。元叉于光亦深宗敬。及郭祚、裴植见 杀,清河王怿遇祸,光随时俯仰,竟不匡救,于是天下讥之。自从贵达,罕所申荐, 曾启其女婿彭城刘敬徽,云敬徽为荆州五陇戍主,女随夫行,常虑寇抄,南北分张, 乞为徐州长兼别驾,暂集京师。明帝许之。时人比之张禹。光初为黄门则让宋弁; 为中书监让汝南王悦;为太常让刘芳;为少傅让元晖、穆绍、甄琛;为国子祭酒让 清河王怿、任城王澄;为车骑、仪同让江阳王继,又让灵太后父胡国珍,皆顾望时 情,议者以为矫饰。
崇信佛法,礼拜读诵,老而逾甚。终日怡怡,未曾恚忿。曾于门下省昼坐读经, 有鸽飞集膝前,遂入于怀。缘臂上肩,久之乃去。道俗赞咏诗颂者数十人。每为沙 门、朝贵请讲《维摩》、《十地经》,听者常数百人。即为二经义疏三十余卷,识 者知其疏略。凡所为诗赋铭赞诔颂表启数百篇,五十余卷,别有集。
光子励,字彦德。器学才德,最有父风。举秀才,中军彭城王参军、秘书郎中, 以父光为著作,固辞不拜。后除中书侍郎。领军将军元叉为明堂大将,以励为长史。 与从兄鸿俱有名于世。父光疾甚,拜征虏将军、齐州刺史。侍父疾,衣不解带;及 薨,孝明每加存慰。光葬本乡,诏遣主书张文伯宣吊。孝昌元年,除太尉长史,袭 父爵。建义初,遇害河阴。赠侍中、卫将军、青州刺史。励弟劼。
劼字彦玄,少清虚寡欲,好学有家风。魏末,累迁中书侍郎。兴和三年,兼通 直散骑常侍,使于梁。天保初,以议禅代,除给事黄门侍郎,加国子祭酒,直内省, 典机密。清俭勤慎,甚为齐文宣所知。拜南青州刺史,有政绩。入为秘书监、齐州 大中正,迁并省度支尚书,俄授京省。寻转五兵尚书,监国史。台阁之中,见称简 正。武成之将禅后主,先以问劼,劼谏以为不可。由是忤意,出为南兗州刺史。代 还,重为度支尚书、仪同三司,食文登县干。寻除中书令,加开府,待诏文林馆, 监修撰新书。卒,赠齐州刺史、尚书左仆射,谥文贞。
初,和士开擅朝,曲求物誉,诸公因此颇为子弟干禄。世门之胄。多处京官, 而劼二子拱、捴并为外任。弟廓之从容谓劼曰:“拱幸得不凡,何不在省府中清华 之所,而并出外籓?”劼曰:“立身来,耻以言自达。今若进兒,与身何异!”卒 无所求。闻者莫不叹服。劼常恨魏收书,欲更作编年纪,而才思竟不能就。
光弟敬友,本州从事。颇有受纳,御史案之。乃与守者俱逃。后除梁郡太守, 会遭所生忧,不拜。敬友精心佛道,昼夜诵经,免丧之后,遂菜食终身。恭宽接下, 修身厉节。自景明已降,频岁不登,饥寒请丐者,皆取足而去。又置逆旅于肃然山 南大路之北,设食以供行者。卒于家。弟子鸿。
鸿字彦鸾,少好读书,博综经史,稍迁尚书都兵郎中。诏太师、彭城王勰以下 公卿朝士儒学才明者三十人,议定律令于尚书上省,鸿与光俱在其中,时论荣之。 后为三公郎中,加员外散骑常侍。
延昌二年,将大考百寮,鸿以考令于体例不通,乃建议曰:“窃惟昔者为官求 才,使人以器,黜陟幽明,扬清激浊。故绩效能官,才必称位者,朝升夕进,岂拘 一阶半级者哉。二汉以降,太和以前,苟必官须此人,人称此职,或超腾升陟,数 岁而至公卿,或长兼、试守称允当迁进者,披卷则人人而是,举目则朝贵皆然。故 能时收多士之誉,国号丰贤之美。窃见景明以来考格,三年成一考,一考转一阶。 贵贱内外,万有余人,自非犯罪,不问贤愚,莫不上中,才与不肖,比肩同转。虽 有善政如黄、龚,儒学如王、郑,才史如班、马,文章如张、蔡,得一分一寸,必 为常流所攀,选曹亦抑为一概,不曾甄别。琴瑟不调,改而更张,虽明旨已行,犹 宜消息。”武帝不从。
三年,鸿以父忧解任,甘露降其庐前树。十一月,宣武以本官征鸿。四年,复 有甘露降其京兆宅之庭树。后迁中散大夫、高阳王友,仍领郎中。正光元年,加前 将军,修孝文、宣武《起居注》。
光撰魏史,徒有卷目,初未考正,阙略尤多,每云:“此史会非我世所成,但 须记录时事,以待后人。”临薨,言鸿于孝明。五年,诏鸿以本官修缉国史。孝昌 初,拜给事黄门侍郎,寻加散骑常侍、齐州大中正。鸿在史甫尔,未有所就。寻卒, 赠镇东将军、度支尚书、青州刺史。
鸿弱冠便有著述志。见晋、魏前史,皆成一家,无所措意。以刘元海、石勒、 慕容俊、苻健、慕容垂、姚苌、慕容德、赫连屈孑、张轨、李雄、吕光、乞伏国仁、 秃发乌孤、李皓、沮渠蒙逊、冯跋等并因世故,跨僭一方,各有国书,未有统一, 鸿乃撰为《十六国春秋》,勒成百卷,因其旧记,时有增损褒贬焉。鸿二世仕江左, 故不录僭晋、刘、萧之书,又恐识者责之,未敢出行于外。宣武闻其撰录,遣散骑 常侍赵邕诏鸿曰:“闻卿撰定诸史,甚有条贯,便可随成者送至,朕当于机事之暇 览之。”鸿以其书有与国初相涉,言多失体,且既讫,不奏闻。鸿后典起居,乃妄 载其表曰:
臣闻帝王之兴也,虽诞应图箓,然必有驱除,盖所以翦彼厌政,成此乐推。故 战国纷纭,年过十纪,而汉祖夷殄群豪,开四百之业。历文、景之怀柔蛮夏,世宗 之奋扬威武,始得凉、朔同文,、越一轨。于是谈、迁感汉德之盛,痛诸史放绝, 乃钤括旧书,著成《太史》,所谓缉兹人事,光彼天时之义也。
昔晋惠不竞,华戎乱起,三帝受制于奸臣,二皇晏驾于非所,五都萧条,鞠为 煨烬。赵、燕既为长蛇,辽海缅成殊域,中原无主,八十余年。遗晋僻远,势略孤 微,人残兵革,靡所归控。皇魏龙潜幽、代,内修德政,外抗诸伪,并、冀之人, 怀宝之士,襁负而至者日月相寻。太祖道武皇帝以神武之姿,接金行之运,应天顺 人,龙飞受命。太宗必世重光,业隆玄默。世祖雄才力睿略,阐曜威灵,农战兼修, 扫清氛秽。岁垂四纪,而寰宇一同,百姓始得陶然苏息,欣于尧、舜之代。
自晋永宁以后,虽所在称兵,竞自尊树,而能建邦命氏,成为战国者,十有六 家。善恶兴灭之形,用兵乖会之道,亦足以垂之将来,昭明劝戒。但诸史残缺,体 例全亏,编录纷谬,繁略失所,宜审正同异,定为一书。诚知敏谢允南,才非承祚, 然《国志》、《史考》之美,窃亦辄所庶几。始自景明之初,搜集诸国旧史,属迁 京甫尔,率多分散,求诸公私,驱驰数岁。及臣家贫禄微,唯任孤力,至于书写所 资,每不周接。暨正始元年,写乃向备。谨于吏案之暇,草构此书,区分时事,各 系本录。稽以长历,考诸旧志,删正差谬,定为实录,商较大略,著《春秋》百篇。 至三年之末,草成九十五卷。唯常琚所撰李雄父子据蜀时书,寻访不获,所以未及 善成。辍笔私求,七载于今。此书本江南撰录,恐中国所无,非臣私力所能终得。 其起兵僭号,事之始末,乃亦颇有,但不得此书,惧简略不成。久思陈奏,乞敕缘 边求采,但愚贱无因,不敢轻辄。散骑常侍、太常少卿、荆州大中正赵邕忽宣明旨, 敕臣送呈,不悟九皋微志,乃得上闻。奉敕欣惶,庆惧兼至。今谨以所讫者附臣邕 呈奏。
臣又别作《序例》一卷、《年志》一卷,仰表皇朝统括大义,俯明愚臣著录微 体。徒窃慕古人立言美意,文致疏鄙,无一可观,简御之日,伏深惭悸。
鸿意如此。自正光以前,不敢显行其书。自后以其伯光贵重当朝,知时人未能 发明其事,乃颇传读。然鸿经综既广,多有违谬。至道武天兴二年,姚兴改号鸿始, 而鸿以为改在元年;明元永兴二年,慕容超禽于广固,鸿又以为在元年;太常二年, 姚泓败于长安,而鸿亦以为灭在元年。如此之失,多不考正。
子子元,秘书郎。后永安中,乃奏其父书,称:“臣亡考散骑常侍、黄门侍郎、 前将军、齐州大中正鸿,正始之末,任属记言,撰缉余暇,乃刊著赵、燕、秦、夏、 西凉、乞伏、西蜀等遗载,为之赞序,褒贬评论。先朝之日,草构悉了,唯有李雄 蜀书,搜索未获,阙兹一国,迟留未成。去正光三年,购访始得,讨论适讫,而先 臣弃世。凡十六国,名为《春秋》,一百二卷,近代之事,最为备悉。未曾奏上, 弗敢宣流。今缮写一本,敢以仰呈,乞藏秘阁,以广异家。”子元后谋反,事发逃 窜,会赦免,寻为其叔鹍所杀。
光从祖弟长文,字景翰。少亦徙于代都,聪敏有学识。永安中,累迁平州刺史, 以老还家,专读佛经,不关世事。卒,赠齐州刺史,谥曰贞。子懋,字德林,徐州 征东府长史。
长文从弟庠,字文序,有干用。为东郡太守,元颢寇逼郡界,庠拒不从命,弃 郡走还乡里。孝庄还宫,赐爵平原伯,拜颍川太守,颇有政绩。永熙初,除东徐州 刺史。二年,为城人王早、兰宝等所害。后赠骠骑将军、吏部尚书、齐州刺史。子 罕袭爵,齐受禅,例降。
光族弟荣先,字隆祖。涉历经史,州辟主簿。子铎,有文才,位中散大夫。铎 弟觐,羽林监。
崔亮,字敬儒,清河东武城人,魏中尉琰之后也。高祖琼,为慕容垂车骑属。 曾祖辑,南徙青州,因仕宋为太山太守。祖修之,清河太守。父元孙,尚书郎。青 州刺史沈文秀之叛,宋明帝使元孙讨之,为文秀所害。亮母房携亮依其叔祖冀州刺 史道固于历城,及慕容白曜平三齐,内徙桑乾为平齐人。时年十岁,常依季父幼孙。 居贫,佣书自业。
时陇西李冲当朝任事,亮族兄光往依之,谓亮曰:“安能久事笔砚而不往托李 氏也?彼家饶书,因可得学。”亮曰:“弟妹饥寒,岂容独饱?自可观书于市,安 能看人眉睫乎!”光言之于冲,冲召亮与语,因谓曰:“比见卿先人《相命论》, 使人胸中无复怵迫之念。今遂亡本,卿能记之不?”亮即为诵之,涕泪交零,声韵 不异。冲甚奇之,迎为馆客。冲谓其兄子彦曰:“大崔生宽和笃雅,汝宜友之;小 崔生峭整清彻,汝宜敬之,二人终将大至。”冲荐之为中书博士,转议郎,寻迁尚 书二千石。孝文在洛,欲创革旧制,选置百官,谓群臣曰:“与朕举一吏部郎,必 使才望兼允者,给卿三日假。”又一日,孝文曰:“朕已得之,不烦卿辈也。”驿 征亮兼吏部郎。俄为太子中舍人,迁中书侍郎,兼尚书左丞。亮虽历显任,其妻不 免亲事舂簸,孝文闻之,嘉其清贫,诏带野王令。
孝明亲政,迁给事黄门侍郎,仍兼吏部郎,领青州大中正。亮自参选事,垂将 十年,廉慎明决,为尚书郭祚所委,每云:“非崔郎中选事不办。”寻除散骑常侍, 仍为黄门。迁度支尚书,领御史中尉。白迁都之后,经略四方,又营洛邑,费用甚 广。亮在度支,别立条格,岁省亿计。又议修汴、蔡三渠以通边运,公私赖焉。
侍中、广平王怀以母弟之亲,左右不遵宪法,敕亮推究。宣武禁怀不通宾客者 久之。后因宴集,怀侍亲使忿,欲陵突亮。亮乃正色责之,即起于宣武前脱冠请罪, 遂拜辞欲出。宣武曰:“广平粗疏,向来又醉,卿之所悉,何乃如此也!遂诏亮复 坐,令怀谢焉。亮外虽方正,内亦承候时情。宣传左右郭神安颇被宣武识遇,以弟 托亮,亮引为御史。及神安败后,因集禁中,宣武令兼侍中卢昶宣旨责亮曰:“在 法官,何故受左右嘱请!”亮拜谢而已,无以上对。转都官尚书,又转七兵,领廷 尉卿,加散骑常侍。徐州刺史元昞抚御失和,诏亮驰驿安抚。亮至,劾昞处以大辟, 劳赉绥慰,百姓帖然。
除安西将军、雍州刺史。城北渭水浅不通船,行人艰阻。亮谓寮佐曰:“昔杜 预乃造河梁,况此有异长河,且魏、晋之日,亦自有桥。吾今决欲营之。”咸曰: “水浅,不可为浮桥;泛长无恆,又不可施柱。恐难成立。”亮曰:“昔秦居咸阳, 横桥度渭,以像阁道,此即以柱为桥。今唯虑长柱不可得耳。”会天大雨,山水暴 至,浮出长木数百根,籍此为用,桥遂成立。百姓利之,至今犹名崔公桥。亮性公 清,敏于断决,所在并号称职,三辅服其德政。宣武嘉之,诏赐衣马被褥。后纳其 女为九嫔,征为太常卿,摄吏部事。
孝明初,出为定州刺史。梁左游击将军赵祖悦率众据硖石,诏亮假镇南将军, 齐王萧宝夤镇东将军,章下王融安南将军,并使持节,督诸军以讨之。灵太后劳遣 亮等,赐戎服杂物。亮至硖石,祖悦出城逆战,大破之。祖悦复于城外置二栅,欲 拒军,亮焚击破之。亮与李崇为水陆之期,日日进攻,而崇不至。及李平至,崇乃 进军,共平硖石。
灵太后赐亮玺书曰:“硖石既平,大势全举,淮堰孤危,自将奔遁。若仍敢游 魂,此当易以立计。禽翦蚁徒,应在旦夕。将军推毂所冯,亲对其事,处分经略, 宜共协齐,必令得扫荡之理,尽彼遗烬也。随便守御,及分度掠截,扼其咽喉,防 塞走路,期之全获,无令漏逸。若畏威降首者,自加蠲宥,以仁为本,任之雅算。” 以功进号镇北将军。
李平部分诸军,将水陆兼进,以讨堰贼。亮违平节度,以疾请还,随表而发。 平表亮辄还京,失乘胜之机,阙水陆之会,今处亮死,上议。灵太后令曰:“亮去 留自擅,违我经略,虽有小捷,岂免大咎。但吾摄御万机,庶兹恶杀,可特听以功 补过。”及平至,亮与争功禁中,形于声色。
寻除殿中尚书,迁吏部尚书。时羽林新害张彝之后,灵太后令武官得依资入选。 官员既少,应选者多,前尚书李韶循常擢人,百姓大为怨。亮乃奏为格制,不问士 之贤愚,专以停解日月为断,虽复官须此人,停日后者终不得。庸才下品,年月久 者灼然先用。沈滞者皆称其能。亮外甥司空谘义刘景安书规亮曰:“殷、周以乡塾 贡士,两汉由州郡荐才,魏、晋因循,又置中正。谛观在昔,莫不审举,虽未尽美, 足应十收六七。而朝廷贡才,止求其文,不取其理。察孝廉唯论章句,不及治道; 立中正不考人才行业,空辨氏姓高下。至于取士之途不溥,沙汰之理未精。而舅属 当铨衡,宜须改张易调。如何反为停年格以限之,天下士子谁复修厉名行哉?”亮 答书曰:
汝所言乃有深致。吾乘时徼幸,得为吏部尚书。当其壮也,尚不如人,况今朽 老,而居帝难之任。常思同升举直,以报明主之恩;尽忠竭力,不为贻厥之累。昨 为此格,有由而然。今已为汝所怪,千载之后,谁知我哉!可静念吾言,当为汝论 之。
吾兼正六为吏部郎,三为尚书,铨衡所宜,颇知之矣。但古今不同,时宜须异。 何者?昔有中正品其才第,上之尚书,尚书据状,量人授职,此乃与天下群贤共爵 人也。吾谓当尔之时,无遗才、无滥举矣,而当犹云十收六七。况今日之选,专归 尚书,以一人之鉴,照察天下,刘毅所云一吏部、两郎中而欲究镜人物,何异以管 窥天而求其博哉!今勋人甚多,又羽林入选。武夫崛起,不解书计,唯可彍弩前驱, 指踪捕噬而已。忽令垂组乘轩,求其烹鲜之效,未曾操刀,而使专割。又武人至多, 官员至少,不可周溥。设令十人共一官,犹无官可授,况一人望一官,何由可不怨 哉?吾近面执,不宜使武人入选,请赐其爵,厚其禄。既不见从,是以权立此格, 限以停年耳。
昔子产铸刑书以救敝,叔向讥之以正法,何异汝以古礼难权宜哉?仲尼云: “德我者《春秋》,罪我者亦《春秋》。”吾之此指,其由是也。但令当来君子, 知吾意焉。
后甄琛、元修义、城阳王徽相继为吏部尚书,利其便己,踵而行之。自是贤愚 同贯,泾、渭无别。魏之失才,从亮始也。
历侍中、太常卿、左光禄大夫、尚书右仆射。时刘腾擅权,亮托妻刘氏,倾身 事之。故频年之中,名位隆赫。有识者讥之。转尚书仆射,加散骑常侍。疽发于背, 明帝遣舍人问疾,亮上表乞解仆射,诏不许。寻卒。诏给东园秘器,赠车骑大将军、 仪同三司,谥曰贞烈。
亮在雍州,读《杜预传》,见其为八磨,嘉其有济时用,遂教人为碾。及为仆 射,奏于张方桥东堰谷水,造硙磨数十区,其利十倍,国用便之。亮有三子,士安、 士和、士泰,并强士,善于当世。
士安历尚书北部郎,卒于谏议大夫,赠左将军、光州刺史。无子,弟士和以子 乾亨继。乾亨,武定中,尚书都兵郎中。
士和初为司空主簿。萧宝夤之在关中,高选寮佐,以为都督府长史。时莫折念 生遣使诈降,宝夤表士和兼度支尚书为陇右行台,令入秦抚慰,为念生所害。
士泰历给事中、司空从事中郎、谏议大夫、司空司马。明帝末,荆蛮侵斥,以 士泰为龙骧将军、征蛮别将。事平,以功赐爵五等男。建义初,遇害于河阴,赠都 督、青州刺史,谥曰文肃。了肇师袭爵。
肇师少时疏放,长遂变节,更成谨厚。涉猎经史,颇有文思。天平初,以通直 散骑侍郎为尉劳青州使,至齐州界,为土贼崔迦叶等拘,欲逼与同事。肇师执志不 动,喻以祸福,贼遂舍之。仍巡慰青部而还。肇师以从弟乾亨同居,事伯母甚谨。 齐文襄尝言肇师合诛,左右问其故,曰:“崔鸿《十六国春秋》述诸僭伪而不及江 东。”左右曰:“肇师与鸿别族。”乃止。天保初,以参定浑代礼仪,封襄城县男, 仍兼中书侍郎,卒。始鄴下有薛生者,能相人,言赵彦琛当大贵。肇师因问己,答 曰:“公门望虽高,爵位不及赵。”终如其言。
亮弟敬默,奉朝请,卒于征虏长史,赠南阳太守。子思韶。从亮征硖石,以军 功赐爵武城子,为冀州别驾。
敬默弟敬远,以其贱出,殊不经纪,论者讥焉。
光韶,亮从父弟也。父幼孙,太原太守。光韶事亲以孝悌。初除奉朝请,光韶 与弟光伯孪生,操业相侔,特相友爱,遂经吏部尚书李冲,让官于光伯,辞色恳至。 冲为奏闻,孝文嘉而许之。太和二十年,以光韶为司空行参军,复请让从叔和,曰: “臣诚微贱,未登让品,属逢皇朝,耻无让德。”和亦谦退,辞而不当。孝文善之, 遂以和为广陵王国常侍。寻敕光韶秘书郎,掌校华林御书。累迁青州中从事。后为 司空骑兵参军,又兼司徒户曹。出为济州辅国府司马,刺史高植甚知之,政事多委 访焉。迁青州平东府长史。府解,敕知州事。光韶清直明断,吏人畏爱之。入为司 空从事中郎,以母老解官归养,赋诗展意,朝士属和者数十人。久之,征为司徒谘 议,固辞不拜。
光韶性严,声韵抗烈,与人平谈,常若震厉。至于兄弟议论,外闻谓为忿怒, 然孔怀雍睦,人少逮之。孝庄初,河间邢杲率河北流人十余万众攻逼州郡,刺史元 俊忧不自安。州人乞光韶为长史以镇之。时阳平路回寓居齐土,与杲潜相影响,引 贼入郭,光韶临机处分,在难确然。贼退之后,刺史表光韶忠毅,朝廷嘉之,发使 慰劳。寻为东道军司。及元颢入洛,自河以南,莫不风靡。刺史广陵王欣集文武以 议所从,在坐之人,莫不失色。光韶独抗言曰:“元颢受制梁国,称兵本朝,乱臣 贼子,旷代少畴。何但大王家事,所宜切齿。等荷朝眷,未敢仰从。”长史崔景茂、 前瀛州刺史张烈、前郢州刺史房叔祖、征士张僧皓咸云:“军司议是。”欣乃斩颢 使。
寻征辅国将军,再迁廷尉卿。秘书监祖莹以赃罪被劾。光韶必欲致之重法,太 尉城阳王徽、尚书令临淮王彧、吏部尚书李神俊、侍中李彧并势望当时,皆为莹求 宽。光韶正色曰:“朝贤执事,于舜之功,未闻其一,如何反为罪人言乎。”其执 意不回如此。永安据乱,遂还乡里。
光韶博学强辩,尤好理论,至于人伦名教,得失之间,榷而论之,不以一毫假 物。家足于财,而性俭吝,衣马敝瘦,食味粗薄。始光韶在都,同里人王蔓于夜遇 盗,害其二子。孝庄诏黄门高道穆,令加检捕,一坊之内,家别搜索。至光韶宅, 绫绢钱布匮箧充积。议者讥其矫啬。其家资产,皆光伯所营。光伯亡,悉焚其契。 河间邢子才曾贷钱数万,后送还之。光韶曰:“此亡弟相贷,仆不知也。”竟不纳。
刺史元弼前妻,是光韶之继室兄女。弼贪婪不法,光韶以亲情亟相非责,弼衔 之。时耻翔反于州界,弼诬光韶子通与贼连结,囚其合家,考掠非理。而光韶与之 辨争,词色不屈。会樊子鹄为东道大使,知其见枉,理出之。时人劝令诣樊陈谢, 光韶曰:“羊舌大夫已有成事,何劳往也!”子鹄亦叹尚之。后刺史侯深代下,疑 惧,谋为不轨。夜劫光韶,以兵胁之,责以谋略。光韶曰:“凡起兵须有名义,使 君今日举动,直是作贼耳,知复何计!”深虽恨之,敬而不敢害。寻除征东将军、 金紫光禄大夫,不起。
光韶以世道屯邅,朝廷屡变,闭门却扫,吉凶断绝。诫子孙曰:“吾自谓立身 无惭古烈,但以禄命有限,无容希世取进。在官以来,不冒一级,官虽不达,经为 九卿。且吾平生素业,足以遗汝,官阀亦何足言也。吾既运薄,便经三娶,而汝之 兄弟各不同生。合葬非古,吾百年之后,不须合也。然赠谥之及,出自君恩,岂容 子孙自求之也?勿须求赠。若违吾志,如有神灵,不享汝祀。吾兄弟自幼及老,衣 服饮食未尝一片不同,至于兒女官婚,荣利之事,未尝不先以推弟。弟顷横祸,权 作松榇,亦可为吾作松棺,使吾见之。”卒,年七十一。孝静初,侍中贾思申启, 称述光韶,诏赠散骑常侍、骠骑将军、青州刺史。
光韶弟光伯。为青州别驾,后以族弟休临州,申牒求解。尚书奏:“案《礼》: 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臣昆弟,不臣诸父;封君之孙,得尽臣。 计始封之君,即是世继之祖,尚不得臣,况今刺史既非世继,而得行臣吏之节,执 笏称名者乎?检光伯请解,率礼不愆,谓宜许遂。”灵太后令从之。寻除北海太守, 有司以其更满,依例奏代。明帝诏曰:“光伯自莅海沂,清风远著,兼其兄光韶复 能辞荣侍养,兄弟忠孝,宜有甄录,可更申三年,以广风化。”后历太傅谘议参军。
节闵帝时,崔祖螭、张僧皓起逆,攻东阳,旬日间,众十余万。刺史、东莱王 贵平欲令光伯出城慰劳。兄光韶争之曰:“以下官观之,非可慰喻止也。”贵平逼 之,不得已,光伯遂出城。未及晓喻,为飞天矢所中,卒,赠青州刺史。子滔,武 定末殷州别驾。修之弟道固。
道固字季坚,其母卑贱,嫡母兄攸之、目连等轻侮之。父辑谓攸之曰:“此兒 姿识,或能兴人门户,汝等何以轻之?”攸之等遇之弥薄。辑乃资给道固,令其南 仕。时宋孝武为徐、兗二州刺史,以道固为从事。道固美形貌,善举止,习武事, 孝武嘉之。会青州刺史新除,过彭城,孝武谓曰:“崔道固人身如此,岂可为寒士? 而世人以其偏庶侮之,可为叹息。”刺史至州,辟为主簿。后为宋诸王参军,被遣 青州募人,长史以下并诣道固。道固诸兄等逼其所生自致酒炙于客前。道固惊起接 取,谓客曰:“家无人力,老亲自执劬劳。”诸客皆知其兄所作,咸拜其母。母谓 道固曰:“我贱,不足以报贵宾,汝宜答拜。”诸客皆叹美道固母子,贱其诸兄。 后为冀州刺史,镇历城。
宋明帝立,徐州刺史薛安都与道固等立废帝子业弟子勋,败乃归魏。献文帝以 为南冀州刺史、清河公。宋明帝遣说道固,以为徐州刺史,复归宋。
皇兴初,献文诏征南大将军慕容白曜讨道固,道固面缚请罪。白曜送赴都,诏 恕其死。乃徙齐土望共道固守城者数百家于桑乾,立平齐郡于平城西北北新城,以 道固为太守,赐爵临淄子。寻徙居京城西南二百余里旧除馆之西。延兴中卒,子景 徽袭爵。
初,道固之在客邸,与薛安都、毕众敬邻馆,时以公集相见。本既同由武达, 颇结寮旧。时安都志已衰朽,于道固疏略,而众敬每尽殷勤。道固谓刘休宾、房法 寿曰:“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安都视人,殊自萧索,毕固依依也。” 景徽字文睿,卒于平州刺史,谥曰定。子休纂袭爵。
道固兄曰连子僧祐。僧深坐兄僧祐与沙门法秀谋反,徙薄骨律镇。后位南青州 刺史。元妻房氏生子伯驎、伯骥。后薄房氏,纳平原杜氏,与俱徙。生四子,伯凤、 祖龙、祖螭、祖虬。僧深得还之后,绝房氏,遂与杜氏及四子寓青州。伯驎、伯骥 与母房居冀州,虽往来父间,而心存母氏,孝慈之道,顿阻一门。僧深卒,伯驎奔 赴,不敢入家,寄哭寺门。祖龙刚躁,与兄伯驎讼嫡庶,并以刀剑自卫,苦怨雠焉。 祖螭小字社客,普泰初反,尔硃仲远讨斩之。祖虬,少好学,不驰竞。
僧深从弟和,位平昌太守。家巨富而性吝,埋钱数百斛,其母李春思堇,惜钱 不买。子轨,字启则,盗钱百万,背和亡走。后至仪同、开府铠曹参军,坐贪伪, 赐死晋阳。
论曰:崔光风素虚远,学业深长,孝文归其才博,许其大至,明主固知臣也。 历事三朝,师训少主,不出宫省,坐致台傅,斯亦近世之所希有。但顾怀大雅,托 迹中庸,其于容身之讥,斯乃胡广所不免也。鸿博综古今,立言为事,亦才志之士 乎。崔亮既明达从事,动有名迹,于断年之选,失之逾远,救弊未闻,终为国蠹, 无苟而已,其若是乎。光韶居雅仗正,有国士之风矣。
作品简介:《汉书》,又称《前汉书》,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二十四史”之一。由汉朝东汉时期史学家班固编撰,前后历时二十余年,于建初年中基本修成,后唐朝颜师古为之释注。其中《汉书》八表由班固之妹班昭补写而成,《汉书》天文志由班固弟子马续补写而成。《汉书》是继《史记》之后中国古代又一部重要史书,与《史记》、《后汉书》、《三国志》并称为“前四史”。 《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起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下至新朝王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共232年的史事。《汉书》开创了“包举一代”的断代史体例。《汉书》包括“本纪”十二篇、"表"八篇、"志”十篇、"列传"七十篇,共一百篇,后人划分为一百二十卷,全书共八十万字。《汉书》记载的时代与《史记》有交叉,汉武帝中期以前的汉朝西汉历史,两书都有记述。这一部分,《汉书》的这一部分,多用《史记》旧文,但由于作者思想的差异和材料取舍标准不尽相同,移用时也有增删改动。在叙事上,《汉书》的特点是注重史事的系统、完备,凡事力求有始有终,记述明白。这为我们了解、研究西汉历史,提供了很大的方便。至今,凡是研究西汉历史,无不以《汉书》作为基本史料。在体裁方面。《汉书》与《史记》同为纪传体史书。不同的是,《史记》起于传说“五帝”,止于汉武帝时代,是一部通史;而《汉书》却是专一记述西汉一朝史事的断代史。这种纪传体的断代史体裁,是班固的创造。以后历代的“正史”都采用了这种体裁。这是班固对于我国史学的重大贡献。《汉书》把《史记》的“本纪”改称“纪”,“列传”改称“传”,“书”改称“志”,取消了“世家”,汉代勋臣世家一律编入“传”。这些变化,被后来的一些史书沿袭下来。《汉书》比较完整地引用诏书、奏议,成为《汉书》的重要特点。此外,边疆诸少数民族传的内容也相当丰富。《汉书》多用古字古义,文字艰深难懂,以至于班固同时代的人,竟必须为《汉书》作音义的注解方可读懂。据《隋书·经籍志》记载,自东汉至南北朝期间,为《汉书》作注的大约就有近20家,而其中以注释音义居多。关于《汉书》的注本,唐朝以前诸家所注都已失传。清朝的王先谦仿经疏体例注释旧史的代表作《汉书补注》,该书旁采诸家之说,经多年穷究,使疑难不解之处得以通晓,因而至今仍受国内外史学界推崇。这些注释,对于《汉书》中的字音、字义和史实等均有详细考证,为我们阅读《汉书》提供了便利,成为今天使用《汉书》的重要工具。《汉书》在中国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也很突出。它写社会各阶层人物都以“实录”精神,平实中见生动,堪称后世传记文学的典范,例如《霍光传》、《苏武传》、《外戚传》、《朱买臣传》等。除此之外,《汉书》亦记载少数民族历史。《汉书》继承《史记》为少数民族专门立传的优良传统,运用新史料将《史记·大宛传》扩充为《西域传》,叙述了西域几十个地区和邻国的历史以补充,增补了大量汉武帝以后的史实,这些记载,均是研究亚洲有关各国历史的珍贵资料。……
作品简介:《后汉书》,“二十四史”之一,是一部记载汉朝东汉时期历史的纪传体断代史,由中国南朝宋时期的历史学家范晔编撰。与《史记》、《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后汉书》中分十纪、八十列传和八志(取自司马彪《续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起东汉的汉光武帝建武元年(25年),下至汉献帝建安二十五年(220年),共195年的史事。《后汉书》大部分沿袭《史记》、《汉书》的现成体例,但在成书过程中,范晔根据汉朝东汉时期一代历史的具体特点,则又有所创新,有所变动。《后汉书》结构严谨,编排有序。如八十列传,大体是按照时代的先后进行排列的。最初的三卷为两汉之际的风云人物,其后的九卷是光武时代的宗室王侯和重要将领。《后汉书》的进步性还体现在勇于暴露黑暗政治,同情和歌颂正义的行为方面,一方面揭露鱼肉人民的权贵,另一方面又表彰那些刚强正直、不畏强暴的中下层人士。例如,在《王充王符仲长统传》中,范晔详细地收录了八篇抨击时政的论文。《后汉书》自有其特点。从体例上看,与《史记》和《汉书》相比,有一些改进。在本纪方面,它不同于《汉书》的一帝一纪,而是援引《史记·秦始皇本纪》附二世胡亥和秦王子婴的先例,在《和帝纪》(和帝刘肇)后附殇帝(殇帝刘隆),《顺帝纪》(顺帝刘保)后附冲、质二帝。这既节省了篇幅,又不遗漏史实,一举而两得。在皇后方面,改变了《史记》与《汉书》将皇后列入《外戚传》(吕后除外)的写法,为皇后写了本纪。这样改动,符合东汉六个皇后临朝称制的史实。在列传方面,《后汉书》除了因袭《史记》、《汉书》的列传外,还新增了党锢、宦者、文苑、独行、方术、逸民和列女七种列传。……
作品简介:《三国志》,二十四史之一,是由晋朝西晋时期史学家陈寿所著,记载中国三国时期的纪传体史书,是二十四史中评价最高的“前四史”之一。三国志最早以《魏书》《蜀书》《吴书》三书单独流传。为了避免曹魏的《魏书》与南北朝时期北魏的《魏书》相互混淆,北宋王朝在咸平六年(1003年)将三书合为一书,最终成书。因此《三国志》是三国分立时期结束后文化重新整合的产物。此书完整地记叙了自汉末至晋初近百年间中国由分裂走向统一的历史全貌。《三国志》也是二十四史中最为特殊的一部,因为其过于简略,没有记载王侯、百官世系的“表”,也没有记载经济、地理、职官、礼乐、律历等的“志”,不符合《史记》和《汉书》所确立下来的一般正史的规范。《三国志》全书共六十五卷,《魏书》三十卷,《蜀书》十五卷,《吴书》二十卷。《三国志》名:为志其实无志。魏志有本纪,列传,蜀,吴二志只有列传,陈寿是晋朝朝臣,晋承魏而得天下,所以《三国志》尊魏为正统。《三国志》为曹操、曹丕、曹叡分别写了武帝纪 、文帝纪、明帝纪;而《蜀书》则记刘备为先主传、刘禅为后主传;孙权称吴主传,记孙亮、孙休、孙皓为三嗣主传,均只有传,没有纪。从篇幅来看,《魏书》约占全书的二分之一,《吴书》约占三分之一,《蜀书》约占将近六分之一,这可能与史料的多少有关。在陈寿撰《三国志》以前,已经出现了一些有关魏、吴的史作,如王沈的《魏书》、鱼豢的《魏略》、韦昭的《吴书》等,可供陈寿参考取材。但蜀汉不设有史官,仅有陈寿在蜀为官收集,这造成了蜀汉史料的缺乏。《三国志》取材精审,作者对史实经过认真的考订、慎重的选择。这虽使《三国志》拥有文辞简约的特点,但也造成关键人物记载史料不足的缺点。《三国志》主要善于叙事,文笔也简洁,剪裁得当,当时就受到赞许。与陈寿同时的夏侯湛写作《魏书》,看到《三国志》也倍加赞赏,认为没有另写新史的必要,竟毁弃了自己本来的著作。后人更是推崇备至,认为在记载三国历史的史书中,独有陈寿的《三国志》可以同《史记》、《汉书》等相媲美。因此,其他各家的三国史相继泯灭无闻,只有《三国志》还一直流传到现今。陈寿所著的《三国志》,与前三史一样,也是私人修史。他死后,尚书郎范頵上表说:“陈寿作《三国志》,辞多劝诫,朋乎得失,有益风化,虽文艳不若相如,而质直过之,愿垂采录。”由此可见,《三国志》书成之后,就受到了当时人们的好评和称赞。陈寿叙事简略,三书很少重复,记事翔实。在材料的取舍上也十分严慎,为历代史学家所重视。史学界把《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视为纪传体史学名著。《三国志》对汉魏关系有所隐讳,但措词微而不诬,并于别处透露出来一些真实情况。如建安元年(196年)汉献帝迁都许昌,本是曹操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不臣之举。陈寿在这里不用明文写曹操的政治企图,这是隐讳。但写迁都而不称天子,却写“董昭等劝太祖都许”,提到了这样的细节,迁都许昌曹操并不是完全没有参与,这就是微词了。《三国志》行文简明。它常用简洁的笔墨,写出传神的人物。《先主传》记曹操与刘备论英雄,当曹操说出“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之时,“先主方食,失匕箸”的记载使刘备韬晦的心情,跃然纸上。《周瑜鲁肃吕蒙传》记载的曹操听到刘备占据了荆州之时,“方作书,落笔于地”的情态,生动地烘托出刘备在曹操心目中和当时局势中的地位。书中写名士的风雅、谋士的方略、武将的威猛,大多着墨不多,却栩栩如生,在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为后世所称赞,也为我们如今对历史的研究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史料。习凿齿《汉晋春秋》以蜀汉为正统,与陈寿的《三国志》以曹魏为正统形成对比……
作品简介:《晋书》是中国的《二十四史》之一,唐代房玄龄等人合著,作者共二十一人。该书记载的历史上起于东汉末年司马懿早年,下至东晋恭帝元熙二年(420年)刘裕废晋帝自立,以宋代晋。《晋书》同时还以“载记”形式,记述了十六国政权的状况。原有叙例、目录各一卷,帝纪十卷,志二十卷,列传七十卷,载记三十卷,共一百三十二卷。《二十四史》中的《晋书》是唐朝时期编写,晚于南北朝时期的《南齐书》、《宋书》等,但唐朝之前已经存在几部不同版本的晋书了。唐修《晋书》,一百三十卷,包括帝纪十卷,志二十卷,列传七十卷,载纪三十卷,后来叙例、目录失传,原有一百三十二卷。《晋书》作者共二十一人。监修三人:房玄龄、褚遂良、许敬宗。天文、律历、五行等三志的作者:李淳风。《晋书》采用世家之体而取载记之名,用高于列传的规格完整记述了各族政权在中原割据兴灭的始末,给各割据政权以适当的历史地位,较好解决了中原皇朝与各族政权并载一史的难题,这一作法大得历代史家赞赏。载记中对十六国政权只称“僭伪”,不辨华夷,体现了唐朝统治者华夷一体,天下一家的大一统思想,这更是我们今天阅读《晋书》时要特别注意的。晋代史事错综复杂,比两汉史都要难写一些,《晋书》用四种体裁相互配合,较好解决了这一难题。它的类目比较齐全,反映的社会典章制度内容比较全面。《食货志》和《刑法志》叙事包罗东汉,可补《后汉书》之不足。《地理志》对研究魏晋之际行政区划变更,州县制的变迁,都很有作用。《晋书》十志,多出于学有所长的专家之手,内容比较精当。《天文志》、《律历志》、《五行志》为著名科学家李淳风所修,一直为世所称,其中《天文》、《律历》二志尤为精审。《天文志》记载了汉魏以来天文学的三大流派;盖天说、宣夜说和浑天说,并对浑天说作了肯定;《晋书》·一百三十卷(内府刊本):唐房乔等奉敕撰。刘知几《史通·外篇》谓贞观中诏,前后《晋史》十八家,未能尽善,敕史官更加纂撰。自是,言《晋史》者皆弃其旧本,竞从新撰。……
作品简介:《宋书》二十四史之一。是一部记述南朝刘宋一代历史的纪传体史书。南朝梁沈约撰,含本纪十卷、志三十卷、列传六十卷,共一百卷。今本个别列传有残缺,有纪、传、志而无表,成书草率,叙事又多忌讳,但保存史料较多。少数列传是后人用唐高峻《小史》、《南史》所补。八志原排在列传之后,后人移于本纪、列传之间,并把律历志中律与历两部分分割开。《宋书》收录当时的诏令奏议、书札、文章等各种文献较多,保存了原始史料,有利于后代的研究。《宋书》篇幅大,一个重要原因是很注意为豪门士族立传。宋是继东晋以后在南方建立的封建王朝。大明六年(公元462年),徐爰领著作郎,他参照前人旧稿,编成“国史”,上自东晋义熙元年(公元405年)刘裕实际掌权开始,下讫大明时止。《隋书·经籍志》著录徐爰宋书六十五卷,可见他的书曾和沈约宋书并行,现在《太平御览》等类书中,还保存了徐爰宋书的残篇零段。但徐爰不久为宋朝所斥退,宋朝“国史”的修撰也就停了下来。《宋书》列传名录有姓名者,凡二百三十余人。宋书在长期流传过程中,有不少散失,到北宋时,竟有漏脱数页或全卷的。据北宋末年人晃说之所说;“沈约宋书一百卷,嘉祐末诏馆阁校讐,始列学官。尚多残脱骈舛,或杂以李延寿南史。”(高山集卷十二读宋书)据前人的考订和我们整理过程中所考查到的,宋书卷四少帝纪有阙页,为后人所补。卷四十六除到彦之传阙而未补外,其余都是后人用南史等书补足。卷六十二张敷传和卷五十九张畅传,补阙者没有通检全书,把南史张邵传后的张敷、张畅附传也一起钞录进去。这样就出现了宋书有两篇张敷传和两篇张畅传的情况。卷七十六朱脩之宗悫王玄谟传,原卷也有阙失,由后人采南史等书补入。这些记载虽然是极不充分,而且还是经过严重歪曲的,但终究为我们提供了研究当时阶级矛盾、阶级斗争的线索。此外,宋书的谢灵运传及传末的史论,谈到了魏晋以来文学的发展和演变,以及沈约自己关于诗歌声律的主张,是研究六朝文学批评史的重要资料。夷蛮传对于南朝前期我国和亚洲各国人民之间经济、文化的友好交往,也作了适当的叙述。在宋书八志中,有些志是比较可取的,如《宋书·律历志》收了杨伟的景初历全文,以及何承天的元嘉历、祖冲之的大明历全文,这几种历法都是能够反映当时自然科学水平的著作。《宋书·乐志》保存了许多汉魏乐府诗篇。州郡志对南方地区自三国以来的地理沿革,以及东晋以来的侨置州郡分布情况,讲得比较详细。而且在每个州郡名下,都记载着户口数。这些户口数固然不尽准确可信,但多少使人得知当时南方人口分布的一个大概轮廓。……
作品简介:《南齐书》为二十四史之一,是南朝皇族梁萧子显所撰的历史书,全书六十卷,现存五十九卷。书中记述了南朝萧齐王朝自齐高帝建元元年(公元479年)至齐和帝中兴二年(公元502年),共二十三年史事,是现存关于南齐最早的纪传体断代史。萧子显还著有后汉书一百卷、贵俭传三十卷、文集二十卷,都没有流传下来。《南齐书》同《宋书》一样,都宣扬神秘的思想、佛法的深远,又都过分讲究华丽的辞藻,这是它们的缺点,也是那个时代留下的印记。《南齐书》文字比较简洁,文笔流畅,叙事完备。列传的撰写,继承了班固《汉书》的类叙法,又借鉴沈约《宋书》的代叙法,能于一传中列述较多人物,避免人各一传不胜其繁的弊病。又书中各志及类传,除少数外,大都写有序文,借以概括全篇内容,提示写作主旨。从《后汉纪》、《宋书》到《南齐书》对佛教宣传的不断升格,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出佛教势力从魏晋到南朝不断发展,并取得国教地位的历史过程。佛教势力的扩展,真切反映了统治者自身的腐朽和没落。与《宋书》一样,《南齐书》中也存在着大量歪曲史实之处。萧子显是南齐宗室,他在为其祖父写的《高帝本纪》和为父亲萧嶷写的《豫章文献王传》中,都极力进行褒美虚夸,文中不惜使用上万字的篇幅,极尽铺陈夸张之能事,百般夸饰其功绩,而对篡权夺位之类丑行,则千方百计曲笔讳饰,淹没其迹。对于其他人物,书中也经常按当时的利害得失,决定对其的取舍与夺。史德的亏缺影响了《南齐书》的撰著质量。《南齐书》的论赞在形式上模仿范晔的《后汉书》,在思想见识上,则相差甚远。当然萧子显作为一个史学家,对于历史和现实问题,还是有一些独到看法的,这在《南齐书》的论赞中有所反映。他对东昏侯萧宝卷推行暴政、恣意杀戮和奢侈淫欲,导致南齐政权灭亡的历史教训,在《东昏侯本纪》的论赞中做了很好的总结:“史臣曰:‘……东昏侯亡德横流,道归拯乱,躬当剪戮,实启太平。……’赞曰:‘东昏慢道,匹癸方辛。乃隳典则,乃弃彝伦,玩习兵火,终用焚身。’”对于帝王之子从小养尊处优、脱离社会,造成孤陋寡闻、无德无能的严重后果,他也有很清楚的认识,并在书中作了较好的分析,这些对于统治阶层应是有所教益的。……
作品简介:《梁书》是二十四史之一,是唐初姚察、姚思廉撰纪传体史书。包含本纪六卷、列传五十卷,无表、无志。它主要记述了南朝萧齐末年的政治和萧梁皇朝(502—557年)五十余年的史事。其中有二十六卷的后论署为“陈吏部尚书姚察曰”,说明这些卷是出于姚察之手,这几乎占了《梁书》的半数。姚思廉撰《梁书》,除了继承他父亲的遗稿以外,还参考、吸取了梁、陈、隋历朝史家编撰梁史的成果。该书特点之一为引用文以外的部份不以当时流行的骈体文,而以散文书写。《梁书》除一般评论人物的功过、长短之外,往往还顾及到对于社会风气和时代特点的概括。《梁书》在思想上值得称道之处不多,但它在对历史变化的看法上,阐发了一些可取的观点。姚氏父子都是历经数朝的史学家,梁、陈以至隋、唐之际历史的盛衰兴替、风云变化,促使他们进行认真的思考。书中阐述出的人事对于历史变化起着重要作用的观点,当是他们思考的结果。书中对于政权兴起的解释,虽然使用了一些天意、历数等陈腐的词汇,但把落脚点还是放在了人事与人谋上。《梁书》中的《处士传》,全不同于《后汉书》的《逸民传》,传中所记除了有名的道士,就是奉持佛法的居士。这一方面反映了正宗史学的时代特色,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姚氏父子的思想情趣。《梁书》除一般评论人物的功过、长短之外,往往还顾及到对于社会风气和时代特点的概括。在这方面,姚察的见解比姚思廉更凝重、更具有历史的纵深感。如卷三十五后论,是通过齐、梁两朝在对待“前代宗枝”上的不同态度的比较,说明这是一个关系到全局的问题。《梁书》还比较详细地记载了“海南诸国”的情况,这是它超出以前史书的地方。《梁书》类传中还新增《止足传》,这可能是受到许亨、许善心父子所撰《梁书·止足传》的启发而设立的。《梁书》对当时的门阀制度、崇尚佛教等社会特点,也有突出的记载。《梁书》在记事记人方面,常常有一些时间差误、前后矛盾的地方。如《江苹传》称何敬容掌选,序用多非其人,而《何敬容传》则称其“铨序明审,号为称职”。这些互相抵牾的记载,使人莫衷一是,无所适从。《梁书》在笔法上也存在着曲笔增美讳恶的弊病。对于篡代之际大动干戈的血淋淋事实,书中很少如实反映。对于一些权贵歪曲史实大加吹捧的地方也相当多,与《南史》相比较,《梁书》的这个缺点显得更突出一些。……
作品简介:《陈书》是二十四史之一,唐代姚思廉所著,是南朝陈的纪传体断代史著作,记载自陈武帝陈霸先即位至陈后主陈叔宝亡国前后三十三年间的史实。共三十六卷,其中本纪六卷,列传三十卷,无表志。成书于贞观十年(公元636年)。陈朝封建政权只存在了三十三年,在政治、经济、文化方面没有特别的建树,或许与此有关。《陈书》内容比不上《梁书》那样充实,本纪和列传都过于简略。《陈书》的史料来源除陈朝的国史和姚氏父子所编旧稿外,还有陈《永定起居注》八卷,《天嘉起居注》二十三卷,《天康光大起居注》十卷,《太建起居注》五十六卷,《至德起居注》四卷等历史材料和他人撰写的史书。从《陈书》中,我们只见到有两卷本纪的后论署为“陈吏部尚书姚察曰”,说明姚察在陈史撰述方面遗留给姚思廉的旧稿比梁史少得多。姚思廉撰《陈书》,主要是参考了陈朝史官陆琼、顾野王、傅縡等人有关陈史的撰述。《陈书》在内容上和文字上都赶不上《梁书》,这一方面反映了姚氏父子在史学功力上的差距;另一方面也多少反映出陈朝时期各方面状况的江河日下。北宋人说:陈朝的特点就是苟且偷安,它没有什么“风化之美”“制治之法”可以为后世效仿的。这话说得大致是不错的。但是,《陈书》所记载的历史内容,有些还是有意义的。唐朝的魏徵、宋朝的曾巩、清朝的赵翼都认为;《陈书》在记述陈朝“其始之所以兴”“其终之所以亡”方面,尤其是在揭示陈武帝的“度量恢廓,知人善任”和陈后主的“躭荒为长夜之饮,嬖宠同艳妻之孽”方面,还是有它的历史价值的。要注意到魏徵为《梁书》《陈书》所撰写的总论。唐太宗诏修梁、陈、齐、周、隋五代史时,房玄龄和魏徵为总监修,而诸史总论都出于魏徵之手。《梁书》总论在卷六《帝纪》之末;《陈书》总论也在卷六《帝纪》之末,此外在卷七《皇后传》之末,他对陈后主、张贵妃等人腐朽生活还作了史实上的补充,间或也有议论。阅读魏徵写的总论,可以作为从宏观方面把握和分析梁、陈二代历史的参考。……
作品简介:《魏书》是二十四史之一,纪传体题材,是北朝北齐人魏收所著的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书,《魏书》中记载了公元4世纪末至6世纪中叶北魏王朝的历史。《魏书》共124卷,其中本纪12卷,列传92卷,志20卷。因有些本纪、列传和志篇幅过长,又分为上、下,或上、中、下3卷,实共131卷。《魏书》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也是它的重要性之所在,即它是我国封建社会历代“正史”中第一部专记少数民族政权史事的著作。自《史记》、《汉书》开始,历代“正史”中都有少数民族历史记载的专篇。十六国时,出现了许多记述各个割据政权史事的专书,可惜大部分都失传了。研读《魏书》,对于认识我国历史是由多民族共同缔造的这一客观事实,必定会有很大的收获。《魏书》的另一个特点,是它的作者在反映时代特点方面的自觉性。除了它的列传具有比《宋书》更突出的家传色彩以外,值得注意的是它的志。《魏书》的志,新增《官氏志》、《释老志》两篇。此志乃魏书首创,首次有史书记载佛道两教的流传及变革,尤其对于记载佛教发展十分详实,可看作是一部中国佛教简史。魏书首辟专篇记录宗教,是其在历史上的功劳。历史上有不少人批评《魏书》,仅刘知几《史通》一书,批评魏收及其《魏书》的地方,就有数十处之多。但历史上也是有人肯定它的。唐初,许多史家认为《魏书》“已为详备”;李延寿更是称赞它“追踪班、马,婉而有则,繁而不芜,持论序言,钩沉致远”。隋唐时期,重撰魏史者甚多,但千载而下,诸家尽亡,《魏书》独存,说明它是经得起历史的选择的。……
作品简介:《北齐书》是史类文学作品,为二十四史之一,是唐朝史学家李百药撰的一部纪传体断代史。该作品共50卷,纪8卷,列传42卷。作品记载上起北魏分裂前十年左右,接续北魏分裂、东魏立国、北齐取代东魏,下迄北齐亡国,前后五十余年史实,而以记载北齐历史为主。《北齐书》是史类文学作品,为二十四史之一,唐代李百药撰。它虽以记载北朝北齐的历史为主,但实际上记述了从高欢起兵到北齐灭亡前后约八十年的历史,集中反映了东魏、北齐王朝的盛衰兴亡。到南宋时,五十卷的《北齐书》仅剩一卷帝纪、十六卷列传是李百药的原文;其余各卷,都是后人根据唐代史家李延寿所撰《北史》抄补修成的。《北齐书》成书时原名《齐书》,为区别于南朝梁萧子显所撰的《齐书》,始改称为《北齐书》,而称后者为《南齐书》。《北齐书》共有五十卷,其中本纪八卷和列传四十二卷。《北齐书》成书于贞观十年(公元636年),经历了三个朝代(北齐、隋、唐)、共六十多年时间。《北齐书》成书前李百药先后于唐太宗贞观元年(公元627年)和三年(公元629年)两次奉诏继续完成父撰《齐书》遗稿,并参考了隋朝史家王劭所撰编年体《齐志》。……
作品简介:《周书》,中国历代正史之一,记载了周书四卷为天像地之建立的周朝(557—581)的纪传体史书。《周书》由唐朝令狐德棻主编,参加编写的还有岑文本和崔仁师等人。成书于贞观十年。共50卷,本纪8卷、列传42卷。《周书》,唐代令狐德棻主编,参加编写的还有岑文本和崔仁师等人。贞观三年(629年),唐太宗诏修梁、陈、齐、周、隋五代史,令狐德棻与岑文本、崔仁师负责撰北周史,成书于贞观十年(636年)。《周书》共五十卷,本纪八卷、列传四十二卷,而史论多出于岑文本之手。贞观十年与《北齐书》《梁书》《陈书》《隋书》同时进呈皇家。本书记载了北朝宇文氏建立的周朝(557—581)的纪传体史书。《周书》文笔简洁爽劲,清代史家赵翼说它“叙事繁简得宜,文笔亦极简劲”。《周书》不只是记述西魏及北周皇朝的史事,内容兼顾了同时代的东魏、北齐、梁与陈等四朝的重大史事,对于帝位更迭、重大动乱,皆详加载明,反映了当时中国历史发展的大势及纷繁的历史事件。……
作品简介:《隋书》二十四史之一。是唐代魏征主编的纪传体史书。全书共八十五卷,其中帝纪五卷,列传五十卷,志三十卷。《隋书》由多人共同编撰,分为两阶段成书,从草创到全部修完共历时三十五年。唐武德四年(公元621年),令狐德棻提出修梁、陈、北齐、北周、隋等五朝史的建议。次年,唐朝廷命史臣编修,但数年过后,仍未成书。贞观三年(公元629年),重修五朝史,由魏征「总知其务」,并主编此书。《隋书》的作者都是饱学之士,具有很高的修史水平。《隋书》是现存最早的隋史专著,也是《二十五史》中修史水平较高的史籍之一。《隋书》志包括梁陈齐周隋五朝制度,分段叙述。《隋书》弘扬秉笔直书的优良史学传统,品评人物较少阿附隐讳。主编魏征刚正不阿,他主持编写的纪传,较少曲笔,不为尊者讳。《隋书》保存了大量政治、经济以及科技文化资料。其中十志记载梁、陈、北齐、北周和隋五朝的典章制度,有些部分甚至追溯到汉魏。关于《隋书》的作者,一直搞得很乱,《旧唐书》记载“魏徽等撰”。而刘知几《史通》则说颜师古、孔颖达等和于志宁、李淳风诸人共同撰成。还有题为长孙无忌撰述的。这是因为参加《隋书》撰述的人很多,几乎集中了当时大部分有名之士;开始以魏徵为其主编,后来魏徵死了,又由长孙无忌续为主编,完成未完成的部分。《隋书》保存了南北朝以来大量的典章制度为后人研究隋代以及前几朝的政治、经济、文化制度,包括礼仪、音乐、律历、天文、五行、食货、刑法、百官、地理、经籍等十志。叙述了自汉至隋凡六百年中国书籍之存亡、学术之演变,是对中国古代书籍和学术史的第二次总结,也是对中国学术文化史的一大贡献。《隋书·经籍志》还有一个重要贡献,就是为中国以后的四部图书分类奠定了基础。为后世遵用达一千余年。《隋书》十志虽成于众手,但作者都是学有所长的专家,因此它的内容丰富、充实。在正史书志中,一直享有较高的声誉。《隋书》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全书贯串了以史为鉴的思想。主编魏徵在给唐太宗上书时曾经说过,“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臣愿当今之动静。以隋为鉴,则存亡治乱可得而知。”惟其想到以史为鉴,所以对隋是如何灭亡的,对隋君臣上下骄奢淫逸的腐朽生活,可谓有淋漓尽致的描写和入木三分的揭露。比如对隋炀帝大兴土木、三游江都,都有翔实的叙写。又因为魏徵等编书者有意写出人民对隋王朝的反抗情绪,因此在《隋书》中也较多地叙述了隋末农民起义的史实,这在《炀帝纪》两卷中记载最为具体。据统计,在纪传部分的五十五卷中有二十多卷,以及在《食货志》、《五行志》里,记载了有关农民起义的情况。……
作品简介:《南史》,唐朝李延寿撰,中国历代官修正史“二十四史”之一。纪传体,共八十卷,含本纪十卷,列传七十卷,上起宋武帝刘裕永初元年(420年),下迄陈后主陈叔宝祯明三年(589年)。记载南朝宋、齐、梁、陈四国一百七十年史事。《南史》与《北史》为姊妹篇,是由李大师及其子李延寿两代人编撰完成的。《南史》没有采取编年体,而是把南朝各史的纪传汇合起来,删繁就简,以便阅读。列传中不同朝代的父子祖孙,以家族为单位合为一卷,对于了解门阀制度盛行的南北朝社会,有一定的方便。《南史》中也有沈约《宋书》、萧子显《南齐书》等书中所未载的材料。虽然记载细微琐事较多,而且杂以神怪迷信,但也不乏有意义的史料。《宋书》未立文学传,《南史》以因袭为主,因而文学传不包括宋而从南齐丘灵鞠开始。这说明李延寿撰写《南史》《北史》的体制是汇集正史的纪传,因而拘泥于原书,没有达到李大师横则沟通南北,纵则贯串几代,综合成为新著的意图。《新唐书》李延寿传的评语说,“其书颇有条理,删落酿辞,过本书远甚”,是不恰当的。《南史》文字简明,事增文省,在史学上占有重要地位。其不足处在于作者突出门阀士族地位,过多采用家传形式。例如将不同朝代的一族一姓人物不分年代,集中于一篇中叙述,实际成为大族族谱。……
作品简介:《北史》二十四史之一。是汇合并删节记载北朝历史的《魏书》、《北齐书》、《周书》、《隋书》而编成的纪传体史书。魏本纪五卷、齐本纪三卷、周本纪二卷、隋本纪二卷、列传八十八卷,共一百卷。记述从北魏登国元年(386(丙戌年))到隋义宁二年(618)的历史。《南史》与《北史》为姊妹篇,是由李大师及其子李延寿两代人编撰完成的。《北史》主要在魏、齐、周、隋四书基础上删订改编而成,但也参考了当时所见各种杂史,增补了不少材料。总的来看,《北史》虽有内容偶呈芜杂之弊,但毕竟体例完整、材料充实、文字简练,在后代颇受重视,以致魏、齐、周三书唐以后皆残缺不完,后人又多取《北史》加以补足。作为研究北朝历史的资料,《北史》与魏、齐、周、隋四书有互相补充的作用,不可偏废。《南史》《北史》的作者李延寿撰写这两部书,本是为了“追终先志”,继承父亲李大师未竟的事业。《南史》《北史》主要取材于宋、齐、梁、陈、魏、齐、周、隋八书。李延寿撰写“二史”的方法是对“八书”进行“抄录”和“连缀”,并“鸠聚遗逸,以广异闻”,“除其冗长,捃其菁华”。这是一个改写、补充和删节的过程,并非一般的抄录可比。不过,李大师原来是打算“编年以备南北”,而李延寿却以纪传体撰成《南史》《北史》,这是后者在“追终先志”过程中的一个变化,无碍于他们共同的目的和旨趣。了解了上面这些基本情况,对于怎样读《南史》《北史》的问题就比较好理解了。在二十五史中,《史记》是完全意义上的通史,而《南史》是通宋、齐、梁、陈四个皇朝的历史,《北史》是通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隋六个皇朝的历史,它们分别把南朝和北朝(包括隋朝)看作一个大的历史阶段,故可视为一定意义上的通史。李延寿说,他撰《南史》《北史》,是“以拟司马迁《史记》”,当然不只是指采用纪传体而言,也包含了“通”的思想和要求。正因为如此,唐代史学评论家刘知几在讲到《南史》《北史》时,把它们都归于“《史记》之流”。这说明前人就很重视《南史》《北史》在“通”的方面的特点。《南史》《北史》也有一些明显的缺点,以至于糟粕。如在歌颂帝王将相方面,在诬蔑人民起义方面,在宣扬祥瑞灾异、神怪荒诞之说方面,散布了许多封建主义思想和唯心主义历史观点。不仅“二史”如此,“八书”也如此,只是形式和程度不尽相同罢了。这是我们在阅读“八书”、“二史”时不能不注意的。……
作品简介:《旧唐书》属于史类文学作品,成书于后晋开运二年(945年),共200卷,包括《本纪》20卷、《志》30卷、《列传》150卷。作品原名《唐书》,宋祁、欧阳修等所编著《新唐书》问世后,才改称《旧唐书》。《旧唐书》的修撰离唐朝灭亡时间不远,资料来源比较丰富。署名后晋刘昫等撰,实为后晋赵莹主持编修。被列为“二十四史”之一。《旧唐书》仅流传了一百年左右,就遭到了厄运。从宋仁宗庆历年间起,北宋朝廷认为《旧唐书》芜杂不精,另命宋祁和欧阳修编撰唐书。这部唐书在1060年(宋仁宗嘉祐五年)写成,开始“布书于天下”,从此,署名刘昫所编的唐书遂不再流传。直至明朝嘉靖十七年(1538年),浙江余姚人闻人诠在苏州征借到当地人士所藏《旧唐书》,请苏州府学训导沈桐在苏州府学里对书稿作校对并开版印刷(工作到一半时,闻人诠离开苏州,但此事在多方支持下继续进行),经历了四百七十八年坎坷命运的刘昫唐书,才又得到重新刊行。后人为区别这两种唐书,把后晋刘昫所著称为《旧唐书》,而将宋祁等后修的唐书命名为《新唐书》。 在北宋编撰的《新唐书》问世以后,《唐书》始有新旧之分。《新唐书》通行,该书受到冷遇。南宋初年刻印之后久无印本。明代中叶,有人在吴中张、王两家分别获得宋版《唐书》的列传和纪志。因为《新唐书》的作者宋祁、欧阳修,都是文坛大家,后人一般也都沿袭他们的看法,对《旧唐书》贬责颇多。的确,它本身有不少缺点。但平心而论,应当说《旧唐书》在如实保存史料方面,有着它巨大的功劳。这一点是应该给予充分肯定的。尽管《旧唐书》存在着缺陷,但其同时也具有了不可抹杀的价值。它保存了丰富的史料,记事比较详细,便于读者了解历史事件的过程和具体情况,因而受到重视。比如对唐顺宗朝王叔文集团当政时期的政治改革措施记载比较具体。唐穆宗以后的本纪,虽然内容芜杂,但也记载了不少有价值的史料,如在《懿宗本纪》、《僖宗本纪》里较详细地记载了宠勋起义、黄巢起义的情况。昭宗、哀帝本纪则较详细地记载了唐朝末年藩镇割据、宦官专权的情况。因为《旧唐书》记事详细明确,所以司马光着《资治通鉴》的《唐纪》部分,大抵采用《旧唐书》。《旧唐书》还保存了不少很有价值的文章。如《吕才传》、《卢藏用传》分别登载了两人反迷信的重要文章;《贾耽传》登载了他进奏所编地理图志的表奏。这些都是中国思想史和地理学史的重要文献。《旧唐书》记述唐代少数民族以及外国的情况,超过以前各史,保存了唐代民族政策与对外关系的史料。《新唐书》修成后,《旧唐书》就不再传世。直到明朝嘉靖年间,闻人诠多方搜求,重新刊刻,才又流行于世。到清乾隆年间修《四库全书》时,才正式把新旧唐书并列于正史。在《旧唐书》完成一个世纪后的北宋仁宗年间,又修了一部唐史,就是《新唐书》。……
作品简介:《新唐书》是北宋时期宋祁、欧阳修、范镇、吕夏卿等合撰的一部记载唐朝历史的纪传体史书,属“二十四史”之一。全书共有225卷,其中包括本纪10卷,志50卷,表15卷,列传150卷。《新唐书》前后修史历经17年,于宋仁宗嘉祐五年(1060年)完成。《新唐书》在体例上第一次写出了《兵志》《选举志》,系统论述唐代府兵等军事制度和科举制度。这是我国正史体裁史书的一大开创,为以后《宋史》等所沿袭。由于《新唐书》历宋、元、明至清初一直占有正统地位,一般人只读《新唐书》而不读《旧唐书》,所以《新唐书》宋以来的版本远多于《旧唐书》。《新唐书》比起《旧唐书》来,确有自己的一些特点和优点。因为宋代大体上继承了唐代的制度,为了总结唐代的典章制度供宋王朝参考,《新唐书》对〈志〉特别重视,新增了《旧唐书》所没有的《仪卫志》、《选举志》和《兵志》。其中《兵志》是《新唐书》的首创。《选举志》与《兵志》系统地整理了唐朝科举制度和兵制的演变资料。……
作品简介:《旧五代史》,“二十四史”之一。成书于北宋,原名是《五代史》,也称《梁唐晋汉周书》。是由宋太祖诏令编纂的官修史书。薛居正监修,卢多逊、扈蒙、张澹、刘兼、李穆、李九龄等同修。书中可参考的史料相当齐备,五代各朝均有实录。从公元907年朱温代唐称帝到公元960年北宋王朝建立,中原地区相继出现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等五代王朝,中原以外存在过吴、南唐、吴越、楚、闽、南汉、前蜀、后蜀、南平、北汉等十个小国,周边地区还有契丹、吐蕃、渤海、党项、南诏、于阗、东丹等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习惯上称之为“五代十国”。《旧五代史》记载的就是这段历史。《旧五代史》五代各自为书。共一百五十卷,纪六十一,志十二传七十七。按五代断代为书,梁书、唐书、晋书、汉书、周书各十余卷至五十卷不等。各代的《书》是断代史,《志》则是五代典章制度的通史,《杂传》则记述包括十国在内的各割据政权的情况。这种编写体例使全书以中原王朝的兴亡为主线,以十国的兴亡和周边民族的起伏为副线,叙述条理清晰,较好地展现了这段历史的面貌。对于南方和北汉十国以及周围少数民族政权如契丹、吐蕃等,则以《世袭列传》、《僭伪列传》、《外国列传》来概括。因此这部书虽名为五代史,实为当时整个五代十国时期各民族的一部断代史。《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论说:“其时秉笔之臣,尚多逮事五代,见闻较近,纪、传皆首尾完具,可以征信。”因此,宋初《旧五代史》编成后,受到文人和史家的重视。司马光修《资治通鉴》,以及后来胡三省撰《通鉴注》”,皆从中取材甚多;北宋文坛名家沈括、洪迈等人的著作也多加援引。又因为此书修于北宋太祖开宝六年,此时南方诸国尚存,许多编者对南方史事更为熟悉,因而更多地编进了有关十国的第一手资料。直到明清之际,史家吴任臣撰《十国春秋》时,还有记载说他曾向当时著名思想家黄宗羲借过《旧五代史》,这足证在《旧五代史》里包含着许多南方十国的可贵的资料。《旧五代史》也有不少缺点。其中最主要的是因为成书太快,因而来不及对史料加以慎重的鉴别,有的照抄五代时期的实录,以至把当时人明显为了某种政治目的而歪曲史实和溢美人物的不实之辞录入书中。如对后唐的权臣张全义,传中就大肆赞美他的治洛(阳)的功勋,而讳言其大量丑行。而这些丑闻在后来宋人王禹偁写的《五代史阙文》中揭露甚多。正由于这样,赵翼的《廿二史札记》对《旧五代史》指责很多,专门写了“薛史书法回护处”和“薛史失检处”两个专题,举了好些例证说明薛史的不实。但是从史料角度说,“薛史”为后人保存了大量原始资料,这毕竟是它的功劳。尤其经过长期南北分裂混乱,许多五代时期的“实录”和其它第一手材料大部散佚,因而这部近乎“实录”压缩本的史书,价值就更高了。……
作品简介:《新五代史》是宋欧阳修撰纪传体史书,“二十四史”之一。原名《五代史记》,后世为区别于薛居正等官修的五代史,称为新五代史。全书共七十四卷,本纪十二卷、列传四十五卷、考三卷、世家及年谱十一卷、四夷附录三卷。记载了自后梁开平元年(907年)至后周显德七年(960年)共五十三年的历史。《新五代史》撰写时,增加了《旧五代史》所未能见到的史料,如《五代会要》、《五代史补》等,因此内容更加翔实。但《新五代史》对旧“志”部分大加繁削,则不足为训,故史料价值比《旧五代史》要略逊一筹。《新五代史》是唐宋以后唯一的一部私修正史,在中国史学史尤其是唐宋以后史学史上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欧阳修文采更是引人入胜,可由于提倡“春秋笔法”,近人褒贬不一。宋神宗熙宁五年(1072年)八月,在欧阳修去世一个月后,下诏命他的家人奏上。然后藏进国家图书馆。到金章宗时候,这本新的五代史才逐渐代替了《旧五代史》。一般史书的“志”,《新五代史》称作“考”,仅有《司天考》、《职方考》,分别相当于《旧五代史》的《天文志》、《郡县志》。作者认为五代是个名分纲常颠倒的乱世,其典章制度一无可取,所以将《旧五代史》的“志”删除。这也是为了体现以“礼”修史的原则。就整体而论,《新五代史》的史料价值比《旧五代史》要略逊一筹,这是欧阳修在删繁就简时,将不少具体资料也一同削去所造成的。至于他对旧“志”部分的大事砍削,人为造成史料空白,更是不足为训。但《新五代史》后出,采用了实录以外的笔记、小说等多种材料,在删削的同时也新增了一些史料。欧阳修是唐宋八大家之一 ,北宋古文运动的领袖,其文学成就为世所公认。欧阳修杰出的文学才能在《新五代史》中有很好的体现。《新五代史》在二十四史中文笔可谓出类拔萃,全书显出平易通畅、简洁有力的风格和笔削润饰功力的深厚,可与《史记》相媲美,其中的《伶官传序》、《宦者传论》亦为后代所传诵,做到了文史的有机结合。……
作品简介:《宋史》是二十四史之一,收录于《四库全书》史部正史类。于元末至正三年(1343年)由丞相脱脱和阿鲁图先后主持修撰。《宋史》与《辽史》《金史》同时修撰,是二十四史中篇幅最庞大的一部官修史书。《宋史》最早为至正刊本,次为成化朱英重刊本。《宋史》中《本纪》四十七卷,《志》一百六十二卷,《表》三十二卷,《列传》二百五十五卷,共四百九十六卷,是中国二十四史中最庞大的一部史书。《宋史》卷帙浩繁,共两千多人的列传,比《旧唐书》列传多出一倍,《周三臣传》将韩通、李筠、李重进同列,横跨五代至宋初,弥补过去新旧五代史之不足。根据宋朝的情况,《宋史》还有《奸臣》四卷、《叛臣》三卷,为蔡京、黄潜善、秦桧、张邦昌、刘豫等所作的传记;另有《道学》四卷,为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朱熹等道学人物所作的传记。……
作品简介:《辽史》为元脱脱等人所撰之纪传体史书,中国历代官修正史“二十四史”之一。由元至正三年(1343年)四月开始修撰,翌年三月成书。脱脱为都总裁,铁木儿塔识、贺惟一、张起岩、欧阳玄、揭傒斯、吕思诚为总裁官,廉惠山海牙等为修史官。元修《辽史》共116卷,包括本纪30卷,志32卷,表8卷,列传45卷,以及国语解1卷。记载上自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下至辽天祚帝耶律延禧的辽朝历史(907年~1125年),兼及耶律大石所建立之西辽历史(1124年~1218年)。元代《辽史》的编写是从元世祖中统二年(1261年)开始的。直至元顺帝至正三年三月(1343年),在右丞相脱脱、平章也先帖木儿、铁睦尔达世、右丞太平、参议长仙、郎中孛里不花、员外郎老老等人的奏请下,诏修辽、金、宋三史,在君臣同心、而且由脱脱裁定三史各为正统、从而彻底解决正统、义例问题的前提下,《辽史》才最后纂修成功。当时以脱脱为辽、金、宋三史都总裁官。《辽史》的缺陷虽多,但毕竟还是现存比较系统、完整地记载了辽朝历史事实的著作,其珍贵和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而且《辽史》保存了许多由耶律俨的《辽实录》和陈大任的《辽史》二书所记载的许多材料,因而其史料价值还是比较高的。由于耶律俨《辽实录》和陈大任《辽史》都已失传,元修辽史成了现存的一部比较系统、完整地记载辽的官修史书。它提供了一些研究当时阶级斗争、生产斗争、民族关系等问题的材料。后人对《辽史》的增补、校注,有清朝厉鹗著的《辽史拾遗》二十四卷,搜集各类书籍三百余种,对《辽史》加以补充校订,很有参考价值。此外还有清朝杨复去著的《辽史拾遗补》五卷,对《辽史》进一步作了补充。在《辽史》出现后的约300年间,此书及辽朝史没有引起史家的多大重视。有明一代,仅有杨循吉撰《辽小史》1卷。到了清代,情况有所变化,陆续有关于《辽史》补正、考订之类撰述问世。……
作品简介:《金史》是二十四史之一,记载了金朝的始末。撰成于元代,全书一百三十五卷,其中本纪十九卷,志三十九卷,表四卷,列传七十三卷,是反映女真族所建金朝的兴衰始末的重要史籍。《金史》是元修三史之一,最早议修于元世祖中统二年(公元1261年),直到元顺帝至正三年(公元1343年),才决定“各与正统”,《辽》、《金》、《宋》三史分别撰修。翌年(1344年)十一月,《金史》告成,前后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元朝脱脱等主持编修的《金史》,历代对《金史》的评价很高,是由于原有的底本比较好,及金朝注重史书的编纂工作。认为它不仅超过了《宋史》、《辽史》,也比《元史》高出一筹。在编纂体例和内容方面,便有许多超越前史的独特之处。如《金史》不但记载了金建国以后120年的历史,而且为了专门叙述金太祖先世的生平事迹,回顾了女真族建国前的历史,从而保存了女真族早期历史的珍贵材料,备受今人重视;在史料剪裁及记述方面,处理也比较得体。对重要历史事件、人物一般记载比较详细,从而反映出其历史全貌,避免了像《宋史》那样详略失当、比例失调的现象。记述历史事实也比较客观审慎,因而,真实性是比较可靠的。特别是本书的表和志,使用了大量的第一手材料,将金朝的典章制度比较系统、全面地记载下来。如《礼志》、《乐志》、《舆服志》、《食货志》、《选举志》、《百官志》等。《金史》以“实录”为依据,史料翔实可信。如在记述金与辽的往来和征战中,对金统治者所用的诈谋诡计等,都能如实地叙述;对金朝统治阶级的残暴、荒淫、互相倾轧,也能比较充分地揭露。当然,《金史》也有许多不足之处。有的重要人物没有列传,甚至无记载。如金初建策阿骨打称帝的渤海人杨朴,是阿骨打身边重要的谋臣,金建国之初,“诸事革创,朝仪制度,皆出其手”,这样重要的人物为什么在《金史》中只字未提呢?大约不会是疏漏,而是不愿把阿骨打称帝这件开创金朝基业的事,说成是渤海人的主意。……
作品简介:《元史》,中国“二十四史”之一,记载元朝中国历史事件的一部史书。采用纪传体断代史,成书于1370年。宋濂(1310-1381)、王袆(1321-1373)遵照皇帝朱元璋的诏令,主持编修。《元史》全书210卷,包括本纪47卷、志58卷、表8卷、列传97卷。《元史》中的本纪,以记载忽必烈事迹的《世祖本纪》最为详尽,有十四卷之多,占本纪篇幅的三分之一;其次是《顺帝本纪》,有十卷之多。《元史》的志书,对元朝的典章制度作了比较详细的记述,保存了大批珍贵的史料。其中以《天文》、《历志》、《地理》、《河渠》四志的史料最为珍贵。《元史》的列传有类传十四种,大多沿袭以往的史书,只有《释老》一传是《元史》的创新。《释老》是记载宗教方面的列传,从中可以了解宗教在元朝所居的地位和发展情况。类传中以《儒学》、《列女》、《孝友》、《忠义》四种所记的人物最多,说明宋以来封建的思想统治在逐步加强。《元史》列传还有个特点是,所叙述的事,都有详细的年、月、日记载,这就更增加了参考价值。《元史》的体例整齐,文字浅显,叙事明白易懂,还保留了当时的不少方言土语,这同朱元璋提倡浅显通俗的文字是分不开的。宋濂修《元史》时,遵照朱元璋的意图,强调“文词勿致于艰深,事迹务令于明白”,因此《元史》称得上是一部较好的正史。《元史》的史料来源一是实录,二是《经世大典》,三是文集碑传,四是采访。……
作品简介:《明史》是二十四史中的最后一部,共三百三十二卷,包括本纪二十四卷,志七十五卷,列传二百二十卷,表十三卷。它是一部纪传体断代史,记载了自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至明思宗朱由检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二百七十六年的历史。清朝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设立明史馆,纂修《明史》,因国家初创,诸事丛杂,未能全面开展。在二十四史中,《明史》以纂修得体、材料翔实、叙事稳妥、行文简洁为史家所称道,是一部水平较高的史书。这反映出编者对史料的考订、史料的运用、对史事的贯通、对语言的驾驭能力都达到较高的水平。其卷数在二十四史中仅次于《宋史》,其纂修时间之久、用力之勤、记述之完善则是大大超过了以前诸史。《明史》虽有一些曲笔隐讳之处,但仍得到后世史家广泛的好评。赵翼在《廿二史札记》卷31中说:“近代诸史自欧阳公《五代史》外,《辽史》简略,《宋史》繁芜,《元史》草率,惟《金史》行文雅洁,叙事简括,稍为可观,然未有如《明史》之完善者。”……
作品简介:《史记》是西汉史学家司马迁撰写的纪传体史书,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记载了上至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代,下至汉武帝太初四年间共3000多年的历史,为二十四史之一,最初称为《太史公书》或《太史公记》、《太史记》。太初元年(前104年),司马迁开始了《太史公书》即后来被称为《史记》的史书创作。该著作前后经历了14年,才得以完成。“史记”本是古代史书通称,从三国时期开始,“史记”由史书的通称逐渐成为“太史公书”的专称。《史记》全书包括十二本纪(记历代帝王政绩)、三十世家(记诸侯国和汉代诸侯、勋贵兴亡)、七十列传(记重要人物的言行事迹,主要叙人臣,其中最后一篇为自序)、十表(大事年表)、八书(记各种典章制度记礼、乐、音律、历法、天文、封禅、水利、财用)。《史记》共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余字,比《淮南子》多三十九万五千余字,比《吕氏春秋》多二十八万八千余字。《史记》规模巨大,体系完备,而且对此后的纪传体史书影响很深,历朝正史皆采用这种体裁撰写。《史记》被列为“二十四史”之首,与《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合称“前四史”,对后世史学和文学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其首创的纪传体编史方法为后来历代“正史”所传承。《史记》还被认为是一部优秀的文学著作,在中国文学史上有重要地位,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刘向等人认为此书“善序事理,辩而不华,质而不俚”。与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并称“史学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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